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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醉了狗醉了-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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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老师们只得以请愿书的方式反映要求,全级老师或自愿或受胁迫按上了手印。请愿书投进紫禁城,却如交到计生办的计划生育保证金,一去便再也没了音讯。有人又有好主意,校长要吃饭就会大便,势必去厕所,可瞅准这个机会递状子。真有些有心人留意去厕所的路,怪哉,一连四五天,这条路上没见校长的影子,校长妇人也让人难睹芳容。大家终于恍然大悟,他家的大面盆已被赵存秋的老婆开发出盛大便的高级功能,校长与妇人自然不需要出门便可方便了。
    据文件上、报纸上说,国人已走进市场经济环境,要更新旧观念。处在当前环境中的老师们本来有丰富的知识,接受能力强,观念自然更新得快,很快适应了当前学校的中考经济市场,新意识下很快把非分想法消淡去。不过,大家有一个遗憾,就是见不到黄其善校长。若有人有幸见上黄其善校长一面,会高兴得如摸到百万元头彩般,夸耀道:“我见到黄校长了。”这份殊荣,定让大家羡慕好几天。
    中考渐渐迫近,天骤然热起来,这就有更多的学生需要到校外走一走,午休时间更是有些学生不睡觉外出,因此引得更多与学校邻田邻山的人家来校诉说学生的“创造”。黄其善一道手谕传给殷梧声,责令他加强午休管理,再出问题拿他是问。
    殷梧声不敢怠慢,专门召来班主任,开了严格午休纪律动员会,苦苦哀求班主任们帮忙,只是忘了给班主任每人磕一个响头让人不甚快意。
    第一天严格纪律,班主任们例行完公事便各干各的事去了,殷梧声不得不游走在学生宿舍前。他听到一女生宿舍炸营了,慌忙跑过去,无措的学生立刻报告有同学“坏了”。他欲进宿舍一看,刚进门两步就被这里富含氨水味儿让人窒息的闷热逼出来。这闷热是脚臭、汗腥、霉腐、化装品在高温的包容中久酿而成的高浓度的闷热。闻讯赶来的老师们都站在宿舍前,问着病人情况又急急地相互催促快找班主任、快找女老师来。从张兆国事件后,女生宿舍是男老师不想、更不敢越半步的雷池。
    除那一个“坏了”的学生其余已全涌出来,胆小的不顾一切地贴向百般躲闪着她们的老师,胆大的在颤抖中低泣。班主任裴兴瑞终于赶到,终于逼几个大个子学生走进宿舍把坏了的学生向外拖。这三间一口的宿舍双人床密排,住了两个半班七十余名学生,坏了的学生就在下铺最里面。被褥、箱包等器物乱陈的低矮的下铺上,已具大人形体软软的病生被几个同学吃力地向外拉。欧阳绛梅与几个女老师赶到,在她们对大男人们的厉声斥责下,殷梧声与班主任裴兴瑞钻进了宿舍。
    被拖出来的学生浑身透湿,口唇发紫面色苍白,已没有气息。细看她露在外面的皮肤,毛孔突得尖尖的,传染得人浑身生出麻生生的搔痒,不管是女老师还是女学生已不敢接近。找手推车的人回来报告车子被推去买菜,“坏了”的学生就仰躺在舍前。殷梧声道:“裴老师,是你的学生,你背上走,”裴兴瑞听到“背上”二字便瘫软下去。医院,太近了,离学校仅几百米;太远了,离学校几百米。救护车终于到来,学生终于被拖上车。
    急救四十分钟后,等在急救室外的师生得到简短的答案——死了。学生是中暑而死。
    大夫口里的“死了”两字再平淡不过,以至让师生一时分辨不出这与“吃了”、“来了”有何区别。刚来时,大夫对老师是责备的眼神,焦急的问话,此刻,大夫木然的神色毫无表情的话一定不是对老师们的宽宥。
    “快处理尸体。”大夫又是一句,还是那么平谈。
    学生的大哭、老师的低泣在医院走廊里回荡,在师生心头共鸣。是悲?是悔?是自责?
