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幸福-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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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走了心疼儿子的母亲,禹晖坐在病床边看着姥姥。他开始意识到比起父母给自己的关爱,自己对家付出得太少了。不愿意自己被当作孩子来对待,可自己从未作为一个成|人来考虑过自己对家里该负有什么样的责任。还悲天悯人地伤怀秋月,上班这么些年了,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对向征的思念里不可自拔。从没仔细看过父母头上多了多少白发,姥姥的心脏病发作的周期又缩短了多少。父亲的少量脑出血,也是过了两天才发现的。到医院作CT时,医生说不舒服怎么还挺着,这要是突然大量出血再来医院都不赶趟。父亲知道母亲够累了,又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后来自己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才跟母亲说。
别人家使唤儿子,不知是不是也是如此客气。
而父母对自己的付出,禹晖知道,那是无法计算的。
作为这个家的儿子,有太多责任需要他担负。母亲的肩膀已抗不住太多重量。不能再给家里添乱了。
他知道,他自己的事,必须了结了。
向征再重要,他也不能为了他不顾父母。既使现在他回来了,又能怎么样?抛下老弱的需要照顾的亲人,跟他远走高飞?还是跟他不顾一切的成双成对。让父母伤心失望,还要忍受别人的说三道四?不能,他不能这么作。
陆海震,一想到他,禹晖心里还是一阵疼。他不是记仇的人,那天在酒巴看到的一幕,他已找了成百上千个理由为陆海震开脱,可能真的只是赶巧那人没站稳。或是自己太狭隘了,在外面应酬的人这些都不会太计较吧。世界上还是异性恋占多数,哪能是个男人就喜欢陆海震呢?算了,就算喜欢,或者陆海震喜欢那人都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有了几次不该有的接触罢了。都要分开了还想这些作什么?
只不过才相识几个月,在一起也不过十几天。可是一想到要与他分开,还是会难受。不行,难受也得断。
长痛不如短痛。乘着现在谁也没伤害,就这样算了吧。
自己难过也总会过去的……时间慢慢地治疗他一个又一个的伤口,一年,两年……十年……反正有的是时间,剩下的时间留着自己慢慢养伤吧。
“叮咚叮咚”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沉思的禹晖被吓了一跳。短信,陆海震发来的短信:“今天我飞湖南,一周后返。”也好,禹晖正好有时间考虑一下如何跟他说分手的事。
他们很少打电话。禹晖不想耽误他工作,而他也能不打尽量不打。这是陆海震第一次给禹晖发短信。
没想到,还没怎么开始就结束了。算了,本来就不该痴心妄想的,陪伴?谁能陪伴谁?两个男人会有结果吗?
自己就是这个命吧,自己贪恋的是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温柔,幸福离自己总是远得让人看不到希望。稍微走近看到他的一个衣角,他就立即消失,让人无处寻找。
这世上幸福的人又是何其多,幸福得多过份的都有,为何唯独自己得不到呢?自己要求得多吗?禹晖只是想要个彼此喜欢的人陪在身边怎么这么难?
陆海震是临时决定将出差的日期提前的,因为他想跟禹晖一起过年。早点去,顺利的话小年儿(腊月二十三)就能回来,如果有延误,年前也能赶得回来。
费了老大劲才订着票,南方连下了几场大雪,很多航班都不卖票。
陆海震晚上还有一桌子人要陪,刘俊因为小鑫的事,脸色一直不好。本想推给他,想了想还是自己上了。一行人全套折腾下来就后半夜了,本来他回自己家比较顺路,可是他还是回禹晖那儿了,走前他想见见禹晖。可是到那儿才发现,门口鞋柜上摆着两个人的拖鞋——禹晖不在家。开了灯,看见床铺平平整整,还是早上走时的样子。到客厅拿水喝才发现桌上的纸条:家里有事,今晚不回来。
字如其人,清秀斯文。
陆海震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不安,二个人一直融洽,但是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心里一直象有什么事,就因为这个,他才宁可绕个大远也要回来。现在,这种感受更明显了。家里有什么事?他从禹晖平日很少的话里,了解禹晖父母跟80多岁的姥姥一起住。双胞胎的姐姐在外地。就这几天,他家里就知道了?反对他们?他一天披星戴月,更没时间跟禹晖一起抛头露面。不至于呀,那是禹晖在生自己的气?
