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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醉了狗醉了-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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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学校失火后,学校尽管没对罗二哥作出反应,罗二哥还是无缘无故地闹退学,他妈妈便找来了,说咱们的罗书记就这么个儿子,说什么也得上学,还得上大学才行,孩子闹退学是学校管理不得当,必须让老师把学生请回来。黄其善好言把她打发走,动员班主任舒宗昌去请没动员成功,第二天早上书记太太来问罪,黄其善只得派闫玉东与富有经验的汪秀哲把学生请了回来。
    现在罗二哥又跑了,并且挨了打,被打得流了血,这还了得?黄其善前思后想还是要以工作为重,忍气吞声下驾找到马晓。
    “你和罗勇的班主任走一趟,”黄其善道,“把学生叫回来。”
    “罗勇说退学了吗。”
    “没说,咱有错误,先去说几句好话,把大问题处理在未发生之前。”大度地,“你去伍日民小买部赊两盒烟,记学校的账。”
    “假设我不去呢?”马晓道。
    黄其善乞求:“得去,全算帮我,就算这是我个人的事,你多少得看点咱三峪人的面子。”
    “我级别不到,还是你当校长的去好,这样对罗二哥更尊重。”马晓讥笑道。
    “得你去。”黄其善还是谦和地央求。
    马晓倏地变出一副凶恶面孔:“告诉你,我不会去的,想让我去?你等着吧!”
    话刚落,马晓的学生来报告,罗二哥他们几个在宿舍里逼班长给买烟,声言班主任打了他,班长给买两包烟道歉。
    “好,罗勇没回家就好。”黄其善释然。
    “他又寻衅闹事,你看怎么办呢?”马晓道。
    “怎么办?”黄其善又还回校长的威严,轻蔑地哼一声,“你自己惹的事,连学生也跟着遭殃,有本事就处理去吧!”
    “校长,还是那句话,你什么也别管,我去负全部责任。”
    “你?你敢!”
    来报的学生没听到让回去的指令,站在一边看自己的老师与校长不愉快的谈说,体谅到老师的难题要替班长去买烟了事,马晓道:“校长,就依学生说办?”
    “就这么办!”黄其善如三军主帅下全军出击命令般有气魄,“烟甭学生出钱,学校还买得起!”嘱咐学生买烟记到学校帐上。
    汪秀哲听说马晓与罗二哥又闹上了,不计前嫌找来慰问。其实,他的蹇运早就来了,窗玻璃早被打碎过几次。他看到这种情况插言:“我们老师不硬起来,只能助长学生闹事的气焰……”
    “都象你们两个,就能把学生管好了?我们是教师,对特殊学生要特殊对待,不能一成不变一个标准。”
    “校长——”汪秀哲道,“罗勇还象个学生吗?他和咱老师的纠葛先不说,前几天把同班的一个小个子学生推到在花畦里,腿上擦去了一大块皮,受伤的学生哭着说去派出所找他表舅,罗勇才当回事,把这个学生连哄带吓唬,弄了贴伤湿止痛膏给贴上,这学生伤口化浓溃烂昨天请假回家了。”
    “我当校长也管不了那么多事,谁出了问题谁负责!”
    马晓不想与他们论说长短,把他们打发走赶去学生宿舍。罗二哥一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马晓刚赶到宿舍前,他们便向外蹿去,马晓只差一点没把赵虎抓住,把最后一个堵在了屋里。这一个跑掉是不可能了,这是号称四哥的那个学生。
    对这个四哥,马晓有所了解。他父亲是五十多岁的农民,早年,因为家里穷又缺爹,直到近四十岁才用十九岁的妹妹换来了媳妇。就在媳妇生四哥时,为了给媳妇加点营养下奶,他借了东家借西家没借来分文,这因为他结婚时已向能借的人家借遍,到现在也没能力偿还。他不得已中跑二十来里路到学校前的会山溪里炸鱼,右手便随着扔迟了的炸药包的一声爆响飞走了。四哥是穷苦农民家的孩子。
    “你在这里干什么?”马晓厉声道。
    “玩儿。”
    马晓跨上一步,一脚踹去。
    “老师还打人?!”
