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为自己快乐-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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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挥了挥手:“没怀疑你们小姐,也就是开个玩笑。”
小姐的笑容又恢复了靓丽:“阿姨,来我们这儿品茶的都是老顾客,就因为我们不骗人。”
我有点不爱听了:“这么说来,因为我们不是老顾客,所以误会你们了?”看着这么清秀的小姐,怎么说话那么不中听呢?看来不仅人不可貌相,这店也不能貌相呢。
许是我们的声音大了点,邻座人的眼光瞟过来,柜台旁那30多岁领班模样的女人眼光也看过来。小姐秀丽的小脸蒙上了一层慌乱:“不是阿姨,我不是这意思。我是——”
柳紫玉不忍心了,她拍拍小姐的胳臂,“算啦算啦,我们不是当真的。”
小姐脸红红的对我说:“对不起阿姨。”
我摆摆手。算啦,不愿意找这小姑娘的麻烦。打工的孩子没担待。
从小姐走向柜台的苗条背影上转回眼光,柳紫玉问:“你喝着是龙井吗?”
我又喝了一口,说:“说不好,但茶确实不错,清香、爽口。”
柳紫玉抿了口,又细细品味一下,说:“味道是好。其实龙井不龙井的无所谓,只要茶好就行了。那么多打龙井牌子的茶,一未必是龙井,二也未必是好茶。”
我说:“因为龙井是好茶的代名词所以才都说自己是龙井。否则你再说自己是好茶可没谁认帐你又怎么卖的动呢?这不就是品牌效应吗?”
柳紫玉点头,“迷信品牌所以假货横行。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我也笑了。这柳紫玉其实满有头脑的,就是在处理男人问题上弱智,分不清好坏,掂不起放不下的。
柳紫玉收住笑,把身子倾向我:“杜鹃,你昨天说的那些话鼓点似的在我耳边敲了一夜。你说的对呀,我柳紫玉不缺胳膊不少腿,受过高等教育,还是副教授,又不是农村妇女没有生活来源。我比他李玉东差到哪去?我干吗要这么哭哭啼啼地求他呀,谁离了谁不能过?再说,既然他已经变心我还缠着他又有什么意思?昨天夜里我翻来覆去问自己,如果他回心转意了痛改前非了我是否真的能原谅他?彻底地毫无保留地原谅他?并且像从前一样爱他?一会儿我觉得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能原谅他,只要他不离开我,只要我能看见他,能嗅到他的体味儿,能摸着他的身子。这么想的时候我就捧着他的枕头嗅啊嗅,嗅的我怎么也克制不住眼泪,枕头都打湿一片。杜鹃,你不知道我多么喜欢他的体味儿,一点不像别的男人又浓又臭让人窒息。他的体味儿就像淡淡的水果香。真的杜鹃,你别笑。真的。年轻的时候我最喜欢钻到他的怀里闭上眼睛翕动鼻子,他一边抚摩我的头发一边叫我猫鼻子。想起那会儿我觉得我能原谅一切,所有的一切,哪怕他跟那个女人相好。20多年呀,我怎么能把这20多年一下全扔了呢?那就像剁掉我身体的一部分,剜掉我的心一样疼啊。”柳紫玉的声音颤抖起来,为了克制自己她使劲眨巴着眼睛,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拿起茶壶给她续上,瞟一眼其他的茶客,没有人注意我们。远处有几桌茶客似乎是生意人,油光满面西装革履的。离我们最近的那张桌子上一男一女头挨的近近的在窃窃私语。男的四五十岁的模样,女的三十出头。又是一对野鸳鸯?要是夫妻,礼拜天正是在家里忙的人仰马翻的时候。三十多岁孩子尚小,家务活儿多的让人没有喘息的时候。明明那会儿一两岁,对练习走路充满热情,软软的小腿走不了三两步就跌倒,跌倒他爬起来没事人一样继续走。屡走屡倒,屡倒屡走。他不害怕可大人害怕,怕他摔在床边桌角,磕着碰着,所以时时刻刻护宝似的跟着他。一天下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腰长在谁身上,不对,是都不知道人还会如此腰疼,身子的上下两截跟腰闹分家似的。泡茶馆?泡床板吧。而且挨的那么近,肯定不是夫妻。真正的夫妻早被奶瓶、尿布和孩子的夜哭把柔情蜜意消耗的干干净净了。
“你说是不是杜鹃?”柳紫玉的声音把我惊醒,我转回眼光看她,想问她什么是不是,又怕她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心里不高兴,只好点头。
第三部分治疗失恋的良药(4)
“一会儿我又觉得我不能原谅他。决不能。也许为了赌气为了孩子我现在会原谅他,但总有一天我会忍受不住的。爱情首先要求的不就是忠实吗?假如忠实已经不存在,爱情不也就随之死亡了?想起他不仅跟别的女人相好,对她像对我一样,也许比对我还好,肯定比对我还好,要不,也不会为了她竟然侮辱我,恶狠狠地指着我骂我不要脸。你不知道杜鹃,他那脸扭曲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嘴角还泛着白沫,仿佛面对不共戴天的仇敌。想起这些,我的心就如针扎一样疼,怒火也不由得燃烧起来。那会儿心里就只剩下恨了。真的杜鹃,只剩下恨了。我真的能原谅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我真的还能再跟他上床?跟他做他跟那个女人也做过的一切?也许他在心里还把我跟那个女人做比较吧?也许我还没有那个女人动作娴熟老练让他能心满意足吧?毕竟她更年轻更现代更大胆,尤其她是靠那些手段笼络住他的呀。”
“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些话,”柳紫玉咽了口唾沫,又四处瞟了一眼周围,然后把身子往我面前凑的更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前些年李玉东弄来些三A盘。天哪,真恶心。跟畜生有什么两样呢?李玉东说我保守呆板,夫妻之间什么不能做?他说。我说,你愿让谁做让谁做,脏兮兮的反正我是不做。现在我经常想,那女人八成是靠那些手段缠住李玉东。没廉耻的东西。晚上一想起这些我的头就钻进无数蜜蜂一般嗡嗡响,手脚都发凉。你说我能原谅他吗?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和他生活?而那女人和他——不行,我不能原谅他,彻底地毫无保留地原谅他。你可以说我太传统,或者说我太古板。但咱们是受正统教育长大的,那些东西已经渗透到咱们的血液里根本没办法消除。不,我不能想象我以后还能像以前那样与他同床共枕,这块阴影将永远笼罩在我们的关系之中,正好比镜子碎了哪怕补的再精致影象也是扭曲的,肺结核痊愈了钙化点却永远存在一样。你说是不是?”
