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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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抄。
只片刻间,十五人散布各处,无法相互策应。
吴管事带了两名弟子,直搜至西端林缘,毫无所获。然后向北面一折,绕向东南角而来
。
不久,一名弟子惊叫:“糟!这三位仁兄完了。”
三个东厂的鹰犬,后脑上皆嵌入一枚金钱镖,半点不假,这正是辛文昭所惯用的暗器金
钱镖。
吴管事悚然而惊,急急地说:“这畜生狡猾,咱们分开搜失策了,会被他个个击破而全
军尽没。他的艺业比咱们所认定的程度要高明得多,只有倚仗人多方可以制他的死命,我得
将人招集……”
话末完,正南方向传来一声惨叫,相距似乎仅有百十步。
吴管事一咬牙,低叫:”决赶去策应。”
辛文昭已离开了原处,向西急窜。穿越一处林空,便看到前面三个青衣人闪闪缩缩向前
搜索,不知身后有警。
他伏身急窜,逐段跟进。
三个青衣人搜了百十步,在左后方搜进的人无意中转首后望,突觉青影入目,身后的辛
文昭正急掠而上,只惊得心胆俱寒,本能地大喝一声,一剑挥出。
“铮!”封住了刺来的一剑,第二剑却未封住,无情地贯入心坎要害。
另两人大骇,急跃而至,却不敢扑上,缠住了他,八方游走并发出警号请救兵。
辛文昭并不急于扑上。徐徐跟踪移位,阴森森地问:“你们是锦衣卫的人?”
“你……你不是江西来的人么?”对方答。
“杀!”他沉喝、猛扑发话的人,剑如经天长虹,狂野的冲刺,力道万钧,快得骇人听
闻。
青衣人魂飞天外,举剑急封。
“铮!”一声双剑接触,但辛文昭的剑尖已先一刹那刺入对方的右胸,接着左手一扬,
飞刀将两丈外扑来抢救同伴的最后一名青衣人击毙。
吴管事到了,与两名弟子三面一分,厉叫道:“畜生!你还不丢剑投降。”
他冷冷一笑,说:“你们从没有教过我投降。”
一名弟子从后面扑上,剑发如狂。
他的剑向后挥,并末回身,“铮!”一声暴响、扑上的弟子被震飘丈外,他阴森森地说
:“兄弟,不要向我递剑,留一份情义。你我都是受虐待、受摧残、同病相怜的可怜虫,目
下是你们脱离大小罗天的机会,赶快走吧!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兄弟,自由是可贵的
。
再说,你们这次失败了,回到大小罗天,除了可在小罗山占有一穴之地外,别无他途。
即使你们能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
“别听他胡说,上。”吴管事厉叫。
另一名弟子的剑,突然转向吴管事,冷厉地迫进。
“你……”吴管事惊骇地叫。
“是咱们反抗的时候了。”那名弟子冲刺而上。
“交给我!”断了剑的弟子叫,欢手齐杨。
吴管事已来不及躲避,两枚断魂钉入体,身躯一震,长剑坠地,厉叫道:“你……你们
……哎!”
叫声中向后退了一步,第三枚断魂钉已贯入胸口,接着是第四枚入体。
人影扑上,剑芒划空,另一名弟子恶狠狠地冲近,一剑砍下了吴管事的斗大头颅。
辛文昭收了剑,抱拳道:“兄弟们,咱们就此分手,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断了剑的弟子说:“辛兄,咱们何不闯荡江湖,开创一番事业。”
他摇摇头、苦笑道:“在奸贼造反失败以前,咱们如果不小心暴露行踪,江庄主必将率
大小罗天的人,追取咱们的性命。兄弟们,时机未到、不可妄动,这一天会来的,但不是现
在。”
“好,听你的话。我叫沈复,咱们仍是好兄弟。”
“兄弟韩志。”断了剑的弟子说。
三人拥抱在一团,久久。
辛文昭说:“该走了,厂卫的鹰犬快接来了,咱们就此分手,各奔前程,后会有期。”
其实,厂卫的鹰犬已经撤走了。江西派来的人并末在此埋伏,仅负责在江上拦截,被范
林一群人杀得七零八落,作鸟兽散。
大小罗天的人因两位管事已死,另一路的三名弟子不是傻瓜。怎肯乖乖返回大小罗天复
命?
