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警局 作者:[美]南希.泰勒.罗森堡 译者:臧天婴、周虹-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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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今晚你该请个病假,妈。我真为你担心。如果今天早上那个聚会你非参加不可,我肯定你玩得并不高兴。在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雷切尔挥挥手让她离开,然后朝浴室走去。这已是她从海滩回家后洗的第五个澡了。她感到皮肤火辣辣的,眼睛通红而浮肿,只要一想起格兰特·卡明斯就会令她作呕。格兰特是个畜牲,那也罢了,至少他是明着来的。她和警长的一席话仍使她震惊。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她对海滩上的事提起控告,他会千方百计他说她不称职而解雇她吗?
雷切尔洗过澡,穿上干净的警服以后,吃了些女儿为她准备的东西。吃饱后,她把盘子放到水槽里,开始把它们一个个装进洗碗机内。
特雷西靠在门框上,故意装得很冷漠的样子。“拉拉队长选拔赛是下个星期。”她说。“希拉·罗斯想叫我和她一起参加。我们已经在中午休息时训练过了。”
“好极了。”雷切尔说,因女儿对学校的活动感兴趣而高兴。
“很可能去不成。”特雷西继续说。“如果我去参加的话,除了每次橄榄球比赛我们都要去喊加油外,每天放了学都得去练习。”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也许我该放弃它。”
雷切尔感到心中一怔。“但这不是今年的事,对吗?”
“是的。”特雷西边说边嚼着手指甲。“但是妈,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办呢?你像这样老没有足够的觉睡。此外,队服确实很贵。”
“这样吧。”雷切尔说着用一块抹盘子的布擦了擦手。“我不想让你因为乔而停下自己的事。如果你被选为拉拉队长,我们会想出办法的。”
特雷西想趁机提出另一个话题。“有个男人给你打了电话。”她说。“他不想要我转告你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雷切尔走上前,吻了吻她的额头。“很可能打错了。”她说。“也许你没注意到,你母亲已经不能吸引男人了。”
“你能的。”女孩说着看了看手表。“卡里是对的,妈。你只要把自己打扮一下,或许涂点儿口红。时间还早呢,给我几分钟,我想试试给你化个妆。”
“也许别的什么时候。”雷切尔朝里面走去,向乔告别。但当她从他屋里出来后,女儿拉着她的手把她拖到了盥洗室。雷切尔让步了,她坐在洗脸台前。“你要在我脸上干什么?”
“别动。”特雷西说。手里握着一把眉笔。“我给你画些眉毛。所有红头发的人都需要涂眉和画眼线。如果不这样,脸看上去就没有光彩。”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当女儿用浅褐色的画笔给她涂眉时她问。
“我看了新潮频道。”她说。“闭上眼,妈。我给你画眼线,然后涂些睫毛膏。我画完后,你看上去会像是模特儿。”
“别画了。”雷切尔说,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卡里是怎样给她上化妆课的。“今晚我对这个没有兴致,亲爱的。对了,你从哪儿弄到钱买这种玩艺儿?”她从长餐桌上拿下一枝画笔。“我在罗宾逊店里干活时,像这样的一支笔几乎要花十元钱。”
“我在握儿猩斯店买的。”她说。“要你会买的话,可以用十元钱买到一打这样的画笔。现在看看你自己,妈。你看上去多漂亮。”
雷切尔对着镜子瞟了一眼,接着很快移开了眼光。“我不需要男人,特雷西。”她说。“这样做是不是就是为了那件事?”
