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全集-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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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向她滚动,贪婪地吸着她的气息。
小夏拼命地爬,好几次差点被倒下来的鬼撕咬个正着,吓得她没有心力去判断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只是一心要逃开这里。渐渐的,她发现,这些鬼怪都是一样的,眼框里没有眼珠,耳朵也都烂了,只有鼻子和嘴是存在的。他们正是凭借她的气味来追寻她的位置,或者,因为只剩下这两项功能,所以还特别敏锐。
她也许可以隐藏声音,甚至隐藏形体,却不能隐藏自己的气味!正因为如此,他们如附骨之蛆一样紧追她不放!
因为小夏在地上钻来钻去,所以那些没有视觉和听觉的鬼怪想抓住她时总是慢了半拍,可当她艰难地爬出越聚越多的鬼群时,却发现那些鬼怪也都趴在了地上,与她平行的来抓她。但他们爬得比她快得多,差不多是贴在地面上乱窜,好像密密麻麻的一地巨大的黑色老鼠。
她站起身来就跑,也不辩东南西北,只觉得走廊像迷宫一样大而无绪,没有一个房间,两侧全是窗户,窗外黑漆漆的。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可尽管她每次跑的地方都不一样,鬼怪们也还能追上来,只不过随着她绕来绕去的疯跑,数目已经不太密集,开始稀落。但这也使她无论跑到哪里,都能遇到一、两个,渐渐地堵死了她所有的通路。
她是他们的食物,他们是想吃了她!
这认知让她有着巨大的恐慌,还不如要杀了她更让她轻松。她慌乱地跑到一个十字的楼道口,发现自己被彻底地围住,四面八方全是流着口水的鬼怪。她觉得自己就象被猛兽围猎的小动物,茫然、惊恐,但无路可逃。
没有办法之下,她只好拼命想打开窗子,心想宁愿摔死也决不被吃掉。可是那窗子已经锈死了,根本打不开,而围在她身边的饿鬼已经慢慢缩小了圈子。之所以还不动手,是因为大家都争着要吃第一口。
他们推搡着、拥挤着,喉咙中发出‘嗬嗬嗬’地吞咽声,慢慢逼近她。这让小夏的惊恐无法形容,那种即将被扯碎、被撕咬、变成一块块被吞入肚子里绝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怕――
‘啪’地一声脆响,让小夏尖叫一声,抱住头。
“这边!”一个女人平直的声音叫。
小夏一转头,看见窗子的玻璃碎了,一只苍白且极瘦的女人的手垂在那里,向她做出拉的姿势。
“快点!”那声音依旧平直着催促。
外面空气的气息,让精神全集中在小夏身上的饿鬼们意识到了什么,开始躁动并不顾一切地朝小夏扑了过来,这让小夏没有机会犹豫,只得把手伸了出去,让那只手把她从窗户拉了出去。
“啊!”小夏大叫一声,因为有一只饿鬼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让她悬在半空,即出不去,也下不来。窗外拉她的人加大了力气,屋内的鬼不肯放手,小夏被拉扯得几乎要断成两截。而那鬼还迷醉地摸索她的脚,张口就要咬下去。
她下意识地拼命说蹬踢,‘咔’地一下,鬼的头一歪,掉了,脖腔上冒出的密密麻麻的蚂蚁。
一瞬间的松懈,使小夏唰地被拉出了窗外,逃离了饿鬼们的掌握。她喘着粗气,发现自己是坐在树冠上,下面是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急忙拉紧树干。
身后有摸索的声音,她知道是那个救她的人。
“谢谢你。”她说着,并扭过头去。
那个护士模样的人侧对着蹲着,护士赗下,一缕黑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她的手上正在削着一根木棒,一下一下,很用力,越削越尖。
“你的力气真大!”小夏看着她异常消瘦的身材,想起刚才她从外面拉她时的感觉,现在又看她不费吹灰之力的用一柄小手术刀削那么粗的木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在做什么?”她问。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饿鬼道吗?”护士答非所问。声音平平的,没有一点调子。
“为――什么?”