当晚,一艘官船,泊在临清的码头。
范林已暗中派人将官船上的家属全送走了,但明里仍跟随官船保护以吸引鹰犬们的注意
,老大人已金蝉蜕壳走陆路返乡了。
四艘快船静静地泊在官船旁,三更天夜静更阑,码头死寂。
官船舱面负责警哨的两个人只看到人影一闪,身旁便多了个高大的黑影,语音清晰:“
我,辛文昭,请见范前辈。”两名警哨惊出一身汗,赶忙说:“范前辈在邻船,请跟我来。
”
范林突然钻出舱面,低声说:“小兄弟,请过来一叙,容老朽聊致谢忱……”
他一跃而过,冷然说:“不要谢我,得谢你给我这次脱离魔掌的机会。不瞒你说,小可
是有所求而来。”
“老弟,有话请说……”
“你知道东县的大小罗天么?”
“老朽只从老弟的口中,知道这四个字。”
“好,我将那儿的情形告诉你……”他将有关大小罗天的情形说了,最后说:“小可困
居其间八年,对外面的事一无可知。这次摆脱他们的控制,今后不知如何谋生,因此请前辈
赐借一些盘缠。再就是请前辈将大小罗天的秘密告诉宫府,铲除那恶毒的渊薮,也许可以拯
救不少苍生,天下幸甚。”
范林只听得毛骨悚然,骇然道:“如果再过两年,大小罗天的人遍布天下,那还了得?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这件事老朽义不容辞。盘缠事,老弟请稍候。”
老侠客入舱,出来时抱了一只木匣.递过道:“老大人临行,深以未能面向老弟致谢为
憾,留下一半珍饰与二百两金叶子,以备不时之需,老弟你就留下吧!不过,我希望老弟能
留下来,咱们……”
辛文昭淡淡一笑,打断对方的话.说:“范前辈,小可今后将隐身海角天涯,天下之大
,何处不可容身,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声落人动,飘然而去。
…
小勤鼠书巢 扫描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邪神传》——第 九 章
云中岳《邪神传》 第 九 章 河南在大河北岸设有三府;彰德、卫辉、怀庆。
怀庆府最贫瘠,北面是千峰万峦险阻重重的太行山,南面被浊流滚滚难以控制的黄河所
切断。
但论地位,却是兵家所必争的要冲,是进入山西的孔道,南下洛阳的咽喉。
从京师至关中,皆走这条路,市面相当繁荣。
如果这里不重要,大明皇朝岂会两度在此地建立王府?
由于经常有太行山贼出没,因此这座十里方圆的府城,建得四四方方,城墙高有三丈。
护城壕却比任何一座城的壕宽,竟有五丈以上,势难飞渡,攻城的人最感头痛。
时届仲秋,秋老虎肆虐,火毒的太阳晒得受不了,草木枯萎,大地灼热如焚,浑如一只
旺盛的大火炉。天字中万里无云,没有一丝风,人焦躁,狗亦不安。
镇山亭东北角的云想茶棚,是本城三教九流人物消磨光阴的好去处,不但卖酒,也卖茶
,花费三四十文钱,便可消磨大半天。
近午时分,客人不多。
荼棚子建筑在几株大槐树下,客人三三两两,泡杯茶懒洋洋地在此消磨炎炎永昼。
一位肩搭直裰,赤着上身的壮汉,大踏步进入茶棚,揭下头上的遮阳帽,暴眼扫过荼棚
每一个角落.口中哼着流里流气荒腔走板的小调:“酸枣尖,尖又尖,大姑娘来到黄河边…
…”
不远处一张荼桌旁的长凳上,躺着的那位豹头环眼大汉挺起上身,咯咯怪笑道:“他娘
的!浑子、我以为哪来的鸡猫狗叫,原来是你老兄在扰人清梦。喂!才来呀?”