“为什么不?”她女儿说着绷起了脸。“爸爸死了三年了。那以前,他也总是生病。如果你能嫁给一个像卡里说的有钱男人……”
雷切尔摇摇头。他们开始绝望了,好啊。“我非得走了。”她说着急匆匆地往外奔。
雷切尔算好时间在集合厅门外等到最后一分钟,听到警长开始说话了她才进去。她正要找一个空位子,冷不防拉特索伸出一只脚绊了她一跤。她跌下时听到了几个男人在笑话她。她站起身,愤怒地盯着拉特索,他脸上露出了白痴般愚蠢的笑容。她第一次懂得为什么格兰特送给他那个绰号了。他笑时龇牙咧嘴,看上去正像是一只蟑螂。他也调戏过她?想到这点她恶心地要发抖。她决定不找空座位了,就站在房间里面的墙边。
当警长点名喊到她的时候,格兰特冲她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接着站起来,做了个下流动作、雷切尔朝他扬扬手指。
警长一结束谈话,雷切尔就到前面去拿钥匙,她故意踩了他一脚。“哦,”她说,“对不起,警长。我踩到你了。”
“混蛋。”他咆哮道。“你就像头公牛一样鲁莽,婊子。”
“哦,真的吗?”她说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喂,”他说着猛地将头扭向屋角,“到这儿来。”
“什么?”她说,望了望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他因喝了大多的杰克·丹尼尔酒而看上去萎靡不振。“你是不是因为踩了你的脚而要威胁辞掉我?”
“你最好收起你的婊子样,西蒙斯。”他说时一阵微微的气喘声在他胸腔里呼噜噜地响。“我不会容忍这个值勤队里有谁敢顶撞上司,特别不能容忍像你这样愚蠢的娘们。我们是在上班。你现在他妈的准备好,去干你该死的活,否则下一次的表现纪录会比上次更坏。”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是不正当的。”她说。“我只要你明白我认为你个人负有责任。我不准备提出指控,但也不准备忘记它。”
“忘了它吧,西蒙斯。”米勒用手指啪地打了一个榧子,转过身去和另一个警官说话。
雷切尔迅速走出了集合厅。她想,这个愉快的大家庭完了。如果海滩发生的事就是他们感兴趣的并且成了这支队伍的一部分,她宁愿保持一个局外人的身份。
夜班的前几个小时平安地过去了。11点16分雷切尔开车前往城南去解决一桩家庭纠纷。她和拉特索赶到时,夫妇俩停止了打架,事态好像得到了控制。拉特索到外面去跟丈夫谈话的当儿,雷切尔在厨房和他妻子谈话。博尼塔·塞尔范特斯的体态丰满匀称,金发碧眼,头皮上露出一英寸黑色的头发根。她的丈夫杰塞斯皮肤黝黑,肌肉发达,臂膀上刺有纹身花纹。博尼塔的嘴角上有一小股血往外渗。她的下唇肿了起来。
“她在我背后瞎胡搞。”杰塞斯在前面院子里告诉拉特索,他又激动又生气。
“我懂了。”拉特索说。“你怎么会发现的?”
“我当场捉到了她,老兄。”他说。“我跟踪她到了汽车旅馆,看到她在街那边的酒吧里跟一个混蛋花花公子调情。”
“你打她啦?”
“是的,用皮带抽她。老兄,她是我该死的老婆。我不能让这该死的婊子那样来羞辱我。狗屎,我们左邻右舍大概都晓得她背着我在和男人乱搞。”
“走,去站在警车旁边。”拉特索说着,朝停靠在路边上的警车歪了歪脑袋。
“你要逮捕我吗?”
“我得向搭档证实一下。”他解释说,开了门进到屋里。他把雷切尔拉到一边,对她说:“她想不想控告他并宣誓控告属实?”
雷切尔被他碰到时往后退缩了一下,她努力把沙滩上的事搁在一边,集中注意力处理手头这桩事。“她怕他,但我在试着说服她。”
拉特索对这女人投去鄙夷的眼光。“她不忠实。”
“那又怎么了?”雷切尔说。“与那件事有什么关系?这不是说他就有权利去打她。”
拉特索垂下了眼睛。“她是他的妻子。她使他丢脸。他只是做了任何男人都会做的事。”
“你说的是那个意思吗?”雷切尔说着肌肉在她脸上抽搐。“他有权惩罚她?她是什么?他的占有物?你是这样看问题的,拉特索?”
