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桃花灿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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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灯熄灭后,藤真将车停在了海滩边,没有人的海滩上四顾茫茫,他们走下车,一直走到海边。在脱去西装和枪套后,藤真把手机放在了衣服上。
仙道在被藤真刁钻的左钩拳击中下腭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们也许早就在期待这一刻,也许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在等待着,准备着这一架。藤真是左撇子,他刁钻的拳路和快捷的身形让仙道一开始很不习惯这种与通常对手相反的打法,何况即使去掉这天生的资质,就事论事而言,藤真的博击术也是相当有造诣的,这优秀的对手很快便激起了仙道的战斗欲望,并反守为攻进行反击。藤真知道仙道是有段数的空手道选手,做为一个上司,他很清楚下属的个人能力,不过在被仙道的连续空踢击中面部的时候还是有些暗暗吃惊。藤真有些不情愿的想到,随着办公室行政工作的增加和直接调查机会的减少,自己的身手是真有些退步了,两方面兼顾总是有些过多的牵扯了精力,以至于在与对手的徒手交战中竟占不到什么便宜。
准确地说,这一架打得两个人都有些狼狈,当他们在又一次互相击倒在沙滩上时,不远处衣服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藤真向正从沙滩上爬起的仙道摇摇手,示意暂停,有些脚步不稳的去接电话,仙道便索性坐下来,趁这间歇用手背拭去从嘴角破口沁出来的血丝。
仙道听见背后的藤真在接电话之前吸了口气,然后放松下来,说话的语气很平和——是那种有些无奈、有些纵容又极温和的语气:“知道了,你小心,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仙道突然想起,这样的语气藤真似乎只对一个人用。
仙道从身边抓起一把沙,沙从他指间一点点温柔地漏下去,最后全无。
藤真收了线,拿着手机走回来,从背后踢了踢一直坐在那里的仙道的臀,“还要不要继续?”他问,有些没好气。
“没必要。我错了,我道歉。”仙道没有回头,向后倒下,用双肘支撑着半躺向沙滩,“你喜欢他,不是吗?”
藤真攥手机的手紧了紧,他抬眼看见远方的海面,看见海与天在某个地方连成了一线……“也许,不仅仅是喜欢呢……”他笑了笑,有点悲哀。
藤真走回去,把两个人的枪套和外衣都拿回来,随手扔给仙道他的那一份,仙道没吭声地坐那儿穿了,藤真穿好后也就势坐了下来,坐在仙道旁边,拿帕子擦自己脸上的污痕。
“我不想再失去枫。”仙道说。
藤真拭伤的手停了停,“我明白。”
“你不明白,”仙道苦笑着摇摇头,把脚边的一个贝壳扔进面前的海,“我欠他的……”
“仅仅只是因为欠他的所以不想失去吗?”
“那只是其中之一,很小的一部分,可那些占大部分的东西,我连想的资格都已经失去……”
“因为他不理你?”
“我活该。”仙道苦笑,“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再后悔有什么用呢?”
“……想和我聊聊吗?”
“……想安慰我?”
藤真耸耸肩,向后躺向沙滩:“如果你需要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藤真听见仙道的声音,“樱木刚回来的时候曾经问过我,那时怎么下得了手,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现在呢?现在知道了吗?”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爱他吧。”仙道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空的,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很少抽烟,大概也快戒掉,他无奈的把空烟盒捏一捏,“那时发生过很多事,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我其实才是一直被宠着的那个,可当时根本没有体会。到头来我爱的珍惜的远没有他的多,所以有了问题就很任性地下手,那是任性……十分的任性呢……”
藤真复坐起来,觉得空气很闷,于是扯松了领带。
“现在大概是报应,换我来给,他不要了。”仙道自嘲地笑笑,“可我又能怎么办呢?……就这样吧,谁叫我是从离开之后才开始爱的。”
藤真沉默,好久之后,他问:“你打算给他什么?”
“也许……一切。”
“包括生命?”
“包括生命。”
“仙道,流川不需要懦弱的保护,你应该知道。”藤真摇了摇头,“对于他来说,比生命更珍贵的还有自由和尊严,不要试图束缚他。”
“我没有也不想,我并不想只是一味的给却不明白他真正要什么,可我无从下手无去了解。”仙道叹口气,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沙,“知道吗?我妒嫉你。你和他有那么多秘密。”
藤真笑了:“原来,你想和我打架是因为这个?”他也站了起来,拍拍衣服,口气平和,“不明白吗?这一切原本都是你的,给我的信任和给樱木的友情,原本都是给你的。”
“我明白,认了。”仙道看着藤真,半晌,无奈转身,“是我自己的选择让我成为观众。”
藤真拍打衣服的手停下来,看向仙道离开的背影, “仙道,我为流川难过,你仍然不够爱他。”
仙道迈向黑色小车的脚步陡然停住。
“知道我从什么时候起想揍你吗?”藤真慢慢地问。
“知道我开的是五枪而不是一枪的时候……”仙道犹豫着回答。
“不,是昨天早上,当我知道枫无路可走时没有找我而是去了你家后。”藤真眼光中有某种莫名的悲哀,“仙道,三年了,可惜你还是不能真正地看清他。”
“藤真……”
“我们回去吧,该上班了。”
14
“实在对不起,可樱木大哥说他不想见您……”北门的两个守卫有些心虚的把手伸出去,拦住正准备推开病房门的流川。
流川看看挡在自己的手与门把之间的高大守卫,皱了皱眉。
“您……请回吧!”守卫们摆开防守姿势,这算得上是一种恭敬的姿态——在大多数情况下,对于不受欢迎者他们更喜欢采取攻而不是守势。
流川并没有因为守卫们谦卑的态度而有所停滞,一拳一掌,准确的突入到那两个守势的最薄弱之处,当守卫们抱腹跌倒之时,他的手已在门把上轻轻一旋,推开,走进去。
失职的守卫们并没有继续追上来的勇气。
樱木在床上睡觉,流川进来的时候看到他用被单捂了头,背朝向门口,流川“砰”的甩上门,大步走到床边,一把将被单扯下来。
樱木闭着眼睛,似乎没打算醒过来。
“白痴,说出理由!”流川的语气不那么耐烦。
“死狐狸,你还问我?”樱木倒是很干脆地开了腔,只是仍然背对着门,不打算回头,也正因为这样,他看不见流川的脖子上隐约有青筋暴起来。
流川拎住病号服的领子直接把樱木从病床上揪起来,这使樱木无法保持原来的姿势,一下子便对上了流川铁青的一张脸,手腕上点滴的针头在这一拎之下偏了偏,樱木疼得大叫一声:“哇!臭狐狸快松手!你谋杀啊?!”
