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梦-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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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丈夫的,想拿工作证押在那里,那个朋友就在口袋里掏出十元钱把工作证要回去,还给那
个丈夫。我给了他们三把船浆,帮助解了缆,他们就划去了,但是这艘游艇却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这是常有的事,因为有的游客临时有事,贪图方便,便从别的地方奔舟登岸。”
服务员又说:“第二天一清早,我们划了两艘小艇沿湖分头寻找,结果在靠近城墙旁边
的湖滨。找到了这条游艇,发现一把船浆丢失了。但因顾客押金很大,足以抵偿损失,也就
算了。想不到会发生这件不幸的凶杀案!”
我听了服务员的讲述,看了一眼墙上挂历,当天是星期二,距离发案已三天了。因为北
湖一带有很多水浮莲,所以尸体和木浆被掩蔽住,真到三天后才被发现。
我综合以上情况,认定此案是属情杀。因为死者身上还有手表、白金戒指和许多钞票,
谋财害命不符事实;游客是两男一女,而目那女的还相当漂亮,很可能闹三角恋爱,吃醋杀
人。
回队部后,我把柯罗米盒子打开,将里面那张湿透的纸团,用小夹子慢慢把它摊开,整
张纸只有发票那样大小,但已经破烂不堪,里面写的笔迹都无辩认,只有上面石印的红字还
在,依稀看来是弧光照相馆的发票单据。单据的左上角号码倒很完整,写明是九三七五号。
我看后如获至宝,马上亲自驾车到弧光照相馆。
到了照相馆,我直接找到经理,经他自我介绍,知道他姓黄。黄经理问明来意后,非常
热情地把我迎进客厅。我把提货单号码告诉他,他立即把存根簿子拿来核对,说:“这个顾
客是姓高的。”
犹豫了一下,他又抱歉地说:“不过这张相底毁了!’
“为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道。真是意外的事随时都可以发生。
“这是一张四寸半身相片,是一对青年男女的合照。原定一个星期来取相,但到了第二
天,那个女的来店里找我,要我把她带到房间里谈话。
“她说:‘我原来和那个男的准备订婚。但家庭坚决反对。为了不使他过于伤心,只得
按他的意见来这里照个订婚相;但我心里很矛盾,担心万一被父母看到这张相,会把事情闹
得更僵。所以特意跑来求你帮忙,请你把昨天拍的底片交给我,我在你这里当面毁掉,我宁
可出五倍的价钱给你作为酬劳。只要你对他说,上次所照的相片走光,请他下次再来补照一
张就好了。’
“我想,这丝毫没有责任,既有五倍的意外收入,又乐得做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便
满口答应了她要求。
“于是她就在我这个房间里,擦了一根洋火,把底片烧了她果然给我五倍的报酬。”
我急问道:“你知道这个女的是哪里人吗?”
“不知道!”黄经理答着,又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当时她从皮包里拿钱给我的时候,
无意中把一张名片拉出来,掉在地上,名片很讲究,是布纹纸镶金边。我马上蹲下去把它捡
起来,交还给她,她还向我道歉。”
我追问道:“你记得那张名片写着什么名字吗?”
黄经理沉思一下说:“我记得中间是‘余情’两个字,其它没有看清楚。”
我紧接着问:“这两个字你确实看得清楚吗?’
他满有把握地答:‘保证没有错。’
我回到队里,马上调兵遣将,派了许多探员到各区警察局户籍股,把本区所属的户口全
部拿出来,专门寻找‘余情’这个名字。
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派出的探员纷纷回来报告,在全市一百多万的人口中,找不到一
个“余情”,在现场所得的推一线索又告中断。
我感到非常苦闷,当晚,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头脑里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久久不能入
睡,一直到了半夜网点,我忽然醒悟起来,打破了这个“余情”之谜。
第二天清早,我就派第三组组长袁信马上到弧光照相调查黄经理的历史。不久,袁组长
回来。他说,黄经理是学徒出身,这个人交际手腕很好,但是文化程度很低,字认得不多。
我听了这个报告,心中暗暗叫好,立即又调兵遣将,叫他们再到各地警察局户籍股去,
今天我叫他们查的不是“余情’,而是‘佘倩’。我想,‘佘’姓的很少,字又偏僻;‘倩’
是女人的名字,也不常见。黄经理文化程度有限,名片从地上捡起来,只不过一晃间就送还
给她;而且又是女人的名片,按礼貌更不敢多看,很可能两字个都看错了。大家认为这个判
断很对。
探员派出不到两个小时,派到上区警察局的那个小组探员回来报告:佘倩已经找到了,
就在本管区琅琊路七十五号,正名佘韵秀,别号佘倩,年二十四岁。她的丈夫沈默,年二十
六岁,是该户的户长,籍贯昆明大学毕业,从重庆迁来,职业技术员。余倩,没有职业,只
写家务,也没有籍贯。
所得的材料就是如此,但我已是喜出望外了。
我马上带领三组组长袁信和四组组长姚志芳一起驾车前往佘倩家。
到了琅琊路七十五号,我们下了车,一看,那是一个独立的小别墅,围墙里面有一幢双
层的小洋楼。大门已经上锁,我们三人只好翻墙进去,只见里面的洋楼也上了锁。我马上调
来一个铜匠,整整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把各门的门锁通通打开。
我们进内一看,已经是人去楼空。卧房的一张油光漆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本“桌上日
历”,撕到七月十五日星期六,由此证明,这对夫妇是出事当天晚上走的。
开启所有橱门、箱子、抽屉,所有值钱的东西通通带走了,厨房里面烧了一大堆纸灰,
在这个屋子里找不到一点可供侦破的线索。
当我感到失望之际,突然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支已经打过的强心剂针筒,还有一小团药棉,
拿起药棉一闻,还有些微酒精味道。
我估计,当天晚天,这双男女之间,有一个可能因神经过份受刺激,心脏病发作或休克
了。
我们再仔细搜查,又在垃圾篓里发现了一个破瓷茶杯,我把它所有的碎片检了起来,放
在桌上,用胶布慢慢粘起来。这个白瓷茶林,瓷薄质好,是江西景德镇的名产,杯面绘有一
幅风景画,上有一首隶字唐诗,写着:“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
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诗的左上方写着:“沈默孙女婿留念”,诗的右下方写着:“枫桥
老人佘韬题赠”。
看到这里,我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位曙光。我想“姑苏就是苏州,寒山寺在枫桥
镇,也称枫桥寺。枫桥在苏州的阊门外,佘韬是佘的祖父。由此证明,佘倩的娘家就在苏州
阊门外的枫桥镇。”
想着,我便高兴地对袁信和志芳两组长说:“沈默夫妇肯定逃到苏州去!”
