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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嫡策 作者:董无渊(起点女频vip2014.03.29正文完结)-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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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也能骂。阿谨皮得像小郎君,可又是个小姑娘,不能打不能将话说重了,管也管不了。阿桓和你舅舅还喜欢冲出来护着…”
    行昭哈哈笑起来:“生儿子生女儿哪能是我说了算啊…”一抬眸子,看欢宜是真愁上了。便笑眯眯地开解她:“小孩子宁可皮一些,也不要闷声闷气儿的,皮点儿的孩子聪明,姐姐若实在介意表哥和舅舅插手管,你直管给舅母告状,舅舅铁定被吓得立马撒手。”
    “皮点儿都还好,还有个毛病一定得改——阿谨打小就喜欢好看的贵的,一看见就非得要,不给就尖叫就哭…我是个沉稳个性,阿桓也是个少言少语的,可自打我生了阿谨,常常还没进雨花巷呢,就能听见这孩子的尖叫声儿。小娘子体力又好,叫起来直冲冲地朝天上去,没个把时辰压根就停不下来,满院跑又不认生,哪有小姑娘家家的这样?九姑姑家里的阿元虽然个性也活泼,人家好歹有个度啊,我都不晓得阿谨这是随了谁…”
    随了她外祖方祈呗…
    方祈就是个横的,又不讲道理…
    行昭默念了句阿弥陀佛,赶紧温声劝欢宜:“…小姑娘得慢慢管,不一样的人哪儿能有一样的性子啊?有的小娘子更活泼一些,有的小娘子安静一点儿…阿谨喜欢好东西更是人之常情,小娃娃就有了贵贱之分也实属正常,这样的出身想要什么好东西没有?你也甭拘着阿谨,好好一个姑娘反倒被拘坏了,才是得不偿失。”
    “哪儿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欢宜颇不认同,“如今是想要好看的摆件儿、香囊、帕子,那长大些呢?就得去争好的夫君,好的地契,好的仆从,好的嫁妆,已经是出身权贵世家了,女人家还不懂得敛一敛性子,岂不是送上把柄让别人捏住。三岁看老,如今就跋扈得很,长大了多半也讨不了别人欢心,我尚是公主,都还要看人脸色,不能要风得风,这世上不是什么事儿你想要了,就能得到——阿谨必须明白这个底线。”
    说得很有道理。
    行昭默了默,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
    女人在这个世间活得不太容易,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欢宜是金枝玉叶尚要懂得人情世故,她出身不低,可一路走来也是千辛万苦,没有什么是从天而降的,更没有什么是谁应得的。
    前有应邑为所欲为最后惨遭毁灭,后有亭姐儿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却被闵寄柔把得死死的。
    哦,她还忘了一个人。
    陈婼。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男人或者一颗真心。
    她想要的比这更多更大更贵重,人的悲剧常常是因为认不清现实造成,自恃过高是认不清现实,妄自菲薄也是,一个让人自傲,一个让人自卑,两者截然不同,最终却殊途同归。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啊,总是想拼一拼,可却忘了有的时候你争不过的不仅仅是命,更多的是你内心的怯弱和缺陷。
    心里这样想,嘴上便问出了口:“陈家次女陈婼不是嫁到平阳王府里去了?嫁了多久了?我记得是年后就嫁的,算起来半年有余了,如今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行昭摆了陈婼那么大一道儿,端王府如今要低敛,不往文臣故旧的堆儿去凑,也不往武将京守的局里去闯,皇帝希望看到一个相对平衡的局面,端王府就让皇帝看见一个维稳的局面,至少,在皇帝能看见的地方维持平衡。
    端王府两口子关起门来过日子,外事一概不论,老六又不是二皇子。没事儿就去瞎打听。自然也不知道那平阳王府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欢宜也摇头:“这个我可不太清楚,嫁了人,她可就不是陈家的掌珠了,就只是个平阳王庶子媳妇儿。”
    言下之意,陈婼如今的身份还不够格出现在定京城上流贵妇圈儿里。
    话头顿了顿,又道:“绥王妃倒是前些日子来长公主府坐了一坐,也没提陈婼也没提到过平阳王次子。”说完,又是一笑。“你只管放心把,她怕是翻不起浪来了,平阳王妃不是个好相与的,平阳王世子妃出身中山侯刘氏,没陈婼的出身显赫,可架不住婆婆是嫡亲的婆母啊。你何曾看见过媳妇儿拼得过婆婆的?更何况还是个庶子媳妇。”
    媳妇儿对上婆婆,天生的劣势。
    更何况周平宁还不是平阳王妃肚子里爬出来的,对陈婼,平阳王妃怕是会竭尽全力打压。
    “平阳王妃是斗不过陈婼的。”
    行昭笑着摇头。
    以她前世的心智和手腕都能把平阳王妃何氏捋得顺顺的,更何况陈婼。
    “嫁给周平宁。已经是对陈婼最大的惩罚了,还需要打压什么?”
