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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红叶诗-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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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九如三人跟白玉堂俱皆动容,白玉堂叹道:“淡泊高人,更难得爱护乡梓,我免本地赋税十年。”

  瘦老头砰然一声跪倒在地道:“谢大。人恩典,谢大人恩典……”

  韦慕岚道:“白玉堂,对你,我当刮目相看。”

  凤姑道:“我也是。”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谢谢二位……”当即转望瘦老头张行健道:“带我们到府上去吧。”

  张行健道:“大人可否稍等片刻?”

  白玉堂道:“怎么?你还有事?”

  张行健道:“容小人先回去收拾收拾……”

  白玉堂道:“要这么打扰,我就不到府上去了,对我,你最好跟待一般的客人一样……”

  张行健道:“小人不敢。”

  白玉堂一摆手,道:“别客气,带路吧。”

  张行健只好答应一声,爬起来一躬身道:“容小人带路。”

  转身行了出去。

  白玉堂转望何九如道:“何老,愿意一起将就—夜?”

  何九如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道:“能跟总管大人共宿—处,该是何九如的荣幸。”

  白玉堂笑了笑道:“我认为何老这是损我,请。”

  他洒脱地摆了手。

  何九如没有谦让,留下了酒钱,偕同韦慕岚跟凤姑当先行了出去。

  瘦老头张行健在前带路,行行等等,没一会儿已来到小镇东边一座大院落前,这座大院落从外面看很是广大深沉,墙里还种着树,浓荫蔽天。

  大门两旁贴着一副褪了色的春联,写的是:“瑞日芝兰光世泽。

  春风棠棣振家声。”

  词佳,笔力铁划银钩,更雄浑有力。

  看得白玉堂不住点头,连声赞好。

  张行健连忙谦逊不迭,说完了话,他转身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健壮中年汉子,一身利落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个长年跟野兽搏斗的猎人。

  张行健忙道:“总管大人到,快上前见过。”

  健壮中年汉子也不问谁是总管大人,上前便施下大礼,张行健在一旁恭谨说道:“禀大人,这就是犬子张继承。”

  白玉堂含笑点点头道:“带我们进山的就是他?”

  张行健连忙点头应是,张继承爬起来想问,张行健却已然摆手说道:“去,快去告诉你娘,叫她出来迎接总管大人。”

  张继承应了一声,飞步奔了进去。

  白玉堂道:“你夫妇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怎好……”

  张行健躬身截口道:“应该的,大人请里面坐。”

  张行健把白玉堂、何九如等让进了前厅,张家这院子实在大,还分了前后院,单这前院的庭院就够瞧了。

  白玉堂一边登阶人厅,—边点头说道:“你这个家挺不错嘛。”

  张行健忙道:“回大人,这是小人的祖产,传了十几代了。”

  进厅刚坐定,张继承跟一位年轻大姑娘搀着一位瘦削、衣着朴实的老妇人急急忙忙地行了进来。

  白玉堂忙站了起来,道:“老人家,不必多礼。”

  老妇人忙道:“民妇携子女,叩见大人。”

  一老二少一起跪了下去。

  白玉堂转望张行健,道:“张老人家,快快替我搀扶。”

  张行健应了一声,脚下微动,老妇人娘儿三个,已然爬了起长,张行健指着那位年轻大姑娘道:“禀大人,这是小女。”

  白玉堂“哦”地一声,道:“张老好福气,姑娘多大了?”

  年轻大姑娘落落大方,道:“有劳大人动问,民女今年廿二了。”

  白玉堂微一点头,道:“果然书香门第,张老,我也有个女儿,比令嫒略小一些。”

  张行健道:“村隅民女,庸脂钗裙,怎敢上比大人的……”

  白玉堂微一摇头道:“张老这说法我不敢苟同,民间女子,布良钗裙自有官家儿女难及之处,那种淡雅是官宦门中人所没有的。”

  张行健忙道:“谢大人夸奖。”

  当即转望妻女道:“快去给大人预备吃喝……”

  白玉堂—一抬手,道:“张老,到府上来打扰我已经很感不安,我不许再多事张罗。为我忙碌,否则我宁可露宿野外。”

  张行健道:“禀大人,粗陋饮食不敢说款待孝敬,但饭总是要吃的。”

  白玉堂道:“我们来时吃过了,不必再为我们费事,只须明早为我们预备些吃喝就行了,来人。”

  只听外面一声答应,一名蒙占大汉飞步进厅,近前躬下身去:“大人请吩咐。”

  白玉堂道:“传话下去,今夜咱们就在这张府大厅将就—宿,明天一早动身人山,任何人不许到处乱走.违今者斩。”

  好重的罚。那蒙古大汉应声施礼而去。

  张行健忙道:“难道人人也……”

  白玉堂道:“我跟他们—样,也在这大厅里将就一夜。”

  张行健忙道:“大人万金之躯怎好……”

  “张老。”白玉堂道:“我也是人,再说为上者应该以身作则,跟部属甘苦与共,这样才能带人,张老以为然否?”

  张行健连声唯唯,并且投过感佩目光,又谈了几句,他告退退着出厅而去,如今,这—

  座大厅里,就剩了何九如三个,还有白玉堂,跟他所带的人。

  何九如这时候望了白玉堂一眼,道:“总管大人不但会做官,而且会做人!”

  白玉堂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道:“多谢何老夸奖,做人嘛,还不就是这回事,表面上总不能让人厌恶,何老以为然否?”

  凤姑冷哼说道:“可惜这位老人家不是武林人!”

  白玉堂目光一扫凤姑道:“姑娘的意思,是说他不了解我的为人?”