不敢打电话,怕吵醒他。陆海震坐在车里给禹晖发短信,“明天我出差,9点的飞机,来见见我吧”不行,删了。重输“明天……”不对这都凌晨两点了,还明天什么呀?“今天我出差,有时间吗送送我吧,我想你了”不行,又删。“今天我出差,大概去十天”还是不满意,唉!忍着吧,回来再见,禹晖在家好好等着我,回来一起跟你过年。在心里说着,又开始输“今天我飞湖南,一周后返”得告诉他去哪了,自己抓点紧早点完事,估计7天差不多。按了发送键,马上就有发送报告回传:短信发送成功,对方已接收。陆海震心里一喜,禹晖还没睡,等了一会,见禹晖没回信,心里的刚有点高兴的劲全没了。郁闷地开车回自己家收拾东西去了。
一连五天,禹晖都下班就直接回父母家,拿了饭再去医院给姥姥送去。姥姥病情稳定了,直要出院,前天下了小雪,路上结了层薄冰。姥姥担心母亲每天往医院跑太辛苦,家人都不同意,姥姥就生闷气,上火。早上又有点重了。跟医生商量着。医生说出院也行,这么大岁数了,有些药也不能用多了。回家休息调养也可以。第二天禹晖跟何姐说直接去蓝冠看场地去,就帮姥姥把出院手续办好,又打车送姥姥回了家。
再次坐上轻轨,车里早没了当日拥挤的场面,座位上稀稀拉拉的乘客,都安静地或是看窗外,或是打着盹。禹晖连着几天没睡好,每天在单位中午就扒在桌上迷糊一会,跟母亲都说下午没事回家睡了。今天母亲让他晚上回自己小窝好好休息。
现在他根本睡不着。想着当日遇到陆海震的一幕一幕。
从那个短信之后,禹晖没再收到任何来自陆海震的短信或电话。没了他的消息。禹晖没想好他回来后,如何跟他说分开的事。也许什么也不用说,陆海震是不是也厌倦了他的无趣。那天见到那个美貌的男子,是多么开朗、活泼。跟那样的人在一起陆海震才会觉得快乐吧。那人看上去是年轻有为的样子,加上那出众的外貌和陆海震很般配。跟向征一样,他们都太出色了,自己太平凡。那天在酒巴里,他心里就明白了,自己那么不适应的地方,而陆海震却过得很快乐。他们根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即使暂时走到一起,最终也注定是要分道扬镖的。
到蓝冠的时候,也快到中午了,他直接到前台领钥匙,上楼进了那间商务中心。开始工作吧
……
“笃笃笃”三声后,一个女服务员手里端着托盘走进来,“禹先生,酒店提供的工作餐,吃完再忙吧。”把装着两个饭盒和一杯扣着盖子的热饮料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谢谢”
“不用客气,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直接拔打前台的电话”
禹晖礼貌地送走了服务员。他知道是乔梁的意思。梁子哥总能把事情安排得很周到。禹晖明知他是在照顾自己,却总让自己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这也是乔梁所有不凡的能力之一吧,所以才能那么年轻就能管理这么大的酒店。
禹晖是从心里由衷地佩服乔梁。他知道也正是因为认识乔梁的原因,他在这次的活动里,有了好多尝试的机会——过去从不属于他的机会。而在这里他的工作开展得很顺畅,他很感谢梁子哥,他能感觉出,梁子哥现在,就象向征当年一样照顾着他。甚至比向征还要过份。有时他会想,乔梁这么会照顾人,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运、而成为他的妻子的人也必定是幸福的人。
再次回到自己小窝的禹晖,心情又恢复到了没跟陆海震在一起时的状态。既使又累又乏他还是慢吞吞地打开家门,看着门口的两双拖鞋,卫生间里只剩自己一人的洗漱用具,他都发了会儿呆。突然他回到卧室打开壁柜,只看到了陆海震的一套西装。摘下来看了好久,觉得有些累了,他坐在椅子上怀抱着那件衣服,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气息。他闭上了眼睛……直到他突然发觉衣服被他弄皱了。才又重新挂好。
一直没时间去买张大点的床,家里也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改变。可是禹晖知道不一样了。这里比以前更冰冷了,他比从前更孤单了。过去他在这里等,在这里盼。可是现在他知道,他已经没什么可等可盼的了。等来的结果。也是最后属于一个人的寂寞伤心,现在他已经一个人在独享着这些了,不必再增加了。这分量足矣把他的心压得喘不过气来了……钻进被窝,冰冷。五天家里没住人了,被子也跟他一样变得冷漠了。那些晚上,他都自觉睡到里面,即使陆海震没回来,他一样不占用他的地方。现在禹晖移到了外侧,枕头上还有着陆海震气息。闭上眼,眼角马上就有什么凉冰冰地顺着腮滚落……
海
工作上的忙碌拯救了禹晖,展会开幕的前一天,下班前何姐嘱咐他再去“蓝冠”最后再确认几项事宜。
当禹晖急匆匆地跑进“蓝冠”的旋转门里时,乔梁已把BMW开到了酒店外的便道上。看着人进了酒店就猜他一定是被那个铁娘子派来堵漏的。明天他们展会就要开了,今天还不能好好休息,能撑得住吗?
本想在这等他出来一起走送他回去,可又不知道认真劲上来,就不问何时何地的禹晖会多久才能出来。他赶时间,接到母亲的电话,让他马上回来。他隐约感到,有些事情该解决了,来吧,早晚要解决,不如干脆点。
看看表,禹晖半个小时也没出来。乔梁不能再等了。如果自己亲自跟他说,他一定不会听的,可乔梁知道自己该怎么作,才能让禹晖乖乖地听话。笑了笑拿出了电话:“喂,我是乔梁……”
最终,禹晖终是敌不过乔梁的那些“帮凶”哦,错,员工的——这晚留在“蓝冠”乔梁休息的房间。房间是一个套间,外间是工作室,里间是卧室。禹晖没有打量这里的豪华装修和铺陈。最近他在蓝冠看的尽是这些,起初有些瞠目。到现在连惊讶都嫌多余了——审美疲劳这个词是谁发明的?用来解释现在的情况最合适不过了。也是禹晖天生不喜欢这些繁琐复杂地东西,他想要的都是最简单的。象他准备的那些介绍文稿,没有一句多余的修饰,拽文。简单明了,一目了然。他清楚将来这的人们,发现和欣赏一个才华横溢的文学天才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拉开薄雾一样的窗纱,透过紧闭的窗子,禹晖又看到了那片深情的海滩。昏暗中似是又听到了那日海浪拍击的声音,还有那日海风拂面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走出来……
象今天一样,站在这看黑暗中闪亮的海水,那是多久的事了。
今非昔比,脸上似是刀割过的痛楚,一刀连一刀,劲道不断地加深。禹晖抚着麻木的皮肤,挡住口鼻,那狂哮的凛冽让人喘不过气来。惆怅积郁在胸中,禹晖真想大喊:几时不见,你就变了模样,是怨我对你太冷了,还是你已失去了热情?
走向海滩,靠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