    欢宜似懂非懂。便索性揭开这个话头,又将话头扯到了妇人生养上,着重嘱咐了行昭几句,“…等满了月份,只要肚子一紧,就赶紧让老六拿着帖子找太医去——这可不是脸皮薄的时候。”
    行昭赶紧点头。
    “乳母找好了吗?可记得千万别从庄子里找,庄子里的妇人说不好官话,孩子耳濡目染地也学些腔调,改都不好改。我家阿谨就吃了这个苦头,当时我是觉着庄子里的妇人更淳朴更清白些,哪晓得她偷偷教阿谨叫阿爹阿娘,我一听阿谨叫他父亲阿爹,我真是脑袋都大了半个…”
    土生土长的京里人对官话有种莫名其妙的执着和引以为傲。
    行昭哈哈大笑。
    晚上六皇子回来了,陪着一块儿用了饭,行昭挺着肚子不好走动,六皇子主动请缨去送客,行昭便站在门廊口儿笑眯眯地挥手致意,突然想起什么,让莲玉拿了个黑匣子来塞给阿谨,和阿谨说悄悄话:“回家再打开…”
    阿谨抱着匣子,仰脸凑上前去,“吧唧”一声亲了行昭一口。
    邢氏走在跟前,给这姐弟两留个空当说话。
    欢宜扶着腰往前走,六皇子离得不近不远,没一会儿就听见欢宜直截了当的话儿,“女人家怀个孩子不容易,阿妩心思又细,想得也多,还喜欢闷着不说出来,你就甭惹她生气了。”
    六皇子眉梢一抬,合着媳妇儿告状都告到大姑姐那儿去了?
    看老六的神色,欢宜就笑起来:“往前你没娶媳妇儿,一张脸说好听点儿是胸有成竹,说难听点儿就是像中了风,如今娶了媳妇儿有了娃,神色倒还丰富些了…”老六就等着胞姐笑话完,隔了半晌才听见欢宜后语:“有的女人喜欢把丈夫往别处推,有的女人对丈夫纳妾纳美熟视无睹,我告诉你,女人这些贤良淑德都是骗人的!女人要主动提,也是违心的,这你得牢记着…”
    啧,您可就多虑了,您家六弟妹连骗人的贤良淑德都不想装。
    六皇子嘴角勾了勾,往前一伸手,笑着打断欢宜。
    “前事繁杂就已经够乱了,一母同出的兄弟尚且有拔刀相见的时候,二哥的后院就只多了一个女人如今已经是闹得一团乱麻,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
    六皇子再一笑,语气温和得像初秋时节清冽的风。
    “这世上女人千千万,我却明白,这世间只有一个贺行昭。”
    ps: 足够克制的人根本不会给自己脑子和心出差的机会,人是不能考验的,聪明的人干脆就不犯傻地去考验,老六就是这样。

    第两百五七章 怨偶

    【阿渊在自黑的道上一路狂飙,连外祖祖父都写错,俺的脑花哪是打了除皱针的啊,分明填充的全是玻尿酸…】话湮灭在风里,再不知去处。
    六皇子那句话,行昭自然无从知晓。
    欢宜含笑喟叹一声,牵过阿谨上了马车,等到了长公主府,将行昭给阿谨的那方鞠蛔右淮蚩⒔鞅阈ψ沤衅鹄矗骸昂煤每矗 �
    欢宜也跟着笑,她原以为行昭会将阿谨想摸的那柄翡翠白菜摆件儿送给她,心里挂忧了良久,既怕阿谨被娇养得越发没人镇得住,又怕好生生地把东西还回去,驳了行昭的脸面。
    如今更好,送了一只白玉雕成的小兔子,嵌了两颗小红宝石当做小兔子的眼睛,耳朵雕得长长的,一只耳朵折起来,一只耳朵立得矮矮的,做得很精巧,小小的一只正好可以让阿谨两只手捧在手里把玩。
    阿谨立刻将小兔子捧在手里,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儿,头靠在欢宜身上,仰着脸一副献宝样儿:“…比那颗绿白菜好看!”
