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迎浮生千重变-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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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去,与他相叠纠缠在一起,继续攻城略地。
年轻修长的身躯在月光下折射出象牙白的肤色,熠熠生辉。汗水在两人身上尽情流淌,再无声地渗入沙地里……一波接着一波强烈的快感将两人送上了情欲的巅峰,难耐的呻吟声听在彼此耳中是那样的刻骨销魂。
听着潮汐起落,枕着海浪拍岸,秦轻筋疲力尽躺在烈风的怀里,安静地看着夜幕下的星空,任由烈风抱着在浅水处帮他清洗身子。烈风见他不说话,抬头看他,却撞进那双烟波浩淼的黑眸里,顿时有些眩晕。只见怀中人清丽的容颜带上三分入骨的妩媚,竟似糅为一体,浑然天成。一切都美得如梦似幻,叫他一辈子都不要醒来。烈风情不自禁轻啄他的脸庞,喃喃重复着那意乱情迷的呓语:“轻轻,你是我的……是我的……”
第十四章
清晨第一束光辉照在沙滩上。
烈风还揽着秦轻的腰,睡得酣然。秦轻长长的睫毛先是颤了两颤,缓缓张开眼睛。
风和日丽,白鹭的鸟鸣声远远地从海面上传过来。秦轻拉开烈风的手,刚要爬起来。烈风一个翻身,耍无赖地伸出一只胳膊压在他身上。
秦轻拽起来往旁边一扔,哂道:“大白天的,别胡闹。”
烈风笑嘻嘻地一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他,道:“怕什么,这个小岛能有几个人?”
秦轻知道他脸皮厚,笑着提醒道:“这里人不多,但肯定民风彪悍,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烈风想到素朝晚的事,撇了撇嘴,道:“望星族在江湖上被传得神乎其神,我看也不过尔尔。”
秦轻伸手扯了扯他的脸,温言道:“也不能说他们食古不化,世俗如此。再说自古以来,男子与男子相恋就少有好下场的。”
烈风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秦轻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道:“你还回烈家庄么?”
烈风一怔,道:“什么?”
秦轻坐起来,认真道:“如果我们离开了灵梭岛,你还回烈家庄么?”
烈风疑虑道:“回呀,为什么不回?那里是我的家啊……”
秦轻神色一变,眸光里好像多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烈风打住话头,忙道:“或者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就是了。”
秦轻心微微一颤,激动道:“你说真的?”
烈风见他言行反常,不由愣了一下。
秦轻一颗心猛地沉下去,颓然道:“你还是要回去的……我,我何必多此一问。”
烈风最见不得秦轻这样黯然神伤的模样,脱口而出道:“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我们总是要在一起的。”他说话全凭心中所想,从不加以掩饰。却不知秦轻在转眼间已经经历了大悲大喜。
秦轻动情地握住烈风的手,“烈风,这六年来,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但我还是要再问一句,答应了之后,你就不可以反悔,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你,真的愿意为我不回烈家庄?和我在一起?”
烈风的手被他温柔地捧在掌心里,心中渐渐被这久违了的甜蜜一点点地填满。当下,也不多想,坚定地点点头,道:“当然,我愿意。”
秦轻开心地环抱住他,眉梢间尽是无边的喜悦。烈风美滋滋地想,这还是轻轻长大后第一次这样主动对他。就冲这个,别说是要他不回家,就是让他现在马上去跳海,他都愿意。
回到小屋,意料之中见到素素。
她换了身紫色的衣衫,样式稍嫌简单,但纤纤细腰上别出心裁地系着一条同样颜色的带子,带子两边垂有一些长短不一的绒线流苏做装饰,如此一来不仅显得与众不同,还分外衬托出了原本曼妙的身材,更带出了一股妩媚娇俏的气质来。
她看起来精神不错,见到两人进来,笑呵呵地起身,跟他们打招呼,道:“年轻人果然精力充沛,玩了一天一夜,对这里印象如何?”
