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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满纸荒唐言-荒诞派戏剧-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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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特的代表作是作于1960年的三幕剧《看管人》,剧中有三个人物。一位是三十出头的阿斯顿,由于小时候接受过电击疗法,他变得头脑迟钝,行动笨拙,无法工作。阿斯顿的弟弟米克,二十七岁,是一个能干的并且取得成就的小商人。米克靠倒卖房产赚了些钱,在伦敦西郊买了一幢废置不用的破旧房屋。其中只有一间能住,还经常漏雨,所以天花板上总是挂一只吊桶。米克让哥哥住在这里,并让他修缮一下房子,然后卖掉。于是,阿斯顿买了一些建筑涂料,准备粉刷房间。可由于心智低下,只是天天围着房子打转转,总也干不好。

  一天,阿斯顿经过咖啡店,看到老板正在殴打一个老人。心地善良的阿斯顿将老头接回自己家中。老头名叫戴维斯,是个流浪汉。他说他原名叫詹金斯,后改名叫戴维斯,所以现在的姓名与证件不统一。他必须到锡德厄普将证件拿来,才能证实自己的身份,可他没有合适的鞋,所以不能走。戴维斯虽然穷愁潦倒,却沾染上不少不良习气。虽然地位低下,种族歧视意识倒很强。他好吃懒作,脾气凶暴,可又很软弱,喜好说谎骗人。在咖啡店里,老板让他去倒垃圾桶,他认为这不是他份内的工作,他只能作适合身份的事情。同时他还表示,不能容忍让黑人工人坐着,而让他站着工作。

  阿斯顿听完了戴维斯的讲述,出于同情,让老人在自己屋里住下,并且给他安排好了床铺。但是,夜里睡觉时,老人总是说梦话,吵得阿斯顿无法安眠。第二天,阿斯顿抱怨他,而戴维斯则扯了一个谎,推说是隔壁的黑人夜里吵闹。阿斯顿要出门了,他给戴维斯一串屋门钥匙,让老人看管房子。对于这种信任,老人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好运。

  戴维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感到陌生与恐慌。他害怕电炉,更害怕煤气,十分紧张。这时米克悄悄地来到房间,抓住了他的手臂、并迅速将他按在地板上。戴维斯挣扎着,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再告饶。米克询问了戴维斯的情况,不停地骂他,说他是狗崽子、狗娘养的,是个老无赖,并夺去他的衣裤,不让他穿。这时,阿斯顿回来了。他给老人买了一些旧衣服,还把老人丢在咖啡店里的口袋找了回来。其实这并不是老人的那个口袋,而是阿斯顿为了安慰老人特意又买的一个。

  晚上,戴维斯从外面回来,开灯不亮,黑暗中有人在操作着除尘器,向他走来。戴维斯非常恐惧,拿出刀来准备博斗。这个人将电灯插座上除尘器的插头拔掉,安上电灯,屋里又亮了。原来是米克。米克一看戴维斯正举着刀子,马上态度缓和下来,安慰他说,他关心着老人生活的舒适程度,不愿让灰尘进入他的鼻子,所以才打扫房间。为了引诱戴维斯充分暴露真实面目,他假意抱怨哥哥太懒,不能很好的管理房子,提出让戴维斯看管房子,只要他能拿出证件。老头渐渐看出这间房的房产归于米克,竟恩将仇报,不住地说阿斯顿的坏话。

  这之后,戴维斯已经对阿斯顿不再感激。阿斯顿出于真诚,告诉戴维斯自己因生病而导致迟钝,戴维斯却越发看不起他,并且抱怨说阿斯顿睡觉时老是开着窗户,使他睡不好觉,挑剔地说阿斯顿给他买的鞋子没有鞋带,并且恶毒地骂阿斯顿是疯子、杂种。他自恃已经取得了米克的信任。以主人自居,不想离开了。

