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少女-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侦探少女吃的是什么。
侦探少女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或许侦探少女已经接下了胖男人的案子。或许她仅仅是累了。或是好奇。
整个城市,整个世界的人们都入睡了。我坐在树上,只是想想这些就感到疲惫。他们梦见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情人。他们梦见自己能够飞翔。他们梦见这个世界就像一个餐盘一样圆。一些人在梦中从世界坠落。一些人梦见了食物。侦探少女漫步于这些梦境之间。她从某人梦中的树上摘下一个苹果。另一个人正梦到他们孩提时曾住的房子。侦探少女把他们的房子掰开一点,蜂蜜似的东西流进了她嘴里。
住在沿街的女人正梦见她的第三任丈夫和小秘跑掉的那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5年前,他出门去买外卖,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的秘书说她一点也不知道,但是这女人知道那女人在撒谎。不然的话,他可能是跑去加入了马戏团。
有个男人住在她的地下室里虽然她不知道这事。他把一台电视,一个小冰箱和一张用来睡觉的沙发搬了进去。他在那住了2年,静悄悄地住着。晚上他会出来透透气。即使女人在街上偶然碰见他,也不会认得出他是谁。他们结婚有20年了,他带回了捞面、馄饨和虾仁炒饭,一会他就回到了家。他仍然拿着自己那串钥匙。她有好几年没下过地下室了。下楼对她来说是个难题。
那男人也在做梦。他鼓起勇气走上楼,步出了前门。在他的梦里,他来到街上,然后转身,正对着前门走了回去,按响了门铃。或许有一天,他们能再结姻缘。或许她从未和他离婚。他正梦着他们的蜜月。他们会到外头用餐,或者他们会下地下室去,再往下穿过活板门,进入地下世界。他会让她看到那块招牌,然后与她共舞。侦探少女尝了一小块地下世界。
中餐馆
我以前常常出去吃饭。有一间餐馆我很中意,那里的蒜蓉虾仁真的很不错,烙饼我也喜欢大葱烙饼。不过你得小心,我认得某些人,他们的占卜里说的是:“你现在的人生就像是一列过山车。不过不必担心,很快就会结束的。”那么,这是什么意思?
轮到我了。第一个占卜就不吉利:“不会有人像你爱着他们一样来爱你。”我想了想,或许这是对的。一周之后,我又来到餐馆,点了一份虾仁。吃过以后我打开占卜饼,念了出来:“你的朋友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我有些不安,我认为远离这里几周会好些。作为替代,我去吃了泰国食物,意大利食物。但问题是,我依然感觉不安全。没有一间餐馆是安全的或许除了卡车服务站之外,或者自助餐厅。侍者和女侍他们装着和善的样子。他们端上我们点的东西,问我们是否还有其他要求,关心我们的健康。我们再次光临时,他们能叫出我们的名字。
他们对待我们就像我们母亲一样亲切,我们和他们渐渐熟识,有时还会在他们屁屁上捏一把。
我不喜欢自己下厨。一人独居,似乎没有多大必要下厨。有时我会梦到食品比如:一个蛋糕,鲜奶油制成,足有一个起居室那么大。我刚想上去来一口,一个跳舞的姑娘一脚就把它踢开了。然后是另一个,整整有一支军队的跳舞姑娘。实际上,她们身上都盖着鲜奶油,美味无比。
我喜欢吃别人做的东西,那感觉像是一种关系。不过你不能信任别人,尤其是侍者。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你知道的。他们不是你的母亲,不会给我们渴望的食物不是我们梦见的那些虽然他们能够做到,如果想的话。
我们询问他们,对菜单有何推荐,可他们远比那知道的多得多…只要他们想告诉我们的话。他们不想告诉我们。他们的亲切是随意应付的,那不会持续太久。我们坐在这,身处这个世界,他们拿来的食物不属于这个世界,完全不属于。他们与我们不同,他们端上的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我像一个被判有罪的男人一样返回中餐馆,吃了我的最后晚餐。我旁边的桌子坐着一群女人,她们戴着大大的帽子,穿着小小的衣服。她们点餐以后离开,去了洗手间。她们回来过吗?我再也没看见她们回来。
侍者把账单和一个占卜饼给我。我掰开它,读出我的命运:“你将死于一个陌生人之手。”侍者微笑着目送我逃走了,他的笑容神秘莫测。
我坐在树上,吃着外卖食品,心里的弦稍微松了松。我把双筒望远镜放下,吃着。谁会知道我的占卜说的些什么呢?
侦探少女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有些人说,侦探少女是个天生金发。另一些人说她是红发的,侦探少女怎么能是其它的什么颜色呢?她的父亲只是笑笑,说:她看起来就和她母亲一样。我自己来说的话,也许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原本头发的颜色是什么。她是个伪装大师。我觉得我得解释一下:还没有人见到过侦探少女和上了年纪的家庭主男呆在同一个房间。虽然经常可以看到她和她父亲外出用餐,可我得重申的是,侦探少女是个伪装大师。她无所不能。
更多的侦探少女的秘密来源
有些人说,一个小孩在杂货店咬了她。那个孩子是那种成天缠着父母问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是不是存在有巨型短吻鳄从前的小孩子拿来当作宠物的生活在城市的下水道里;中国是不是在我们正下方,我们能不能钻个洞然后穿过地球中心过去,如果可以,那我们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头下脚上,诸如此类的问题的孩子。这孩子好奇心旺盛,咬了侦探少女,在那瞬间,侦探少女突然在同一时间明白了所有问题的答案。她是如此失落,以至于不得不躺在过道中央,一边是早餐麦片,另一边是西红柿罐头。商店经理过来问她还好吗。虽然她感觉不太好,可她还是微笑着让他帮助让自己站起来。晚上她回到家,把星期里的日子缝在内裤上,这样她即便是被一辆车撞倒,至少当意外发生时能保持完全清醒。
她想这会让她母亲高兴的。
为什么侦探少女横过马路?
