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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说爱太沉重了-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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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呢?我会光明正大地递饮料给他,或者仍然偷偷摸摸?也许是后者吧!她忍不住笑着揣想。
  “你的笑容还是一样没变,跟以前一样可爱迷人。”
  “谢谢啦!不过,你现在还是有机会感谢我,帮我到快餐店买杯饮料给我好吗?我骑着脚踏车逛到LePlateau,再骑来这里,快累歪了!”她颓敝地说。
  “你骑那么远的脚踏车”他不可思议地瞠目凝看她。“你先休息一样,我去帮你买。”他站起来,寻找猎物似的在原地兜了一圈,才小快步走向附近的快餐店。
  虽然他的身影在她的瞳孔里越来越小,但是过去他打篮球时所表现出来的猛劲与帅气,却越来越清晰。此刻的她就像当年的小女生,坐在场外凝看他在球场里飞奔,不时用尖叫为他加油打气。即使他不是打得最好的,但是他那认真专注的表情,以及不屈不饶的精神,再再激动她的情绪,不得不为他心飞神驰。
  如今的他,容貌已经褪去了当年的稚气,增添了几许的男人味,沉睡已久的暗恋也再次苏醒。前进、或者后退?这个问题已不是此刻的她所能想到的,沉醉于初恋的羞涩已经占满她的心思。
  他回来了,手上提着一杯热咖啡和一个汉堡。“我想你应该饿了,就顺便买个汉堡。”
  “呵呵……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体贴了。”她接了过来,含蓄地一小口、一小口咬着汉堡,优雅地啜饮咖啡。这一切,全是因为他,才不自觉地表露出来。
  “你还记得你大一的时候我到你们学校参加比赛,我们再次重逢的事吗?”他不自觉地漾着笑容,凝看她的吃相。
  “当然记得喽,你们比赛了四场,四场我都从头看到完,一刻也没有错过……”你!最后这个字,她只敢在心里说。
  “你还是帮我准备饮料和毛巾,就算我们一起离开球场,就算你明知道我隔天就要离开,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讲。”他突然抬起头来,眺望教堂上面的圣者雕像。“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一直在等你开口说话。我猜,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你就不说出来呢?”
  “我……!从高中到那个时候,都好几个女孩子对你有意思,我要怎么表示呢?而且,我根本不晓得我在你心中是否只是个可以忽略的观众。”她紧掐着汉堡,把沉积在心底的情意含蓄地表露出来。
  “我喜欢你呀,谁都看得出来,不然我怎么会大方地喝你买的饮料,用你准备的毛巾呢?”
  “那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她既欢喜又惊愕地凝看他。
  “我在等你呀”他懊恼地说。
  “我也再等你。”她越说声音越沮丧。
  “唉……要怎么说呢?那天我一直暗示你,给你机会,你却没有任何表示,既然这样,好强的我就偏偏不愿先说出来。最后,连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疏远了。”
  “拜托!你是男孩子耶,当然你要先表白呀!既然你都那么吝啬地不愿意先说出口,我当然好强地不愿意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喽。”而且,更因为我妈的关系,我绝对不敢向你表明心意!她在心里咕噜着。
  “呵呵……”他颓然地苦笑着。“两个好强的人,就让这段感情莫名其妙地消失。可笑呀!”
  “不管怎样,至少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心意了。只是,晚了好几年。”她漾着扼腕的苦笑。
  “你结婚了吗?”他小心翼翼地说。
  “我才几岁呀,没事那么早结婚干嘛”她笑着说。
  “那就好!这次我不再好强了。不管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我都要重新追求你。我已经浪费了好几年的青春,如今好不容易在异乡跟你重逢,我不会再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谁叫你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叫我想忘也忘不掉!”江璟热情洋溢地凝看她,语气充满了阳光的激情。
  叶晓芹漾着灿烂的笑眼,内心激荡地说不出话来。
  “今天是适合享受阳光的日子。走吧,我们骑脚踏车去逛逛让我们重逢的蒙特娄。要疯,就疯到底!”江璟兴奋地把她拉了起来。
  她,只是一味地凝视他,只顾着让他看见自己的笑靥,只回味他刚才的表白,只想着初恋终于开花。她,已经迷醉于他终于表现出来的柔情里。
  蒙特娄在她的眼中,从未像现今这般的浪漫璀丽,迎面而来的风是带着沁凉的甜味,天际的湛蓝是令人陶醉的心旷神怡,一幢幢屋宇散发出绚烂的风情,街树是翠绿的可以拧出汁来。因为一直在心中深潜的他终于浮上海面,告诉她,喜欢她!