    不是喜欢它就一定要得到它,殊不知,这个世间除了你喜欢的那个东西,还有更多更好的东西在。
    眼光得放长远,心眼得端正,底线得立好,才能活得快活。
    欢宜手揽了揽阿谨的头,小姑娘的头发软软滑滑的,让她一颗心也软得像一滩水。
    傻姑娘们,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啊,凡事可别死撅着一个不撒手,入了这个死胡同,下头胡同里的秋叶春风,可就再也瞧不见了。
    行昭绕过弯儿来了。便品评到了下面的秋叶春风,可有的人怕是终其一生,也陷在自己做下的那个死胡同里。
    陈婼便是其一。
    你若要问陈婼过得快不快活,她的长嫂,平阳王世子刘氏倒是很佩服她——能得到公公的支持。同婆母硬撑到底,相公没有通房不纳妾也不风流,特别是在定京城闹出那样一场好戏之后。还能十里红妆地,风风光光地嫁进来。
    这个女人不简单。
    这是刘氏见到陈婼后的第一印象。
    自家婆母,平阳王妃是个很平庸的女子,喜欢阴阳怪气地说话儿却常常拿不出正经的招数来打压人,言语上的机锋,刘氏原以为陈婼不会理她,哪晓得婚后头一天早上敬媳妇儿茶。陈婼便将平阳王妃的话儿不轻不重全顶了回去。平阳王妃说陈婼“应谨守妇道。女人家应当为人良善,不可陷入口舌之争,应当一日三省己身,否则又会重现当日春宴祸事。”,陈婼跪在地上,手里还端着媳妇儿茶,很平静地回过去。“媳妇定当一日三省,以慰平阳王府宽容之意。”
    平阳王妃没听懂,平阳王却听懂了,笑呵呵地打了个岔,便将场面给圆过去了。
    平阳王世子也没听懂,折身来问刘氏,刘氏陡然想起往前听过的一个传言,“母亲蠢钝,生产下的孩儿便很难有聪明的”,叹了口气儿直白地给平阳王世子解释:“…当初弟妹出了那么大一个丑,若她不是出身陈家,父亲会准二弟娶她进门吗?”
    平阳王世子摇头。
    “父亲一向不掌实权,皇上如今也在放权,放的权全给陈家捡了漏儿。父亲心里头怕很是赞扬二弟做得好——若弟妹没出那个岔子,你自己想一想,陈家又会选择二弟吗?”
    平阳王世子想了想,继续摇头。
    “弟妹说的‘宽容’,实则是在嘲讽咱们家连宗室的脸面都不要了,为了和陈家搭上关系,宁愿娶母妃口中‘不遵妇道,为人狠恶’的女子进门…”刘氏笑了笑,“我们与她没什么区别,五十步别笑一百步,一言简之,弟妹今早晨的话儿就是这个意思。”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父亲看好陈家,咱们却不能失了分寸,该怎么来还得怎么来,你是嫡长兄又是世子,就算二弟娶了陈家姑娘也无济于事,没必要学着父亲给二房脸面,反倒让母妃难做。”
    平阳王世子恍然大悟,抿嘴一笑揽过娇妻,赞赏似的亲上一口。
    堂前教子,床前教妻,搁平阳王世子这儿反转了过来,刘氏觉得累,可看到丈夫至少还愿意听从,总算是在没累心,只累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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