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犯罪心理学大师现场推理实录-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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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打字机(老式的奥利维迪牌打字机,‘f’键不好用),传递过这封信的所有人,
从分捡室一直回溯到收取邮件的地方的每一个人的指纹都必须予以确认,以便与可
能的敲诈者的指纹分开。
有一头调查涉及到包裹朱莉尸体的那条床单上的不大常见的洗衣房标签。那个
标签上面印着“MA143”这几个字样,这可以一直回溯至1940年代早期,然后追踪到
了考文垂市莫斯雷大道的一家商店,这个地方在20年以前是一家洗衣房。
同样,他的第二封信是在利兹市打上邮戳的,结果导出第二条线索。那上面贴
着一枚一等邮票,邮票上面描述的是一头泰德熊的头,这枚邮票很不平常,是在一
次展示会上销售出去的,而且还有其他10枚不同的邮票。有可能找到购买这枚邮票
的人。
包勃·泰勒介绍我认识了凶案管理小组委员会的人,并明确地说,人人都必须
认真听讲,之后可以提一些问题。
“你们在寻找的这个人约40多岁或50出头,”我说,一边看看我的笔记,“信
件里面的方法和语气透露出成熟,这是年轻罪犯所不具备的特征。”
“他的智力高于平均水平,也许符合大学入学水平,但他的正规教育只到了高
中水平,还没有到可以拿学位的程度——语言的质量和结构可以说明这一点。”
“离开学校以后,他极有可能继续接受了自我提高教育,有可能学习过某些正
式的课程。他对电子学和机械学非常熟悉,也许是他的工作使然,但是,他的理论
知识远远超过他的实践水平。他不是大公司里面的高级职员,这从信件里面的概念
性布局和语言的复杂程度可以看出来。这些信件是由一个熟悉打字机键盘,但又有
可能只会两指打字的人打出来的。
他有可能结过婚,但不太可能有能力维持较长时间的婚姻。
他是个极有能力的计划者,我们可以看看他设想到的那么多事情。他需要时间
来准备,这样的事情不是自发想出来的,他还有可能多次演习过他的计划。
他可能有案底,但这多半是些财产犯罪、欺骗、诈骗等罪行,”我说,“他的
计划防止出现错漏,明显了解警方查案程序,表明他以前领教过这个程序,但我看
不出有任何东西指明他以前杀过人。”
我指出的一条查询道路是任何对以前的利兹市警察局有过个人和家庭恩怨的人。
“这个人有可能把自己碰到的麻烦归咎为警方,”我说,“你们应该往回调查
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报复的心理有可能会潜伏很长时间才演变成实际的行动。这个
人或者他的家庭一定与警方有过接触,他们要求得到公正的处理。这意味着在某个
地方一定有一份文字的申诉记录,这份记录会使搜查范围缩小许多。”
同时,我警告说,也不能对这一条查案线索寄予太大希望。虽然信件是应该予
以追踪,但是,我又被第一封交给警方的信件里面的拼写错误和已经过时的地址而
困惑。
“这些细节不太有可能没有引起这个人在计划当中的注意,他几乎肯定是在制
造死胡同让你们钻,他将躲在一片烟雾之后看你们走入歧途。但也正是因为这些烟
雾和歧途,他才会弄巧成拙,让我们有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后找到他。”
现在,我讲到了这样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我而言是引起了特别共鸣的:“朱莉
·塔特迟早是要被人弄死的。这个人希望警方拿他当真,为此目的,他必须杀死她。
而且,如果必须的话,他还会继续杀人,直到他觉得自己已经得到警方的注意为止。”
理解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朱莉并不是在一次拙劣的绑架案中死的,也不是想
逃跑的时候死的——这是目前谣传的两种死因。杀她的人希望搞一次竞赛,他是在
设置一场游戏,在发动一场挑战。他希望引起警方的高度注意,希望被警方看成大
敌,因此,他的计划和要求设计得非常彻底,其中大部分是要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他主要还是一个玩游戏的人。也就是说,对他来说,最刺激和激动人心而且
能够自我满足的东西是他曾参与此事,”我说,“他现在是在全国规模上玩这场游
戏,他的满足感、控制感和快乐的强度很难传达出来。他已经执迷于此事了。哪怕
他一时得到了满足,过一阵子之后,他还会再回来——他自己无法停下来。”
汤姆·库克问,我对这名敲诈者可能的住宅有无看法。看过利兹市的历史和地
图后,一个很大的三角形已经出现了,利兹市、伯明翰市和亨廷顿市。他非常了解
利兹市,足以确定朱莉在什么地方,也能够将她带走而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他在亨
廷顿市投下头两封信,并在伯明翰火车站的中心位置选定了一个非常具体的电话亭
来接听第一笔赎金的投放指令。所有显著的位置都与很好的公路和铁路条件联系在
一起。
“他与西米德兰区有很强的地理联系,我觉得他就生活在这个三角区内的某个
地方,”我说,“如果你们要我伸出脖子来仔细看看,那我觉得右边那个角更靠近
朱莉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我讲完之后,大家休息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警方怎么想。其中一些人也许对这