    “哈哈!”马晓居然笑起来,没丝毫痛悼之意更无丝毫悲悯之情,“学生是尸体、学生是尸体!”他一遍遍重复来、重复来……
    宋志林跑回学校在黄其善院外高喊,只听里面骚动却迟迟不见黄其善露面,他拾起半块砖头用上十分力气向黄家窗子掷去,随着“哗啦啦”的玻璃碎响,校长妇人叫骂起来,黄其善在屋里大声喝问:“谁!干什么!”
    “死学生了,你黄校长得去处理尸体!”
    她,农民的女儿,十六岁的花季里一朵还未绽开的花苞,一轮皓皓的月。是昨天吧,她才懂得羞涩,开始成为男孩心底里的神秘。她是胜过被称为神圣、美丽、荣耀与甜蜜的一切,是能从诗人心弦上夺去一切诗意的财富。她是一举步、一抹鬓都如蜜的流、风的漾的美好。她的一张笑脸,就是一个黎明的灿烂。
    她——从母亲的阵痛中诞生,在母亲的怀里溺尿,摔倒在家门外妈妈为之流泪,目送去学校,妈妈倚在家前的树边,她的影子就是妈妈的期盼。
    她——母腹中的顽皮爸爸用手体验过,襁褓中被爸爸的胡茬扎过,咿呀学语中被爸爸托向头顶过,被爸爸责备又爱抚过,目送她去学校,爸爸荷锄在道边,她的影子就是爸爸的惦念。
    她,原是张兆国的学生,张兆国出事,没有人愿接这个班,该班被拆散,她来到汪秀哲的班里,汪秀哲调离,裴兴瑞接手了她所在的班。与她同分到这个班里的另外三个女生因受不了不怀好意的猜度、冷淡的围攻与同学一张张神秘兮兮的脸,相继退学,只有她留了下来。在一次次枕头被泪水打湿的早上她没有走,在妈妈发现一星期只吃十来个煎饼让退学时,她没有走。她咬着牙沉默着,继续着学习生活,尽管学习成绩不好。
    死亡学生的父母被架进校园,做妈妈的疯狂地闯进不知多少次给女儿送饭却从没踏进半步的教室,把每一个能搂住的女生搂住就喊“莲子”。学生可曾注意到,喊声中,她那眉宇间、嘴角旁、皱纹里充满的是脉脉爱意,融融温暖,那直楞的目光不也是那样温柔吗?女学生们躲闪魔鬼般躲闪去、挣脱去,教室里如骤起龙卷风。
    学生此刻不知是否记起老师给讲的无聊的故事:从前,十几个民夫住进了一所房子,房子里停放有一口棺,棺里面有个吊死的年轻媳妇。住在这房中的民夫有一人半夜被响动惊醒,发现身穿绫罗绸缎的媳妇正用一根麻绳系着脖子吊在梁上打秋千,他便暗暗把身边人弄醒。当所有人都醒来,随着一人的尖叫,所有人同时向唯一的门口冲去,十来人全挤在门口如发了一道碹……
    学生都很幸运全突出去,只有几人擦伤点皮肉,这时是不会感到疼的。有学生喊“疯婆子”,这字眼一经出现在学生脑海里,刚才的情绪荡去,乱喊起来:“疯婆子、疯婆子……”
    男家长在哀吼:“我的孩子,苦命的孩子。我四十一数鳖的命啊……”
    疯婆子被丈夫的悲恸哀绝惊醒,和起来:“我哪闺女啊……我的儿哟……”
    他们做出任何举措都是无用的,他们面对的是医院太平房里一具僵硬的尸体。
    很快,死亡学生的法医解剖鉴定结论证明:学生的死与学校没关系。经县教育局及镇委镇府决定,学校对学生的死亡没任何责任,学校在抢救工作中做到了仁至义尽。见于人道主义原则,学校筹集了九十九元抚恤金送去。
    失去女儿的夫妻二人,只能埋怨自己正当四十一岁,属鳖的命不济,或是自己前世作了孽这是命里的报应。做妈妈的清醒的时候少疯的时候多,星期三是给女儿送饭的例行日子,她还如先前,包上煎饼炒上咸菜踯躇到学校,与其他送饭的家长无异。她候在教室前等下班,下班后看到人家都把饭送到孩子手中,自己手中的饭女儿不来领去,她便在教室门口大喊“莲子”。教室她是不进的,还保持原先的规矩。再上课时,学生听的不是老师的讲课,是她那哭喊声。她有时捎来的不是饭而是一摞纸钱,哭得三佛出世七佛升天,把纸钱化去,看纸灰袅袅升腾去的那时刻,她嘴里念叨着什么,现出无比的欣悦。
