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桃花灿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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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飞快地驶出去,同事正在向总部报告情况,仙道不及顾他,当车卡的一声停在那栋商住楼门前,他抽出肋下的枪跳出车门,直冲向大楼。
从白馆窗户开的方向来看,这栋楼的顶层是唯一可供狙击的地方。
“警察!不要放任何人出去!”一边向扑过来的大楼保安摇晃证件,仙道一边提枪冲进了唯一的电梯。
必须要在狙击手收拾好枪械离开这栋大楼前阻住他,在白馆的人阻住他之前。
仙道急切地把电梯按到顶楼,对准了电梯门。
同组的警员在汇报完后也正准备从安全梯逐层向上搜,如果狙击手向下撤,不管走哪条路都会被阻住。
电梯门开了,仙道的枪口对准的地方是空空的走廊,侧耳听听,安全通道上没有向下的足音。仙道小心地走上最后一段楼梯,端枪猛地撞开顶楼的门。
顶楼空荡荡一片,没有人,仙道端枪冲向楼边,看见一个穿黑衣的身影正顺着铁制的消防梯跑下去。狙击手的身影被消防梯挡住了,仙道只好也跳下去,发足直追。
狙击手似乎是发现有人追来,脚步更快,几乎是一层一层向下跳去,身手极其敏健。然而仙道的身手也是出类拔萃的,当狙击手跳到消防梯的尽头时,仙道已经从上一层的铁架间探出枪去,瞄准了他。
“警察!不许动!”仙道喝道,喘着粗气端枪指住狙击手。
这是大楼的二楼,消防梯只延伸到此处,并没有直到楼下,正欲翻过铁栏跳下去的狙击手停住了动作。
“把手放到脑后,慢慢转过身来!”仙道紧张地喝道。
狙击手慢慢的把手举起来转过身,他戴了蒙住整个头部的面罩,仙道看不清他的脸,然而在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时仙道怔住了。
“是你……”仙道吃了一惊。
突然,一颗子弹擦过仙道的身边打进了他背后的墙上,仙道下意识地一闪,看向下面的街。消防梯下的街道上,停了一辆红色摩托车,带着头盔的车手稳稳地端着枪,瞄准仙道。
枪是加了消声器的,握枪的手很稳。
狙击手发出低低的快乐的笑声,向后翻过去,翻下铁栏杆。
仙道一楞,抬脚欲追。
第二颗子弹飞过来,划破了仙道的脸。
仙道看向那只握枪的戴手套的手,那手依然是稳稳的,把冷冷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他看不清那车手的脸,车手的脸完全隐在了头盔之下。
……
“如果工作需要,安排你杀我,你会开枪吗?”
“会。”
“会犹豫吗?”
“不会。”
……
仙道举起双手,靠向背后的墙壁。
狙击手跳到摩托车后座上,拍了拍车手的头盔,于是那人收了枪,摩托车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迅即不见。
那天晚上的野人酒吧并不热闹,仙道转进去的时候樱木正在里面和酒保大声谈笑,他意外的看到悠原也在旁边,没有喝酒,面前放着一杯柠檬苏打水。樱木看到仙道的时候很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们几年前就是这里的酒友,所以酒保虽然多看了聊得热火朝天的他们几眼,倒也没有多注意。
悠原一直默默无语的坐在另一边打盹,樱木隔在他和仙道之间,只顾和仙道聊些近来的传闻,似乎压根儿也没打算搭理他。
没有人提到白天白馆发生的事,在野人酒吧里常常有黑道的人出没,也常常会有些黑道的消息流传,但这天晚上,没有谁去提黑道的事。
在樱木和仙道酒喝得微醺时,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有着卷曲的发和干净利落的面容,她似乎是来找樱木的,但在看到仙道之后转变了主意。