“因为呆在这里的鬼,每天感到无法忍受的饥饿,无论来了什么,也会被吃得不剩下渣子,没有一个例外。”
“那你为什么――救我?” 小夏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我不是要救你,我是要独自享用你。”她说着扭过头来,‘幸福’地笑着,也一样没有眼珠和耳朵,一样有昆虫在脸上的烂肉中进进出出。
“我用这个。”她举举手中的尖木,“用这个刺入你的心脏,用来浇在我存了多年的白饭上面吃,然后把你挂在谁也到不了树顶上风干,慢慢地吃肉。”
她说着向小夏伸出了手,小夏闪身避开,纵身跳了下去。
她宁愿死!
恍惚之中,她感觉看到了洪好好的脸,然后一阵剧痛,让她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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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瞻站在小夏的床边,用手指轻轻抚她皱紧的眉头。他知道她的魂魄不在体内,感觉不到他的安慰,可想到她正经历的折磨,不禁心痛如绞。
他站了一会儿,就毅然转身离开。他明白如果魂魄长时间不回本体的话,她有可能永远了醒不过来,所以他没有时间心疼,必须做点什么。
他来到客厅的时候,万里正好开门进来。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瞒了周围一眼,确定一下并没有什么监视他们。
万里摇摇头,“杨幕友不在本市,或者说没有入境纪录,从正当渠道是找不到他的,连洪好好也失踪了。目前我们是有力使不上,无从下嘴,就算你打算跟他拼命也找不到他。你那怎么样,研究出什么吗?”
阮瞻从口袋里掏出那天从顾与方家的鱼缸里拿到的东西,放到桌上。那是一颗小小的扁圆形石头,漆黑发亮,油光水滑。
“还真漂亮,这就是那天你从顾与方家顺来的?”万里拿起石头看看,赞叹了一声,“不是宝石吧?哎呀――”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手心一阵发麻,又刺又痒的感觉让他立即放下那颗石头,“它活了,会咬人。”
“看看他的正面,很光滑。”阮瞻拿起石头给万里看,然后又翻转过来,“可他的背面还很粗糙。”
“难道刚才是扎了我的手,而不是咬我?”
阮瞻不说话,突然拿出一把刀,在手上用力一滑,立即有鲜血涌了上来。他把血滴在石头粗糙的一面,石头马上动了一下,有了生命一样,然后把血全吸了进去,一丝不露,好像几秒钟前并没有任何东西滴在上面过。
万里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眼见那石头哆嗦着,粗糙的表面慢慢变得光滑,最后又静止不动。
“这个――这个――”他抬头看看阮瞻,寻求答案。
“没错,这就是关键所在。那天你们进入顾与方卧室的时候,我无意间觉得鱼缸处有妖异之感,结果正巧看到一条小鱼不小心碰到了这块石头,立即被吸附在上面,直到死。”
“直到死那么狠?那这算石头还是妖怪!”万里用手指拔弄了一下石头,感觉它确实有生命一样,“什么构造的矿物,拿去科研机构检查一下吧。”
“你要想找麻烦就拿去。”阮瞻说,“反正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我记得以前看过一册古书,是关于鬼怪故事的演义之作,上面记载说有一种石头会吸人的精血,而且会完全吸干。我曾以为那是传说,可是目前看来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猜――那条小鱼怎么样了?”
“不会变成黑灰了吧?”万里随口说。
“答对。”
万里愣住了,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这就是那些女人的尸体完全背离物理定律的原因?” 万里惊诧万分,“他――我是说杨幕友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可怕的石头。”
“这世界缤纷万象,人类又能知道多少?”阮瞻把石头小心的包起来,“我不明白他利用石头吸取这些女人的精血是干什么用的?”
