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为自己快乐-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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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不是他把你甩了嘛,你就是先提出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啊。再说,被他甩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老了嘛。女人一老无论在事业上如何,在情场上肯定是节节败退的。老女人被另结新欢没良心的丈夫甩了,只能说明这个丈夫没良心道德上欠缺还能说明什么?人们还能指着老女人,骂她为什么不永远年轻永远保持魅力以便使丈夫对她永远宠爱有加?唉,这种事不分年代、国别、人种,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柳紫玉呀柳紫玉,你以为自己还是过去那个年轻漂亮,人人看见都要回头流哈喇子的姑娘吗?
看我不说话,柳紫玉催我:“你说呢,杜鹃,是不是我先提?”
我又喝口茶,说:“当然可以先提,而且根据最新的婚姻法,他李玉东找了相好的,对你已经造成了精神伤害,你还可以提出赔偿呢。”
柳紫玉眼睛一亮:“对,我要提出赔偿,让李玉东跟那个女人休想舒服!”
我问:“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柳紫玉眼睛里的光暗淡下来,她沮丧地摇摇头:“不知道。”说完又解释,“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我感觉就是李玉东公司里的哪个女人。那回,李玉东住院,公司里来来去去地人来看他。有些女孩子还给他洗头洗衣服什么的。我一点没想什么,我不是小鸡肚肠的女人。他是老板嘛,谁不巴结老板呀。在私企工作和我们不一样,老板就是饭碗,他喜欢你的饭碗就捧的牢,碗的质量也比别人好。他要不喜欢你的饭碗不仅质量不好还会随时被打破。但来来去去的女孩子都不像她那样,眼光死死地盯着我。无论我看不看她,都能感觉到那眼光的存在,而且那眼光里的意思说不清,让你这搞文学的许能说得上来,像一根针还是像一块冰?反正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每当我看她时,她都把眼光挪开了。我心里就更觉得不舒服。心胸坦荡的人眼神也坦荡,鬼鬼祟祟不敢正视别人心里准定有事。过后我问李玉东,她是谁,怎么那样看我?李玉东说,公司里的出纳。又说,什么眼光我怎么没发现?你别疑神疑鬼的。我想也是,人在江湖走,男男女女的还能不接触?也许因为我是老板的夫人她好奇才看的吧?别把人都想歪了。也就把这事丢在脑后了。
“这回李玉东提出离婚,我一下就想起那个女人,也问过他,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李玉东当然否认,说我胡思乱想,说他只是因为跟我没感觉了。我不信,追问他,为什么没感觉了,以前也没说过没感觉怎么会突然没感觉了。难道没钱的时候有感觉发财了倒没感觉了?问多了他就火,冲我嚷嚷,说我神经病。还说,就因为我神经病所以他才没感觉了。还说什么他已经够累的不想再累下去。你说这叫什么话?我把一切都给了他,直到如今还把他当作生活中的唯一,他反而伤害我。别管他承认不承认,反正我就是觉得跟那个女人有关。那眼光就像对敌人的眼光,充满了仇恨,对,就是这个词,仇恨。”
我想了想,柳紫玉兴许说的没错,情敌的感觉是最正确的,无论怎么掩饰情敌都可以凭直觉发现对方,如同狼可以凭气味发现巢穴被他狼侵占一样。可仅仅是猜疑不行啊,法庭要的可是证据,没有证据,哪怕都是你的理,你冤的跟窦娥似的也不会判你胜诉。说起来,法律是保护弱者的,可法律还说了,谁告状谁举证。弱者面对强者他上哪去举证啊,他没有条件也没有能力啊,没有证据就没法打官司,没法打不只有等着吃亏?弱者吃亏还怎么是保护弱者呢?真是搞不明白。
“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证据哪怕是蛛丝马迹?”
柳紫玉蹙起眉头,手指头下意识地敲着桌面:“后来,我再见她时她好像没什么反应了,不过,好像她也很少看我,好像——”她沉吟着,“我又注意过她吗?”她摇摇头,“杜鹃,你知道我很少去李玉东的公司。”
“紫玉,我还真不明白,既然李玉东自己干了公司当了老板,你为什么不也下海跟他折腾去?一个什么政治课,能讲出花来?即使做学问又能做出什么?又不是研究所。况且不是我说你,那么多年你也没在学问上有多大突破创新。要是你守在他身边,他不是就没有机会跟别人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男人有几个钱后的哪个德行。”
柳紫玉的眉头蹙的更紧,简直成了一个疙瘩:“我是想过跟他一起下海,先我们也商量过。可是下海就得冒风险,谁知道前程如何?万一不顺利那不是全军覆没了吗?佳佳还在上学,如果一点收入都没有了怎么办?商量的结果是我还留在体制内,他去折腾,无论遇到什么结果我们都不怕。最初也真的很不顺利,做一宗赔一宗,赔的要帐的堵在我们家门口。哪会儿我妈还活着,要把她攒了一辈子的钱给我还帐,我妈哭的什么似的。我当然不能要我妈的钱。也后悔跟她说这些事。老人一辈子不容易,临了还不省心。只好编理由跟学校借钱。我们还庆幸幸亏我们没有同时下海,要不连饭都吃不上。
“公司刚有起色的时候,李玉东给我买了项链、戒指,说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天。后来越做越好,我们又买了房子,真是要什么有什么了。佳佳也大了,李玉东又说要让孩子受到最好的教育,非得把她送到国外。佳佳也愿意去,那就去吧。李玉东又说,把工作辞了吧,你那课学生又不爱听,天天跑什么?在家做专职太太,安心享福吧。我想想,没同意。老在家里呆着有什么意思,做饭洗碗的,跟家庭妇女一样,要不就天天在家呆着傻看四面墙,我的书不白读了嘛?李玉东说,嫌没事干给你弄条小狗。我说,才不养那玩意儿,我害怕小动物你不知道?又脏。李玉东还笑,说我生就的穷命不会享受。谁知——”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愤都叹出来。
我没说话,端起茶杯慢慢啜着。柳紫玉眼光迷蒙的看着窗外,我随着她的眼光看去,河边秋色已现,柳丝虽说仍然婀娜,但已失去了春夏时的水灵,几只野鸭来来回回地在水中游弋。现在的事真说不清楚,连野鸭都改变了习性,照说它们是候鸟,秋天正是要南飞寻找温暖的时候,可这些野鸭们仿佛忘了季节似的仍然无忧无虑的恋栈不走。
半晌,柳紫玉又叹口气,眼睛仍然看着窗外,眉头仍然锁成疙瘩,双手紧握茶杯,说:“我们有钱了之后,我也不是没想过李玉东会不会胡来。现在这些男人——我也问过他。我不跟你说过吗?他说,你跟我一辈子担惊受怕,我心里一直不落忍,我曾经许过愿让你过最好的生活,我说到做到。那是公司有了起色之后说的话你说我能不相信他吗?那时候他也真的是——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真幸福啊。言犹在耳人却变了。”
第四部分走路还有风险呢(2)
我放下茶杯,看着她问:“你没拿这话质问他吗?”
