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父母-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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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做孩子,再做大人
我们做的一种触及伤痛的分组练习是让组员们扮演一下遭受乱伦侵害那年的自己。
在这种练习里,重要的是要重新找到当孩子时的感觉。为了帮助你做到这一点,试着坐在地上—椅子和沙发是大人坐的。请记住小孩子说话可不像大人—他们有自己的词汇和对世界的感知方式。一旦你们把受虐待的子女组成一组,就把家里发生的“怪事”告诉组长。而其他的“孩子们”则向你提问,同时又安慰你,在下面这则一次近期讨论的节选中,康尼有了重大突破。
苏珊:喂,亲爱的,你多大了?
小康尼(用童音回答):7岁。
苏珊:我知道你爸爸在对你做一些十分恶心的事,跟我们把这事讲一讲对你有好处。
小康尼:好吧……真难说出口。我觉得真害臊,但是我爸爸……他到我屋里,他……他扒下我的裤衩,舔我……你知道,舔下面,我尿尿那地方。接着他又用他的小鸡摩擦我的腿,直喘粗气,过了一会儿一种粘乎乎的白东西就流了出来。接着他又让我拿毛巾来把它擦干净,还吓唬我说如果敢告诉任何人,就揍我。
苏珊:当爸爸对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小康尼:我怕极了,肚子不舒服。我想我一定是个坏孩子,爸爸才对我做这种事。有时候我想去死,那样就可以让他知道我对此是多么厌恶。如果死了,他就对我干不成这种事了。
此时,康尼“女强人”的防线崩溃了。组内其他的人则围成一个圈儿,抚慰着她。她哭了整整几分钟。
康尼边哭边说,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哭过了,现在她很害怕,觉得自己原来如此脆弱。我安慰她说,把自己软弱、易受伤害的那一面释放出来,会大大增强自己的力量,而不会使自己变得更加软弱。她内心深处那个惊恐伤心的孩子就用不着躲躲闪闪了。
当你内心深处的那个孩子得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受到人们的安慰和肯定之后,你就得当机立断,重新回到自己的成人身份。站起来吧,体验一下自己身强体壮的感觉。每当你感到自己像个无助的孩子时,能够回到自己的成人身份就是自己可以汲取的力量源泉。
以上仅仅是心理医师可以采用的许多分组练习形式中的一小部分。这些分组练习,连同写信和扮演角色在内,是消除受到侵害影响的重要步骤。
同父母对峙1
当我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感到十分难过。因为当年应该养育你、爱你、保护你的那些人,在你大胆说出实话时,很可能在情感上向你发起攻击。当你同乱伦的侵害者对峙时,我对你讲过的有关对峙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应当做得格外扎实。
*你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持系统。
*你必须演练、演练,再演练。
*你必须改变谁应当对乱伦负责的看法。
*你必须做好准备:你同父母的关系会出现重大改变,甚至可能牺牲这种关系。
如果父母同你住在一起,你可以与他们同时或分别对峙。但是我发现在处理乱伦的情况时,同父母分别对峙较少具有爆炸性。乱伦受害者的父母在共同遭遇对峙时,常常纠合在一起,对付在他们眼中被视为全力以赴的一场进攻,以维持自己的婚姻。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力量的对比将为二比一,因此对于你来说有一个支持者便变得极为重要。
尽管无法预料任何一个侵害者会有何种反应,与其单独对峙看来的确能够引得对方怒火中烧。你的侵害者可能对乱伦的事情断然予以否认,可能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可能污蔑你的心理医师挑唆你破坏家庭,可能会对自己的罪行轻描淡写,或者,甚至可能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你得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如果他真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你要警惕他寻找各种开脱的借口。侵害者常常妄图让受害者同情自己。
尽管对峙的步骤同与其他中毒的父母打交道时的步骤相同,还有一些十分具体的内容需要你将其列入“我对你的要求”之中去。你的侵害者对此类要求的反应,应当是你确定同他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的惟一精确的参考系。
下面是你应当要求的:
1。对所发生的事情予以彻底地承认。如果侵害者宣称不记得了,你也应当让他承认,即使他不记得了,事情也是真的,因为你记得。
2。道歉。
3。承担全部责任,明确澄清你是没有责任的。
4。愿意做出补偿。例如,他可以进行治疗,为你的治疗支付费用,为在你的生活中他给其他人造成的痛苦道歉,并且当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同你就此事进行交谈。
告诫你一句:道歉也许是具有欺骗性的,可以使你产生你们的关系会出现重大变化的幻想。但是如果道歉之后,侵害者没有行为的改变,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必须愿意为此做点什么,要不然道歉就是空话,只能给你带来进一步的伤害和失望。