烈风心情好得很,连带看她也顺眼许多,笑道:“很不错。”
素素听到这个答案,并不表示奇怪。侧身看着秦轻,道:“你呢?”
秦轻只当她这种问题是客套话,一开始就没打算回答。想不到她还特意询问他的看法,于是不咸不淡道了句:“还好,我喜欢那片海。”
素素道:“我也喜欢。听说你水性甚好,哪天咱们比比?”
秦轻眉头一皱,道:“我已经不能下水了。”
素素烈风都是一愣,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秦轻看了烈风一眼,淡淡道:“自从我得了心疾,池先生就禁止我下水了。”
烈风长长“哦”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素素惋惜道:“你这心疾不是天生的,我给你把过脉,你是心脉受损,之后几年又没有调理好,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严重。你是怎么受伤的?”
烈风刚才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只记得当时池一正,还有大哥都不许轻轻习武了,解释说是因为秦轻的心脉被冻伤了,不能再练。那时候烈风还小,又粗心大意,也没想到要进一步追问是怎么冻伤的。现在回想起来,发现自己其实是不知道他受伤原因的,如果是普通的天寒冻伤,那绝不至于伤到不能练武的地步。而且,他还记得秦轻小时候的身体很好,可以在水底闭气很长时间,都不用浮上来换气。
水底!
电光火石间,烈风想起了自己唯一的一次溺水,难道说——
恍惚中听见秦轻对素素说:“也没什么,小时候贪玩,天寒地冻的,跑去跟外面的小孩打雪战,结果把脚崴了,倒在雪地里睡了一夜,第二天被家人寻回去,但是高烧不退,伤了心肺,后来好了以后就有了心疾。”
素素叹息道:“你家人怎么那么大意,这病根一落下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烈风疑惑道:“你那时候是在烈家庄吧?我怎么都不知道?”
秦轻做了个奇怪的表情,然后恍然大悟道:“你那时候被你大哥罚去山上的别苑面壁思过去了,在那待了好几个月呢。”
烈风道:“我记得,那一次我差点淹死在山上的寒潭底,幸亏被路过的人救了上来。”
秦轻笑了下,道:“我也想起来了,你大哥不许我去找你,怕我会影响你养病,所以我一直在庄里等着,没上山去。”
烈风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是这样,我当时还奇怪,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素素在一旁不经意道:“真巧了,同一段日子里,你们居然各自生病。难道是心有灵犀?”
秦轻尴尬地咳嗽了几声,随即转身钻进柴房去烧水。烈风的视线一直跟在他身上,等他进去,又怔怔地望着那扇木门,脑子里混乱一片。
秦轻魂不守舍地站在灶台边,思绪却飘忽到了多年前的一个午后。烈风被罚到别苑去了,他无聊地在庭院那条长长的走廊里来回游荡。烈老爷刚叫一个下人过来捎话给他,说是要举行什么阖家晚宴,让他到时一起过去。他心烦地思忖上一次也是参加了他们的家宴,结果回来就被姐姐狠狠地训了一顿。这次他还敢去么?那不是存心找骂么?磨蹭了大半天,终于想到一个主意——去山上别苑找烈风,避开晚宴的时间。
路程不算近,他人小步子小,走了好长时间,才到山顶。忽然听到烈风的呼救,循声过去,居然看到烈风在寒潭中央浮浮沉沉地挣扎着。情形十分危急,秦轻都来不及想什么,匆匆脱了鞋就跳下去救他……
“你救了他,他为什么不知道?”素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秦轻吓了一跳,慌张地回过头,没看到烈风才稍稍放下心来,掩饰道:“你说什么,我不懂。”
素素眯了眯眼睛,道:“你要是听不懂,那我问烈风去,他一定懂。”
秦轻失口叫道:“不要!”看素素笑得诡异,知道她有心窥探。低下头去,想了一会儿,道:“我赶到的时候,他在水里已经冻得不太清醒,后来人又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
素素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么说,从头至尾,他都不知道他的救命恩人是你咯?”
