上官鼎月落大地-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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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进了庄,一切就绪,罗成回到后院私人卧室,商琼已自后面跟了进来,道:“成儿,我有几句话跟你好好谈谈!”
罗成恭敬地扶母亲坐下,道:“娘有吩咐?”
商琼道:“听说宫主死了!”
罗成黯然点点头。
商琼轻轻一叹道:“真是红颜薄命,云大娘刚才还在要我问你,说天星宫怎么办?”
罗成一叹道:“天星宫的律例,我怎么作得了主,不过若以我的意见,宫中实在有许多地方要改革,男女不能婚嫁,实有违背人伦天理,不如还是解散了吧——”
商琼道:“我也是这么想,但这些必须经过七姥同意。还有一件事,必须你自己拿主意!”
罗成一怔道:“什么事?”
商琼道:“燕家女儿与你是早已订婚的,现在又多了冷家姑娘与香芸,你怎么办?”
罗成脸色微赤,叹道:“娘,我亦不知道怎么办?”
商琼笑道:“你自己种下的情种,怎么问起我来了。”
罗成道:“燕姑娘且不说,香芸是云大娘所托,没有云大娘,孩儿如今可能还被禁锢在天星宫中,至于冷姑娘,她爷爷更是为我而死,我又怎能不感恩图报!”
商琼道:“这么说一个也不能舍了?”
罗成黯然无言,他心中并非是不能舍,而是有难以取舍的痛苦。
商琼微微一笑道:“这样也好,为娘的就作主为你一并娶了,将来也可多二个人侍候我!”
顿了顿,又道:“但是谁大谁小,你自己分,分不好,是你自己受苦,这一点,我做娘的不能为你出主意,免得将来偏重偏轻,被人埋怨!”
罗成道:“娘不替我出主意,谁替我出主意,若以燕妹为大,似乎对不住香芸姑娘与冷姑娘,如以冷姑娘为大,只怕云大娘心中不愉,真难为煞人!”
商琼吃吃一笑,道:“为娘的有个好主意!”
罗成急急问道:“什么主意?”
商琼道:“不如三个媳妇,无分大小,一律平等,岂不天下太平!”
这的确好主意,只不过这样三头马车,大家和气还好,若有诅语,只怕倒霉的还是自己。
娘儿二个正在细细商量,庄院外倏隐隐传来一阵劈拍之声。
罗成一惊起立道:“出了什么事?”
娘儿二人急急奔向前院,才走了一半,只见牛钊急急迎上来道:“公子爷,有人送东西来了!”
罗成一愕道:“是谁?”
牛钊笑嘻嘻地道:“您老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说是多余了。”
见到牛钊那付高兴得意神态,罗成心已停下一半,边走边问道:“牛老哥,那轰隆隆地是什么声音?”
牛钊道:“公子爷,你连鞭炮声音都听不出来?”
罗成一怔道:“鞭炮?为什么要放鞭炮?”
牛钊道:“鞭炮也是人家送的,一番好意,咱们能不接受吗?”
说话之间已来到庄院门口,只是庄门口站立着十七个人,赫然是八大门派,三帮六会的首脑人物。
为首二人正是少林与武当二派掌门,二人端捧着一块横匾,披肩红布,上面五个泥金大字,正是“天下第一家”。
罗成与母亲走出门口,八派三帮六会的掌门人已齐齐一礼。
少林天痴大师道:“贫道与武当道友鉴于府上被焚,施主坚忍卓绝,终于替武林除一大害,正阳关义解‘鬼医’仁义为怀,犹见罗大侠当年遗风。特经商决,为施主庄上重行挂匾,以示天下武林共贺之意,望乞笑纳!”
罗成拱手道:“各位也太谬赞在下了,除害报仇,乃我罗成一已之私事,何劳各位跋涉而至,放炮加匾!”
