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表雄风-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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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郑敖大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人家有没有诈骗之意,目下既然事实已摆在眼前,何须多问?”
朱玲白他一眼,道:“你也是个老江湖,难道未听过有等毫无医德的大夫,可以用特制的药物,令人发生种种绝症的象征么?”
郑敖怔一下,道:“这话怎说?难道那走方郎中会向秦重下手?”
朱玲道:“我可没有这种奢望,不过凡事总得求个水落石出,尤其是这种极为可怕恶毒的绝症,关系甚大,更应彻底了解,对也不对?”
郑敖哑口无言,道:“随便你吧,但史思温我告诉你,有时候不可不自拿主意,像她的话,在某种情形之下,也可以不须听从。
我披肝沥胆地奉劝你一句,那就是女人的话,最好不理!”
史思温大感为难,只因一方面是师父的好友,连师父对他也常常是言听计从,另一方面却是师母,说起来也就等于师父。这两方面都不可得罪,特别是他深悉郑敖对师父忠心耿耿,为人豪爽义气,他的话决不会无的而发,那么是什么意思呢?
朱玲已向他道:“你把经过的详细情形说一说!”
史思温立刻把午间和那走方郎中交易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但最后他却不说出那走方郎中在何处,只说知道他的所在。
这是因为仙人剑秦重已经从迷惘中回醒,拔起地上长剑,瞪眼听他说话。为了怕他去找那走方郎中报复,所以不把地方说出。
这时仙人剑秦重面上红云颜色渐深,令人看了甚是恶心,他好像有离开的意思,史思温立刻暗暗戒备。
白凤朱玲听罢史思温的详细报告,不由得也相信秦重患上了“大麻疯”之事,乃是千真万确。她道:“这样说来,你遭遇到那走方郎中之事,除了你自己之外,再没有人知道的了,是不是?”
史思温道:“师母说得对,此事在未能证实之前,徒儿决定不让任何人知道,以免闹出笑话。此所以徒儿虽请师母帮忙,却不说出内中缘故!”
朱玲道:“这就是了,胡大叔既然不晓得此事,仅仅凭他过去的经历而认出此项绝症,足以证明秦重当真不幸患了此病!”
仙人剑秦重听到她这样肯定地宣布,心灵大大震荡,一时之间又陷入昏昏迷迷之境。
他的右手持着长剑,垂指地面。左手却无意识地在身上搔抓,形状甚是难看。
玉亭观主史思温凝视着面前这个形相丑恶的人,想起他在不久以前,还是那等风度翩翩,俊美潇洒,登时深感世事的变幻无常,有时转眼之间,就变得令人难以相信,不由得衷心怜悯地叹口气。
朱玲轻轻道:“现在怎么办呢?”
史思温缓缓道:“徒儿曾经仔细想过,以他为人心性与及这一身武功,我们若然纵他离开,那时人间受到的祸劫,将是难以想像。因此,我们不能存姑息之心……”
朱玲想了一想,但觉委决不下,转眼看看魔剑郑敖,只见他冷冷地注视着自己和秦重。她记得他一直是用这种态度聆听史思温和自己谈论如何处置秦重的问题,甚至在早先求证那秦重是否真得到大麻疯绝症之时,他也缄口不言。这等态度,大异他平日那种粗豪的性格。
她只是想了一下,立刻把郑敖之事抛开,继续专思如何处置秦重之法。
问题也不算复杂,假如她力主放走秦重,大概可以成功。但后果她敢负责么?像秦重这种人,平日已不大讲究什么正义,目下他自知被人间遗弃,很难相信他不会采取激烈的报复行动,以他那一身武功,当真可使天下大乱。平常的人只能够害死十个人的话,他可以害死一千,而流毒传布开去,这祸患比起他单拿一柄利剑去杀人要可怕千万倍……
正在她苦苦思索之际,仙人剑秦重身躯突然一震,从昏沉迷惘中醒来。
他四顾一眼,突然向右边纵去。
史思温早有戒备,双足顿处,身形破空而起。他的身法迅急无伦,转瞬间已横截在仙人剑秦重前面。
秦重刷地一剑戳去,出手就是东海碧螺岛秘传心法五大毒剑之一的“水宫点将”。
但见他剑尖化出数点寒芒,疾取史思温前胸,这一剑剑上力量刚柔并济,最是难以驾驭,是以极为凶毒,他施展出这一招,无疑表示他夺路逃离此地的决心。
史思温见他一剑刺来,眉梢间反而微露喜色。只见他左手疾伸,圈指一弹,“叮”的一响,仙人剑秦重那么凶毒的剑招,被他手指轻弹之间,全部冰消瓦解,长剑也荡开一边。
史思温右手更没有闲着,但见剑光疾然涌出,罩住了秦重身形。
他一抢到主动之势,剑招宛如长江大河般倾泻出去,这时秦重虽然已施展出海外浮沙门剑术,但已无法扳回优势。
史思温突然迎面一剑刺入去,功力十足,锐不可当。
秦重心头一凛,使出浮沙门败中取胜的绝招“作茧自缚”,对于对方当胸刺入之剑,仅仅稍侧上身,避开要害,底下一剑反刺对方腰腹,快疾得有如电光石火。
他这一剑简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不过除了有拼命的决心之外,若是没有这一招得白海外的奇奥手法,就算想和敌人同归于尽也没法子!