我不由得睁大眼睛,柳紫玉竟然真的一夜间悟透了人生!不得了不得了。说什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眼前的柳紫玉一日之间都天翻地覆!如今这世道还真没有傻子了。我拍拍她的手,真心称赞道:“紫玉,你可算明白了。可不就是这话嘛。你看那些结核病人病好了之后跟健康人没什么区别吧?可他们的肺上却有疤,有点风吹草动他们还是没有健康人能扛。关节炎病人不说自己有病谁也看不出来,可阴雨连绵时他们比健康人受罪多了。好听话谁都会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谁能知道这浪子什么时候又要把头掉过去呀?”
“是啊,”柳紫玉却又叹口气,“火红的青春我也享受了,生活的滋味儿也尝够了。李玉东既然铁了心,我也不可能再死缠活缠的把后半生跟他栓在一起了,要不别说他瞧不起我,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所以,我想来想去,离吧。现在离婚的又不是我一个。几十年全当做了一场噩梦。”说着眼圈又红了。
我拍拍她的手,说:“好啦好啦,小姐们都看见了。”
柳紫玉打开手袋,拿出张面巾纸来,在眼睛上按了按,又抽了抽鼻子,然后对我笑笑:“唉,我真是没出息。今儿早上我还说,再也不流泪了,为李玉东,他不配!为自己,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可跟你一说,还是不由自主。杜鹃,你知道我父母都不在了,女儿又指望不上。我又能向谁诉说自己的烦恼?我这满腔的话可向谁说去?我又不愿意向单位里的同事说,一个单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知道人家会怎么说?满世界乌央乌央的都是人,可对我来说跟沙漠没两样,普天下多少人,真正知心的也就你杜鹃,见了你我这泪不知不觉就——”
她这番话说的我满腔豪情冲天而起,一时间觉得自己可以为她两肋叉刀,哪怕立马三刻去跟李玉东干架。我张了张了嘴,却不知怎么把这股豪情用恰切的语言表达出来。说太肉麻的话,我自己先会觉得不好意思,还怕让她觉得我假模假式的,不说吧,又觉得自己不能不表示一下。于是,我拍拍她的手,说:“说这些干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她咧开嘴,做出幅笑模样,但那笑在人还没看清时就消失不见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要是年轻,比如说退回去十年我也不那么难受。看见人家都幸幸福福甜甜美美的,我一个人出来进去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但有你帮忙,我又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要不,一个人面对这种残酷,岂不是更让人受不了吗?说不定我还真一下跳——”眼圈又湿润润的了
我脸一板,说:“又说这种没出息的话!真应了人家说的一时明白一时糊涂。紫玉,既然是朋友,你也别嫌我说话直。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以后你最好把这些死呀活呀的念头扔一边去,不许再念叨。要不我就不愿跟你说什么了。”
她赶紧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其实经过昨夜的不眠,前前后后我都想清楚了,只是跟你一说起来我又忍不住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说那些话。正像你说的,仅仅为了不让李玉东跟哪个女人痛快我也得好好活着。”
我想说,活着是为了自己快乐,哪能仅仅是为了让别人不痛快?要是为了仇恨而活着,鲜嫩的心天天在油锅里煎似的,那不是活着是熬着,那种日子跟噩梦没两样,而且永远没有醒来的时候,那还不如死了呢。可她现在能这么想已经比原来进步了,弯得慢慢转不是?噩梦醒来是早晨,痛苦过后是平静。等平静下来,她自然会改变想法的,尤其是如果再有了新的爱情,不有句话叫做爱情是治疗失恋的良药嘛。
第四部分走路还有风险呢(1)
看看面前的柳紫玉我又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好笑,我们这些鬓生白发,臃肿变形的中年女人,还指望得到新的爱情?谁还会要我们?这些年,单身的女人多,单身的男人可少。报上说中国男女比例失调,男人比女人多多少。可现实中楞看着女人比男人多,单位里到处是女人,大街上满眼是女人,连跳大秧歌的都全是老太太。物稀为贵呀,60岁的男人想要的是50岁的女人;50岁的男人想要的是40岁的女人;40岁的男人眼睛瞄的都是30岁的女人;至于30岁的男人,除了20多岁的姑娘能吸引他的眼球外,30岁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博得他的注意。让柳紫玉从一个白发苍苍,走路蹒跚,因为有前列腺而总是尿不净的老头子身上获得新的爱情?怕自己笑出来,我赶紧低头喝茶。喝完抬头见柳紫玉还看着我,只好找出一句话:“这就对了。”
听我同意她的看法,柳紫玉又说:“我还想,要离我先提出离,不能让他提,要不人家说是他把我甩了我更受不了。你也知道杜鹃,当年那么多人追求我,我谁都瞧不上要了李玉东,可偏偏李玉东把我甩了,你说人家要知道了会怎么嘲笑我?”
这话!可不是他把你甩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