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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醉了狗醉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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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想找窝囊。你想养汉又不想背上娼妇名,看有什么好结果!”
    孙仲来早是汗流满面,如犯了错误的学生听罢老师训斥讨主意:“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就要看你了,我只要死不了,不会让马成祥人模狗样地把校长做稳当。”
    孙仲来惭言赦色地道:“我真想再好好干几年,为全镇人民把学办好。”
    王大胡子白眼一翻:“甭绕圈子说无用的,我是粗人喜欢爽快作风!”
    “是、是、是。”孙仲来拿出文革中低头认罪的看家本领,赔着干巴巴的笑脸,“我镇里没人缘,只有仰仗您了,有您支持,我尽力争取。”
    “放心吧,工作应该怎么做就尽快做,镇里这头有我给挺着!”王大胡子差一点拍了胸脯,是义薄云天的气概。
    孙仲来回到家,找出珍藏多年的两棵园子参抚弄半天,又买上一箱易拉罐啤酒让妇人给王家送去。他知道这点礼物动不了人家的心,可这有什么办法?近几年为孩子上学、工作安置,背了几千元的债,况且还要到局里走一走,也只好以此略表寸心了。当王大胡子见到那两个干巴巴的劣货与瘦孱的孙妇人时,仗义肝胆还未消,硬是推拒不收。孙妇人感动得泪直流,把“王书记咳嗽要注意身体”等在家排练好的话说得极动情,王大胡子夫妇反添感激。
    第一章
    第一章
    三
    冤家路窄,马成祥与赵元伦没到镇上开会,在县教育局瞿股长家不期而遇。片刻尴尬,两人便亲热起来。马成祥如在自己家里一样放肆,对答赵元伦的话句句有刺句句满含轻薄;赵元伦毫不示弱,笑容可掬从容回击。随马成祥来的黄其善头次到瞿家,新女婿登丈人门一样拘谨,怕闹得过分,在递烟倒水中斡旋,不惹恼赵元伦的前提下还得为马成祥帮腔,处境着实难受,直到瞿股长回来两人不得不罢休,他才得到解脱。
    马成祥把瞿股长让给对方,与瞿妇人聊起来:“老嫂子,俺到县城大都市眼前一抹黑,只知道您的门口朝哪开,歇歇脚不会碍着人家办什么事吧?”瞿妇人戏闹着顺手拿一包烟打过去,马成祥顺势接住抽出一根用劲嗅嗅道:“万宝路,好烟。”夸张得如小伙子嗅大姑娘体香般神秘,反复玩赏着唱起来:“这几天,俺没来,俺老嫂子发了财。你发财,俺沾光……”
    妇人被滑稽表演逗得颜开,娇骂来。她已是近五十的人,打扮虽不服老,可脸皮已不愿与化妆品合作,打情骂俏尽管真诚,但蹙眉抬眼间,眼角、额头那成缕的皱纹使得扮相并不十分雅。
    妇人还要与马成祥随和下去,瞿股长道:“你们叔嫂俩见面就没正经话,别耍这些小孩子热闹。”颐指妇人,“让那边老徐过来,打电话再多加些菜。”
    马成祥本是借与主妇随和展示与瞿股长的亲密关系,给赵元伦心理上施加压力,这歪打正着,赵元伦前几天托表哥送过来的正是万宝路香烟。他此情下已是怯了几分,一言中的的刺激更是使他背若芒刺。他憋闷得胸中升起士逢绝地的气概,却找不到予以回击的口实,急得两眼犹如猎狗的鼻子东嗅嗅西嗅嗅。这种微妙黄其善洞悉明了,为了调和气氛,乱侃闲扯却无人应对,只得针对性地问:“老赵,前天去医院时怎么没到我们那里玩,假期里忙些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元伦警觉地调动思维的全部功能应对:“路过你们衙门口本想进去会一会老兄你,只是怵你们大地方的威严,怕耽误了你们的工作,闲人不受欢迎啊。”
    “哎呀,你老赵怎么生病了,快治,工作千头万绪还得到处跑。”马成祥捕捉到了发挥的话题。
    “哟?前些日子见你进了派出所,原来是被拘留了。别怪兄弟我对你不关心,只是不懂你的逻辑,要不,去说说情总能让你少蹲几天吧。也耽误了不少工作吧?”