  她想紧紧搂住他,害怕下一秒钟他会遽然消失。她想轻轻搂抱他,惧怕一旦用了力,眼前的美景会随之消散。她惊喜地不敢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无法相信在异乡竟然能遇到他,更没想到在多年之后他居然会表白出来。欢愉的嘴角一直往上翘,就让带笑的泪光把一切变得朦胧,就算这只是一场梦也好,只要不叫醒她就行了。
  只因为,他是初恋情人。只因为,他是暗恋多年的男生。
  就让我静静靠在你的背,千万不要叫唤我,
  我害怕一回过神来,发觉眼前的你只是幻影!
  在重拾初恋的深夜,叶晓芹又坠入深邃的梦境。
  她穿着白衣黑裙的高中制服,动作缓和地擦拭黑板,老师彷佛也配合她的动作,冉冉地拾掇考卷。叶晓芹用眼角的余光偷窥后方,这才发现同学已经走光了,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她们俩。同样的,老师也查觉到了,更情不自禁地转身抓住叶晓芹的手。
  两人就在肌肤接触的一剎那间,陡然感觉到生气盎然的生命力在体内急遽窜动。
  老师温柔地把她拉了过来,就在这个传道授业的殿堂,四片情深意款的朱唇情不自禁地宁贴在一起。教室的光线逐渐幽黯了,彷佛要遮掩这两位女孩缱绻缠绵的身影。
  叶晓芹悠悠漾着青春的笑靥,骑着脚踏车回家。粉红的脸蛋,挂着初恋的甜蜜。
  到了家门口,她看到倚门而立的母亲满是哀凄愁容地瞅着她,然后放弃似的微微摇了摇头,哀怨地垂下了头,淌下悲恸哀怨的泪水。
  慈母的泪,彷佛正在哀恸泣诉着,我为什么会有个当妓女的女儿?我为什么会生下这样风骚的贱货?我为什么会养大这种不念书而搞师生恋的孩子?我为什么竟然教出一个同性恋?我这样含莘茹苦地把你养大成人,这就是你对我的孝顺、对我的报答吗?
  四周的邻居心疼地凝看倚门候女的慈母,接着猛然转身,怒不可遏地瞪视她这个不孝女。年纪轻轻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反而跟老师搞同性恋,甚至在教室里公然接吻爱抚!