    孩子,你欣悦地去吧,天堂一定容纳还没被玷污的花季里纯真的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四
    杨泉生向校方提出改善学生住宿条件得不到答复,便自作主张大整顿,让离家五公里之内家里有自行车的学生跑校,把宿舍大清扫后又买了消毒液、空气清新剂用上,并严禁女生使用化妆品,督促学生每天洗澡。他的行动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自发的宿舍大整顿在全校波及开。让杨泉生及老师们难以想到的是,校方居然对这自发行为提出了严厉批评,勒令各班马上停止一切不合时宜的妄动。理由十分科学、十分充足、十分必要,首先是死了学生就马上做出如此反应分明是把责任往学校头上揽,让人看出不打自招之嫌,再是面临学期结束要保持稳定,一切工作可留到下学期,那是有无穷多的时间办一切事的。杨泉生这根出头椽子在大会小会个别谈话会上受到应有的点名批评不可避免,这是罪有应得。
    暑假里的老师学习会上,杨泉生整顿宿舍又成了黄其善次次引用的无组织纪律现象范例,本来说话不多的杨泉生更是少言寡语,那笔挺的腰杆已顺其自然地屈曲,装束还是原来的,却装点不出原来那青春焕发的风采。每看到他的神态,让老会山们心中不免产生负罪感,不应该让这个青年受此煎熬,应该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可这又是谁能、谁敢、谁有心情办的事?老教师们心中各种复杂的情感不断碰撞着,多次劝杨泉生想开些,可苍白无力的话似不起一点作用。这个才工作几年的大学生与久闯江湖的老会山们怎能同日而语,空泛的安慰怎能让他释怀呢?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明白他心底积郁的不仅仅是委屈,这更让大家为他伤怀。
    叶梦给他买了条真丝领带,里面夹有一张条子:宠辱不惊才是大丈夫。这份情也难让他改变黯然心境,爱莫能助中的叶梦生出天大的胆子直面黄其善鸣不平,招惹得校方对杨泉生再加一层怨恨。为此,叶梦招惹来了生同情作多情给人雪人加霜的苦恼,这是善良的她难以饶恕自己的。倪诚看到杨泉生的失势再一次粘上叶梦,赖在叶梦这里吃饭,吃了饭便堂而皇之地送东西来,他没忘给同舍的欧阳绛梅献上让人烦的殷勤。
    因叶梦招惹来的气恼自然要泄一泄,欧阳绛梅这块永远留给小叶子的安全地,今天给予她的不是疼爱呵护的容纳,叶梦由此的宭态异相让欧阳绛梅看了又是爱怜倍生。
    小叶子已不是初来会山时那一身娃娃气气的十八岁的小叶子,是芬芳四溢的大姑娘,会编织迷离梦的姑娘了,近来老大姐沉重的情绪躲不过她臻于成熟的细腻,对老大姐也生出同情生出怜惜。
    “大姐――”她把一切的感受融进一声真诚呼唤声里,扑到欧阳绛梅肩头,身子抽搐成一团。
    “好妹妹,”欧阳绛梅愧疚地抚弄着她的“羊尾巴”,心中流溢着酸楚,几滴热泪落在她那如脂如玉的粉颈上。
    叶梦止不住的泪流了半宿,浸湿了老大姐的肩头浸透了老大姐的情怀。她紧紧偎着欧阳绛梅紧紧地偎着,长夜里,两人何尝有一点睡意?参加工作来的万象重浮过眼前,荡在心畔。夜,为两个多情女子拉长又缩短了的夜,悄悄退去。
    叶梦感冒了,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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