仙道认识她,她是赤木帮最漂亮的女人,叫做彩子,有时会代表赤木帮与警方打交道,所以他和她其实算得上是熟人了。
彩子艳丽地笑着叹息好久不见仙道这个熟人,然后拉着仙道去跳舞,后来她似乎也喝醉了。欢宴散去后,自始至终一直默然无语的悠原站起来,把醉倒的樱木从座位上拖下来,拖出门去。而仙道则出于礼貌,决定送看上去醉了的彩子回家。
彩子并没有拒绝,她笑着伸手挽住仙道伸过来的胳臂,让他搀自己走向她的车。
当仙道弯腰为彩子打开车门时,感觉到有硬物抵在了背心。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背后传来彩子十分清醒的声音,“警察,不管你想干什么,最好收敛点,我们并不打算主动做你的敌人。”
仙道转过身,看清了彩子手里那只小小的掌心雷。
那是一种女性适用的微型枪,很小不过威力十足。
夜色中的彩子有一种慑人的妖媚,她微笑着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的狠劲,我们都是记得的。”
8
黑道在青田于白馆会议中意外被刺后混乱了一天,也仅是一天而已,等做为当事人的赤木等帮派老大们由律师从警方担保出来之后,黑道的秩序也就慢慢恢复起来,不出意料的,黑道的整合开始进行,而整合的宗旨而是基本依从了赤木帮一贯的主张。
警方对青田被刺一案进行了深入调查,除了当时负责监视的警员仙道彰看到的蒙面杀手以及骑摩托车的接应者外,案子并没有更多的线索,于是青田被刺死一案的调查被无限期的搁置起来,等待着有朝一日出现转机。
黑道对于焰门老大的被刺相对于警方倒不显得那么紧张,这是个强者为王的世界,输掉权力之争常常伴随着输掉生命,对于黑道人来说,这是混在江湖的一条不变真理。只要不是傻子,没有谁看不出这件事与赤木帮的关系,但那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即使不止一个人想到那么专业的刺杀方式是高明的职业杀手所为,也不止一个人知道原白龙会的顶尖杀手樱木和赤木家的亲缘关系,可又能怎么样呢?先动手的是青田,设埋伏的也是青田,无非是决斗倒下的一方也是他罢了。
两个月一晃而过,当仙道再次踏进樱木家所在的公寓楼时,初夏的阳光正从厚厚的云缝中投下来,投在人身上便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不属于任何帮派的樱木和流川似乎真的开始在城市里过起隐居生活,即使他们的存在的确为局面的稳定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这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低调的生活方式。悠原自然是没有话说,白龙会的流川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人根本就不承认他的存在,自然也就和过去的一切扯不上关系。而樱木虽然是非常快乐的,每天四处去找新朋旧友喝酒打游戏机,却从没有在黑道整合初期这最关键的势力划分阶段传出过他参予任何决策的流言,与赤木帮的联系好象也仅限于亲戚的来往。
其实,只要想想这层亲戚关系也就够了,有黑道流言说青田之所以那么着急摊牌也是因为听说樱木的归来,他意识到如果当樱木站稳脚跟后与赤木联合自己必无胜算,所以要抢先出牌,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
偶尔也有和樱木关系极好的老朋友在酒喝到兴头上试探着问过樱木打不打算帮赤木,樱木总是带着一种孩子般纯真的笑容回答:“本天才才不要被大猩猩管呢!”“那流川呢?”“流川死了。”“那……悠原呢?”“狐狸只会睡觉,他能干什么?”被逼急了,樱木就用他闻名遐迩的铁头功去槌那些不知趣的追问者:“本天才已经功成名就,就不能回来养老吗?!”