流川张开五指,樱木猝不及防跌回枕头,带动手术的伤口,又是疼得大叫一声。
流川只是冷眼旁观。
樱木自然而然便觉得委屈,跳起来打过去当然是最好的办法,不过目前既然跳不起来也就只好怒目相视,倒忘了绝不理臭狐狸的先前打算。
“说!”流川不耐烦与樱木互瞪下去,不得不出言提醒。
樱木似乎被这一声喝醒来,楞了楞,扭过头去不看流川。
流川脖子上的青筋慢慢消下去,直至无,他转身握住门内侧的把手,“有本事的话,一辈子不见我。”他平静地说,扭动门把。
“狐狸……”病床上的樱木发出很不情愿的轻轻叫声。
流川的手停下来,并没有离开门把。
“我还以为你说话算话。”听上去樱木很有些恼火。
流川仔细想了片刻,并没有明白樱木的意思,只好放开门把,走回床边。“什么?”他恶狠狠地望向躺在床上的樱木,居高临下的样子让樱木越发想跳起来揍人。
“我以为你不再干以前那份工作了,”樱木闷闷地回答,“你说过,那个人已经死了……”
流川楞住。
“狐狸……你这个大混蛋……”
清亮清亮的药水一滴滴地往下落,樱木盯着悬在床头的药瓶看,看到一个泡泡从倒置的瓶底向上蹿去,蹿到药液的水平面上,叭的一下破了。他听见狐狸在床边坐下来,低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死猴子,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你自己明白。”
“不明白。”
“狐狸……大猩猩是晴子的哥哥,”樱木艰难地从枕上转过头来,看着流川的眼睛,“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害他?”
流川脸上没有表情。
“我问你呢!”樱木的声音有些着急了。
流川还是那付木头脸。
“死狐狸!”樱木大怒,猛地挥动手臂打过去,然而撑起身子的另一只手臂却中途支持不住,他重重地跌回床上,喘息不已。
流川的眼光完全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樱木为自己的无力而悲愤,他在床上挣了几下,终于还是无法支撑。
樱木安静下来,转过头,不让流川看他无奈的脸。
“狐狸……”好久以后,樱木问,“你可以保证吗?保证这次你不是在做那份工作?”
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捏住樱木的下巴,把他的脸扳回去,对上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
“死猴子!你以为是谁让我活过来的?”流川的手指很用力,捏得樱木很疼,“我为什么要向白痴做保证?”
樱木用力去掰那只手:“本天才不想做选择!”他小声但很愤怒地抱怨。
流川松开手,让樱木解救出他的下巴,“樱木,赤木不是九井……”
听到这个答案的樱木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他抬起宽大的手掌,捂住眼睛。
流川站起,把椅子拉开,走向门口,在离开之前,他对床上那个人说:“大白痴,怕我的话,就早点爬起来。”
“谁怕你?”床上那个人发狠地叫起来,“本天才一定会扒了你的狐狸皮!你等着!”
狐狸冷笑一声,打开门,走出去,带上门。
门口的两个守卫有些尴尬地站着,看到流川出来,鞠了个躬,流川眯眼点点头,从他们身边过了,也没见说什么。
守卫自然也不好出声,倒是刚刚才来,坐在门边长椅上等着屋里人出来的彩子笑起来:“流川,和樱木闹翻了吗?”
流川路过的脚步停下,看看彩子,摇摇头。
彩子站起,走上来拍拍流川的肩膀:“我正找你,走吧,我们聊聊。”
流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彩子,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关于北闸的事。”彩子补充。
流川点头。
他们一起走出住院部大楼,楼前空旷的大院里,有医护人员走来走去。彩子指指大院边上的庭院,那里开着花,喷着水,有零星的住院病人穿着带条纹的病号服在小径上悠闲地散步。
流川没有反对,他们一起走进去。
彩子在喷泉边的台阶上坐下来,拍拍身边的空处,示意流川也坐下,流川只是摇摇头,拒绝了,彩子倒也不勉强。
“三浦台做得很出色呢,把弹痕什么的都收拾过了,警方虽然有北闸仓库昨天夜里发生过枪战的投诉,但显然没有在现场搜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彩子捋捋波浪状的长发,很放松地说,“就算手里有相田小姐这个证人,找不到任何明证还是没有办法指控他们呢。三浦台干得很出色,他们知道警方出于保护的理由,也没可能让相田小姐公开作证,这件事恐怕就这样算了。”
流川听得很认真,彩子知道和这个人交谈完全可以不用期待回答,于是也就自顾自说下去:“虽然三浦台完全有能力自己应付,可他们偏偏要找我们来帮着处理,不觉得奇怪吗?他们怎么会突然尊重起我们的势力?甚至把相田小姐的戒指当线索交给我们?”
“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