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详-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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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盯视着走廊墙壁。“我不认为要求遗嘱恢复效力是合作的表现,李奥,
你爸爸也不会这么想。我也不打算考验他,因为我开口的那一分钟,你和莉兹就
会彻底完蛋,”他摸着下巴,“告诉你吧。你的外甥女儿——莉兹的女儿一从今
天早上十点就待在这屋子里,假如她愿意接受的话,你爸爸明天就会把全部财产
交给她……但她不愿意,她有个牛津学位,她是军队里的上尉,她将会继承她家
族在赫特福德郡的2000亩农场。她在这里,是因为你爸爸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写了
信给她,引起她的关注所以才跑来了。她不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也不
想要什么东西。她除了一颗善心,完全没有怀着不良动机……你爸爸因此对她大
为激赏。”
“而且摆在脸上,我猜,”李奥语带苦涩地说,“如果他把她当成罪犯,她
的情况又如何?不那么妙,我敢打赌。他要是把你当皇族一般地对待,对他表示
一点点善意又有什么难的……如果他把你轰出大门,那就他妈的难太多了。”
马克可以说“你自作自受”,但他没有。“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跟你一样?
总要有人提出停火协议。”
“你有没有这么跟他说?”
“有。”
“结果呢?”
“在目前的情况,一点点付出,可以带来很大的进展。”
“为什么总要我先走第一步?”另一端传来喑哑的笑声,“你知不知道他那
天为什么打电话给我?把我偷东西的事情揪出来骂,从我17岁到今天的所有罪状
他都给我数了一遍,他由此推论是我在盛怒中杀了我妈,继而采取毁谤行动勒索
他把财产交给我。我爸爸的个性中没有宽恕,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把我的人
格盖棺论定,自此就拒绝改变。”他又笑了一声,“我很早以前就得了这样的一
个结论,偷小羊不如索性偷大羊,因为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你可以试着给他一惊喜。”马克建议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像一张白纸似的外孙女儿?你确定你找对人了吗?她听起
来不像任何我认识的洛耶法斯家人。”
“你爸爸认为她是你祖母和你母亲的混合品。”
“证明我说得没错,她们只是嫁人了洛耶法斯家而已。她漂亮吗?长得像不
像莉兹?”
“不,高大、深色头发——老实说挺像你的,不过眼睛是褐色的。你该庆幸
才对,若她的眼睛是蓝色的,我会相信贝嘉的话也说不定。”
又一声笑。“如果不是贝嘉而是别人说的,我说不定就随你去信了……光是
为了高兴都行。她是个醋坛子……打从一开始就看莉兹不顺眼,老实说我怪你,
你让她自以为了不起,实在错得厉害。你待她们越凶,她们就越浪,要给下一个
男人留点情趣,这是惟一的法子。”
“走马看花不适合我,李奥,我宁愿要妻子和小孩。”
他略略犹豫,“那你最好忘记你在学校学过的东西,朋友。蓝眼父母生不出
褐眼小孩是个迷信,妈妈是怪罪遗传的拥护者,把孩子的癖好和她爸爸的酒瘾赖
到来自地狱俱乐部的某个远祖头上,让她心里好过一些,”他又一顿,看看马克
咬不咬这诱饵,接着说下去,“放心,我可以保证莉兹的小孩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撇开别的不谈,我从来没喜欢她喜欢到想跟她上床……她开始跟流氓鬼混之后,
就更不想了。”
这回马克上钩了,“什么流氓?”
“彼德·史奎斯雇来给他修补栏杆的爱尔兰流浪工人,那个夏天他让那些人
在他的田里扎营。老实说蛮滑稽的,老妈把那群小孩受教育的事情硬揽到自己身
上,结果搞得出了大糗,莉兹被他们其中一个骗到了手,她发现的时候气炸了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值多少钱?”
“不值钱,我可以去问你爸爸。”
“他不知情,他当时不在家……妈妈没有告诉过他。为了避免邻居发现,整
桩事情非常保密,甚至我也是事后才晓得,我在法国待了四个星期,回家时妈妈
已经把莉兹锁在房里。她错了,她应该让事情自然发展的。”
“为什么?”
“初恋,”李奥世故地说,“没有人能够完好如初,对我那可怜的妹妹来说,
那是堕落的开端。”
南西将全身力气灌进大腿的肌肉,蹒跚不稳地双脚站起,把伍菲抱在左胯上。
只消一根羽毛就能把她推倒,但她祈求老妇人不会察觉。
“请你离开门口,道森太太,伍菲和我现在要到楼下去。”
薇拉摇头,“法斯要他的孩子。”
“不行。”
否定的答案令她不安。她又开始把两只拳头互相敲碰,“他是法斯的。”
“不,”南西更强硬地说,“就算法斯曾有当家长的权利,他把伍菲从他妈
妈身边带走的那一刻已经弃权了。为人父母不是占有,是照顾,法斯完全没有照
顾这孩子。你也一样,道森太太,伍菲和他妈妈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
伍菲将嘴唇贴在她耳边,“还有柯布,”他急急耳语,“别忘了小柯布。”
她完全没概念那是什么人或什么东西,但她不想让自己注意力离开薇拉身上,
“还有柯布,”她复述,“小柯布有麻烦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道森太太?”
可是薇拉看来也不知道柯布是什么人或什么东西。一如普璐。魏尔顿,她能
依赖的只有她所知道的。“他是个好孩子。你该歇歇喽,妈,他说,鲍勃除了把
你当佣人一般对待,还为你做过什么?他会得到报应的,你放心。”
南西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法斯不是鲍勃的儿子?”
