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的幽灵 作者:[德] 海因茨·G·孔萨利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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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建筑蓝图,但是,近年来这个家园不断地改建,扩建,而改建的建筑物图纸并没有归档。
例如,西泽家不久前刚修建了一条新的排水道,那是由于下暴雨时院子里的水一时难以排出,雨水常常冲淹他家的地下室,泰伯才让人修建了这条排水道。
这条新修的地下排水沟一直通向山谷,和山谷中一个小溪相连接。
这时,乔安娜就蹲在这个山谷中的一个干井里,静等天黑。
当瓦尔加斯向她母亲卡梅西塔开枪时,乔安娜正好去厨房遇见了女厨师的尸体,随后又在大厅里发现哥哥伯纳达的尸体,她没有大喊大叫,她已意识到有人要将他家杀绝、斩草除根。
去报警吗?她周围没有人能帮助她,然而,此刻去报警也是不可能的。
乔安娜只好逃命,她钻进排水沟,回头望了望后面没有人追她,就慢慢地匍匐向前爬行,一直爬到排水沟的出口,这个排水沟的出口是用岩石和水泥砌成的,出水口的下面约两米深是一个小溪,乔安娜猛地一下跳到小溪中,然后爬出来躲在山谷的一个枯井里直到深夜。
泰伯家被谋杀的消息立即在桑塔安娜山庄传开。农工们先在香蕉园里发现被谋杀的皮特里诺,接着又在玉米仓库里发现了朱米莫的尸体,当他们跑去告诉西泽先生时,一进门,才知道连西泽也被谋杀了,西泽家顿时变成了刑场。很快,有一架直升飞机在桑塔安娜山庄降落,这是从蒙特里亚城飞来的警察。侦破结果实在令人吃惊。泰伯全家都被谋杀,虽然乔安娜小姐暂时还没有死,但是,警方可以肯定,谋杀者正在追踪她。
西泽先生的一些忠实信徒,也就是对他非常崇敬的农工推断,这是哥伦比亚国家策划的一场谋杀案!国家想以此来霸占油田和绿宝石矿井。
民众的呼声越来越高,社会舆论对警方的压力很大,农工们聚众游行。有人曾看见瓦尔加斯乘坐的轿车沿着去渡哥大的公路向首都奔去,很清楚;这是一场有组织的谋杀。国家想独吞油田。
雷诺登·瓦尔加斯不惜一切代价地寻找着乔安娜。
瓦尔加斯在和泰伯谈话时,泰伯的大儿子伯纳达曾告诉过乔安娜今天来访的客人叫雷诺登·瓦尔加斯。乔安娜躲在排水管道里想着,这个瓦尔加斯会象饿狼一样追索她。
同时她也很清楚,警方不可能保护她,是谁收买的刺客呢?现在还很难说。
乔安娜·泰伯分析着、判断着,她突然想,国家是不是这起谋杀事件的后台老板?很清楚,国家不想付亿万元的利润分成才制造了这起谋杀案,才将我们泰伯家斩草除根。她整天想着。为什么警察和军队都没有追缉这个谋杀者。有人看见了谋杀者的汽车,但是没有留下指纹,是谁允许这辆汽车挂着休斯敦/得克萨斯州的车牌,即:美国的车牌。
用什么手段,到哪里寻找谋杀者呢?
