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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醉了狗醉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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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所有”显然包括下饭馆的那三十几元。
    一打一拉,让孙仲来看出对方的心虚,坚定了查帐的决心。他与赵元伦又商量了个通宵达旦,分析来分析去只有依靠王大胡子。赵元伦说让王大胡子行动起来还得意思意思,建议增加点投资,孙仲来又把仅有的积蓄二百元交给他去合理使用。赵元伦接这几个小钱心里直骂没点大气不足与谋,去找耿会计了。
    赵元伦一番不懈的努力。
    镇委镇府组织的财务审查小组进驻学校。
    王大胡子是审查工作的最高领导者,他指定学校中孙仲来与刘义校二人配合工作。面对铺开的第一本帐,孙仲来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高会计犹如吃了死人肉的野狗般血红外凸的眼睛没现出一丝怕意,马成祥强硬的态度中多上了仇恨的火焰。查到三天,有些问题渐渐理出来,除马成祥外,其他几人似有了怕意。高会计抖抖嗦嗦地回答质询的样子,让孙仲来感到无尽的快意。孙仲来在校园里遇上东蹀躞西蹀躞的黄其善,不屑地瞥上一眼,黄其善把头低着更低,更急匆地走去。虽然马成祥一如既往不减蔑视一切的气概,但在孙仲来掩饰不去慌张恐惧,投过去的嘲弄,他破天荒地躲避甚至眼神中现出丝丝悲凉就是明证。
    六天的艰辛工作,帐务审核终于有了收获,果如赵元伦所说,一宗桌椅重复报帐被核实清楚。这是弄虚作假最低劣的手段,精明的高会计竟如此作弄,可见胆大妄为到何种程度。抓到确凿证据,审查小组就毫不客气了,把前面审过的所有可疑点指出来让解释,高会检讨自己业务水平差检讨得诚恳,疏忽大意造成一笔重复下帐实属不该,一些不合规范手续的账目,他仅承认这是技术性错误。
    校园里骤增了几双血红血红的眼睛。
    这天,六千七百余元的违纪开支与一万四千余元的资金流向不明已经审查清楚,为此兴奋不已的人们聚在孙家的餐桌前庆贺。酒刚开喝,镇委庞书记的一纸便条传来——暂停审查工作,小组撤回。
    王大胡子让大家等着他回来便火速回镇,大家直等得无望,各人潦草吃了点东西,镇审查组的人趁着夜色灰溜溜地撤走。
    县审计局与教育局组成的联合审查组进驻学校。
    三天后。
    镇党委庞书记找到王大胡子说年关将近,让他回家探望家里老人。王大胡子死死地盯过去,庞书记又道:“工作嘛,干少了不好,干多了也不好,这次对中心中学的帐务核查工作,我们镇里有失偏颇,对待自己的同志没有报信任态度,带着变色镜看人了。毛主席他老人家当年说过,要相信群众相信党,对学校工作要相信,对上面派下来的工作组更要相信。”
    “你就直说我犯了什么大错误吧,有什么党纪国法的处分你也直说!”王大胡子每一根汗毛都是直竖的。
    “老王,你想到哪里去了……”
    “别兜圈子,有什么话就说。”
    “上面来的工作组到对中心中学的帐务审核已经揭晓,只是出了点小问题,高会计业务水平不高公私不分,把自己的钱混到公家里七百九十余元。”