    马成祥正要回敬,瞿股长不知就里的样子不能再装下去,正正仪容端端正正地开玩笑:“好哇,好一场相声表演,让你们窝在山沟里屈大才了。”既而哈哈大笑。大家一起畅笑起来,只是黄其善笑的水平略为逊色不够酣畅淋漓。
    菜来了,一一端上的烧鸡蒸鱼烤鸭没吸引力,澎澎湃湃的一盆甲鱼汤使人胃口大开。酒是随菜来的老九老酒,没启封便感觉到酒香了。瞿股长吩咐各人到酒柜里再拣几瓶合口味的,黄其善作不必要的客套,瞿股长这个慷慨人很不耐烦地道:“自家人嘛不必客气,我能办到的你们就别嫌清淡,随便填饱肚子。我到下边没少吃喝你们的。”马成祥耐不住面对美味佳肴的等待,高叫“黄瓜菜凉了”,大家推推让让排座次开宴,年龄最大的黄其善坐下首充当斟酒的角色是理所当然的。
    瞿股长喝酒向来不容人计较,带头满盏地喝,菜也甭计较,滋阴壮阳的甲鱼汤人人喜好,筷匙交错吃得快意。马成祥感到平淡的享受不够味儿,况且胸中还憋着刚才败了一阵的气,看此时赵元伦大嚼大咽的恣情快意,恨老天不长眼,应把王八骨头卡到这个得意小人的喉咙里。趁黄其善给领导敬罢酒的空档,马成祥把过酒壶给赵元伦斟上:“老赵,我借花献佛,祝你财源茂盛官运亨通。”这句被人演过千百万遍的祝酒辞和在这里的气氛下,和在老九老酒的醇香里、和在音域宽广的气势里,别有一番韵味。赵元伦笑盈盈地如弥勒佛般从容应对,马成祥端酒的手却在抖嗦。看来,老徐已喝得差不多了,腔调高起来,瞿股长也晕晕乎乎,两人不自觉地掺和进这二人的言来语去中,无意间帮这人一腔助那人一句,搅和得阵势左倾右倒云开雾聚。瞿股长还是清醒的,没忘客人关心的问题,让大家静下来道:“你们都不要急,大家都有饭吃,都有位子坐。都是共产党员不?我们共产党向来提倡同甘共苦,放心吧。”
    赵元伦虽硬摆出一副强者的姿态,可今天的交锋从根本上是失败者,他在当前教育界人事变更的这场斗智、斗勇、斗金钱中,好不容易与人事股长拉上关系,因此产生过多少美妙的幻想啊,原来这股长大人同是对手的交攻对象,且是对手的老知己。还未正式开战就出现危机,赵元伦对预期收益难报乐观了,借着酒劲发开牢骚:“人人有饭吃不错,只不过别人山珍海味吃饱,我用糠菜填满肚子,我永远是山沟沟里的山民,一辈子也见不到大世面了。”
    “山沟里的不一定吃糠菜,野猪连人都要吃。”黄其善道。
    醉得不成样子的老徐只想到轻松处:“猪好哇,马戏团里的猪会压翘翘板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看上去马成祥醉得一塌糊涂,乜斜着赵元伦道:“你光知道它好玩儿,发开性子,马戏团的团长它都敢拱,总是从深山沟里出来的牲畜,没人性。”
    “猪再孬总比狼好,那是真正吃人的东西!”赵元伦回击得凌厉,把马成祥的外号“狼”点了出来。
    瞿股长醉眼迷离地摆手:“什么猪呀狼的,不文明。喝、喝。”
    “没说什么脏东西,”马成祥道,“若是搬出头‘大叫驴’,说说它后腿裆里闲不住的玩艺儿,还能吃喝下去?”
