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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死亡联盟-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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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届四中全会是2月10日结束的。2月15日,周恩来受中央委托,主持了关于高岗问题的座谈会,对高岗予以“公开揭露”。
  座谈会召开的当天,周恩来安排高岗第二次作检讨,高岗的态度没有多少改变。与会者纷纷对他提出批评,并且开始揭发一些他搞地下活动的事实。
  对召开这个座谈会,高岗本身就是抵触的。他想,既然已经召开了全会,既然自己已经在全会上做了检讨,为什么还要召开什么座谈会呢?这不分明是揪着不放吗?这不分明是要使自己威信扫地,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吗?为此,他对刘少奇、周恩来恨之入骨。
  林彪的态度,也使他深感失望。本来,他对林彪寄予了厚望。他知道林彪是同意和支持自己的,他原指望林彪到毛泽东面前告刘少奇和周恩来的状,向毛泽东力荐他当党的副主席和部长会议主席。但根据他掌握的情报,林彪没有这样做。当七届四中全会上他受到批评,这次又开他的座谈会时,他又指望林彪出来为他说话,林彪和毛泽东都在杭州,他们见面很方便嘛。可林彪又没有这样做。“林彪不够朋友,他是见死不救!”高岗对林彪的不满也达到了极点。
  “人嘛,就这么回事,实用主义,有奶就是娘,弱肉强食,你争我夺,胜者王侯败者寇!”想到这里,高岗竟然纵声冷笑起来。
  秘书闻声进来,见高岗满脸通红,一瓶酒已经见底,就上前劝道:“高主席,先休息一下吧,下午还要开会。”
  高岗瞪起双眼:“开他妈的什么鸟会,还不是受围攻,挨批斗!”
  秘书小心再劝:“大丈夫能屈能伸,先顶过去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
  “不怕……不怕没柴烧!”高岗接过去说,“对,大丈夫……”
  秘书听出高岗的舌头有点发硬,心想,看来喝多了。过去他的酒量很大,怎么今天一瓶就不行了?看来喝酒真是凭心情,就怕喝闷酒。
  高岗并没有喝醉,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他感到心里堵得慌,这几天的座谈会着实令他恼羞成怒。上午开会的情况,又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当听到有人说他反党,他口气强硬地反驳说:“我没有反党,我就是对少奇同志有意见。反对少奇本人就是反党?我不这么看。我还是认为,少奇并不代表党,只有毛主席才代表党!”
  有人马上指出:“你这是顽固坚持反党立场,继续分裂党中央!”
  高岗继续争辩:“我承认我有自由主义,我承认我有宗派主义,这两个东西不好,发展下去就会分裂党。但这个后果是客观上的,不是我主观故意的,也不是现在就有了的!”有人立即揭露高岗:“你不是自由主义的问题,也不是宗派主义的问题,是搞阴谋活动、地下活动、非组织活动的问题。不要避重就轻嘛!”












  高岗竖起眉毛大声质问:“你们对我这么搞就对吗?符合四中全会精神吗?决议说要团结,要治病救人,不要夸大人的缺点、错误,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抓住不放,一棍子打死吗?”
  有人随即接上去批判说:“决议是个整体,不能断章取义!决议说得很清楚,对于那种与党对抗,坚持不改正错误,甚至在党内进行宗派活动、分裂活动的分子,党就必须进行无情斗争,给以严厉制裁,直至清除出党!”
  此时的高岗,已经陷入了完全的孤立,成了众矢之的。没有人同情他,没有人替他说话,更没有人为他辩护。他说出一句,就被顶回一句。他说出一个观点,就会引来一阵批判。和过去听惯了奉承,看惯了笑脸,训惯了别人的境况相比,今天这个境况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这样唇枪舌剑地较量到后来,高岗突然一反常态,完全沉默下来了。他故做镇静而虚心地听着大家对他的批评揭露,那姿态,反而显得分外反常,分外可怕!……
  高岗起身在室内来来回回地踱步,面色铁青,两眼喷火。走了一会儿,他又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两眼发起呆来。
  他的脑海里在翻腾着政治斗争的风云。七届四中全会上几个重磅发言,又在狠狠敲击着他的心鼓。
  “……毛泽东同志和中央政治局向全党敲起警钟,反对任何共产党员由满腔热忱、勤勤恳恳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高尚品质堕落到资产阶级卑鄙的个人主义。我们反对把自己领导的地区和部门当独立王国,反对把个人放在组织之上,反对分散主义、地方主义和本位主义等等。要特别着重地反对党内一部分干部中首先是高级干部中滋长着的一种极端危险的骄傲情绪,以避免这样的干部一步一步地发展成为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野心家,或者被这种野心家所利用。我们党内目前主要的危险就是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而党内干部中首先是高级干部中的骄傲情绪,正好是这种思想滋生的温床。犯这种错误的同志应该端正自己检讨错误的态度。首先应该依靠党,相信党;其次应该求教于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第三,应该努力反省;第四,应该靠同志们的帮助,应该欢迎同志们开刀治病,不应该仇恨医生……”
  高岗记得,这是周恩来的发言。