因为她觉得她看到了母亲。
为什么侦探少女的母亲横过马路?
但愿侦探少女知道吧!
侦探少女的母亲离开时她还很小。从没有人谈起过她母亲。因为这会给她的父亲带来深深的苦痛即使只是听到她的名字。也许侦探少女就是以她母亲命名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决不能提起她的名字的缘故。
从没有人向侦探少女解释她母亲为什么离去,尽管肯定发生了什么非常重大的事情。也许她死了。这就足够重大,已经几乎可以宽恕了。
在侦探少女的房间里有一张小小的,放在金相框里的单人照。那是一个女人,高个子,脸上带着微弱的笑容,踮起脚尖,双臂大张。她身着一条长裙和一件无袖衫,脚踏一双穿旧的舞鞋,怀里抱着一束小麦。她看起来似乎正翩翩起舞。侦探少女怀疑这就是她母亲。她夜夜研究那张照片。人们梦到自己东西丢失或失窃时,这个女人,她母亲,总会在这些梦中。
她记起一个走在她前面的女人。侦探少女抓着这个女人的手,女人对她说了些什么。可能类似于:“过马路一定要往两边都看看”或者“去过公共洗手间以后一定要洗手”,或许是“我爱你”。然后那女人走上了街道。之后侦探少女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一辆货车,红金两色,快速转过拐角。在一旁是“妈妈的味道中餐馆”,或许是“月亮的味道”。也许它撞上了那女人。
也许它停了下来,那女人上了车。接着,她说出了母亲的名字,无人回应。
侦探少女出去用餐了
我只在去洗手间时才从树上下来,这有几分像野营。我有一卷卫生纸和一把小铲子。到了晚上,我用一根绳子把自己绑在树枝上,可实际上,我没睡多少。大约早上7点时侦探少女离开了房子。“你要去哪儿?”我说,仅仅为了找个话题。
她说如果我想知道的话,她正要去位于商业区的一家新餐馆。虽然她问我是不是想去,但是我有几个计划。我可以说,有什么发生了。她装扮成一个年轻女人,有着一双渴望的眼眸,不停地闪烁着。“你能给我带一份蒸饺吗?”我在她身后喊。“还要些白饭。”
她假装没听见。当然,我跟在了她后面。踏上了一辆公车。我在树与树之间攀行,这是种乐趣。有时没树可爬,我就不得不用电线杆子或是水塔什么的作为替代。总之我得保持离开地面的状态。
“妈妈的味道”中餐馆里有棵漂亮的盆栽榕树。我坐在上面仔细琢磨着菜单,尽量不吸引侍者的视线。他是个高个子的,看起来严肃的男人。很明显,侦探少女试图在牛肉卷和烤乌贼之间做出选择。在开胃菜下边,列着大葱烙饼、虾仁鸡蛋卷和云吞(我叫过这个很多次了,可他们老是把它弄成馄饨),还有跳舞姑娘。侦探少女叫了一杯水,不加柠檬。然后她问侍者:“你从哪里来?”
“中国。”他说。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住在哪。”侦探少女说。
“中国,”他说。“我是通勤的。”
侦探少女再试了一次:“这间餐馆在这开了多久了?”
“有时,有一阵子了。”他说,“别忘了在用餐之前要洗手。”
侦探少女去了洗手间。
旁边的桌子坐着12个戴墨镜的女人,她们坐在那有好一段时间了。她们站起来,排成一队走进了女洗手间。侦探少女坐了一分钟,然后跟在了她们后边。一分钟之后我跟在了她后边,没人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呢?我从一张桌子踩到另一张桌子,无精打采地来到插花装饰后面。
洗手间那没有树,所以我爬上了电动干手机,把头埋在双膝间,两手抱膝。我试图不引起别人注意。那里只有一个蹲位,很明显,那12个女人不见踪迹。或许她们在同一个隔间里,不过我从门下面看去,一双脚也没见着。侦探少女正在洗手,她仔仔细细地把手洗了一遍,洗了好久,然后她走过来把手烘干。“接下来呢?”我问她。
她的眼睛敏锐地闪动着,用脚踹开了隔间的门。门在摇摆。我们俩都可以看见里边空空如也。而且,里面连个马桶都没有,只有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一张草图出现了。我几乎可以听到短吻鳄的声响,在阶梯深深的下方某处,它们正又抓又搔,晃悠悠地挪动着。
侦探少女前往地下世界
当然,她有一支手电。她站在阶梯顶部,回头看我。手电射出的光圈将她的脚罩在其中。“你也一起来不?”我能说什么呢?我再次完全爱上了侦探少女。我从干手机上下来。
“我想是的,”我说。我们开始向下进发。
地下世界就是所有那些我所告诉你的东西。它真的很大。我们没看到短吻鳄,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下面又黑又冷,我庆幸自己把开襟羊毛衫穿来了。长着苔藓的树林。苔藓在发着光。我爬上树,在枝条间荡来荡去。我对体操总是很拿手。在我的下方,侦探少女正目标明确地大步迈进,她的大脚像两条小船一样闪闪发光。我爱上了她的头顶,爱上了在那正下方中心小小的那一块地方。我从那块地方感受到了温柔,暗地里发誓要保护好它。她头上的一根头发也不能伤害到它。
然而我们遇到了一条河,宽阔且可能很深。我坐在河边的一棵树上,无法下定决心爬下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