史思温剑发得快,退得更快,人影乍闪间,已退开四五步远。
只见秦重肩上鲜血迸流,转眼间已把肩部衣服染红一片。原来刚才因史思温剑势早发,他目下已是当今武林中一等一的剑术高手,长剑岂有轻发之理?是以虽是被迫退开。但这瞬息之际,已把秦重伤了一下。
秦重厉喝一声,又要夺路逃开。但史思温乍退又进,剑光涌处,再将仙人剑秦重困住。
秦重主要是刚才力乏之后,饮了两口冷水,突然全身发痒,因此虽是瞑目调息了半个时辰,但事实上他被全身的痕痒弄得无法集中精神,是以那半个时辰的休息,对他没有很大的用处。
正因此故,他对付史思温之际,根本无法施展出他剑上真正绝学。史思温第二度进击可就把他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百出。
魔剑郑敖突然振吭大喝道:“思温手下不可留情,记着此人一身疯毒,别让他贻祸于世,否则你的罪孽就比山还重,比水更深……”
史思温听了登时精神振奋,运剑如风,转眼之间,又刺伤秦重左臂。
白凤朱玲哼了一声,走到战圈旁边,突然间长剑一挥,架开史思温的长剑。
史思温那一剑本可重创秦重,被朱玲架开之后,他虽是满心不悦,却因她是师母身份,不敢多言,突然收剑跃开。朱玲缓缓道:“秦重,你先不要忙着离开,我们研究一下……”她的眼光一触到他面上,心中生出一种恐怖之感,连忙移开。
仙人剑秦重见她这种情形,心知自己面上一定十分难看。心中泛起一阵痛苦,连忙下意识地取出蒙面青巾,把头面全部裹住。
他道:“我想不出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声音中蕴含着暴戾忿懑,显示出在这危殆的一刻,他仍是那样自大和高傲不驯。
朱呤道:“你自然想不出来,老实说:连我也感到难以启齿……”
他们正在说时,魔剑郑敖因深知仙人剑秦重的剑法,可以克制石轩中的秘传手法,所以已再三嘱咐过胡猛走开一旁,并且见到他逃走时,就算从他面前掠过,也不可拦阻。
他嘱咐完之后,便跃到史思温身边,沉声道:“思温,此事关系着无数苍生,就算是自己的骨肉,也必须有大义灭亲的勇气和用心,我说得对不对?”
史思温一面调运功力,一面颔首道:“郑师叔说得对,这正是师父一向谆谆训诲的做人宗旨!”
魔剑郑敖道:“因此等会儿若是你师母主张把他放掉,你不必听从!”
史思温大感为难,道:“这个……这个……”
郑敖面色一沉,道:“不必这个那个了,你心中记紧这可是关系到无数苍生之事,你就会感到值得违背师母一次!假如我自问有能力把那厮收拾掉,那就用不着你啦……”
史思温闪电般想起早先大家休息运功之际,他好像满怀心事,一直都没有调好气息。假如他曾经好好休息的话,以秦重目前情形来说,就足以独力把他杀死在剑下!
他本想追问郑敖为何当时心绪这等不宁?有什么事困扰着他?但那边朱玲传来话声,他忙着去听,于是再不说话,只点点头。
郑敖再叮嘱道:“你一定要用全力拦截那厮,不可心存容让之心,日后见到你师父,一切由我负责为你解释!但记着今日不必听她的话!”
那边厢朱玲已道:“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诚然极为不幸……”
仙人剑秦重暴躁地道:“不幸就不幸,你究竟要说什么?”
朱玲一点也不匆遽,仍然温柔地道:“我先问你,你自家相信不相信所患的乃是大麻疯绝症?”
秦重哼一声道:“相信便怎样!不相信又怎样!”
朱玲道:“你如果不相信,我就没话好讲了!”
秦重气哼哼地道:“就算我相信吧,怎么样?”
朱玲凝望他一阵,缓缓道:“如果你自家也相信的话,我们便可以从容商量出解决之法!”
秦重想了一想,突然厉声道:“既然是无药可医的绝症,还有什么解决之法?”
朱玲道:“话不是那样说,我深信大凡武功卓异之士,他的为人也必与普通之人不同,譬如你,你就不会像平常的人一样,一旦知道了自己惨罹绝症之后,就绝望泣号,呼天哭地……”
秦重傲然道:“那是自然的了!”
朱玲继续道:“譬如你身上负伤,你也毫不在意,但常人决难忍受……”
秦重低头一看,只见肩上及手臂上,染满血迹,形状甚是狼狈,不觉哼了一声。
朱玲柔声道:“平常之人若是患上这等大麻疯绝症,势必要遁到深山野岭之中,避开人迹所至之处,你呢?是不是这样做?”
仙人剑秦重低沉地透一口大气,缓缓道:“我不晓得,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朱玲道:“平常的人,总认为好死不如恶活,你认为对不对?”
秦重道:“当然不对,而且我从来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朱玲美眸中射出希望的光辉,接口道:“不错,大丈夫自应把生死之事,等闲视之。假如是平常之人,一定在逃到山里之后,独自忍受那大麻疯的无穷痛苦,日复一日地让这可怕的绝症磨折到断去最后一口气,方肯罢休。”
她描述之际,虽是三言两语,甚为简单,可是秦重听在耳中,不由得打个寒噤,随即暴躁地道:“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朱玲道:“我们在商量你的解决办法啊!”
她温柔诚恳的声音,使得他平静下来,两人沉默了一阵,当真是不闻謦咳之声。
秦重首先打破沉默,道:“你说了许多话,是不是已替我设想到解决之法?”
朱玲点点头道:“不错,我替你设身处地深思过,所以阻止思温动手!”
秦重道:“是什么办法?”从他的话声中,谁也听得出这位聪明的人丝毫不存任何希望。
白凤朱玲轻轻道:“目下唯一解决之法,就是你自杀而死。你有什么后事,可以详细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为你办妥!”
秦重毫不震动,淡淡道:“这就是唯一解决法子么?我却觉得很可笑!”
朱玲道:“试想你此后所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