天痴大师沉声一叹道:“少林以往多有莽撞,此来也求赎罪之意,少施主若是不纳,就等于看不起贫僧与各派掌门人了。”
这么一说,罗成就感到不好再推托了。道:“各位掌门人既如此坚持,在下只有敬纳了,但在下有一点异议,尚请乞纳!”
武当掌门人道:“少施主有何异议?”
罗成道:“这块匾上的字必须改一改!”
天痴僧愕然道:“如何改法?”
罗成道:“这‘家’字范围太小,除奸铲邪,并非我罗成一人之力,故请改为‘帮’字。”
八派三帮六会十七位掌门人闻言怔然失色。
武当掌门人道:“匾已刻好,如何改法?”
“沧浪神刀”大笑道:“这还不简单,但还得你和尚点点头。”
天痴僧道:“事情仓促,改匾之事,老衲与各派掌门人不会有异议,展老帮主有办法尽管提出来。”
“那老朽就动手了。”
“沧浪神刀”话说完,长刀倏然出鞘。
他把寸厚长匾直立地上,略量匾上刻字深度,站于匾旁,扬刀而起,寒光一闪,风然劈下。呼地一声,一块匾分成二块,不偏不斜,断面光滑,犹如磨过的一样。
有字迹的半块立刻分开,“沧浪神刀”长刀还鞘,含笑道:“各位就请用金刚指力就地改书吧!这当场亲笔手书岂非比请人刻字有意义得多。”
轰然一声喝采,十七位掌门个个上前,由天疾僧坚指直书“天下第一帮”五个大字,其余的就在一角落名。
于是鞭炮再度响起,“天下第一帮”的横匾,就高挂在庄院大门口。
十七位掌门人在进应受过接待,立刻告辞了。
第二天——
庄院门口左边空地上,罗成与一干天星宫人亲自动手,营起一堆新坟。
坟中什么也没有,却埋下了一部《天地心法》。
这就是天星宫主的衣冠冢。
在夕阳西下中,罗成带着冷秋婉、燕玉姬与香芸,还有云大娘等天星宫人,上香供牲,默默地哀悼。
武林终归平静,天地间一片祥和之气。
然而罗家庄却热热闹闹地办起喜事。
庄前庄后张灯结彩。
三女于归,这是天大的喜讯。
冷秋婉、燕玉姬与香芸,个个心中暗喜,娇羞对人。多少日子的盼望,现在总算开了花。
其他人的高兴,自然不在话下。
只有昔日彭城的破衣帮主却自暗暗垂泪。
大喜之日终于来临,巨村之中彩灯高悬,天下第一帮的兄弟们忙得不亦乐乎。
自然,武林中黑白二道闻讯陆续前来道贺,庄前通向杭城的大路,车水马龙,一拨拨的武林高手往天下第一帮赶,这种情形下,人头自难免复杂,但人家是一番好意,前来道喜,能不招待么?
这一来,苦了罗成,接宾迎客,每天忙得头晕脑涨。
在大喜之日的前一夜,罗夫人与云娘正忙着整理嫁妆,一条人影悄然潜入后院,当她走到喜房边那一排五间厢房前,略一驻足静听,中间一间中正传出罗夫人与云娘的话声,她立刻悄然依次巡视,房中漏出的灯火照出她的容貌身形,竟是一个女子。
到最后一间前,贴壁听了一听,突然轻轻启门而入。
房中正有一个中年女人在整理打扫,一见有人进入,神色怔了一怔,问道:“大嫂是谁?有什么事?”
此女微微笑道:“我姓白,是来贺喜的,无事走走,闯到这里来了,这是谁的房间啊?”
中年妇女哦了一声,含笑道:“这里是喜娘的房间!”
白姓女子微微笑道:“那你就是喜娘罗,尊姓?”
“姓陆,我公公原是罗家管家……”
白姓女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叫什么名字?”