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盗窃泰伯钱财的歹徒!若是盗窃钱财的歹徒,那他为什么还要去玉米仓库和香蕉园去杀泰伯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呢?这些简直无法解释。
不过,乔安娜裉清楚:如果她现在一露面,并且作为遇刺家庭中唯一生存者去报案时,那就等于自投罗网,最多能活24小时。因为她是被追杀的最后一个目标,谋杀者正在竭尽全力地追捕着她。
乔安娜在水泥排水管道中呆了两天两夜后又小心地爬回她家。这时,她家院子的大门外已贴上了封条,她看了看父亲、母亲、哥哥和妹妹的尸体,她强压悲痛,默默流泪,不敢哭出声来。然后她打开父亲写字台里面存放保险柜钥匙的暗墙,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钱全部带走,不过,里面只存放了35000比索。
西泽先生平素不在家中存放巨额现金,他喜欢用支票转帐,只有周末才从银行提回来现金给农工们发工资……发工资时总是请一个挂着冲锋枪的警察守候在办公室。
乔安娜又在排水沟里度过了两天两夜,她爬弱出水口处,跳到出水口下面的小溪里洗了个澡,沿着崎岖的山间羊肠小道来到考卡省的一个小县城。
这个县城附近有一条通向卡塔赫纳的公路,它是哥伦比亚通向加勒比海海滨港口城市唯一的一条高速公路。乔安娜在这里搭乘了一辆给港口送稻米的卡车。
卡车司机是一个混血儿,他不但没有收乔安娜的钱,反而对她百般殷勤,他一心想把乔安娜搂到他怀中。
“大概我们两人都很满意,我们可以尽情地干了!”他狞笑着,“如果愿意,我就将率开到树林里,我的宝贝。”
乔安娜第一次受到男人的调戏。汽车司机摸了摸她的乳房,当他的手刚要往她的连衣裙下面塞时,她猛地给了他一拳,刚好打中他的鼻子。
“很好,”混血儿司机叽里咕噜地说,“怎么打我都爱你。我喜欢你的拳头和指头,宝贝,体温柔、年轻,我可以把你卖给卡塔赫纳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那里享受人间的欢乐。不过,你的体重还得再增加十英磅,海员们在卡塔赫纳港口妓院想看的是肉体,而不是瘦骨头架子!”
在卡塔赫纳城,乔安娜·泰伯安歇在帕尔马女士家中。马戴姆·帕尔马开的不是妓院,她是个皮肤刺画店的女老板,同时也是皮肤刺画店的设计师和刺画家。她骄傲地自称是“艺术家”,她设计了好多种独特的皮肤装饰画来招顾客。
乔安娜安歇在马戴姆·帕尔马“客厅”的一个小房间里。偶尔间帕尔马女士从店里出来,看见乔安娜站在她的橱窗前面聚精会神地看她的广告图片,便上前搭话。
“这是什么画?夫人。”乔安娜和善地询问。
“左面屁股上画的是一只鸽子,肚脐下面的是一只蜜蜂……大多数来这刺字的家伙都喜欢这种图案。进屋说吧,被刺的人都能挣大钱!给您也刺上一幅画吧。”
乔安娜没有答应,没让帕尔马给她身上刺画。马戴姆·帕尔马出于好心,把客厅里的那间小房间租给她。
“以后你靠什么生活呢?”帕尔马继续问,“如果你把35000比索花完了怎么办呢?依我看,我教你学刺画,怎么样?我正需要一个助手。此外,你还可以认识一些讨厌的家伙,这些家伙以为女人给他们皮肤上刺画,就可以随心所欲,可以胡说八道。我专门为他们准备了一支电针,咝!一下子就刺痛他们的皮肉,痛得他们象玛雅武士一样在屋子里乱蹦跳!”