  凤姑道:“不错!”

  白玉堂笑道:“姑娘可以告诉他去,把我的当年一直到如今,可以和盘托给他,夸大一点也无所谓,我不在乎!”

  凤姑道:“那当然,你贵为总管,他就是知道又能把你怎么樣?”

  白玉堂笑了,道:“这不就是了么?”

  凤姑气得跺了脚,戟指骂道:“白玉堂,你不是人!”

  闪身就要冲过去,何九如忙喝道:“丫头,站住,这是什么地方,总管大人都不愿扰人,你想扰人,总管大人都能等进了鹰愁澗后再言武,难道你不能,也不怕人家笑话?往后站!”

  凤姑头一低,迅向后走。

  这时候白玉堂带的人拥过来好几个,个个手搭刀柄,虎视眈耽,白玉堂冷冷扫了他们—

  眼,道:“你们想干什么,打架?我叫你门了!”

  那几个忙一躬身退了回去。

  白玉堂抬眼望向何九如,笑道:“何老好家教!”

  何九如道:“你这是捧我还是损我?”

  白玉堂耸肩一笑说道:“何老奈何这般不能信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也罢,我要睡了,养养精神明天还有一段路走,进了鹰愁澗之后,还有一番好拼呢!”

  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刚坐定,他忽又说道:“对了,我忘了还有一位了……”

  向着韦慕岚目光一凝,笑哈哈地问道:“韦慕岚,你可愿跟我淡谈!”

  韦慕岚冷冷说道:“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白玉堂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学得这般小气,你看我,年纪比你大,我都能跟你谈谈,你为什么不能?年轻人,现在咱们同居一处,来日也要同仇敌忾,至少算得上是朋友,别这么小气,胸襟开阔些,否则不象个大英雄,真豪杰!”

  这番话听得韦慕岚脸上发烫,他双眉一扬,当即说道:“谢谢指教,要谈什么,你说吧!”

  白玉堂摇头道:“好勉强,年轻人,你自己看看,这哪象聊天!”

  韦慕岚道:“要怎么样才象聊天!”

  白玉堂抬手一指,道:“椅子多得很,搬一张过来坐下,别站着!”

  韦慕岚伸手就要去拉椅子,凤姑突然说道:“大哥,你怎么跟他……”

  何九如一摇头,道:“丫头,你少管!总管大人说得对,为人别那么小气,尤其是象韦慕岚这么一个男人家,胸襟更应该开阔些!”

  白玉堂道:“谢谢何老捧场,如果有兴趣的话,何妨一起坐下来聊聊,在咱们,这是很难得的事,以后有没有这机会,还很难说,也许明天我就要躺在鹰愁涧里也说不定呢!”

  凤姑道:“那最好!”

  白玉堂一笑说道:“姑娘似乎是恨定了我!”

  凤姑道:“那当然,冤枉?”

  “不!”白玉堂摇头说道:“我没这么说,姑娘恨我,理所应凤姑还想再说,何九如已拿眼色止住了她,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向韦慕岚招手说道:“慕岚,你也坐!”

  韦慕岚答应了一声,拉过椅子坐了下去。

  容得韦慕岚坐定,白玉堂才开口说道:“年轻人,容我先问—声,我那韦大哥安好?”

  韦慕岚道:“谢谢你,家义父已经过世了!”

  白玉堂微一摇头道:“年轻人,这要是我那韦大哥交待的还好,要是你自作主张,那可是大逆不道的啊!”

  韦慕岚心头震动,双眉一扬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玉堂道:“年轻人,你知道,我也明白,我那韦兄犹健在。”

  何九如一旁插嘴说道:“这么说,你是不相信玉书生……”

  白玉堂笑道:“何老,玉书生的福缘远较粉秀土深厚,如今白玉堂活得好好的,玉书生他怎会先我而去!”

  何九如摇头说道:“白玉堂,你错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何老身为前辈,怎也教唆后辈骗人?”

  何九如老脸一红,—时无言以对。

  韦慕岚接过话头说道:“有时候,对某些人是不能说实话的!”

  白玉堂道:“譬如对我,可对?”

  韦慕岚一点头道:“不错!”

  白玉堂笑道:“年轻人,毕竟你承认说的不是真话了!”

  韦慕岚道:“那是因为我不想再瞒人了;”

  白玉堂道:“那么请告诉我,我那韦兄安好?”

  韦慕岚道:“谢谢你,他老人家安好!”

  白玉堂道:“我那韦兄想必也老了吧!”

  韦慕岚道:“岁月何曾饶过人,家义父不是神仙!”白玉堂叹道:“一晃这多年了.故人如何,无时不在念中,如今玉书生粉秀士虽仍并称宇内,但却已不象当年那般……唉,时过境迁,当年事不提也罢!”

  何九如道:“你是怕提。”

  白玉堂微微点头说道:“不瞒何老说,还真有点!”

  何九如哈哈笑道:“这才是奇事奇闻,你白玉堂居然也会……”

  白玉堂截口说道:“何老,岁月不饶人,咱们都老了,人一上了年纪,那想法,那意念,就跟年轻时候截然不同了!”

  何九如道:“你怕什么?”

  白玉堂道:“怕提当年事!”

  何九如道:“你良心有愧?”

  白玉堂一脸愁苦,点头叹道:“我的确愧对知友!”

  何九如道:“是真的?”

  凤姑冷笑接口道:“天知道!”

  白玉堂双眉一耸,倏又敛去威态,道:“是真是假,只有我自己知道,诸位看不见,是不会相信的。”

  凤姑冷冷说道:“这才是实话,你颇有自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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