侦破贵在抓紧时间,当天,我便带着袁信、姚志芳和李鸣三位组长追踪到了苏州阊门外
枫桥附近,找了余倩的娘家,怕打草惊蛇,不敢直接进去。通过侧面调查,证实沈默夫妇没
有回来,这出乎找的意料之外,我的希望又落空了。
当晚,我们住进苏州旅馆,夏秋之间,是个热恼的季节,在失望之下更觉热恼。我跑进
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浴,虽然涤净了身上仆仆风尘,但却冲不散内心的烦燥。
我凭窗远眺,只见万家灯火,佘倩和沈默这对男女。躲在哪里呢?一阵秋风迎面吹来,
夹杂着爽朗的凉意。突然,那支已打过强心剂的玻璃针瓶在我的脑海里随波荡漾开来,我不
觉一阵惊喜,受到了很大的启发。这可能是所谓灵感吧!我便把自己的兴奋情绪让三人共享,
他们很赞同我的看法。
我认为余倩夫妇因为杀了人,不敢马上回到娘家,可能还在旅馆里;或者其中有一人由
于当天亲手杀人,刺激过度,心脏病复发,也许是神经失常住进医院。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其兴奋的心情是难以形容的。问题的疙瘩解开
了,望着窗外,万盏灯火格外璀璨,仿佛天上的银河落到人间,习习清风吹来,把我心中的
热恼吹散了。经过两天的困顿奔波,我也感到疲倦,思想一松弛,便酣然入梦了。
我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轻洒窗台,他们三人也都起床了。早餐后,我便派袁信到医院
调查。
不久,袁信回来报告:苏州第一医院本星期一来了一个女的心脏病者,住在内科五十四
号病房,她的丈夫在那里服侍她。这对夫妇他都照过面,年龄、形态和琅琊路邻居所说的一
模一样。据病历所写,她是苏州本市人,姓名江彩芝,现在心脏已恢复正常,日内可以出院。
听了袁信的报告,我马上带着姚志芳、李鸣隧袁信到苏州第一医院,通过院方负责人说
明情况,院方十分重视。
我们便到病房探视,袁信作引导。走到有病房有二十米左右的走廊上时,刚好江彩兰的
丈夫从病房里出来,袁信暗中指点给我看,只见他中等身材,持重大方,很有男人魅力。等
到他走远了,我转到他的后面,叫声:“沈默!”
那人闻声停步,回头一看,见我是个陌生人,他怔住了。
我上前热情地向他握手,笑着说:“老沈,我们离开七、八年,你还是这样丰采。”
沈默茫然地说:“对不起,我一时实在记不出来。”
这样一招呼,证明他肯定是沈默了,因为叫沈默他会回头,再叫老沈他不否认,够了!
我便向姚、袁两个以目示意,两人立即向前亮出手枪,把他铐住。突如其来的行动使沈
默先是一怔,转而想到玄武湖事件,禁不住浑身发抖。
为了使医院不至骚动,保持安静,我们悄悄把沈默带到医生休息室。并叫值班护士先到
五十四号病房,以搞卫生、整理床铺为名,把那个女病人的棉被和枕头全部翻一翻,看看是
否存放手枪和其他凶器。那个护士奉命检查回来。报告并无凶器。
一切准备停当,我们就带沈默到五十四号病房,这是个单间个人房,只有一个床位、一
个床头桌柜和两张凳子。
余倩躺在床上,微敛双眉,秀丽的脸庞略呈惨白,好像心事重重。她看到几个陌生人同
她丈夫一起进来,再看她丈夫那种颓丧的神情,一切都明白了。这时,她反而异乎寻常地镇
静,从容不迫地对我说:
“你们的来意我全明白,南京的一切责任与沈默无关,整个行动过程由我一人负责。不
过,我请求你们,押解赴京时保留我一点面子,因为苏州地方我的亲朋戚友很多。”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征求院方同意,用苏州医院的救护车,把佘倩夫妇押送到南京来。
隔离审汛开始,佘倩供认,死者高翔是她亲手杀死的。
高翔是四川三台人,与余倩夫妇同是大学同学,三人平常感情很好。大学毕业后,他们
由重庆来到南京,因为他们都是读工科的,到京以后,沈默和高翔很快就找到工作。沈默在
江南营造厂当技术员;高翔在合记建筑公司当设计员兼负责采购建筑材料。
沈默为人忠厚诚实,聪明不露,对佘倩特别爱护。高翔灵巧善变,聪明形于外,体育、
音乐、舞蹈样样都会,弹得一手好吉他,善于修饰外表,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