喜娘道:“罗公子叫我福嫂,因为我当家的叫陆小福。”
白姓女子神色倏变诡谲,道:“哦!福嫂,辛苦你了,不过以后我可以代你干活。”
福嫂方自一怔,还以为对方是在说笑,那知白姓女子身形疾掠,伸手一指就点了她麻穴,接着又闭了睡穴。
轻轻托住福嫂的身躯,挟入胁下,溜出房外,目光四下疾扫,见四周无人,立刻一溜烟的掠入阴暗,越墙而没。那白姓女子竟然是扫荡勾魂堡时的漏网之鱼——鲤鱼岛主白珊珊。
第二天,正午吉时,在百余来宾注视下,喜乐齐鸣中,新人由喜娘伴人礼堂,第一个是香芸,第二个是燕玉姬,伴着燕玉姬的喜娘,赫然是被鲤鱼岛主挟走的福嫂。
难道鲤鱼岛主放她回来了?
自然不可能,这位福嫂正是鲤鱼岛主所易容伪装。
接着第三个新人出来,是冷秋婉,红烛高燃下,新娘的面目虽都为红绫所掩,但是光看这三名喜娘的打扮与艳容,也使得许多男客啧啧称羡。
喜乐之声吹奏得益发热闹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可是谁也不知道暗中隐隐潜伏着危险,洞房火烛夜,说不定就是血溅五步,爆出惊人的命案。
新格人罗成也出来了,在一片恭贺声下,步入礼堂,与三位新人参拜天地,完成大礼,接着礼成,三位新娘由喜娘伴送入房。礼堂中立刻大闹盛宴,罗成留下,向道贺宾客还礼敬酒。
这种场合的热闹情形是可想而知的,罗成酒一杯杯的往肚里送,到酒宴至尾声,已经喝得脸色通红,脚步有点踉跄。于是由牛钊扶着往洞房,有的宾客要闹洞房,也由“沧浪神刀”等人劝住。
罗成先进入香芸的房间,香芸正由云娘及喜娘陪伴坐在床上,罗成笑盈盈地揭开红绫,在烛光之下,只见香芸默默含羞,娇艳引人,二人喝过合欢酒,云娘已含笑道:“你还是快到燕姑娘房中去吧,她们也大概等急了。”
罗成点头,又由牛钊伴着往燕玉姬房中。
燕玉姬也坐在床畔,喜娘福嫂静静站在一旁。见罗成进入,格格一笑,道:“你再要不来,咱们可就有点熬不住了!”
罗成一揖道:“劳娘子久候,实因宾客太多,分身不开!”
他语声谦然,笑容微醉而可爱,上前正欲揭开绫巾,身旁的福嫂倏上前欺身,出手如电,直指如剑,猛向罗成胸口戳下。
这种情形下,罗成自然毫无防备,要避无及,指已沾衣,大惊之下,也感到一阵迷惑,心想:不会武功的福嫂怎会具有这种惊人身手?
他念头还未转过来,身后倏响起一声暴吼!
“福嫂,你干啥?”
怒叱声中,罗成已被牛钊猛力抓住向后一拖,踉跄后退,几乎跌得仰天翻倒。但也险险逃过一指之危,死中逃生,指下惊魂,罗成满腹酒水,已化作一身冷汗,涔涔而流。
福嫂一击未得手,知道自己刚才下手实在太急了一点。如今未能制罗成于死地,反而暴露了身份,神色不由一变!
不过她有所仗恃,并不着急。罗成此刻已站起来,又惊又疑地沉声问道:“福嫂,你刚才是做什么?”
格格一笑,鲤鱼岛主道:“罗成,你真还以为我是福嫂?”
罗成一怔,旋即恍然悟通,当下脸色一沉道:“原来你是经过易容混进来的,你是谁?”
鲤鱼岛主格格一笑,道:“难道你还猜不出?”凝神片刻,罗成心头一震道:“你莫非是鲤鱼岛主白岛主?”
鲤鱼岛主格格大笑道:“你总算不笨。”
一听这假福嫂就是鲤鱼岛主,“托塔天王”牛钊立刻一声暴喝:“好贱人,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