  当天夜里,阿斯顿因为老人的吵闹没有睡好,老人却拿出刀子威胁他。阿斯顿忍受不了。把他的东西放进袋子,让他离开。但戴维斯有恃无恐。当米克到来时,他竟不住地谩骂阿斯顿,扬言要把他再送进精神病院。米克为了让他充分表演,起初不动声以地听着。最后,米克终于忍无可忍,厉声斥责戴维斯是个反复无常的野蛮人,“所说的全是谎言”,并扔出五个先令,让他滚蛋。他夸奖了自己的哥哥,树立了哥哥在这间房内的权威,然后向哥哥使了一个眼色就离开了。戴维斯害怕了,他不断地向阿斯顿表白自己的忠心,声称“我将是你的人”,“我将留在这里,我将为你做事”。但阿斯顿决心不再理睬他,戴维斯只好绝望地走了。

  这个剧本也是围绕着一间房展开情节。舞台上的这一间破房,显然表明人们的生存环境,对于剧中人来说,它是唯一的栖身之地。剧中的阿斯顿与戴维斯,从根本上来说,都不是房间的主人。既使是阿斯顿,也仅仅是替代弟弟作房间的看管人而已。也就是说,人们拥有的这一处栖身之地,都只是暂时的,因此看管人的权利,也就不能确定,而时常处于动摇之中。人物的命运也就动摇不定,时时遭受到威胁。

  剧中的阿斯顿,虽然受弟弟的委托而代管房间,但由于自身的软弱,无力拥有这份主权。他帮助了别人,同时又受到别人的伤害与威胁,几乎被逐出他所管辖的这房间。这说明了品特创作剧本时的一个惯常的思维:既使是房间内只有两个人,也会互相倾轧,你争我夺。老流浪汉戴维斯则表明了一种威胁力量。他恩将仇报,得寸进尺,企图将恩人赶走,而独自占有房间。这个力量如同品特其他的剧本一样,显得神秘、怪异、不可测度。他没有身份,连名字都不能确定,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需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可他没有合适的鞋,所以他永远也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戴维斯在剧中是作为威胁力量出现的,但同时作者也赋予他被威胁者的身份。他也是个小人物,在外部世界不断遭受到侵略,不能自卫。他想要在阿斯顿的房间内居留下来,也就是想获得一个较为安全的生存机会,所以他不择手段,使尽全身解数。但由于他“人性恶”的特性,终于被驱逐出来,永远丧失了改变生活的机会。戴维斯与阿斯顿,一个善良而愚鲁、笨拙,一个精明而心术不正。作者告诉人们,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遭受到威胁。戴维斯身兼威胁者与被威胁者这一事实,则说明了在西方社会里,每个人都是他人的威胁者,同时又会受到他人的威胁。

  在尤奈斯库的剧本中,剧中人物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他人的侵害。象《阿美迪式脱身术》中的阿美迪夫妇,为了使自己生活,就不得不拒绝同一切人的来往;《未来在鸡蛋中》,雅克甚至还受到自己家人与妻子家人的双重折磨。尤奈斯库1952年写下剧本《责任的牺牲者》,其中的主人公舒贝尔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敌对势力的包围。他与妻子玛德琳正在家中闲谈,一位警官出现了,声称调查原来的房客马罗。他粗暴地命令舒贝尔提供马罗的情况,尽管舒贝尔早已不记得。舒贝尔的妻子玛德琳也帮助警官侮辱丈夫。警官要一杯咖啡,玛德琳就不停地为他端上一杯又一杯咖啡,直到把整个舞台占满。这时,又来了一个人,他杀死了警官,又继续折磨舒贝尔。这个剧本揭示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残酷性。

  《上课》是尤奈斯库的独幕剧,里面的人物是教授与女学生,女学生为撰写博士论文到教授家中去听课。剧本就围绕两个人的关系的变化展开剧情。一开始,女学生异常活跃,有说有笑,而教授则萎琐不堪,说话结结巴巴,不成语句。然而,随着授课的进行,女学生渐渐萎靡不振,反应越来越迟钝,而教授则兴致高涨,滔滔不绝地发表宏论。最后,教授拿出了一把刀,刺进女学生的身体。这时女仆进来,告诉教授,今天已经杀死了四十个学生了,而第四十一个正在敲门,等候授课。