    王大胡子想不到马成祥这着反扑竟如此凌厉,他感到好累,病了。探病的人络绎不绝,孙仲来赶来探望时,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是几天前的王书记?深陷的眼睛,乱毛样的胡子,让人生悲生怜。孙仲来也让安躺在床上的王大胡子吃惊不小,那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子,蔫蔫拉拉的神情,语无伦次话语,让人看来,这个孙书记很需要去医院占张病床躺上几天。王大胡子安慰说,自己没什么大病,让他保重身体,工作上的问题还得看开点,要相信群众相信党,共产党不可能都姓马,总不会太离谱。跟来的刘义校精神头较好,帮腔:“没常晌午的日头,走一时看一时,到哪山砍哪柴吧。”他永不变的尖细嗓音里泛出的轻佻惹得王大胡子翻白眼。
    这是诸葛亮探周瑜了,马成祥提着一大嘟噜水果点心拥进来,大叫大喊:“俺老哥怎么啦?前几天还是好好的。”不在乎冷眼,与护理在床边的胖妇人亲热,“俺嫂子,你怎么把俺老哥伺候的?前几天在俺那里工作这样累也没出毛病,到你手里才几天就成这样子了,要是俺老哥有个三长两短,老弟我可不轻饶你。”王大胡子被亲情激动得眼一翻差点翻到阴阳界那边去。胖妇人的话难听起来,这里来探病的闲人只得婉拒马校长,让其等王书记的病情好了再来叙亲情。
    其实,马成祥也不能在这里长时间逗留,教育局的帐务核查工作组正等在供销社大饭店的雅座间,还等着他去开宴呢。

    第五章
    第五章
    五
    校长书记忙于学校的重要工作,黄其善主任忙着照应年终考试,忙得心力交瘁,只得把例行的各年级混编试场、准考证对号入座的繁文缛节简化了再简化,以单元课堂小测验的简洁形式应付这次全县统考。卷子人为的神秘也抛去,考试的头天晚自习时间让任课老师自行分数,象张兆国等工作热情高的人为了让学生牢固地掌握知识,来个提前让学生学习。卷子的批改一反流水作业的小题大做,任课老师相互监督,自行评卷。
    老师们等着开学期结束的例行总结会了,本是昨天晚上的会改为今早开,今早又下临时通知改为上午,上午又下通知改为下午,领导们的重要工作太重要太多,会议不得不再改到晚上。
    文科办公室里正等开会的老师们,等来了组长马晓。他给老师们带来了通知:因孙书记身体欠佳、马校长太忙,会议又一次改为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王业坤率先发问。
    “是明天早上。”马晓道,“还有一事告诉大家,学校风风雨雨的帐务审查已圆满结束,倒找给高会计不足八百元。”
    老师们对帐务审查自始就“没兴趣”,谁都懒得谈这个话题,只不过耳朵支愣得象兔子,鼻子敏感得如猎狗罢了。马晓报告这个无聊的消息是自找没趣,各人不屑于应和他这张喷粪的嘴巴,漠然地各干各的事。程立达更是不屑,扬了扬眉七窍变得溜溜圆,夹上本书便走去。马晓被冷得难受,不禁把怨气向不在眼前的程立达身上泄去:“这个狗蹦子玩艺儿,近来不知犯了什么邪,变成去了势的哈叭狗,今天他又犯什么邪?我的话再臭也臭不着他这个屎苍蝇!”他的无名火泄完,办公室的空间全还给张兆国“小二妞”。
    优美动听的曲子如响在幽深的山涧,更添了韵味儿。也许是久闻其味不知其臭的缘故,此时,大家才细品这曲子,被这珠联璧和的词曲优美得鸡皮疙瘩丛生。几声划火柴的嘶啦声响过,火柴的火焰被明明灭灭的的红火头取代,烟民们大大小小的嘴边便升腾起股股青青烟雾,让人觉得张兆国的小曲儿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了。地上那为办公室平添充实的纸头儿们,随着从门缝挤进来的风翘起了头,似动非动,如觊觎在草丛里时刻想出来勾人魂魄的野鬼般。有人把椅子拉向炉子边取暖,吱啦声不亚于水泥地上拉洋铁盆悦耳。办公室外有几个学生踢踏踢踏地走过来,大家的目光被引向外面。窗外,漆黑的校园与室内惨白的日光灯反差出让人难以言状的感受。
    马晓是要和一和张兆国的小曲儿优美旋律吧,从墙上摘下三弦琴,轻轻拂去尘土,抱到怀中一下猛扫,三弦铮铮齐鸣后,《一江春水向东流》跌宕起伏凄凄切切的欢快流淌开来,再弹一曲《绣女怨》,这支曲子音韵从极高音到低音大幅度的波动,音符切换极快而节拍缓慢,又经他在弹拨中延长的空拍处理,尽显哀哀怨怨的兴奋振荡开去……不愿合作的张兆国支起了耳朵,老师们也静听下去。两只曲子他反复弹来几遍,猛听嘣地一声,弦绝了一根。马晓拿捏出京腔吼一声:“谁在崖上偷听?”又听铛啷一声,琴便不情愿地躺在了办公桌上。