“这是两个已婚夫妇间的私事。”他告诉她。“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长大,”雷切尔对他说,“但在这个国家,一个男人是不允许打妻子的,不管她妻子跟多少个男人睡觉。”沙滩的一幕又闪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愤恨增强了。“你认为占一个失去知觉的女人的便宜是对的吗?我对你感到失望,拉特索。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她记起了他是怎样在集合会上绊她一跤的,迅速在他侧身戳了一下。“下一次你要是绊我,我会用警棍狠狠揍你。”
雷切尔又走回去和博尼塔谈话。拉特索盯着她的后背,内心在冒火。几分钟后他走到了外面门廊上踢着了一个土罐子,把它踢成了碎片。
“你在干什么?”杰塞斯在路边大叫。“那只罐子花了我好多钱呢。”
拉特索沿着人行道蹬蹬踩着重步来到了汽车旁。“滚开。”他说着用臂膀狠狠地把杰塞斯推到了一边。杰塞斯嘴里叽叽咕咕骂娘时,拉特索钻进了汽车,疾驶而去。
当博尼塔·塞尔范特斯拒绝提出控告时,雷切尔知道自己已没有别的要做了。她把卡片递给了这个女人然后就离开了,驾车回到了自己的巡逻线上。
车开上了一条两边栽满了树的街道,她关掉了引擎,闭上了眼睛。警察局的收音机使她无法沉沉入睡。她并不认为可以在值班时睡觉。她只是想休息一下。一些像她这样在居住区巡逻的男警官做得大过分了。他们开车到自己家里,轻松地坐在电视机前的安乐椅里,通过便携式对讲机和外面通话。
因为今晚天气很好,所以她打开车窗,希望新鲜的空气可令她振作起来。
雷切尔从来也没有梦想到有一天她会驾驶一辆警车到处巡逻,身边还带着手枪。迈克·阿特沃特在法庭上所描述的情景并不完全准确。那次绑架一直是她生活中的一次重大事件。那悲惨的一天过后的几年里,雷切尔一直害怕走出家门一步,除非有母亲和姐姐们在身边。恐惧占据了她的心,让她不能开口说话。她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回想起了她母亲在那年打了她好多次。
她的思绪飘游起来,她似乎能清晰地看到在圣迭哥的那幢小房子。她回忆起厨房储藏柜一开一关的声音。她母亲把一瓶伏特加酒藏到了汤和蔬菜的后面。绑架以前,她只是在姐姐们上学时喝一点。因为雷切尔不愿离开家里,学校制度不得不给她提供家庭教师以及一名言语治疗医生。当家庭教师在起居室给她上课时,她母亲就在厨房里用茶匙呷一口伏特加。教师一离开,她就开始骂女儿。
“说话。”弗朗西丝大声吼叫,狠狠地打她耳光。“你没有什么毛病。那个人没有强奸你,他只是碰了你。你不能每天都呆在家里,我怎能教我的学生?”
雷切尔的母亲是个很有成就的钢琴家。在绑架发生前,屋里充满了音乐。每天下午,弗朗西丝总是坐在钢琴前,为她女儿弹奏。她知道几乎每一部百老汇音乐剧的歌曲。卡里总是把歌词背下来,并且引吭高歌,这时她就坐在钢琴长凳上她母亲的身边。雷切尔总是在地板上旋转跳舞,她假设自己是个舞蹈家。苏珊是惟一对钢琴有兴趣的人。可是弗朗西丝是个很严厉的老师,苏珊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意识到自己决不会弹得令母亲满意。
自从内森·理查森卷入了她们的生活,音乐就停止了。家里似乎一天比一天黑暗,家庭的经济也越来越窘迫。弗朗西丝不再化妆了,接着上午也不起床了,让雷切尔自己照顾自己,等着家庭教师上门。讪母亲知道女儿喜欢坐在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