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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琥珀的眼泪-第8章

小说: 琥珀的眼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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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葛悦微恢复了人的本性,居高临下地支使汤芙;“我歌词记不大清了,你去把歌本拿来。”
  “好咧。”汤芙用行动证明着人性,当奴才当得受宠若惊。
  听葛悦微边弹边唱道:
  为什么爱你总爱得那么无奈
  为什么月亮升起我总在等待
  等阳光灿烂,等花开成海
  再次与你同攀那座山
  可是你始终没能扣响我门环
  可是我依然是只没港湾的船
  盼你快回来,盼船儿靠岸
  星光之下我把你呼唤
  也许有一天你转过头来
  轻声地说我是你最爱
  祈祷着那一天会早些到来
  柔柔地你拥我入怀
  那一天我将使你快乐开怀
  那一天我的烦恼忧愁都不在
  看蓝天大海,看晨雾散开
  你就是我一生中最爱
  汤芙呆呆地半天没回过神儿来,其程度不亚于印度王子菩提树下的大觉。这首歌不就是她内心的写照么!文字这东西真是太奇妙了,能让人喜极而泣亦或是气极而喜,简直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天子薄性又怎样,司马相如的一首《长门赋》可以使武帝再赏阿娇;王孟端友某在都娶妾忘妻,一诗“新花枝胜旧花枝,从此无心念别离,知否秦淮今夜月,有人相对数归期。”令其挟妾而归;仁宗年间的宋祁与宫车中的美人相遇,一首《鹧鸪天》“画毂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金作屋,玉为笼,车如流水马如龙。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把皇帝的老婆都抢来了。如今好词配好曲好比帅男再有钱,什么美女泡不来!她想着有那么一天自己手抱吉它轻歌绕梁,而白冰峰伏地而泣誓死相从。汤芙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学会吉它,征服白冰峰冰清玉洁的心。
  从那以后,汤芙像只哈巴狗一样围在葛悦微的身边,或明问或暗访,死缠烂打一周后到也有小成,可以凄凄惨惨地吟唱“一个女孩名叫寂寞”了。
  万众期盼的全院联欢会终于到来。这一天上台献丑的可以扬名立万,成为全院的焦点;台下看戏的可以选美选丑,指点江山,批麟死谏,成为全院的焦点。所以没有一个人不兴奋的。
  葛悦微一心想在台上大放异彩,在寝室妆扮个不休。她的脸长得很精致,眼睛大睫毛长,如果会放电的话杀伤力应该一流,可惜的是葛悦微有特长不会利用,就好比家财万贯而不会花一样,让人感觉美的没内容,或者说没有立体感。科纽埃夫人形容轻佻浅薄的德费斯克伯爵夫人说:“她的美貌因为用愚蠢腌泡所以持久不变。”葛悦微头脑简单,与德费斯克夫人可算物伤其类。
  抛开脸,她的身材欠妥。肩膀与胯太宽,仿佛急待减员的政府机关,所以穿衣成了一大难。全寝人出谋划策为她设计一款插肩水绿长裙。插肩虽然不能插掉肩膀,但至少能从视觉上使肩膀受致命伤;长裙可以使见不得人的地方变得朦胧神秘,仿佛印度少女脸上的面纱。葛悦微出水芙蓉似地几乎飘着入了剧场。
  大学生的晚会能者不乏其人,反正学习没兴趣,发展文娱成了第一要务。又因为离社会又近了一步,难免会实践人情世故走后门送礼的伎俩,所以只具有卡拉OK水平却偏要上去出丑的也不乏其人。
  听了几首滥情的歌曲,汤芙连拍手的兴趣都没有了。表演这东西绝对不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台上木讷如行尸走肉者,从没有因使观众作呕而良心不安;台上活泼如跳梁小丑者,总把自己当成刘德华二世奇怪为什么没有人上台吻他的脚;好不容易遇到个五音尚全者,掌声稍微热烈一些,口号肉麻一些他就赖在台上不肯举步了。
  汤芙给唱歌的总结出一条规律,上台第一句话都这样:“朋友们,好久不见了!我是某某某!”语调热情奔放的让人真以为他是名星且刚从港台回来,舌头还没来得及捋平。可见追星害人不浅。
  突然台下掌声如潮,汤芙险些以为联欢结束了。忙问身边的张亦观:“发生什么事?”