份描述心存疑虑,另外一些人不知道到底怎么想,但他们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接下来就是讨论决策的问题,这是更微妙的一个阶段,因为我必须非常小心,不能
冒犯专业人士,也不能够说目前的调查是在朝错误的方向走。
在我看来,他们有5个选择。
正)追寻所有现有的调查线索,但不管威胁,也拒绝谈判。这不是上策。朱莉
已经死了,杀死她的目的是要引起警方注意,如果警方不理睬他,我毫不怀疑全国
各地会有很多妓女死亡。
2)发动强大的媒体攻势,把所有的细节公开,希望有人能够将他辨认出来。这
种可能性极小,但极有可能让他退缩几个月。然后,他再回来,也许再杀几个人表
示他回来了。
3)对他的要求让步,付出赎金,相信他会退出去。这不是警察能够做出的选择。
4)公布虚假的罪犯轮廓描述,例如说敲诈者是一个精神病人,低智商和性欲不
成熟者。尽管我是出自全面考虑的需要而将这一条包括在内,以便诱使罪犯出来联
络,但是,我很快将这一条消除掉了,因为这个办法太危险,罪犯有可能会再次杀
掉一批人,以惩罚警察对他的侮辱。
那就只剩下第5种选择了:把游戏玩下去。如果刑事管理小组委员会都认为他最
大的动机不仅仅是钱,而且还有竞赛本身的话,那么,这就必须成为全部调查行动
最重要的组织动机。按我们的话说,把这个人在可能的情况下引到场上来,并在每
个环节理解可以给他的选择,我们就可以让他的游戏需求得到满足,这样可以使他
分神,不再想办法去杀人。同时,我们可以使他走得更近一些,使他暴露出更多关
于他那一方的信息,或者使他产生过度的自信,产生麻痹思想,从而使他的行动出
错,导致将警方引到他身边来。
正如罗德雷·韦切娄一样,每一次新的接触都会增大我们抓住他的机会,每一
封信都告诉我们更多的一些东西。我们必须让他觉得他可以赢得这场游戏,然后准
备好打击他。
第5个选择,也就是最后一种选择被接受了,警方准备好了与他进行下一次的接
触,并接受他肯定会提出的要求。行动小组必须准备好应对他制造的任何一种情形,
而不能够仅仅等待事情发生后再临时做决定。其中一部分工作涉及选择和反复演练
送钱人。涉及数十名警官和专家的庞大的凶案及勒索案调查行动,在一个短暂的时
期内将集中到单独一名女警官的头上。在那段时期里,她肩负着整个行动的重任,
而且我们还必须确保她能够应付这样的压力,并且有能力处理未曾预料到的事情。
这次外部行动得到了地区刑事组,在本案中就是第3小组的协调和支持,他们的
基地设在威克弗尔德,有一名高官还来到林肯市的贝弗斯托克之家来看我,当时我
一个月在那里进行一到两次门诊工作。我们讨论了能够取得成功的送钱人或者谈判
者的条件——必须是一个聪明、脑子转得快,也能够处理快速变化的情形的女警官。
她必须维持自己的角色,哪怕在她感觉到完全孤立无助,而且处在一个精于计算、
极富欺骗性的杀手的威胁之下也不能够吓得不能动弹。
敲诈者会有意用自己的用词、腔调和节奏来控制和吓唬她,也许甚至还会进行
更直接的身体接触。
“她必须进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演习,”我说,“我不管她说她有多么自信,
她一定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当那个人跟她讲话时,一切都会停滞下来。”
几天之后,那位警官让我认识了一位二十八九岁的女刑警,她跟我握手的时候,
眼睛直盯着我的眼睛。安娜(非真名)有丰富的从警经验,但从来也没有去充当过
送钱或交货人。她的外貌看上去有点问题。敲诈者曾规定,警方必须派以前的那名
女警察。他会不会发现这里面有什么变化?这取决于他上次离那名女警察的距离有
多远。如果他发现已经换了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许会再杀一个人,或者去哪
家商店放一把火。欠如何防止这件事?我考虑了半天,提议做一个造假故事。我们
可以告诉他说,第一位女警官因为工作压力告了病假。这会增强他所需要的控制感
和恐吓感。
安娜坐在贝弗斯托克之家我的办公室里,听我描述那个敲诈者如何有可能操纵
她。最后,我让她拿起附近的一部电话,并站在她身后她看不见的地方。
“你好,我是朱莉,”她说,声音听b去有所准备。
“关掉你的无线电——马上!”我大喊起来,装着一个敲诈者所能有的全部的
恶毒和操纵感。
她畏畏缩缩地说:“我……我没有发报器。”
“别侮辱我了,”我痛骂她,“我在电话亭附近加装了一个无线电监测器。我
知道你有一部发报器开着。关掉它!”
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安娜在考虑我们刚刚谈过的一些细节:“听我说,我们
正在努力满足你的需要,非常诚恳,但是,请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不可?”
“我要他妈的问几个问题,把那个送话器关掉!”
“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做。”
安娜表示,她不是要关掉步话机,她知道那个敲诈者并没有什么监测器,他只
不过是想唬弄人。如果他当真有一台,她会说她在惊慌中打开了开关。
“现在试试别的,”我说,“哪怕他威胁你,讥笑或者虐待你,那暂时也不要
惹急他,尽量友善一些,让他觉得你是在按他说的做。但是要记住,他还必须明白
你只不过是来使,他无法从你那里获得任何政策上的让步。应该让他明白,虽然你
有可能想满足他的要求,但是,你只不过是轮子上的一个螺丝钉。你可以利用自己
处在不利地位的态势来满足他的控制需要。”
这次,我又站在安娜身后,让她拿起电话。
“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