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详-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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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长长的沉默。李奥再开口时,他的声音不太稳定,“她宁愿悄悄地死去,
也不愿意知道没有人关心她。”
法斯终于被押到楼下的时候,警察叫詹姆士站在门厅认人。他可以选择站在
阴影中,但是他选择站在显眼处,由刑事警官孟罗站在他的一边,他的律师站在
另一边。马克试着说服南西跟他们站在一起,但她拒绝了,宁愿听取贝拉的忠告
站在厨房走廊挡住伍菲的视线,不让他无意中看到法斯戴着手铐被带走的情景。
“慢慢来,老先生,”法斯被夹在两名警员中间出现在楼梯的平台时,孟罗
对詹姆士说,“一点都不急。”
但詹姆士一眼便认出了他,“连恩·苏利文,”他说,法斯正被押下楼梯,
“虽然我从来都不相信那是他真正的名字。”
“他是什么人?”孟罗问,“你怎么会认识他?”
“他是把我太太的善心拿到手中,又往她脸上丢回去的小偷。”他踏前一步,
迫使那两名警员带着法斯站定。“为什么?”他简单地问。
一丝罕有的笑意燃亮了法斯的眼睛,“你就像珠穆朗玛峰,上校,”他说,
毫无破绽地模仿上校的男中音,“你在那里。”
“你希望得到什么?”
“有关这一点,你应该去问李奥和莉兹,我只是他们的手下,他们想要你的
钱,而他们不在乎用什么手段——”他仿佛知道南西就在那里似的向走廊抛了一
眼,“或者谁会受伤。”
“你在撒谎,”詹姆士怒道,“我知道薇拉给你灌了一脑子你长得多么像李
奥之类的浑话,但你跟这个家庭的关系仅限于此而已。”
法斯的笑意更深了。“你太太从来没有把莉兹和我的事告诉过你吗?没有,
我看得出来她没有。她是把家族丑闻扫到地毯下的个中能手。”他突然换了一种
爱尔兰土腔,“你女儿喜欢粗暴的男人,上校,爱尔兰式的粗暴就更合她的口味
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法斯瞥了马克一眼,“安克登先生知道。”他笃定地说。
詹姆士转身向着他的律师,“我不明白。”
马克耸耸肩,“我认为苏利文先生本人也不见得明白,”他说,“我怀疑薇
拉跟他说了点什么闲话,他正忙着利用它给自己挣点好处。”
法斯一副好笑的表情。“你认为爱莎为什么肯替我付账?那不是善心,她是
想把莉兹感情生活中那些不干不净的细节掩埋起来……尤其是她怎样迷恋相貌让
她想起她哥哥的男人。”
孟罗在詹姆士或马克说得上话之前插言干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老先生?”
詹姆士扶着楼梯的柱子,看来沮丧极了,仿佛法斯给他找回了拼图里一度遗
失的图块。“1998年夏天,他在小屋的附属农合擅自占地,因为他带着一个女人
和两个小孩,我太太怜悯他——”他没说完,显然质疑着爱莎施予同情的理据。
“说下去。”孟罗催促。
“爱莎说服我让他们留下来,这段期间她为他们张罗廉价住宅,而这个禽兽
——”他朝法斯打了个手势,“借着跟我儿子长得有点相像,将他买的东西记在
大宅的账户上,我太太替他付了账单,到我发觉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妻儿跑了,
留下了我太太无法偿还的债,我只好卖掉农合还债。”
孟罗好奇地打量法斯。他在上校夫人去世的时候和李奥说过话,但是留下的
印象不足以让他断定两人的相貌是否十分相像。“伍菲是其中一个孩子吗?”
“我想我没见过他们,但我知道我太太对于三个弱小的人竟落在这样一个男
人手中,感到非常担心。”
“你有没有通知警察?”
“当然有。”
“你提供的名字是什么?”
“现在想不起来了,我太太将住宅的申请文件全部交给了你们,那上面会有
他们的名字。说不定她留了副本,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还在饭厅里。”他冷不
防地上前给了法斯一记耳光,“你居然有脸回来?这次你对我太太说了什么谎话?”
法斯带着歹恶的微笑把头扭回来,“我告诉她真相,”他说,“我告诉她莉
兹的小杂种的父亲是谁。”
孟罗及时抓住詹姆士再度举起的手,“能免则免,老先生。”
“爱莎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老人怒道,“她心里明白得很,你说的龌龊事
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喔,她完全相信,上校,但我并没有说你是那个父亲。那是莉兹的主意—
—她觉得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巴特列太太激动。”
詹姆士无助地转向马克。
“那么你是怎么说的,你说那个父亲是谁?”
法斯直视着他,“我整天都在观察你——你就差那么一点没对她毛手毛脚的。
我应该以她为荣,你说是吗,安克登先生?”
马克摇头,“眼睛颜色不对,朋友。伊莉莎白的眼睛是蓝色的……你的也是
……而孟德尔定律说两个蓝眼睛的父母不可能生下褐色眼睛的小孩。”没话说了
Ⅱ巴,混蛋!要不是李奥故意诓他取乐,就是这不学无术的无赖对基因学的无知
跟他不相上下。“你不该光靠薇拉提供情报,法斯,她总是记不清日期,在伊莉
莎白怀孕的两年以前,那个爱尔兰流浪车民来过又走了——”他将一只手指直指
着法斯的心,“所以爱莎根本不会相信你,不论她死于什么原因……什么情况…
…她知道她的外孙女儿和你之间没有半点关系。”
法斯摇头,“两次她都认出我来,安克登先生……第一次给钱打发了我……
第二次要是她没死,她照样会给我钱。她不希望让她先生知道家里的丑事。”
“你有没有杀她?”马克直截了当地问。
“没有,那个晚上我不在这儿。”
南西从走廊现身,“薇拉说他想勒索爱莎,她说这话时似乎很清醒,显然爱
莎说她宁死也不会给他钱……所以他要薇拉锁上门,把爱莎交给他。”
法斯的目光向她的方向微微一瞥,“道森太太把我跟李奥搞混了,也许你该
把这些问题拿来问问上校的儿子,安克登先生。”
马克微微一笑,“如果你不在这里,你在哪里?”