显然,对于所有这些,或者其中的大部分要求,极少会有受害者能得到积极的反应,但是提出要求对你的成长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你得制定未来与父母关系的游戏规则。你必须清楚地表明,你不会再生活在谎言、真真假假、保守秘密和抵赖事实的环境之中。最重要的是,你必须明确地说明你再也不会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力承担责任—你不愿再成为受害者了。
“是我们停止装模作样的时候了”
特蕾西决定分别与父母对峙。她告诉父亲,自己正在进行心理治疗,但没有具体讲是什么样的心理治疗。她说如果他愿意来与她参加一次讨论会,那将对她极有帮助。他答应了,但又推脱了好几次约会才迟迟露面。
特蕾西的父亲—哈罗德是一个身材瘦高、秃顶的50多岁的男人。他打扮得十分利索,看起来真像个经理的样子。我问他是否知道特蕾西想让他来见我的原因,他说他“觉得是桩好事情”。我先让特蕾西告诉父亲她正在接受的是什么治疗。
我是在乱伦受害者的治疗组里,爸爸。这儿的人都是父亲,有时候是母亲对他们做了你当年对我干的那种事儿。
哈罗德的脸明显地红了,目光也躲开了。他说了点儿什么,但特蕾西打断了他的话,让他答应听她把话说完。她向他讲述了他当年对自己做的那种事,讲述了这如何让她感到恶心、恐惧、迷惘、下流。接着她又告诉他这种乱伦如何影响了她的生活。
我从来没有觉得可以痛痛快快地去爱另一个男人,我总觉得这样做是在背弃你或欺骗你。我觉得自己像是他人的一笔什么财产,好像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没有自己的生活了—你说我是婊子的时候,我以为是真的—不管怎么样,我内心深处始终藏着这肮脏的秘密。我认为是自己的错。我一生中大部分时间过着忧郁的日子,但也学会了装作一切都好。唉,并非一切都是正常的,爸爸,我们都不要再演戏了。我的婚姻几乎破裂,因为我厌恶性,厌恶我的身子,厌恶自己!感谢上帝,现在一切都在发生变化。但是在我背负着这全部重担的时候,你却逍遥法外!你玩弄了我,你利用了我,你做了一个父亲能对自己的小女儿做的最邪恶的事。
然后特蕾西告诉她父亲自己对他的要求—道歉、承担全部责任。她也给了他一个机会告诉母亲,要不然自己就去告诉她。
特蕾西的父亲目瞪口呆,反咬她敲诈他,他没有企图否认乱伦的事,但却对此轻描淡写,让特蕾西别忘了,他从来“没伤害过她的身子”。他的确道歉了,但主要担心的却是这件事一旦“人人皆知”以后,会对自己的婚姻和职业地位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断然否认需要任何治疗,因为自己一直过着“有意义、有成就的生活”。
第二个星期,在特蕾西的压力下,她的父亲向母亲“坦白”了,接着特蕾西来到了治疗组,汇报了结果:
我母亲很受打击,但事后又让我原谅他,不要告诉家里的任何人。当我告诉她我是不会同意的,她责问我为什么非要这么伤害大家,是不是以此为乐—突然间我在这件事上成了大坏蛋。
组内的人都急于知道特蕾西迈出了这一大步后有什么感觉。她的回答我永远不忘:
我觉得好像从肩膀上卸下了30吨的重担。你要知道,我现在意识到了,我有权说实话,别人听了受不了不应当由我负责。
看到特蕾西寻回了自己的权利,并且在消除侵害的影响方面取得了相当的进展,我们都很兴奋。最后,特蕾西决定同父母维持关系,但这种关系仅限于保持接触而已。
撞上了石墙
特蕾西在同父亲对峙的过程中几乎不需要我的帮助。另一方面,利兹—她的继父是那位在当地极有势力的教长,在她鼓起勇气让他改邪归正时,不仅骂了她,而且差一点儿掐死她—却急需我的帮助,尤其是她的母亲和继父坚持要一起来。当利兹告诉父母自己想让他们来参加心理治疗的讨论时,他们答复她,“愿尽全力帮助解决她的精神问题”。
利兹13岁时,曾将继父对自己的侵害告诉母亲,当时她拼命想制止事情的发展。可她的母亲不相信,利兹从此再也没有提起此事。
利兹的继父伯特是一个面色红润的60多岁的男人,谦和而威严。他身着黑色的牧师服,打着白领带前来参加讨论,显得很庄重。利兹的母亲罗达是个高高瘦瘦、面色阴沉的女人,黑头发中夹杂着大缕的白发。两人从进屋起就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利兹的言谈举止同事前练习的一样,但是每当试图谈起当年继父对自己的那些骚扰时,便像撞上了一堵石墙—即怒气冲冲地矢口否认和责骂。照父母的说法,她神经不正常,是在胡编乱造,她是个用心险恶、爱记仇的姑娘,因为伯特当年对她“管教过严”而试图报复。利兹虽然没有乱了方寸,却已经无路可退。她无助地看着我,这时我只得介入了:
你们两个人都够对不起她的了—我再也不能容许你们这样做。我很遗憾你们俩都没有说实话的勇气。伯特,你很清楚利兹说的都是真的,没人会编造这种屈辱痛苦的事情,没人会编造自己多年的压抑和耻辱。虽然已经过了对你犯的罪行进行起诉的法律时限,但因为你本人是值得儿童信赖、在他们眼中具有权威的人,所以利兹和我已将你犯的罪行报告了“儿童保护局”。如果你再伤害任何一个孩子,我们的报告将对你十分不利。我不明白当你的全部生活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时候,你还怎么去做别人的牧师。你是个骗子,是个有恋童癖的人。教长!你清楚这一点,上帝也清楚。
伯特的脸色僵住了。他一声不吭,但那愠怒却是明显的。我转向利兹的母亲,做了最后一次努力,让她面对事实,但对方对此充耳不闻。
伯特和罗达的防御堪称无懈可击,我觉得没有理由再延长利兹的痛苦。她什么都明白了,所以我让伯特和罗达离开。
利兹知道她得在父母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