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为自己快乐-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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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笑了,小严嗔道:“美的你。快说吧,拿什么架子呀。”
小赵脚跟一旋,面对小严,说:“说什么呀?我真是不知道。”又一旋,面对老周,“我说什么了?大家的矛头针都对着我?”
老周摆手,说:“唉,就是你说的不搬家了,那事。”
“噢,”小赵拉着长腔,“这事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呢!我听李说的。本来老总跟一家单位谈合作,谈的差不多了,合同都拟好了。谁知中间又出了岔子,所以,搬不成家了。还得在这个秘密基地呆着。”
小严问:“出什么岔子了?”
小赵搔搔头,说:“咱哪知道。李是办公室主任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生意场上的事,随时风云变幻。”
沮丧爬上小严的脸:“唉,我昨天还跟同学们打电话说,让他们到松竹找我呢。他们还羡慕我,新式写字楼啊。我说,当然,跟国外那些写字楼一样,玻璃窗巨大,大理石地板锃亮,服装整齐划一的保安给每一个经过的业主开门致意,每天都享受五星级待遇。得,这下又得继续呆在这鸡肠子胡同了。”
小赵满脸同情,频频点头。
我端起茶杯,吹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啜了口,又旋上盖子,说:“让我说,不搬好。”对着小严们不解的目光,我解释说:“这地方是旧点,破点,不体面。可这是平房,离土地近,水木金火土,人是土人,不能离开土,离开土就会生病。要不为什么上帝造人用土,咱女娲造人也用土呢?你看会养孩子的人家,都要在阳台上弄个沙盆什么的。越是不让孩子玩沙子玩土的人家,孩子越是爱生病。跟花一样,高楼上不接地气,花怎么侍弄它都不爱长。再说,咱这周围还有树,可以送阴给凉,调节空气。难道你们不想吃咱院里的枣子吗?那可是买都买不到的美味啊。”
小严嘴动了动,还没说话,老周就接上了:“杜鹃说的有道理,有道理。我们邻居家全家都是学医的,爷爷,小儿科医生;奶奶,小儿科护士;姑姑,药房的;伯伯,内科的;叔叔,外科的。可唯一的孙子,养的跟瘦猴似的,让人见了都没法夸他。孩子漂亮,好夸;孩子不漂亮但皮肤白也好夸;孩子不漂亮也不白但胖也能找着词,可这孩子不漂亮、不白,也不胖,就没法夸。只好说,这孩子多干净。”
老周说到这儿,大家都笑起来,连不高兴的小严也咧了咧嘴。
老周看大家笑,自己也笑,笑完接着说:“身体还不好那孩子,三天两头上医院。弄的孩子一咳嗽,自个先说:吃药。”
大家又笑起来。
我擦着笑出来的泪,问老周:“是太干净了吧他们家?”
老周点头:“可不,印象中那孩子天天在保姆怀里头抱着,从来没见他一身土一身泥的模样。”
我尽量不显出得意,向小严们说:“现代人都愿意住高楼大厦,其实,最适合人类居住的还是平房。”又叹口气:“听说那什么松竹离家又远。退一步说,不管是什么单位一定要离家近。要不,得多少精力搭在路上啊。我们不比你们小年轻了,精力搭不起了,是不是老周?”
老周急忙点头:“是是,没错,太远了可不成。太累。噢,那地方离家远呀?”
我说:“可不,听我们家老穆说,那地方在南城,你算算?”
老周继续点头。小严说声“没劲。”懒懒地拿过几页稿子低头看起来,小赵想说什么,动动嘴又闭上,也坐到自己位子上拿过稿子翻看。我惬意地旋开茶杯盖又啜一口茶。然后也低头看稿。稿子写的是一对已共同生活了55年的老夫妇,仍然举案齐眉,恩爱如初的故事。55年!比我的年龄还大,仍然恩爱如初?是真的吗?可能吗?一点也没有审美疲劳?夕阳下,绿树边,白发苍苍,携手同老,真是一则美妙的故事。真实性如何呢?不过,文笔到很是流利生动,也很有教育意义。让那些结婚三天就要离婚的主儿,让那些招风惹蝶的花心大萝卜好好看看,什么叫夫妻。好吧,上。总得有主旋律不是?要不,人们上哪踅摸指路明灯去?
电话在一片寂静中响起来,我吓了一跳,刚抬起头,小严已把电话递过来:“杜姐,你的。”
我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柳紫玉的声音就传过来,“杜鹃,是我,柳紫玉。”
我说:“听出来了。说吧。”
她说:“我昨天回去想了想,你说的对,我是得找一个律师。只是不知道应该到哪里找,还怕找的是个只顾赚钱没有责任心或者业务不灵的律师。人家都说,现在的律师也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良莠不分的。万一找个那样的律师,打不赢官司还得白花钱。所以,还得请你帮忙打听一个好点的律师。”
“律师?”我有点犯愁,“我,我跟律师也不熟啊,跟他们不打交道。”
“你到底比我接触人多,帮我问问吧。”柳紫玉说。
“好吧,我只能说帮你问问。你等我电话。”说着我放下电话,对小严摇头,“真麻烦。”
小严放下笔,问:“怎么了杜姐?”
我说:“一个老校友,丈夫有了新相好,要跟她离婚。”然后一来二去地把事情简单叙述一遍,说完叹口气:“我跟律师也不熟,知道谁合适谁不合适?”
小严听完,说:“我有朋友是律师,回头我打电话问问他,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我很高兴。妈过去常说,砖头瓦茬都有用得着的时候,还真是这样。别看小严懒懒的,有时说话不照点,但人家朋友是律师,你看,省多少力气!“反正事情就是这样,问问你那朋友,怎么才能把公司、汽车、房子还有钱至少弄他一半!”我说。
小严还没答话,半天没言声的小赵发话了:“杜老师,我觉得这事不好办。”
我看向他:“为什么?”