“在肯特郡吧,我们大半个春天都东南部度过。”
“我们?”马克看着一滴汗珠自他的额角滴落。他只有在黑暗中才显得可怕,
他想。在光天化日,在警察的控制下,他显得渺小卑微,而且聪明不再。狡猾吧,
也许……但不聪明。“维珍和柯布在哪里?”他问。法斯不答。“如果你向警察
招出维珍在哪里,她应该可以支持你人在肯特郡的不在场证据?”
法斯把注意力转向孟罗,“你不打算尽你的职责吗,警官?还是你打算放任
上校的律师盘问我?”
孟罗耸耸肩,“你已经给念了警告,你有权利保持缄默,正如所有其他的人。
说下去,”他敦促马克,“我很有兴趣听听你要说的话。”
“我可以给你陈述几个我所知道的事实,警官,”他整理思绪,“第一,伊
莉莎白在15岁那一年的确和一个爱尔兰流浪车民有过短暂的交往,他说动了她替
他行窃,而她哥哥为了保护她自愿顶罪。薇拉肯定知道这一段关系,因为每回伊
莉莎白外出幽会,都是薇拉替她撒谎遮掩。整段插曲在家庭的各成员之间造成了
灾难性的信心大崩溃,尤其是薇拉,当上校指责她行窃的时候,她自觉受了很大
的委屈……我怀疑洛耶法斯太太对待她的态度自此便不同了,我相信她觉得薇拉
鼓动伊莉莎白做出那样的行径。”
他把手放在詹姆士臂上,示意老人保持安静。“第二,伊莉莎白17岁那年生
下一个孩子,交给别人认养。伊莉莎白的青少年期非常随便,自己也不知道孩子
的父亲是谁。当然薇拉知道孩子出生和送人领养的事情,但是我怀疑她把这两件
事情在脑子里互相混淆了,导致这个男人误会爱尔兰流浪车民就是孩子的父亲。”
他盯着法斯的脸,“惟一可以认出流浪车民的活人证一薇拉不算,因为她的证词
不可信——是伊莉莎白本人……而她形容他是一个年长很多的男人,他带在身边
的大部分小孩,都是他的亲生孩子。”
“她撒谎。”法斯说。
“那就只有你们各自的说辞互相对质。如果她认人时认不出你来,警方对于
你所供述的一切的真实成分,自会归出结论……包括洛耶法斯太太的死。”
他总算看见那惨白的眼睛里掠过一抹不确定的神色。
“第三,薇拉对于她丈夫以及洛耶法斯家的敌意,自从1997年她的痴呆症发
作之后,便与日倍增。日期有书面记录,因为就在那个时候,洛耶法斯夫妇决定
允许她和鲍勃在世时都可以免付租金住在小屋里。上校才刚说过,薇拉给这个男
人灌了一脑子他长得像李奥之类的浑话,但我怀疑是颠倒过来。我不想假装我明
白其中的原因,不过他一定是第一次之后就发现了骗钱有多么容易,以为可以故
技重施。”他顿一顿,“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奥和伊莉莎自从来没
和巴特列太太见过面或说过话,所以不管这男人所设的是个什么样的骗局,和上
校的儿女都没有半点关系。”
“巴特列太太似乎言之凿凿。”孟罗道。
“她要不就是在撒谎,要不就是她本人也被骗了,”马克语气平板地说,
“我建议你把法斯放在指认室里让她认一认,还有伍菲的妈妈,如果你找得着她,
或者等到你找得着她的时候。对于一个只从远处看见过李奥和伊莉莎白的人来说,
这个人加上一个蓝眼金发的女人,多半可以蛮成功地蒙混过关。”
“你可以证明他们没有牵涉在内吗?”
“可以,”他将一只手放在詹姆士的手肘下搀扶他,“上校的女儿已经快不
久于人世了,她自九月以来便因为治不好的肝病进出医院,如果她十月份真的见
过巴特列太太,那只有在圣汤姆士医院里才办得到。”那是一个焊接得十分巧妙
的暗格,隐藏在巴士的前行李厢的假背板后,让巴克一个眼尖的女同事看出了蹊
跷,质疑为什么其中一块板壁中间的一小片油漆——凿子一般的宽度——被磨掉
了。在日光之下并不显眼,但是在她手电筒的照射下,可以看见底下那片暴露了
出来的金属在四周的灰色油漆的反衬下一眨一眨的。
“很别致。”巴克赞叹道,只用小刀略施微力便撬开了弹簧锁,可以把整块
板壁撬出另一边固定的暗轨。他将手电筒探进那露出原形的一英尺深、一平方米
的正方形空间。“看来半数英国的豪门大户都被他洗劫了。”
‘女警员爬进行李厢,眯着眼睛查看左手板壁的后面,“这里面还有,”她
说,伸手摸索着,松开另一个嵌在地面的弹簧锁。她将板壁拉近身子,放平垂下,
“有多少会是上校的,你猜?”
巴克用手电筒照着那些堆满了暗格的画和银器,“没概念……不过你会觉得
如果家里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失踪,老爷子该会发现才对,”他走到隔壁的行李
厢,“如果建这巴士时,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