老妇人的混淆更严重了,“她是我的儿子。”
南西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极了詹姆士的笑,而假如老妇人知道如何解读的话,
对她来说该已是充分的警告。“那么他们叫你婊子是对的?”
“莉兹才是婊子,”她嘶声道,“她还有别的男人。”
“好得很,”南西说,将伍菲往上提了一提,“因为我才不在乎她跟多少个
男人睡过——只要法斯不是我爸爸、你不是我祖母就行了。现在你走是不走……
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一个杀人的老婆子把伍菲带走,你没有能力照顾任何东西,更
别说一个孩子。”
薇拉烦恼得几乎要跳起来,“你自以为了不起……跟她没两样。抢人孩子的
是她,以为自己做善事有什么了不起……摆出一副什么都比薇拉懂得多的臭架子。
你不适合当妈妈,她说,我不允许。那样公平吗?
薇拉难道没有权利吗?“她手指一指,”干这……干那……谁在乎薇拉的感
受?“
就好像唱针在破唱片上的轨道跳来跳去,听到的只是互不相干的一阵阵噪音。
主题是有的,但是所有的碎片缺少整体性和连贯性。她此刻在讲的又是谁?南西
心想。爱莎?爱莎对于薇拉是否适合当母亲作出了判决吗?不太可能——谁赋予
她这样的权利?——不过这倒是替薇拉那句奇怪的“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儿子”下
了注脚。
或许薇拉看出了显现在她脸上的迟疑不决,虬结的手指再次朝她的方向连连
戳出,“瞧,”她兴高采烈地说,“我说那样做不对,但她不听。不行的,她说,
还是把她交给陌生人比较好。那么多的心痛……还不是白受了罪,到头来还不是
要去找她。”
“如果你是在讲我,”南西冷冷地道,“爱莎做得没错,你是全世界最不适
合有孩子的人,瞧瞧你怎样害惨了你自己的孩子就晓得了。”她开始往前走,
“你走不走,还是要我动手?”
眼泪涌上薇拉的眼睛,“不是我的错,是鲍勃的错,他叫他们带走了他,我
甚至连看一眼都不许。”
南西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她叫伍菲扭动门把,用背部将老妇人挤到旁边,
然后松了一口气地用脚把门一勾,快步走出走廊。
李奥颇感好笑地拉长了说话的调子。“爸爸回家的时候,大概两三个月后吧,
他发现他母亲的戒指不见了,还有楼下几个摆设柜子的好些银器也不见了。所有
东西都挪动过以掩饰空出来的地方,所以妈妈没发觉,当然——她对她的慈善工
作更热心一些——但是爸爸跨进大门24小时内就发觉了。他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放
过,”他顿一顿,看马克对这一根刺又有什么反应,“其余的你都晓得了,他把
可怜的老薇拉痛骂了一顿……妈妈却由始至终半个字不说。”
“关于什么?”
“莉兹的鬼把戏。”
“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当是谁施展了空空妙手?”
“我以为你招认了?”
“我是招认了,”李奥闷笑一声,“大错特错。”
“那么是谁?那个男朋友?”
“基督啊,不是的!我才不会为了他自首,不是他,是莉兹。她来找我,抖
得像一片叶子,和盘托出。她的情郎让她相信如果她凑够了钱让他们私奔到格雷
特纳格林,他便跟她结婚。笨牛。她是个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让一个小无赖
给彻彻底底地骗了上手……到今天还觉得他是她这辈子所遇过的最大好事。”
马克复又盯着走廊墙壁。哪个是谎言?李奥偷了他爸爸东西……抑或没偷?
他再次感觉到这男人的魅力的牵引,但是如今的他不再那么轻信人言了。他惟一
能确定的是,李奥在玩一场赌博。“薇拉知道吗?”
“当然,她是难题的一部分,她崇拜那臭小子,因为他肯下工夫哄她开心。
集合各方舆论,他是个蛮讨好人的家伙,薇拉替莉兹圆谎,不让爱莎知道发生了
什么事情。”
“你爸爸指控她偷东西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说出来?”
“如果事情闹下去,她会说的,所以莉兹才急得哭哭啼啼地来找我。”
“那为什么你妈相信你?她想必也猜得到莉兹脱不了干系。”
“对她来说,那样简单一些。如果老爸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会怪她让莉兹任
性胡为。何况,我撒谎很逼真,我告诉她说我在多维尔的赌场把钱输光了,要她
相信这个完全没有难度。”
多半因为是事实,马克多疑地想。或一部分事实。爱莎总是说李奥不管做了
什么事,莉兹在六个月后就有样学样,可是……“要是我把你方才的话告诉你爸
爸,莉兹会替你作证吗?”
“会,薇拉也会,如果她还没完全疯掉的话。”
“莉兹跟你在一起吗?我能不能跟她说话?”
“不在一起,你也没法跟他说话。你要的话,我可以叫她打电话给你。”
“她在哪里?”
“不关你的事,要是她想让你知道,她自己会告诉你。”
马克将一只手掌撑住墙壁,眼望地面。选一边……“也许别告诉她说她的女
儿在这里会比较好,我不希望她误会她们有机会见面,”他听见李奥吸了一口气,
“别怪你爸爸,是她的女儿不感兴趣。她的认养家庭好得不得了,她不希望多上
一个感情包袱,把生活搞复杂了。还有一样——这个只有你知我知——莉兹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