秦轻点点头,补充道:“我上岸之后也晕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回烈家庄,烈风因为只是受了点寒,就继续留在别苑,没有回来。”
素素奇道:“你救了他,为什么还瞒着他?”
秦轻淡淡一笑,道:“那次下水救他,我自己元气大伤,落下心疾,从此不能再习武。当时烈家所有的人都知道烈风与我情同手足,担心若是他知道了,会因此荒废功课,无心习武,于是就刻意瞒着他。”
“你不想他内疚,自然也没有说。”素素侧身靠着墙壁,愤然道:“烈家人果然自私又冷血。”
秦轻俯身往坑里填了把柴火,轻描淡写道:“事已成定局,他知道了又如何。”
素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想得开。要是没有心疾,又有武功,可能你现在的处境就完全不一样了。你不恨么?”
秦轻转过身,看她一脸惋惜探究的神情,认真道:“也许吧。但是很多事是环环相扣,一开始便注定了结果。就算没有溺水那件事,我后来被逐出烈家,同样也学不了武功,以后发生的事依然避免不了。如果我真要恨,那对不起我的人怎么排都轮不到烈风。”
其实这么多年来,秦轻因为心疾吃足了苦头。素素见他这样豁然,不由对他更是倾心了三分。即使心里替他不平,也不好再说什么。忽然她柳眉一挑,望向窗台的目光露出促狭之光——
烈风正蜷缩在柴房窗外不远某个隐蔽的角落里,他咬唇,紧紧攥住身侧的朽木枯枝,身体微微颤抖。两颗晶莹的泪珠从他脸颊上悄然滑落,渗入泥土中,很快消失不见。
程渊然进入烈家庄的时候,意料之中遭到护院的阻拦。于是拱手道:“在下程渊然,应烈庄主之约,前来拜访,劳烦通传一声。”
为首之人识得程渊然,不敢怠慢,忙拱手回礼,道:“程帮主请稍候片刻,我这就去禀告庄主。”说罢策马而去。
程渊然下马,立于湖边等候消息,看似安然,其实是忧心忡忡。湖面的水,在微风拂动下,激起层出不穷的水波纹。他望着阳光下金光嶙嶙的湖面,心头缓缓掠过一丝暖意。六年前,便是在此处,他第一次看到秦轻。记得那天,他跟烈霆谈完公事出来,烈风在湖边跟几个家丁胡闹,烈霆就随口训了他几句,烈风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拉着倚在树下看书的秦轻跑开了。也不知烈风说了什么,秦轻好奇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很开心地笑起来。那时候的秦轻,墨黑的眼眸是那么地清澈透亮,笑容是那么地纯净明朗。烈霆还笑呵呵地对他说:这个轻轻,可是我们烈家上下的心肝宝贝,任谁见了都疼的。他当时想,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吧。谁知世事难料,两个月后再见他,竟是……闭上眼睛,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的美丽少年,又在脑海中浮现。
忽然想到秦轻至始至终没有为自己做过任何辩解。这个倔强的少年,无论在他面前,还是在烈霆面前,都咬紧了牙关,莫说狡辩,他连诉苦都不会。转念又想,也许是他无能为力吧,烈家庄是何等专制霸道的地方,铁证如山,他一个弱小的孩子,能反驳什么?
可,真的是铁证如山么?
程渊然发现自己始终都无法将那个清泉一般的人,与纵火元凶联系在一起。
身后传来格达格达的马蹄声,转眼一人一马已在他三步之外。那护院下马,态度恭敬,垂首道:“让程帮主久候了,庄主有请!请随我来。”
程渊然笑了笑,拱手:“有劳。”
烈家庄的占地面积十分广大,近年又向外拓展了好多地。几个修葺一新的大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