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门-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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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慢慢地转过身。似乎有人在说话,是洛婉的声音,那女子一转身,李大路发现她的后背烧焦得如黑炭一样。
这是一个被火烧死的女人,所以,脸皮才会脱落,死前一定已经被火烧到毁容了。
李大路很清楚地看到那女人身后的门上写着一个很大的数字——“七”,那是七楼,洛婉不在十三楼,在七楼。
他转身就跑,来不及等电梯了,走楼梯似乎更快一些。
洛婉回过头去,半坐在地上,靠着墙,但墙壁里却有东西拼命想挣扎出来,一根手指从墙缝里拼命地抠了出来,指甲已经掉了一半,血还是新鲜的。
一只完整的手出来了,忽然是另一只手,像要冲破一张白布一样,在墙壁上,五官已经明显地印出。
洛婉想跑,但那手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她,她挣扎不了半分,一个女人的半个身子从墙里支撑出来,双手轻轻地搂住洛婉,像是一个母亲在抱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执着,又如垂死的情人不肯放开恋人的腰。
洛婉半跪着,面对着墙壁,看着那个长发的女子慢慢地把头靠近自己,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一张就要露出在自己眼前的脸。
她忽然发现,那个女子的十指僵硬,无法移动,她用手去摸,却摸到一个戒指,这个戒指上有一朵小小的玫瑰花,从前是她送给楚樱的。
楚樱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自己亲眼看着她和奶奶离开,怎么又回到这里,难道是一直在等自己来吗?
她睁开眼,看到的正是楚樱那苍白可怕的一张脸,她像被什么力量往墙里拖一样,只好拼命地将脸凑到洛婉面前,但压力越来越大,这样下去,洛婉也会被拖回到墙壁中去。
那张脸伸出一根滑滑的舌头,轻轻地舔到洛婉的脸上,那种感觉真不好受,洛婉闭上眼,承受着这一刹,真希望马上就昏倒,什么也不知道,偏偏神志又这样的清醒,只好不停地在心里喊:“楚樱,怎么回事?救命。”
李大路已经到了七楼的过道,心里听到一个声音:“救命。”虽然耳朵没有听到,那声音却拼命地从心里传出来,他加快脚步,朝洗手间飞奔而去。
抱着洛婉的楚樱,却还在用舌头在洛婉的脸上画着,洛婉忽然感觉有点奇怪,这个楚樱像是在用舌头写一个字,不停地重复着,仿佛要告诉自己什么。
要告诉自己什么呢?洛婉的手跟着楚樱的舌头的划法一起动,一个字在地板上慢慢地成形,就快要成功了,洛婉心想,再来一次,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字了。
就在这时,李大路忽然冲了进来,看到发呆的洛婉,一把拖起她,大叫一声:“你有什么事吗?”
洛婉正在地上划,忽然有人大叫一声,周围一切都恢复正常,也没有那个钻出墙壁的女子了,没有楚樱的脸了,洛婉的的心往下一沉,一看是李大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边随着李大路离开大楼,一边在手中划着刚刚楚樱在自己脸上用舌头写的字,楚樱并没有离开大楼,是什么让她如此执着,放不开这里的一些东西?
那个字是“莫”,莫什么?难道这个大楼有一个姓莫的人,就是杀楚樱的人吗?
唉,这个李大路只要晚三十秒来,自己就可以再让楚樱写一次了,一个“莫”字怎么入手呢?
第十四章〓独处
洛婉和李大路一块儿打的回了家,一路无语。回到家,一打开门,只见李大路精心挑选的那个蛋糕还放在桌子上,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谁也没有来得及回家品尝,现在李大路已经复明,面对这个充满感情的蛋糕更显得难堪。
洛婉拿起桌上的蛋糕,不屑地说:“用这个就能讨我好吗?我见过比这个大得多的蛋糕。”
李大路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返身,退出了洛婉的房间,重重地带上了房门,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洛婉的头轻轻地靠在冰凉的铁门上,她拼命地咬住下唇才能忍住自己压抑不住的哭声。
她的眼泪一颗颗地滴下来,心里不停地对李大路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只能伤害你,因为我没有资格去爱,也没有资格去拖累你,请你原谅我!”