    四哥硬气的话没说完又挨上一脚,经这样几个回合,四哥瞪着死羊般的眼睛终于屈服。
    “做这样的事多少次了!”
    “就这一回。”
    啪地一声,四哥又挨上一记耳光,嘴角也现出鲜丽来。站在一边的班长哀求:“放了他吧,老师。”
    “你也老实点,要不连你一起揍!”这时的马晓全然是一个横行霸道的恶棍,“把这辆自行车上的绳子给我解下来,快!”
    班长机械地解绳子,马晓凶相毕露逼视着四哥,四哥扑嗵跪了下来:“我……”
    马晓呯然心惊,对这个熟悉的镜头厌恶得作呕,一脚踹去厉声命令:“起来!”
    四哥起来,把斑斑劣迹说来一大堆,竟然罗二哥与赵虎哥们儿几个还打算把一个漂亮女同学弄到僻静处亲一亲;竟然还偷了一家饭店的一台录音机及三十几元现钞,走时赵虎还在人家桌子上撒了一泡尿;竟然两次夜间翻进供销社大院,尽管没得手。
    马晓听得好累。当四哥再跪下去捣蒜般磕起头来求饶时,他全然不理。这个还未涉世却足以进“少教所”的学生、那个已进知天命之年的同类赵存秋、那个通神通鬼的算命先生……似都在跟前,同时跪着同时磕头。
    这就是“五千年古国古”的泱泱华厦、世界中央大中华吗?马晓的心碎了。
    他明确地意识到,在自己脚下的是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孩子,是一个没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是一个需要家庭、社会、学校规范才会成功地走入社会的人。这时,马晓的耳际又萦绕着同村一个叔辈的话——
    你们的学生,成材的多,还是犯法进劳教所的多?
    眼前的学生,不正是叩着劳教所大门吗?马晓的良知又重新发现,挥不去的悲哀在胸口激荡,直到漫遍全身。老师啊、老师,干了些什么!自命才高八斗不凡脱俗,总觉得当一个老师太平庸屈了栋梁之材,整天怨待遇低、地位卑,无半点愧意地花去老百姓的血汗钱,可把他们的孩子教好了吗?他彻心痛肺地扪心自问,悔恨交加,直想学一学杨令公碑前喋血的壮举,——那也是解却不了心头惭愧与悔恨的。
    “老师——,你怎么了?”班长扑上前,拉住塑在这里的马晓。
    “老师——”四哥哇地一声大哭,“老师,我把您气坏了。”紧紧抓住了马晓的臂。
    马晓被几声哭喊警醒,一展身把两个学生推开,万般柔情地望着四哥:“过来。”拉过来轻轻地扑打他身上的土。四哥无法接受刚才往死里打自己的老师如此的慈爱,张口结舌任凭摆布。马晓象为出征的小兄弟最后整理行装,给他扯扯衣脚又整整领口。
    “老师――”四哥与班长同喊一声。
    这句“老师”,四哥喊得比班长更富深情更富有崇敬,在马晓听来,似是登上状元榜的学子拜倒在恩师面前的一声喊,似是天涯归来的游子面对慈母爱抚的一声唤,似是受了欺凌的孩子偎到妈妈怀里叫一声亲亲的妈妈。
    “能脱离开罗勇他们做一个好学生吗?”马晓平静地征询道,“老师相信你能够。”
    “老师,我,我……”几刻前侠肠义胆英雄豪气的四哥成了一个泪人,道出了他的难言之隐。他们哥们儿真来过歃血为盟,谁要反叛,大家共诛之,并且道出因为轮着请酒,他在酒馆里已欠下六十多元的债,说到欠债更哭得痛切。
    马晓让班长取来自己的钱袋,里面装的是几天前发的全部工资:七十元整。他全取出来拉过四哥的手放在上面:“拿去,付上欠款,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
    四哥的手象放上了烧红的烙铁,马晓一放手,他倏地把手拳回去。钱,缓缓飘落。
    “拿去!”马晓又是一副怒容,斩钉截铁地命令,“把原来的都了结了,以后不管怎样,有我,你的老师!”