  这个剧本表明了西方社会人们关系之间一个重要特征:占有与统治。本来,教授与学生之间是一种社会分工造成的合作关系,然而,社会的准则却允许这重关系扭曲成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教授显然比学生有权威,他企图统治学生,一步步把对方所有的精神活力剥夺殆尽。

  阿达莫夫早期的剧作的主题被人称之为“分离”,意即表现了人与人之间不能理解的状态。据说,当阿达莫夫还在上中学时,他与几位爱好戏剧的朋友进行过一次演出活动,他提供了一个剧本《白净的手》。剧中,一个姑娘与一个小伙子各自站在椅子上,他们的手一会儿拉住,一会儿又松开,始终不能成为一体。年青的阿达莫夫从此发现了人与人之间若即若离,始终不能理解的关系。此后,他时常以这样的理解看待人生。有一次,阿达莫夫在巴黎地铁出口处,目睹了一件小事:两个摩登女郎,将眼睛闭上,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眼睛闭上,再好没有”。她们前面有一位盲人乞丐在请求施舍。由于双方“无视”对方的存在,而撞到一起。这一偶然而平淡的事情,却给阿达莫夫造成了更大的刺激,使他感到现实社会中的人与人就象这个场面一样,由于无视他人的存在而造成人与人之间的巨大伤害。他决心“在舞台上将人的孤独、无法沟通的情景尽可能地、荒诞地、明显地表现出来。

  阿达莫夫的剧本《侵犯》表现了西方社会人们之间的冷漠与不能理解。主人公彼埃尔娶了朋友若望的妹妹为妻。若望是个学者,他有大量的著作手稿。若望死后,彼埃尔忠于亡友的友谊,决心将他的遗稿整理出版。可是,尽管彼埃尔千方百计地追索若望手稿中的字句,但由于手稿极为潦草而难以弄清。彼埃尔声称,由于自己对若望每一个假设都太熟悉了,正确的字反而被湮没,理不出头绪。比如,有些字过于相似,如恳求(suppliant)与痛苦(souffrant)、首先(surtout)与走出(sortant),以致无法判定。为了克服这个困难,彼埃尔先是请来一位助手特拉代尔。可是特拉代尔对工作极端马虎,认不出手稿就胡乱编造,令彼埃尔十分苦恼,最终将特拉代尔拒之门外。彼埃尔又要求妻子帮他工作,而妻子阿涅丝竟然拒绝了他。夫妻感情也日见淡漠。正当彼埃尔工作十分艰难的时候,家中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竟然想占有这间房子,最后还与阿涅丝私通。更为严重的是,彼埃尔一直认为若望是一位伟大的天才,可最终彼埃尔却发现这是一个错误。因为在那些故作神秘近于天书的文字里面,包含的却是“平淡无奇”,令他极度失望。最后,彼埃尔万念俱灰,撕碎手稿,然后躲在小房间里死去。

  这出戏的核心是人与人的不能理解,即使是朋友之间也难以沟通,彼埃尔的努力终归徒劳。不过,彼埃尔虽然失败了,但终归表现出对于理解他人的渴求,而阿涅丝与彼埃尔的母亲则对此极度冷漠,她们不想也不屑去理解别人。特拉戈尔本是彼埃尔的助手,应该有很好的合作关系,但名义上的合作却不能带来共同的追求,反而成了互相牵制,使彼埃尔的工作更加困难。对主人公彼埃尔来说,他不能理解朋友,也没有朋友能理解他。在阿达莫夫看来,西方社会的人际关系,正是如此。

  阿尔比:破灭的“美国梦”

  五十年代,荒诞派戏剧在欧洲取得大胜,几乎垄断了欧洲剧坛,而在美国却没有太大反响。在阿尔比开始用荒诞手法写出剧本之后,甚至找不到演出者,只好拿到德国上演。美国人仍然热衷于传统的戏剧,尤其是商业性的戏剧,纽约百老汇大街剧场热闹非凡,熙熙攘攘。这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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