小赵手一摊:“证据。你那校友没证据呀。她只是自己觉得公司赢利多少钱,却没有相关的证据。人家法院可不能凭猜测判案。要是她丈夫说,他一直在负债经营,你那校友要想分一半的话,还得分过去债务呢。说不定还得拿手里的几个钱交律师费和诉讼费呢。”
第四部分股东了吧?(3)
虽说我也知道小赵说的有道理,但心里的火还是腾腾地烧起来,男人向着男人,那是没说的。一句负债经营就交代过去了?法院可以查帐呀。没错,就像柳紫玉说的,可以做假帐,但既然是假的就避免不了破绽,有破绽就有可能被抓住。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只要成心查我还不信查不出来!那些偷税漏税的公司哪个不是假帐做的滴水不漏,不都查出来了?
“哟,小赵,照你这么说,我们这校友吃亏是吃定了?”我问。
大概是听出了我话里的火气,小赵赶紧拱拱手,说:“杜老师,你别生气,我只是凭感觉说的,是不是这样还得问律师。”
小严白了小赵一眼,撇了撇红红的嘴唇,说:“既然得问律师,你怎么就知道办不成?”
小赵赶紧对小严解释:“不是办不成,我是说不好办。”
小严不依不饶:“我怎么听着是办不成?”
小赵举起双手:“好好,我错我错。我是瞎说,也是为了开拓思路,抛砖引玉。杜老师是不是?”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周就指着小赵对我说:“杜鹃,还别说,小赵说的有道理。你那校友没证据啊是不是?法庭只要证据。没证据再有理法庭也不会判你那校友赢啊。”
我点头,摆手:“可不就是因为没证据嘛。要有证据,要律师干吗?自己不就打赢官司了?再说了,没证据不证明那事就没发生过呀对不对?”
小严恨恨地说:“杜姐说的对,就得让他拿一半家产出来,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没门!”又放缓了语调,说:“我们有一个同学,刚结婚两年,老公跟一个发廊女好上了。我们同学坚决要离婚。你想,多恶心呀,跟一个发廊女,你要是跟一个层次高点的也说的过去,跟一个发廊女,不是跟一个三陪小姐差不多嘛,多恶心呀。”她又重复一遍。
小赵笑着说:“三大傻之一,泡小蜜泡成老公。”
老周满面好奇:“怎么讲?”
“怎么讲?”小赵笑嘻嘻地说:“你没听说过吗?倒房子倒成了房东,玩股票玩成了股东,泡小蜜泡成了老公。小严同学的老公不就是这第三傻嘛。”
老周点头,咂嘴,说:“形象形象。”
小严对小赵打断她的话很不高兴,撇嘴说:“你说的根本不对,三大傻是吃饭点龙虾,买衣上燕莎,下班就回家。”
平时从不跟小严犟嘴的小赵今天不知怎么了,继续较劲:“你那三大傻说的不是咱这地方的,咱这哪有燕莎?”
老周仍然点头:“小严说的也不错,不错。”又对小严说:“版本不同版本不同。都很形象都很形象。”说完拉开抽屉拿出个本子记上。
小赵说:“记它干吗?这东西多的是。”
老周一边记一边说:“民间文学,民间文学。这里边有智慧呀。什么时候有空咱俩好好叨唠叨唠。”
小赵一番股东房东的话倒让我想起柳紫玉说的股票来了,“哎,小赵,”我问:“你的股票怎么样?是不是也成了股东啊?”
小赵兴高采烈的脸像说变就变的六月天,忽然阴下来,“杜老师,”他拉着长腔:“好好的说股票干吗呀!”
一看他这脸,知道他准成了股东了,我不由得笑起来。小严也笑起来,笑声清脆的铃铛般玎玲玎玲在屋里回响,“股东了吧?第二傻吧?”她笑着说。
老周“啪”把笔往桌上一放,气愤愤地说:“可不股东了。我那么小心还股东呢,何况小赵!”
小赵本来生气的脸在小严的铃铛声中终于绷不住了,他咧咧嘴,解嘲道:“不是咱技术不高手潮,而是政府监管不严。那些该死的公司发布的都是假信息,平民百姓焉有不上当之理?”
我笑问:“小赵,不是探问你的隐私,套住了多少?”
小赵看看老周又看看小严,摇摇头,说:“把几年赚的全套上再加上老本。亏呀亏大发了。”说时带着幅痛不欲生的表情。
老周说:“幸亏我最后稳住阵脚没再继续投下去,要不棺材板都得套上。不容易呀,眼看热潮一浪高过一浪,满线飘红,搁点钱进去就几倍地翻,那个什么辉玉科技,乘云驾雾般从一股20多块钱升到100多块钱,买几千手转眼就是富翁啊,人能不疯吗?钱呀,白花花的银子,一眨眼全是自己的了。脑子发热呀,跟着了魔似的。我还在犹豫是不是借机进点时,哎哟,那盘就开始飘绿呀,一路飘下来,飘的我心里那个后怕。”老周脸上仍然是劫后余生般的惊悸。
我边跟着笑,边又一次庆幸没有脑子一热跳下去,现在那几个钱宝宝还安稳地躺在银行里,虽说生的崽少了些,但到底不至于血本无归呀。老穆说的“股票好了歌”又蹦到我脑海里,于是我顺口给他们念了那“好了歌”。大家又笑起来,老周又赶紧把那“好了歌”记在自己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