槌过几次之后,也就不再有人去问这个问题。
樱木的朋友一直很多,有过去的也有现在的,他的朋友做的工作也是五花八门,这缘于樱木大大咧咧的性格原本就不会对交友对象过于挑剔。仙道出现在他的朋友名单上最开始并不是没有引起非议,虽然通晓他们过去的老黑道几乎人人知道他和仙道以及原来的流川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原本就有很深的交情,但三年前那次枪击事件发生后,再保持这样超越黑白道的友谊就有些匪夷所思。
“追究死人的事还有什么用呢?”樱木对这个问题是为难地挠头,“本天才是很想干掉他啦,可是现在狐狸根本不认识他,他死不死狐狸不关心,要是这样,杀他有什么意义?留着可能还有点用处,毕竟他欠我们的。”
于是人们自认为又找到樱木和赤木帮联手的又一证据——樱木不打算为这件事与警方翻脸,相反想利用这件事与警方半合作,而这又明显是赤木所要的效果!
不管人们怎么想,当事人是根本不屑于去解释这件事的,很难想象和樱木同居一处的悠原会不清楚黑道上的日日变化,但他本人的确很少外出,樱木的朋友们,即使到了樱木家里,也几乎没有见过他出来应酬。
仙道对樱木家来说算是熟客,有些事情发生过,但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好象和再次见面时没有太大的区别,樱木依然是嘻嘻哈哈但总有些戒心,悠原倒不象别的客人来时那样走开,不过也没见他表现出对客人来去的关心。往樱木家去得多了,悠原的态度也会慢慢和缓起来,有时樱木中途出去,两个人对坐着,一个看电视一个睡觉,也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到樱木办完事回来。
仙道在初夏这天到来恰好也碰上樱木出门,说是止疼药吃完了,去附近的药店买,让仙道在屋里坐着等,于是仙道便自己进去坐在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悠原在阳台内侧挂着一张吊床上安闲的睡觉,或许是因为体质的原因,悠原比一般人怕冷,被初夏的阳光晒着并不觉得热躁,相反还显得相当舒适。
仙道站起来,走到玻璃门边,打量吊床中的悠原。
阳台的外侧,盆栽的叶子已郁郁葱葱地长起来,把阴影投到吊床上,保护着阳台上的人不易被狙击者瞄准,也让流动的阳光调皮地在睡眠者脸上跳起舞来。那张清瘦白皙的睡脸如孩子般纯净,就象小时候在幼稚园的大床上一起睡觉时看到的一样。
不自觉的笑容泛起在仙道的嘴角,他轻轻拉开玻璃门,走到吊床边。
悠原是立刻警醒了,手抚向腰间。
“是我。”仙道按住他拔枪的手,笑着问,“总是这么容易醒么?那样是睡不好的。”
悠原松开已握住枪把的手,懒于回答他的问题,眼睛眯了起来。
仙道退后一步,在吊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了:“坐在这里,你不会介意吧?”
悠原没有反对的意思。
“有我在旁边警卫,你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仙道笑着说。
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仙道听见悠原呼吸声均匀起来。
一只初夏的虫子飞过来,仙道看见它在悠原脸前盘旋,于是伸手过去,轻轻把它赶开了。
这次,睡眠者并没有睁开眼睛。
“你现在……还会信任我吗?”仙道望着这张无防的睡脸,轻轻的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自己这样坐在这里,算是什么呢?保护吗?
他想起藤真的话。
……现在开始,你也要学习保护他……
这样,算不算保护?
仙道细细地分析这个词,惊讶地发现虽然小时候是说过长大了要保护谁谁的话,但那些他曾说过要保护的人后来是都死掉了,死在他长大之前,死在黑道的手上,所以现在突然提起这个词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曾有这个经验。
目光落在睡眠者放在腰间的手上,那只手,瘦削却有力,搭在腰间的枪套上,长着硬硬的茧。
有什么刺了仙道的心一下,隐隐地轻轻地刺,刺出的疼也是隐隐的,一丝丝的疼。
仙道把脸埋进双手搓了搓,再抬起来时,嘴角有一丝悲哀的笑容。
“你大概是不需要保护的,”他喃喃地说,“不过,陪陪你总是可以的吧。”
那只初夏的虫儿又飞了回来,落在吊床上沉睡者的发上,仙道无声地伸出手指,轻轻地将这个扰人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