她摸摸自己眼角的皱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这个时候,她多么害怕,多么需要有人安慰她。
仅凭一个“莫”字,又怎么能找出事实的真相,她的心里不停地对楚樱说着对不起,她无能,不能帮她找出凶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猛地拉开门,一脸泪地望去,却硬着嗓子说:“不是让你走……”
但门外却是上官流云,洛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刚刚失去亲人的上官流云,两人呆呆地立在门边,就那样对视着,上官流云没有问洛婉为什么一脸的泪,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的他终于在奶奶离开后,知道人间还有一种东西叫痛苦。
他年幼时父母就因为车祸离开了他,是奶奶一手带大了他与小暮兄弟俩,而且宏儒集团也是奶奶一手撑着,才做成这样有权势的集团,他从来都过得非常幸福如意,但是,现在却感觉自己的心里像被什么给抽空了一样。
原来他虽然已经这么大了,可是,心理上还永远都只是一个小孩,只要有长辈在,就可以永远赖着做一个小孩。
上官流云的脸显得那样的悲伤,带着一种无家可归的凄冷,洛婉看着他,上官流云忽然把洛婉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像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一样,搂得很紧,不肯放手。
走道拐弯处,有一个男人静静地站着,眼里泪光闪闪,他忽然挥拳重重地击在墙上,转身离去,步伐坚定,也许这个富家公子才可以给洛婉更安定幸福的生活,而自己一定要找到绿门,让这个女人更好地生活下去。
一声闷响击醒了洛婉,过道那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大路的脸在电梯缓缓关上的夹缝中,显得那样的虚弱,平静中带着祝福。
她追了上去,没有喊,却跑得很快,忽然脚上一绊,在电梯门关严的时候,她摔倒在地,整个身子都飞扑出去,她飞快地爬起来,又跑去,直到头靠着冰冷的电梯门才不动了,锥心的疼慢慢地从四肢传来,但疼得更重的也许是心。
上官流云看着她在过道上飞奔的那一刹,忽然明白了什么,那样奋不顾身的洛婉从来没有如此对自己,他与她之间有过争吵,有过笑容,有过甜蜜,但洛婉却从来不曾如此的紧张。
上官流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从过道的一边走楼梯下去。
洛婉回到小屋里,开始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地啃着那个蛋糕,吃得非常的卖力,甜到浓得化不开的奶油都塞满了嘴,脸上到处都涂得是奶油,像一只花脸猫。
她心里默默地对李大路说:“你这个蛋糕也许不是特别值钱,但是很好吃,好吃得泪都不停地流。”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样安静地望着她,表情纯洁无邪,爱怜地望着她。
是小暮,天啊!他怎么来了?
洛婉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李大路正走在马路上,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个幻影,一堆溅开的血,还有洛婉的尖叫,他想到了那个脚步,那个声音,那个请求:“你帮我一个忙,我让你的眼睛复明。”他心里一惊,暗叫一声不好,调头就往回跑,刚好碰到从巷子里出来的上官流云的跑车,两个人相遇。
李大路拍着车窗道:“洛婉呢?”
“不是去找你了吗?”上官流云脸板得很黑。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感觉到洛婉有危险,开回去。”
上官流云看到他那么严肃的表情,心里一惊,这个家伙从认识他到现在就没有过如此紧张的表情,车飞快地调头,车门一开:“你还在等什么?”
路边的李大路上了车,问:“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怎么了?”上官流云感觉到大事不好,车开得飞快。
“有没有看到有人上去找洛婉?”李大路追问。
“我走楼梯下来的,没有注意啊!”
正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楼下,狂奔至电梯,在电梯里两人都铁青着脸,不说话。
洛婉的门没有关,他们冲进去,屋子里只有桌子上那个吃了一半的蛋糕,两人开始找,却根本不见洛婉的踪影。
李大路跌坐在沙发上,心里叫着:“洛婉,洛婉,你去哪里了?”
“洛婉,洛婉。”在昏迷中洛婉听到有人在轻轻地呼唤她,她睁开眼,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出现在眼前。
“小暮。”洛婉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到处是野草,而且好似没有灯火。
“我这是在哪里?”她问道。
“我带你到山顶上来吹吹风,刚刚你怎么了,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可能是太困了吧!”洛婉想到刚刚那一幕,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你那样伤心。”
“不是,你别瞎想,流云对我很好。”洛婉为上官流云辩护。
小暮看了洛婉半晌,像要看进她的眼睛里,看透她的心:“我真羡慕我哥哥,能有你这样好的一个女子相伴。”
洛婉的心跳漏了半拍,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小暮的眼睛。
小暮也扭过头去,指着山下的灯火说道:“是不是很美?像一幅画。”
“是啊,这么多的灯火,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的悲欢离合。”
“还有多少的恩爱夫妻,其实平淡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洛婉,像你这样平淡如水的女子现在已经很少了。”
“可是,沈玑……”
小暮站起来说:“不要和我提沈玑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不要再皱眉头了,到了那里你一定会非常的快乐。”
小暮与洛婉手牵着手,从山顶的过道上下来,沿着山顶公路往下走,路上没有行人,很安静,两个人就这样行走在黑暗里,洛婉却感觉到一种平静。
小暮就属于能给女人带来平静的男人,他温和如水,似乎没有任何杀伤力,洛婉就跟他走着,公路很长,过不远就是一个山湾。
上官流云开着车与李大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市里乱转,想找到洛婉,李大路的幻象越来越清楚,血像一朵盛开的花朵一样溅在了一个岩石壁上,洛婉的尖叫声久久地回荡在他的耳边。
李大路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对上官流云说:“你知道你弟弟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去哪里了?我们在找洛婉,关我弟弟什么事?”上官流云没好气地回答。
“我想,洛婉可能和他在一起?”李大路很委婉地说。
“你是说,我弟弟喜欢洛婉?不可能的,小暮对所有女人都这样温柔。”
“我不是说喜欢,我是说,唉,反正你帮我找到你弟弟。”
上官流云拿出手机,打过去,一会儿就放下手机,对李大路耸耸肩说:“打不通,信号不好。”
“信号不好?”李大路灵光一闪——岩石壁,他忽然说:“往山顶那条路开。”
“喂,天都黑了,上山做什么。”上官流云好没气地答道。
“别管,快走。”
车一溜烟地朝山顶那条路开去,开得很急,像一支离弦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