《琥珀的眼泪》十五(2)



  “杨洋要上场啦!”张的脖子差点伸到台上去。
  汤芙还是不解:“杨洋是谁呀?”
  “你农民啊!他是德语系第一大帅哥外加歌星!”
  由于离台较远,汤芙无法瞻仰第一帅哥的尊容,只好等着他一展歌喉好听音辨形。杨帅哥上台道:“同学们你们好!今天我给大家来一支很好听的歌曲《你到底爱不爱我》!”
  台下异口同声地起哄:“爱!”足见对异性之饥渴程度。
  杨洋唱了无数遍你到底爱不爱我,终于满载着全院女生的爱满意地走下台去。
  轮到葛悦微的吉它独唱了。
  二0一寝与汤芙她们一起为她打气,大喊:“葛悦微,我爱你!”也顾不上是否有同性恋的嫌疑。
  葛悦微一袭长裙坐在台上,忧伤的琴声伴着忧伤的歌声缓缓泻出。台下悄无声息,直到最后一个颤音消失才掌声雷动。
  葛悦微竟一举成名。



《琥珀的眼泪》十六



  男女的出名性质是一样的,不过形式略有不同。男的出名后身后会多几个暗恋者,女的出名后身前会多几个明追她的人。葛悦微凭歌妓的威名,使文艺部副部长拜倒在她的脚下,万苏人长得倍精明,否则何以一屁股就坐在了文艺部副部长的宝座。传说仰慕他的女生比憎恨他的仇敌还多。按理在万苏卧倒在葛悦微脚下的时候,她应该弯下身子把他搀起才对。可是名利会使人的头脑发昏,葛悦微真以为自己是奇货可居,哪舍得轻易与人。
  这天就寝时,众姐妹的色情交流比哪天晚上都甚,汤芙暗想虽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的确不错,可是在这么严寒的气候发情为时还过早吧。女生之间的谈话要比任何一门深奥的科学还深不可测,其中包含着武林最高深的武功精髓。听女生谈话如同观各门派掌门人斗狠,羽扇纶巾间奇招环出。一个女生若暗恋着个男生,她决不会亲口说出他的名字,而千方百计的诱使他人说出来,换言之,哪个男生的名字在一个女生口里说出的机率最小,他一定被锁定了。
  汤芙没心思同众同门过招,正想睡觉,葛悦微的脑袋探过来:“你说怎样才能断定男生到底喜不喜欢你呢?”
  汤芙登时睡意全无,摆出恋爱界大姐大的身份:“你肯定有情况了,说吧,我帮你分析。”
  “就是那个乾清,”葛悦微娇羞满面,比挤她奶还费劲的挤出“乾清”两字,好似李莫愁发射的冰魄银针,生怕误伤自身。
  “乾清?他对你怎么了?”汤芙的脑袋里立刻闪现出一只奸滑的狐狸,真是物极必反,他居然对头脑平滑的人感兴趣。
  “也没什么,他先是夸我吉它弹得好,然后说有外系的男生问我的名字呢,叫我别上当。”
  汤芙心道真是贼喊捉贼,葛悦微不被乾清抽成陀镙才怪呢。转念一想何必破人姻缘,说不定葛悦微是大智若愚能以无招胜有招,遂道:“他八成对你有意思。”
  “今天晚上自习室里只下我们俩,他在黑板上写我的名字,整个的黑板都写满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葛悦微天真的问。
  乾清用的是龄官划蔷表相思的法子,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汤芙不信葛悦微蠢到以为他在练习书法,冷笑道:“你等着吧,明天他就会对你表白了。”
  汤芙如果知道明天的结果一定会提前赞自己是先哲,只是犯了众先哲常犯的错误,棋差一招没有把自己的命运算进去。
  苏格拉底其实是个居心叵测的小人。他一生英明却栽在女人身上,被一个恶婆娘累了半世,所以苦口婆心地劝天下男人“无论如何,务必结婚”,又从正反两方面论证“如果你娶到一位好太太,你将很幸福;如果你娶到一位不好的太太,你将成为一个哲学家。———这对每一个男人都是很好的。”可是世上的男子有几个赶得上苏老先生的智商的,为女人奔忙之时,却不料有一个人在墙角窃笑。
  第二天汤芙因为胃寒没去上课,中午一脸憔悴的去打饭,正碰到张亦观和李小丰在热谈。