乔安娜居住的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橱柜和一把椅子,每天跟着帕尔马学习刺字,试着起草图案,不久她就能独立刺画了。
使人惊奇的是,这里每天都有许多男人让这两位年轻的女人在他们身上刺画,改变他们的皮肤的本来面目。如果有不规矩的顾客调戏乔安娜,马戴姆就用她的电针……
一天,刺画店来了两位男顾客,这时,马戴姆正在给一位水手肚皮上搞艺术创作,这两个男子便走到乔安娜身边。其中一个衣着时髦,留有八字胡的家伙,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无疑这是一个扒手,他到这里来除了想给左臂上刺一个希腊赫尔墨斯神像外,再无别的营生。
“我的美人,”他向乔安娜解释,“赫尔墨斯不仅是神,而且还是小偷。我是一个相信迷信的人,我相信,在我的胳膊上刺上赫尔墨斯的神爪,一定会增强我掏别人腰包的胆量。”
乔安娜给他皮肤上刺画时,他自我介绍说。他叫费尔南多·达尔奎斯……
费尔南多对乔安娜刺的图案非常满意,并且许诺回头一定请他吃鱼宴。
“小姐,您贵姓?”他问。
一时的灵感,乔安娜突然脱口说出一个从来未听过的名字。
“玛丽·安妮·托尔金斯。”
“美国人?”达尔奎斯兴奋地看着自己胳膊上赫尔墨斯神像的爪子。
“是的,加利福尼亚人,离墨西哥边界不远。”
“您的西班牙语讲得真漂亮。我一定会来接您赴鱼宴的。”
另一个刻字间里的椅子上蹲着一个巨人,他早已把上衣脱掉,光着身子盯着乔安娜。这个巨人身上全是红的:红头发,红胡子,胸前和背部的红汗毛,红皮肤和象船桅般胳膊上的红汗毛……就象一只被红色的云彩遮盖着的怪兽似的。
“我叫吉姆·麦克·唐纳德!”巨人彬彬有礼地说,“‘斯塔瓦格号’船上的副舵手,‘斯塔瓦格号’是一艘挪威船,我是爱尔兰人,我有远洋航行执照!在我的口袋里,谁看都行。小姐,请您在我背上刺一幅大海和太阳落山的图案,您看可以吗?”
“可以,”乔安娜答道,“不过,我先得画一幅草图。”
乔安娜绘出了一幅美丽的图案。马戴姆走过来对这幅图案感到十分惊讶,连连称赞画中那桔红色中烘托出的浅红色的美景,可是,这幅美丽的图画却被一条红地毯——吉姆背上的红汗毛——围住了,乔安娜只得用剃头刀刮掉了吉姆背上的红汗毛。
麦克·唐纳德转过身去,站在镜子前照了照他的脊背,高兴地称赞乔安娜刺画的是一幅艺术杰作,并向乔安娜许诺:“小姐,如果您需要我的话,您就喊一声,我住在附近,不营干什么都行,我会为您卖命蚵!”
半年后帕尔马女士对乔安娜说:“我的小妹妹,我的手指头患了风湿病,我常常觉得手指关节灼痛,有时还咔咔直响,活动也不灵便了。如果我以后不能干活了……你愿意接收这个刻画店吗?我将刻画店交给你,你给我一点养老金就行了。作为艺术家,我每天还可以为你绘制草图……”
“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乔安娜沉思着问。
“姑娘,那你想干什么呢?”
“我想有一个玛丽·安妮·托尔金斯的护照。”
“要这干什么呢?”
“我还想干些别的事,因此才需要这个护照,你能弄来吗?”乔安娜问。
“帕尔马什么事都能办到。不过,要弄到货真价实的护照得花上千美元。”
“我已储存够了。”
10天后,马戴姆·帕尔马兴冲冲地回到刺画店,把一个美国护照放在乔安娜的桌子上,上面贴着乔安娜的照片,写着玛丽·安妮·托尔金斯的名字。一个由美国政府签发的护照。
玛丽·安妮·托尔金斯诞生了。
第十章
他们两人躺在腐烂的旧船里,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共享着与对方躯体相触的美感。
玛丽·安妮的头枕在他的胸脯上,两只丰满的乳房紧贴在他的肋间,两人的躯体不时地打着寒颤……
她把一条腿移到他那伸展着的腿上,一只手慢慢地滑到他的两条大腿中间,好象要在这儿暖热她那冰凉的手似的,他将双臂移到她的背上,弄开她那黑色的长头发,紧紧地搂抱住她,吸吮着她身上的清香味。
明月从宾馆棕榈树林后面升起,给礁石群中缓缓移动的悔水披上了一层银光,波涛汹涌的大海象一锅沸腾的银水在不停地翻腾着。
“玛丽·安妮·托尔金斯,”安德烈亚斯温柔地说,“有了护照就当了海盗……”
“不。”
她的回答刚劲有力。她与他长吻之后,又将头枕在他的胸脯上,凝视着月光,望着遥远的星空。
“我在马戴姆·帕尔马的皮肤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