柳紫玉仍然看着窗外,自言自语般轻声地说:“问?怎么没问?他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还说感觉已经没有了强栓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好合好散吧。他说,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知道爱情如果没有了,俩人还栓在一起无异于受罪。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不会不管你。我会在钱上给你补偿,我会让你的生活跟过去一样,跟谁比都不差,跟下岗工人比更是天上地下。我说,你干吗拿下岗工人跟我比我又没下岗?他说,我也就是一说。我说,你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说不对。我有工作有工资我是吃自己的,不是你养活的我。他指着房子说,你的工资能让你住得上这种房子吗?我说,人比房子重要,人比所有的东西都重要,人都没了要房子有什么用?你答应照顾我一辈子,一辈子对我好,这就是你的允诺吗?他无话可说,转身就走,而且还不回家了。”
我点头没再说话,可不,人一旦变了心就最烦谁再提过去的事,那等于指着和尚骂秃子。
柳紫玉转过脸来,放下茶杯,我给她续上水,随着水流旋起的一片茶叶在杯子里载沉载浮,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落到杯底。柳紫玉痴痴地看着茶杯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抓把瓜子慢慢磕着,瓜子是原味的,更显出香来。
柳紫玉看了会儿茶杯后,抬起眼睛对我说:“有一回李玉东正在卫生间,他的手机响了,我去接,喂了一声,却没人说话,我喂了几声就放下了,以为准是谁打错了。现在仔细想想,说不定就是那个女人的电话。”
那算什么证据?别说是不是打错了,即使真的是那女人你又怎么跟法官说?说我的感觉准不错?法官还不笑掉大牙?
“你能想起哪个电话号码吗?”我忽然想起手机是能显示对方的电话号码的,如果知道了电话号码,然后顺藤摸瓜总能知道对方是谁的,要真是那个女人不就是证据了吗?最起码,有点蛛丝马迹也好查找啊。
她摇了摇头:“不能。我当时没注意,想着是谁打错了。”
我拧着眉头想想,这可真是没办法了。没心眼的傻女人,唐僧似的在老公给她画的什么纯洁的圈里打转转,一点不懂得守着那么个有钱的老公就得提高警惕保卫家庭,就得像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把任何可能图谋不轨的动向扼杀在摇篮之中,这些反应都应该成为本能,体现在行动上融化在血液中。她可好,甩手大爷,到人家把她卖了时还摸不着东西南北呢。你可怎么帮她的忙?干脆,让她找个律师说吧,把一切交给律师。该拿多少律师费拿多少律师费就是了。
她一愣神,盯着我问:“找律师?”
我坚定地说:“找律师。你肯定得找律师。你没证据呀。”
她眼里又闪现出一层水淫淫的薄光,“谁能想到呢?他那时候对我对孩子都好——”
我抢过话头:“别说好,那会儿肯定已经有麻烦了,山不是一日堆的,河不是一日挖的。只是你木,没当回事而已。老婆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丈夫的外遇。不过现在也别说这些了。既然要离,就还有一个财产分割的事不是?李玉东说没说财产怎么分?”
她顿了顿,说:“说了,说这套我们现在正住着的三居室给我,我名下的存款给我。”
我扬起眉毛,三居室?还有存款?“听起来倒不错,有房住又有钱。”
柳紫玉摇头,一排细密的白牙紧咬住下唇,然后又端起茶杯啜了口水,放下茶杯,说:“本来我也根本没想什么钱不钱,房不房的。我想只要他回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也跟他说过这意思。我还说当初他还是穷小子一文不名的时候我就没把钱放在眼里,我要的只是他,现在还是一样。我说完后他什么也没说,我以为他想起了过去,以为他被我感动,以为他会回心转意。谁知他再张口时却说,紫玉,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是个老实女人,是个纯洁的女人,但我已无法再和你一起生活。你就答应了吧。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我也不会不管你。我说,我就不明白,既然我是一个好女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再和我一起生活?我们一起生活了20多年不是挺幸福的吗?为什么现在就无法再和我一起生活了呢?你不说我是个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