    赵元伦最忌讳的就是“大叫驴”的绰号,为此,整走过手下的两个老师,甚至对别人无意提到“驴”这个字眼,他都耿耿于怀,老师们平时如避皇帝的讳号一样避着。这时,输急了的他勃然大怒拍桌子大喊:“什么畜牲也比吃人的狼强!他妈的,是驴又怎么样?”气咻咻地拂袖而去。
    瞿妇人闯进来,尖利刻薄地骂开了。黄其善拉着马成祥灰溜溜地退走,瞿股长被莫名其妙的骤变搞得不知所然。

    第一章
    第一章
    四
    面对学校领导班子的组阁问题,庞书记、沈镇长都如裂脑人般,难以施行一贯的一锤定音雷厉风行的作风。镇里的头头脑脑们非正式地交换过几次看法,由谁来当校长的问题各陈己见,特别是中心中学这所窗口学校由谁来主宰意见更难统一。何况,县教育局也有一套主导意见。在县教育局的督促下,教育局派来陆副局长参加的镇党委政府联席讨论会在政府大楼五楼会议大厅召开,二十来个书记、镇长济济一堂。
    庞书记首先作了形势一片大好的报告,接下来,沈镇长宣读教育各部门主要负责人录用原则,第一条第一款自然是“拥护党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钱方针政策”,什么经验、成绩、品行、威信、年龄、学历、专长、表彰等内容一共九大条九十九款,充分体现了党性、政策性、原则性、灵活性,科学合理天衣无缝。认真听取了报告的诸位领导展开了热烈讨论。以王大胡子的看法,孙仲来是文革前的中师生科班出身,远远胜过马、赵的高中学历,能扣得住第四条三款的硬杠子,别人无可匹比;陆副局长的意见,高中相当中专学历,只要“相当”,三人的学历条件就算没差距;沈镇长认为赵元伦是省优,按第八条强于地优的孙、马二人;庞书记分析马成祥在主要领导岗位上经受多年锻炼,有人又认为赵元伦受解放军革命大熔炉的洗礼,纪律作风过硬,部队入党的党性肯定强。王大胡子又提出孙仲来文革中当过泥瓦匠,学校面临扩建,他的一技之长大有用武之地。这是绝对不可忽视的优势,围绕泥瓦匠的问题,讨论热烈达到一个新高潮。
    与会的领导中,只有第八副镇长——于镇长自始独处一偶冷眼旁观,这引来沈镇长的注意,问他有什么建议,众人全把目光集中过去,看这个常常语惊四座的老革命发表高见。此时的于副镇长众目期待中抽出一支烟,上上下下捏柔一遍,慢慢把手伸向兜里,如提千斤重担般掏出一盒火柴,推开盒取出一根的谨慎让人体会到按原子弹发射按钮的慎重。好不容易看到他划到第三次的时候把火柴划着,缓缓把火头与烟头凑在一起。说时迟那时快,他倏地深吸一口,大家陡然一愣。好长时间,烟雾才从他口中悠然飘出。会议室里,钟表秒针的“嘀哒”声细弱而又清晰,耐心地配合着于副镇长,大家都进入了他创设的如梦如幻的静境中。起始时,他深沉的目光望着每一个人,现在却拉下眼皮注目桌上的一杯茶,是要把这杯凉了的茶用目光温热吧。他又吸一口烟,乳白的烟流从口里徐徐涌出漫过上唇从鼻子里钻进去。心急的人害怕起来,这样的循环有止境吗?不用担心,他猛然切断烟流,一根烟柱从嘴里倏地疾出,开口道:“论学历,王家官庄联中校长于桂山第一学历是大学;论资历,他也是十多年的老教干;政治方面,他也是十几年的党龄了,自然是拥护革命拥护党的;论品行,没听说有什么桃色新闻。要说他的缺点嘛,就是有些地方欠灵活,可是……”大家好不容易听到的高见远没有看序曲的兴致,居然有些人窃窃议论起他们于家叔侄,什么“没传出桃色新闻并不能说明没做苟且之事”、什么“小学生没毕业上大学的于桂山狗屁不通”等等不一而足。于副镇长的话语之河不开则已,一开就不管他人听还是不听无休止地流淌下去,正讲的“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的高论早淹没在嘈杂的议论中。
    整上午的会议结束,会开得很成功,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下午的酒会,陆副局长拉上庞书记旷会,要求到家里找点温馨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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