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对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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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是在东安普敦遇到卡洛斯的,”罗伯塔·韦斯特继续说。“已经是夏末了,
那时我正在进行夏季演出。他和戈罗丽来到后台。导演是个老头,他对戈罗丽的到
来大肆渲染,但是她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一她退休时我还只是个小姑娘
—一而且我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臃肿的、染着一头难看的头发的女人,看上去好
像是某个来自二流歌剧团的上了岁数的过时演员,她紧紧地挽着那个看上去差不多
可以做她儿子的男人的胳膊。
“但是我觉得卡洛斯非常可爱,而且我想我被他对我演出的过分夸奖弄得有点
飘飘然了。卡洛斯的声音里有某种东西,”她忧郁地补充说,“那东西能穿透女人
的心。你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但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说而不是他说什么
……我想我听上去像个容易上当的白痴。”
作为男人,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什么。
“当演出结束后,我有24小时没有回城里—一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号码的,因为号码是刚换的,在他打电话给我时还没有登记到电话簿上。他说我的
演技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还讲了一些诸如此类的赞美之辞,还说他觉得他可以
利用一些关系来为我创造机会,问我想不想跟他谈谈。就这样我被他欺骗了—一被
演艺界里最古老的诱饵!—一我一直都知道我在自找麻烦……有意思的是他确实没
法给我找到了一个试演的面试机会—一在一部不在百老汇上演的剧中扮演一个角色。
直到今天,除了知道制片是个女人外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录取的。男人们都很
鄙视他—一或者说是嫉妒他—一旦是女人们似乎无法抗拒他的魅力。我想这个制片
也不例外,虽然她只是一个像嗡嗡作响的锯子一样唠唠叨叨的老太太。不管怎么说,
肯定是他的甜言蜜语打动了她。就像他对付我那样。”
栗色头发的女孩半闭着眼睛。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支香烟,哈里·伯克走过来为
她点上。她隔着火苗冲着他微微一笑,但是好象她并没有看他。
“他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卡洛斯有种魔力会把你征服,无论你怎样当心都难
以抗拒。—一我还是爱上他了。单从性感的角度来看,他的确很漂亮。当然,当他
注意一个女人时,她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唯一的女人。我就是这样完全不能自拔,
以为自己是宇宙的绝对中心。而且你很清楚他不是个诚实的人,他对很多女人都使
用同样的手段。但是你并不介意。你只是不在乎……我爱上了他,而他告诉我世界
上唯一能使他快乐的事就是与我结婚。”
埃勒里插了一句,“韦斯特小姐,你是怎么富起来的?”
她笑了,“我在信托基金那儿有点小收入,再加上我东奔西走挣的钱,我只是
勉强过得去。这也是令我上当的原因。”女孩苦涩地说。“他永远只会跟钱结婚。
因为我没钱,我开始考虑,他对我说的爱可能是他一生中的一次真实的感情。我怎
么会这么单纯呢!我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直到一天夜里,大约七个多月以
前……”
戈罗丽因为一些事情启程到她的纽顿庄园去了,卡洛斯抓住这个机会去见罗伯
塔。在这个时候他才最终露出他的真面目。
罗伯塔曾听说过他跟他妻子的婚前协议,而且五年的期限也已经过去了—一到
那一天他和戈罗丽已经结婚五年半了。按照卡洛斯的说法,戈罗丽已经在五年期满
时撕掉了他们的协议,就像她曾经许诺过的那样;所以现在如果她发生了意外的话,
他将根据正常的遗产继承权继承她至少三分之一的财产;如果她在遗嘱里指定他为
继承人的话,可能会更多,对此他还不敢肯定。
一开始,韦斯特小姐说她没有看出来他打算要干什么。
“对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怎么会发生呢?我老实地告诉他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的妻子出了什么事吗?她得了不治之症了?癌症?还是别的什么?
卡洛斯轻松地说,“她象头母牛一样健康。她会比你我都长寿。”
“那么你是说离婚清算?”罗伯塔疑惑地问道。
“清算?如果我提出离婚,她一个子儿也不会给我。”
“卡洛斯,我不太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真像个孩子!但是你要听我的,我会告诉你我们怎样除掉这
头母牛,然后结婚,享受她留下的财产。”
于是,卡格斯就好像在讲述一段小说的情节一样,平静地向罗伯塔摊开了他的
计划。戈罗丽挡着他们的路,所以一定要把她踢开。但是作为她的丈夫他将首先被
怀疑。除非他有被称之为不在现场的证据。但是要想让不在现场的证据站得住脚,
证据本身一定要不可动摇;也就是说,他,卡络斯在事情发生时一定要确确实实地
在别的地方。在各种各样的方法里,这是很容易安排的。那么谁来做这件事呢?除
了——罗伯塔,戈罗丽之死的共同受益人以外还有谁更合适呢?她现在明白了吗?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罗伯塔告诉两个沉默不语的男人。“哦,怎么我现
在才明白呢!他用的是那种不正经的口气,好象他是在谈论如何到公园里散步,而
事实上他是在提议我去谋杀他妻子以便他能够和我结婚,然后靠着血腥的钱为生。
我当时又惊又怕,有一阵子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想他准是把我的沉默当成默许了,
因为他凑过来想跟我做爱。这使我一下子醒悟了过来。我用力推开他,他几乎摔倒
了。这次可爱的谈话发生在戈罗丽和卡洛斯的寓所里,我从那儿跑了出来,好像这
个恶魔在后面追我似的。当时所知道的一切只是,他是一个非常恶毒的家伙。我怎
么会爱上这么一个恶魔呢!我感到一阵阵毛骨谏然。我所想到的只是摆脱他。我坐
出租车回到家,整夜都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像片树叶一样地在发抖。”
卡洛斯第二天给她打了个电话,韦斯特告诉他不要再给她打电话或者企图见她,
然后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这个狗杂种。“哈里·伯克喃喃地说。看上去好像当时他会亲手杀了他似的。
“你很幸运,没有挨打就就脱身了,”埃勒里评论说。“有时候,当这种事情
被阻止了的时候,会变成可怕的暴力事件。但是,韦斯特小姐,我还是不明白。如
果所有这些发生在七个多月前—-5月下旬? —一为什么你等了这么久才把这个故
事讲出来呢?而且,不管怎么说,为什么现在又有紧急情况呢?”