    炉口上的几双手随着琴与桌子撞出来的暴响同时抽动了一下,有人道:“今晚的炉子很旺。”
    有人接道:“很旺。”
    一刻寂静后,有人缓缓唱起歌来:“噫与嘻——,炉子高哉,炉火之旺,红火触到天,老唐及老刘,烤火何茫然,火光四万八千丈,没有一点薰人烟……”欧阳绛梅不想享受这里的阴沉气氛与叶梦结伴离去,正追叶梦的倪跟了出去。有人说走吧,随之有人应和,大家纷纷散去。出得办公室,漆黑里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到教导处开小会的闫玉东还没回去说推迟会议的通知,艺体组的余若夫等已知道会议又推迟,回宿舍路过这里招呼大家走,有些人先走了一步。闫玉东回来一看很不高兴。他报告帐务清查结束,口气里那为马成祥他们庆幸的色彩浓烈得让人生厌。
    “是清是浊自然分明,”郑培才道,“这帐查不查谁还没数?就这么回事。”
    话的味儿不对,闫玉东不放过:“这么回事怎么讲?”
    “噢,”郑培才笑笑,“就是清清白白呀。”
    闫玉东瞪眼审度过去,大有兴师问罪的样子找不出茬子便又发表查帐的高论,说学校不是工矿企业,每学期收学费三五万元的光买办公的墨水也不宽绰,没有什么可查的。汪秀哲过来打了通哈哈,各人不愿搅扯是非便怏怏散去。
    老师们已没有等着开年终总结会的耐心,有些人整理东西准备回家,校方也不准备再召集会议,传到各班办室一份优秀教师名单。县级优秀老师三人,是汪秀哲、闫玉东、唐纪凤,县级优秀班主任两个,是张兆国、郑培才。
    王业坤对“优秀”是十分关心的,民办教师转正需要诸如此类的东西,尽管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优秀,这名单还是看得最急切,看到同是民师的唐纪凤的名字在上面,相形之下不免涌上失落感。小青年冯升平看到名单拉下眼皮木然坐回到位子上,马晓问他意见如何,他苦笑一声算是作答。陆继来了些人,倪诚惊讶地问:“程老师怎么不是县级先进了?”
    “无所谓,”程立达鄙夷地道:“我不屑当什么先进!”
    “哟,你以前可是县先进。”马晓道。
    “什么狗屁先进,我不希罕!”程立达愤愤然。
    杨泉生几个年轻人看上去一腔失意,冯升平默默地收拾好散乱的书籍,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挑拣出有关班主任工作的表册材料放回办公桌道:“假期回来就辞去班任。”
    “你们对优秀很有意见呀。”马晓显然带着一脸对优秀的不服气。
    “象我这样被开校会批评的班主任,给优秀也愧受。”杨泉生道。
    “张兆国这样的优秀班主任难以让人服气。”马晓道,“郑培才倒差不多。”
    “也不能说他受之无愧,多数班主任的工作和他比不会差,给他们都不能说不行。”宋志林道。
    “这个道理人人懂,”王业坤走过来道,“这就显出各人的能耐了。为什么给他们不给你、我?”诚恳地,“小冯,继续干下去吧,想开点,别冥玩不化。想要点好,以后就改一下行为方式,学学人家的技巧,少学我这样只管出力的冤大头。诗人已把真理给摆清了,你研究诗歌的应该比我们明白,‘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还是从你嘴里听到的。投机讨好诌媚似乎很有必要,学来张兆国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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