二浑子走近,伸手拨开对方并搁在凳上的毛毛腿说:“去你娘的!你他娘的还有心在这
里睡大头觉?可真教人佩服。
怎么,正事办好了没有?要是你误了江大爷的事,保证你这条笑狼吃不完得兜着走。”
说完,坐下向远处的店伙叫:“小三子,泡杯茶来,来盘酥豆干,一碟花生,再抓把核
桃来。”
笑狼唉声叹气地说:“真他娘的活见鬼!人倒媚盐缸里也会生蛆,做任何事也不会顺手
。不但江大爷的事弄砸了,连三嫂子的零碎也给蹦啦!唉!年头变了。真他娘的反常,反常
!”
“这有什么稀罕的?这年头什么不反常?人反常,地反常,天也反常。一连三年不下雪
,两年来地震十七八次,天下各地盗贼如毛,你怎么说?”二浑子抹掉脸上的汗水、又道:
“看今年这场热,恐怕又不会下雪了,去年冬天简直像他娘的小阳春。依我看.过不了几天
,不闹瘟疫也会闹蝗灾。”
“二浑子,你怕什么?反正你有靠山,天掉下来自有长个儿去顶。近来混得如何?吊客
张怎么近来连影子都不见了。”笑狼问。
“张大爷到洛阳快活去了。”
“他这个大财主舍不得带你去见识见识?你这位靠山真不够意思。”
二浑子得意地一笑,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知道,张大爷是去避风头的。我跟着去干什
么?”
“避风头?”
“水峪山那块地,卖给几个京师来的冤大头了。”
“哦!你是说闹鬼的那块地?”
“是啊!只有卖给外地人才能脱手,本县的人,谁敢要?”
“多少钱卖断了?”
“不多,三百五十两,白花花的官银。”二浑子得意地说。
“老天爷!这不是抢劫么?五十两银子也没有人要的地,却……”
“你可不能乱说,那块山坡地一眼望不到尽头,足有六七百顷,要不是闹鬼,三千五百
两银子还不卖呢!”
“你算了吧!荒了四五年久的山坡地,鬼才会要。哦!田地都卖了,还避什么风头呢?
”
“那几个冤大头不知那儿闹鬼,要是……”
“怕他们退地?”
“是呀!”二浑子吧卿着嘴说,丢块豆干入嘴。
“喝!吊客张居然怕起事情来了,奇闻!凭你们这群打手,三五十个人也休想动他一根
毛。”
“那几个冤大头一个个手长脚大,大有来头呢!老实说,咱们真有点怕他们。尤其那位
二十岁上下的少年人,爱理不理嘴闭得牢,那对锐利的大眼委实令人发冷,盯着你时,你似
乎感到他可以看穿你的肺腑,也像被刀子扎般可柏,似乎可以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间气
息。
站在他旁边,没来由地令人感到浑身不自在,似乎他不是个有人味的人,而是个勾魂摄
魄吞心食肝的魔鬼。这是真的,我真不敢和这种人打交道。”二浑子犹有余悸地说,心虚地
左右观望,深怕他说的人就在这附近。
笑狼咯咯笑,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这是因为你们吊客张这群人,
做的亏心事太多了,所以心怀鬼胎,见了人也看成鬼啦!咯咯咯……”
同一期间,水峪山以西的那块辽阔的荒原中,六七个人正在砍木建屋。
水峪山,在府城北面二十余里,这里已是太行山千峰万峦的南麓山尾。
这里其实并不荒僻,山的东麓有一条小径沿丹河上行,可到碗子城山的碗子城关进入山
西泽州。
山南有一条大路,通向西北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