  “……我党是经过几次分裂的,张国焘等人都搞过分裂活动,使革命事业受到很大的损失。但是,我们维护了党的团结统一,取得了胜利。现在四中全会重新提出一个决议草案,号召增强党的团结,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张国焘这样的野心人物是可能出现的。原来想,革命已经胜利,似乎不可能出张国焘一类人物了。现在看来,恰恰相反,革命胜利了的国家,更容易出。现在比起秘密工作和打游击时代来,更容易出野心人物。大家是为革命来的,还是为做官来的呢?回答这个问题也容易。起初是干革命来的,以后是革命加做官,既革命,又做官。后来官越做越大,味道也越来越大,有人就只想做官,不想革命了,把革命忘光了。在胜利了的国家里,有电影,有照片,开会时热烈鼓掌,阅兵时可威风了。火车站欢迎的时候,送鲜花,夹道欢呼。物质享受是很具备的,很可以腐化。从前在瑞金、延安时,想腐化也很难,现在腐化很容易。以前出过张国焘,今后会不会还有李国焘、王国焘呢?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绝不能说没有……”
  高岗记得,这是陈云的发言。
  最使高岗恼火的是那个四川小个子的发言,他公开为刘少奇做了辩护。他发言历来如此,话不那么长,但是直截了当,都冲着要害。高岗皱皱眉头,邓小平的话又断断续续地在他的耳边响起来。
  “我们常常遇到,某些同志对中央几个主要负责同志的不正确的言论,常常是不经过组织、不合乎组织原则的。全国财经会议以采,对少奇同志的言论较多,有些是很不适当的。我认为少奇同志在这次会议上的自我批评是实事求是的,是恰当的。而我所听到的一些传说,就不大像是批评,有些是与事实不相符合的,或者是夸大其词的,有的简直是一些流言蜚语,无稽之谈。比如今天少奇同志在自我批评里讲到的对资产阶级的问题,就与我所听到的那些流言不同。对资产阶级问题,虽然我没有见到1949年初少奇同志在天津讲话的原文,但是据我所听到的,我认为少奇同志的那些讲话是根据党中央的精神来讲的。那些讲话对我们当时渡江南下解放全中国的时候不犯错误是起了很大很好的作用的……又比如对于富农党员的问题,不过是早一点或迟一点发指示的问题,但是我听到的流言就不是这样的。又比如对于工人阶级半工人阶级领导革命的问题,在提法上当然是不妥当的,可是这里并没有涉及党的性质问题,但是我听到的流言就不是这样的。我说有些流言是超过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的限度的,不但从组织方面来说不应该,而且有些变成了无稽之谈或随意夸大,这种现象是应该值得我们注意的……”












  对四中全会的回忆使得高岗变得激动起来,“又是骄傲自满,又是野心家,又是张国焘、李国焘、王国焘,还有分裂党中央。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把我往死里整!开始说不搞对任何同志的批判,会后又紧接着开座谈会,发动人们揭我批我,使斗争升级,看来,政治上是不给我活路了……这么个整我法,今后我还怎么见人,我这个高主席还怎么干!”
  想到这里,高岗的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他的嘴唇、双手在微微颤抖,眼中喷射出敌视的怒火,胸膛中翻滚着吓人的惊雷。他像一头关在笼中被用鞭子狠狠抽打的狮子,想吃人,但又不能;不能吃人,又要发泄。他一下子想到了死!
  死,怎么个死法?高岗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他一眼盯上了警卫员腰部的手枪。
  打定主意后,他向警卫员和家人投去了一丝平时难以见到的微笑。他不想一开始就制造紧张空气,他要麻痹一下受命一直警惕地保护着他的人身安全的警卫员。警卫员不明就里,对高岗送来的微笑也立刻报以微笑。
  高岗缓缓地伸了伸手脚,从宽大的沙发上慢慢起身,背着手,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房间里来回踱起步来。就在他靠近警卫员的一刹那,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以惊人的迅速动作,准确地从年轻战士的腰间一下子掏出了手枪。警卫员还未反应过来,抓到了手枪的高岗已往后退了一步,麻利地打开保险,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并狠命扣动了扳机。
  “叭!”枪声响了。
  然而,高岗并没有倒在血泊中,而是被按倒在了沙发上。
  原来,就在高岗扣动扳机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直保持警觉的高岗的一位秘书,朝高岗的右肘打了一下,子弹打飞了。
  房间里几个年轻人一齐扑向高岗,高岗顿时被缴了械。
  “别管我,让我死!……让我死!”脸色涨红,喘着粗气的高岗大声叫喊着,挣扎着。然而,他的双手被几只老虎钳一样的大手死死地擒住,怎么也动弹不得了。
  高岗午后自杀未遂的消息,立即惊动了中央。
  这一天是2月17日。
  一周之后,高岗做了一次检查。他在检查中承认,他对中央个别领导同志进行过分裂活动和宗派活动。他说,他已经认识到,这种活动是危险的,发展下去,就会反党。他还说,那天的自杀行为,是自己一时思想糊涂,企图毁灭自己,一了百了。
  关于高岗的未遂自杀,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高岗是在座谈会上严重不服,在极端孤立的情况下恼羞成怒,掏出手枪当众开的枪。是候补中央委员陈赓和宋任穷最先冲了上来,迅速夺下手枪,一左一右夹住了他。此时,陈赓和宋任穷身上也带着“家伙”。这是周恩来为预防万一,事先布置好的。周恩来知道高岗手中有枪,怕他闹事,预先让陈赓和宋任穷做了准备。陈赓和宋任穷深得周恩来信任。他俩接受任务后在灵境胡同陈赓的家中商议:“手枪可是好长时间没用过了,不知能不能打响。城里又没有靶场,到哪里去验枪?”陈赓想了个主意,把枪伸到壁炉里,对着烟道开了一枪。枪声响了,管用,两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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