  众人声色俱厉的咒骂与极度轻蔑的眼神,一一撕裂她的颜面。她,就像赤裸裸地站在大家面前,深切忏悔自己不知羞耻的举止。忽地,一句还不跪下的厉声从人群中响起,她不由地羞惭地跳下脚踏车,无地自容地跪在地上,哭喊出一声妈。
  脸上掺杂着哀凄、心痛与自责的卢文惠哽咽地撇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地恸哭。此举更引发了邻居对这个不孝女的不满,随着慈母的哭声而狂妄地严厉挞伐。路人逐渐围了过来,知道事情的缘由之后,纷纷加入痛声责骂的行列。众人的言词和目光之犀利、鄙夷、唾弃、残酷与尖酸刻薄,再再逼得她还不如自尽算了。
  当泪流满面的叶晓芹看到卢文惠颓丧地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布,吓得双膝在满是沙砾的地上匍匐前进,哭喊着。“妈,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谈恋爱了,请您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女儿……”
  双手紧抓住白布的卢文惠浑身哆嗦,悲伤的泪眼瞅着在地上拖了两道血迹的不孝女。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你母亲的!”轰然的咒骂声在叶晓芹的四周此起彼落地响起。
  “妈,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好吗?”她,恸哭着,一味地朝母亲瞌头。
  眼前又出现一条蛇,盘桓于卢文惠的脚边,吐出狰狞的蛇芯,她更怕得往后退怯,却又被不屑的邻居踢过去。卢文惠的脚抬了起来,彷佛要离开,永远遗弃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蛇露出獠牙,彷佛下一秒就将仆过来,她吓得大声尖叫。
  “晓芹、晓芹……发生什么事了……”
  叶晓芹猛然惊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又是一场噩梦。
  她阖上汪汪的泪眼,奋力吸了几口气,才朝着房门对小洁说是作噩梦,没什么事。小洁这才安心地回房。
  她再次缩进了棉被里,把在梦中歉疚的眼泪,化为真实的愤恨泪水。
  她知道,这场噩梦是把现实情况化妆成截然不同的幻境,以掩饰那些令她痛苦的那一切真实记忆。梦中,她渴望藉用相反化的情境来解脱箝制心灵的枷锁,结果却是坠入于另一个残忍的囹圄。
  当年,她没有向江璟表白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卢文惠的关系。严厉禁止她在上大学之前交男友,连收到情书也不可以,更甭说接到男生的电话。一旦她接到有男生要找女儿的电话,立即骂了回去,然后厉声斥骂叶晓芹。女儿要谈恋爱可以,等考上了大学再说。因为,她想管也管不到。
  甚至,如果让偷偷跟踪的卢文惠发现她在街上笑脸跟男生讲话,也会当场惹来一顿责骂。你……这个贱货,不给我好好念书,这么小就想谈恋爱,你还不如去当妓女算了!我生你这个女儿干嘛呀!我养你、教你、育你,就是要你去跟那些男生猛献殷勤吗?你干脆全身脱光扑上去算了,你还真的是下贱呀!
  为什么,连在梦中你也不放过我?
  为什么,你还要转变为另一种形体来折磨我?
  不管你是跋扈的唯我独尊,或者是佯装慈母的虚伪做作,
  我,都憎恨你一辈子!
  你所自认巍峨的爱,只不过是一座严重倾斜的高塔罢了!
3
  叶晓芹和江璟就读于不同的学校,只要两人同时有空,江璟就会来找她。放假时,江璟便抡起衣袖为那两个厨艺没啥进步的女孩下厨。
  叶晓芹陶醉在他的温柔体贴,沉溺于初恋的延续,只是当她上网碰到夏麟时总会愧疚地不知所措,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这个仍然相爱的男人。逃避,是她唯一能做的事。然而越是逃避,她对夏麟就越感到抱歉,心就越揪在一起。
  当她跟夏麟在网上聊了半个多小时,下线之后,她再也无法承受排山倒海而来的歉意,忍不住把这些日子的纠葛和彷徨一股脑儿哭了出来。是因为对不起夏麟,是因为江璟是她无法忘却的初恋,是因为……有太多的因为了。
  踽踽凉凉的她提早前往学校,把自己投入一个辽阔的世界。希望自己也能像眼前的景致广袤无垠,没有层层坎坷的阻碍。
  她突然忆起有次她对着麦克风向夏麟唱情歌,唱到小洁不悦地大喊鬼叫呀!等到她关上计算机之后,小洁就带着嫉妒来房间揶揄她……
  清醒一点好吗?他在台湾,你在加拿大,你知道他在台湾做什么吗?你知道他有没有劈腿?你在无法亲眼看到他的情况下,能够确定他所说的思念都是真的吗?还是只在上网的时候想念你?甚至,这些只不过是在应付你而已!你,完全不知道……
  当时,她被问的一个字也没办法说出口。因为,她的确完全不晓得夏麟现在真正的一切。
  她那落寞的视线掠过一个个在校园游走的学生,尤其是来自台湾、香港和大陆的学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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