“不是道家的那个什么采阴补阳吧?”
“这是邪术,与真正的道家术没有什么关系――”
他说到一半就就停住,同时万里也感到了那阵眩晕感。
“怎么了?地震?”
“不是!”阮瞻咬着牙齿,“他攻过来了。”他说在跑去了小夏的房间。
床上空空如也,小夏不知去向。
第三部 落花洞女 第二十五章 扭曲的空间
花海。
姹紫缤纷的花海正中央有一个黑色石屋,显得特别醒目,和顾与方所说的梦境一模一样。
可是小夏真切地感到自己即不是作梦,也不是灵魂出窍,而是真实的人走在真实的地方。顾与方当时大概也不是作梦,而是由于她正迷惑于她的梦中情人,一时分不清楚罢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会从自家的床上一下就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当时她刚刚醒来,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回到了体内,而且听到阮瞻和万里在客厅说话。但她才下了床想去找们,就感到一阵眩晕,而后就被吸到这个地方来。
与她在饿鬼道所经历的相同的是,这里也是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坐标的感觉,只有中间的景色是灰蒙蒙的,是唯一看得见的东西。
没有选择,小夏只得向石屋走过去。既然要引她来,那么她只能面对,逃避没有任何作用!
她发现自己是赤着脚的,因为柔嫩的脚心被地上的花草刺得生疼。这使她明白,这可能并不是什么花海,不过是幻象罢了。哪有花草在风的吹拂下一动不动,而且开得那么妖异并散发着阵阵腥味的?
她慢慢靠近石屋的侧面,蹲在唯一的一扇窗子下,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或者还是先偷看一下再说。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石屋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撕拉――撕拉――撕拉――
小夏慢慢起身,借着垂在窗户上的藤蔓的掩护,偷偷往屋内看去。
石屋之大,差点让她惊咦出声,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它的内部有那么巨大的空间,虽说不算宽阔,可是纵深方面竟然长到只能隐约看得见对面的墙壁。
一个男人背对着窗子站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脱掉了,但是并没有裸露,因为他身上古古怪怪的缠满了一层层的布条,乍看下就像一具活的木乃伊一样,撕拉声就来自于他解开自己身上的绷带时所发生的声响。
小夏惊讶地看着这个场景,见他不紧不慢、动作舒缓地做着这件事,仿佛是在享受其中的过程,直到身上的布条全部揭开,他转过身来。
杨幕友!
小夏认出了那张脸,可是她却没看到正常的男人裸体,只有一团团的腐肉,象烂掉的菜一样往外翻卷着。这让她必须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惊叫出来。
杨幕友好像并不知道小夏的存在,他弯下身,打开一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团新的、红黄相间的布条。那布条的颜色如此鲜艳,让杨幕友爱怜的细细抚摩,然后他找到其中的一端,又一圈圈缠在身上。
做完这些,他站直身体,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闭目养神。小夏只见到缠在他身上的布条的颜色慢慢变得越来越浅,最后成为灰白色,和先前他所揭掉的那些布条的颜色一模一样。到这时,他又开始揭掉它。
他开始不厌其烦地重复那缠了揭,揭了又缠的程序,算上一开始的那一次,共十二次之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夏惊奇地发现,杨幕友身上的皮肤渐渐变得好了起来,从可怖的腐烂状态变成了只有皮肤破损而已。
她站在门外动不了,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强烈地感觉那些布条是被血和其它湿濡的东西浸过的!也就是说杨幕友在身体来吸取和吞食这些东西!
他究竟是人还是妖怪?这是疗伤还是邪术?
皮肤上突然传来刺痒的感觉,小夏下意识地用手去拂,以为是垂下的藤蔓。可是,才拂走一条,就感觉有更多的东西爬到自己身上。
转头一看,哪里是藤蔓,是一丛丛黑色的长发,从屋檐一直垂到了地上,此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