    班长把钱一张张地拾起来,看着老师似是问给谁,马晓接过钱,强行塞到四哥手里,再一次缓下神容深情地道:“去吧。”
    四哥手端着钱,小心地走到门口,回转身惊恐地望一眼马晓,猛地躬身把钱放到门槛上,转身飞跑去。
    从学生宿舍回来,马晓头痛欲裂,又犯了怕麻烦的老病,自己不打麻将,把赌局也逐出了宿舍。他似是对什么都没了兴趣,更显颓唐。
    黄其善看到马晓可喜的变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猜到这个逞能的小子是被罗二哥一伙治服了,张扬自己的高明:“怎么样?他本事再大,也免不了自找难看,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一
    舒宋昌班里分得一个地级三好学生名额,名曰“带帽名额”,是给罗二哥的。班里的学习委员就是他的侄子,学习成绩名列全级前几名。当舒宗昌落笔填表时,为侄子感到委屈为自己感到惭愧。他知道这个地级三好的分量,就是这么几张纸,也许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他鬼迷心窍笔头一歪便填上了侄子的名字,想来个生米做成熟饭蒙混过关。这份不按校方要求的报表交到教导处,故意的作对使闫玉东忍无可忍大发雷霆,让马上改。舒宗昌正听令用刮胡刀片刮错填的姓名,郑培才逛过来发话:“舒老师,别忘了把填写的所有材料都刮去另填,否则就是张冠李戴了。”
    “我准备挂羊头卖狗肉。”舒宗昌惨淡地道。
    “你什么情绪?”闫玉东对知错不改的舒宗昌不客气,“这样做是不得已,再说上面的材料怎么写怎么算。这是从学校工作出发,为了顺理学校与上级工作关系才这样做,并不是为已为私。”
    “别和老同志过不去,”郑培才道,“话是我引起来的,有火照我来好了。”
    “你管什么闲事!”闫玉东面对不予理睬却是更往事里钻的冤家失去了领导的涵养。
    郑培才正被冷得无聊,有人愿和他说几句自然乐意,便来了个兵来将档水来土淹。等着放假的老师们心中焦躁,已不能安心坐在牌桌前棋坪边,正游荡得无趣,教导处里富有刺激的场面都不想错过,围过来。郑培才趁着人多展示口才,句句理论逼上去。
    闫玉东再也不屑应对,这就放假,他很多工作要忙,更不愿绞在口角间失去领导的伟大形象。
    “闫主任,我说句公道话,书记的儿子就是法定的地级三好学生了?合理吗?”
    “不合理的事多得很,你一件件都管去,大官儿的儿子当小官儿,老百姓的儿子靠一边儿,这人人会念的顺口溜,当然是现实情况,比安排个三好学生不合理得多,你都去管一管吧。”闫玉东道。
    “那些远的事咱无头绪鸣不平,当一回老师,地级三好学生学校就能说了算,咱自己的孩子品学兼优却得不到,一想心里就不服气。”
    杜瑞青从人缝里钻进来:“算了,闫主任不必当回事,不该乱管的就少说句,不管什么工作学校有原则。”
    这劝架之言引得围观者议论开来,舒宗昌道:“郑老师,不说了吧,说多了招人嫌,幸亏我的舅子不是镇长,又不是为我当镇长的舅子家小孩办地级三好,否则,你放这些厥词我就和你豁命。”
    “你影射谁!”杜瑞青羞恼地指着舒宗昌。
    “和你无关吧?”郑培才道,“老舒说镇长怎样,你虽有个亲戚在乡里当乡长,可不在我们镇,是吧?”
    “这是瞅准了教导处工作忙存心捣乱!”闫玉东暴跳起来。
    人堆里张兆国插上言,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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