那女孩看上去有些迷惑。“紧急情况?奎因先生,您是什么意思呢?我本来以
为—-”
“我们显然说拧了,”埃勒里微笑着说。“关于你的故事,还有更多的什么东
西吗?”
“当然,”她看了看埃勒里,又看了看伯克,然后又看着埃勒里,摇了摇头。
“难道你们不相信我?我不明白……至于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把这告诉给任何人—
一我不知道。这是一段如此让人震惊的经历,我觉得好像是在做梦。我从来没有想
过去找警方或者某个像你们这样的人。一来,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他不可能真是那个
意思。二来……”——她白皙的皮肤涨红了——“这将意味着我与他的关系会在报
纸上被大肆渲染。你知道这类事的。不管怎么样,我可不愿意这样。而当他不再给
我打电话或者企图见我时,我把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了,或者说是尽力不去想它。
直到两天前的晚上我被迫回忆起它。今天是星期几?是的,前天晚上,星期三晚上。”
“12月30日的晚上?”哈里·伯克突然问道。埃勒里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是的。卡洛斯给我打电话。像我已经说过的,自从去年春天以来我一直没有
听到他的消息。当然,我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
“这个乞丐想要什么?”伯克厉声问道。
“他说他一定要见我。我告诉他我几个月前说的话仍然有效,然后就摔下了听
筒。不到半个小时后,我公寓的门铃响了,当我打开门时,是他在那儿。我试图把
他关在门外,但是他用脚挡住了门。他大声地跟我吵,我怕邻居们可能会闻声跑出
来,于是只好让他进来了。”
“他究竟想要什么?”埃勒里问道。
“当时我还想象不出来。他没再试图提出那个古怪建议,只是谈论一些琐碎的
事情—一我,百老汇的戏剧,和戈罗丽的近况等等。我不断地让他离开这儿,而他
却停地跟我谈话。他并没有喝醉,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卡洛斯从不因喝酒过
量而丧失理智;至少我没有见过他烂醉如泥。我越来越有一种感觉,他在拖延时间,
因为每过一会儿他就会看一眼手表。”
“哦,”埃勒里用古怪的语调说道。而哈里·伯克也“哦”了一声,但语调更
加古怪。埃勒里的“哦”带有思索的味道,而哈里。 伯克的“哦”则含有很深的预
感;埃勒里又一次感到奇怪。
罗伯塔·韦斯特身体前倾,用一种紧张的恳求的态度说,“最后,到午夜时我
才使他离开。或者不如说是到了午夜,没有任何前兆,他突然决定要走。我记得他
又一次看了一眼手表,实际上是大声地说,‘半夜了,罗伯塔,我该走了。’好像
他有个时限或者什么事情似的。我一点都不明白。直到后来。奎因先生,这也就是
我到这儿来的原因。他利用了我!”
“听起来好像是的,”埃勒里表示同意。“但是为什呢?”
“难道你还不知道?”
“韦斯特小姐,我不知道什么?”
“戈罗丽·圭尔德·阿曼都在星期三夜里被人谋杀了。”
5
埃勒里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纽约的报纸了,如果吉吉的谋杀案曾经在伦敦的泰晤
士报上报道过,那么他准是在某个酒馆里喝啤酒时迷迷糊糊地错过了上面的报道。
哈里·伯克,这个苏格兰人显得既有见识又有些惊骇。他走到埃勒里的吧台那
儿,从最靠近手边的瓶子里给自己倒了杯酒,碰巧倒的是威士忌,然后一饮而尽。
埃勒里一直在韦斯特和伯克之间分配着他的注意力。
“我多傻呀,”她说。“你当然不知道关于谋杀害的事一一因为你一直在欧洲。
难道你没有看今天早上的报纸吗?”
“没有,”埃勒里说。“韦斯特小姐,你知道她是什么时间被杀的吗?”
“我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但是从新闻报道中可以断定那是在星期三晚上卡洛斯
在我公寓里时发生的。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他去年夏天没有能说服我杀害他妻子后,
他就开始四处寻找另一个替罪羊了。而且他准是已经找到了一个—一而且可以肯定
是一个女人,奎因先生;他不可能说服一个男人为他去冒险。所以星期三夜里,当
这个女人在杀人时—一不管她是谁——他却跑到我的房间里以求解脱。利用我作为
他不在犯罪现场的见证!就在我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他、他的妻子和这个讨厌的困
境时,他又把我给拖了过去!”
她似乎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埃勒里走近几步让她平静下来。伯克像个投
弹兵一样走了几步又退回到吧台前,显然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