  听李小丰道;“你说他们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应该是认真的吧,不是说一夜都未睡么;可是就是我也不太信啦,看上的竟然是她俩———”
  “等等,”汤芙打断她们的天书;“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谁让你没来,错过了一场好戏。”张亦观道;“乾清向葛悦微示爱啦。”
  这倒在汤芙的意料之中,笑道:“那‘她俩’又是怎么回事?”
  李小丰抢道;“还有白冰峰啊,他居然也有意中人!”
  汤芙的血一阵冷一阵热,嘴唇的张合并没有引出声音,恨不能用腹语,半晌方找回声音道:“向谁?”
  “白彦!谁会想到!如今世道变了,帅哥爱丑妞。”
  李小丰捶张亦观道:“你什么意思?我也不美啊,难不成就没人要啦!”
  张亦观忙叫救命,又道:“你说他们能成不?”
  “废话!别看她们嘴硬,心里早一百零一个愿意了。”
  ……
  “咦,汤芙你怎么了?”李小丰惊呼。
  汤芙的脸惨白,手捂着肚子直不起身来,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没什么,胃疼。”
  汤芙所受的打击不亚于光顾过原子弹后的广岛。活着的大都死了;残存的扭曲的活着;扭曲的活着不过是因为死不了,谁能说死了的不比活着的好。在这里幸运的另一个名字叫死亡。汤芙恨恨地想难道当真是慌不择路,贫不择妻么?为什么偏偏是她?她根本配不上他!白彦昨天还笑嘻嘻地拿白冰峰做笑料,全然不是“心有灵犀”的一对。白冰峰简直在作践自己,这比作践汤芙还令汤芙痛心。
  汤芙的心里藏着十万个为什么,半年来苦心经营的一个梦就这样破了。心里的苦楚直追哑妻对柳静言背叛的心酸,无语却偏要质问苍天!可是汤芙没有资格问,这一切必须自生自灭。但丁认为“没有比在苦难中回忆幸福的往日更痛苦的了。”,汤芙曾经怪自己命太苦,现在回想起来,在今天之前的日子都可以算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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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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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巴除了说话外还有吃喝的功能。大家你一口我一嘴的大吃起来,汤芙什么也吃不下,又不能与旁人差别太大,手里握住个杯子假装喝酒。其实喝酒好比做爱,开始的时候难免苦涩,可越做越回味无穷。汤芙心思单纯,领悟不了这么高深的理论,刚喝一口就叫苦不迭,奇怪这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自虐狂,能够苦中作乐。一抬眼却瞥见白冰峰与白彦相拥而坐的画面。白冰峰的手搂住白彦的一边肩膀,白彦的头依在他的胸前。汤芙惊得险些大叫“成何体统!”,她总以为情人间的亲妮行为好比大小便之类的隐私,必须在没人的地方方可解决。如今撞见这样的画面,她的羞怯倒比当事人来的彻骨,眼泪不争气的浮出眼底。她慌忙大口大口喝酒,这才发现酒苦有酒苦的好处,至少可以冲淡心中的苦。


《琥珀的眼泪》十七



  汤芙受了重创,肉体躺在床上装死,精神却在同痛苦作最后的战斗。别人失恋后通常把与恋人有关的一切统统抛却,免得“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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