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 2010年第4期-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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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远航见状忙招呼周泉和朱得海凑过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老规矩;谁的主意谁打头阵。我在屋里;周泉跟进;老朱做接应。就这么定了。不许争论;没这个必要。”
周泉和朱得海同时点了点头;他们知道鲁远航把最危险的位置留给了自己。武惠民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了;对鲁远航说道:“我怎么办?你们这样还是不拿我当自己人呀。”
鲁远航指一下铐在椅子两边的杨金宝和韩大头说:“老武;这里也需要有人看着呀;这两个乘务员毕竟不是警察。你等着我们回来;我们肯定需要你的帮助。”
何丽拿着小喇叭在软卧车厢前后解释了一遍;所有的乘客都回到了自己的包房里。何丽冲前端车门的两个男乘务员做了个手势;两人心领神会地掏出钥匙锁闭了车门。旁边的窦智还在给小张不住地打气;“小张;你就负责对号;别的不用你管。”看着小张紧张地直点头;他眼珠一转又说;“平时你不总夸自己脑子好使吗;每回看完幸运52上车就说那些挑战者是废物点心;题出得这么简单连狗都知道答案。这回轮到你了;可别说嘴打嘴。”
小张扑哧笑了出来:“我多会儿说过呀;你净瞎演绎。”
三个人挨个包厢地检查起来。10号车厢是预留位置;客运部门的汪主任在里面休息。走到9号车厢门口;窦智示意小张去敲门。小张敲开门后对里面的于志明说明来意;于志明痛快地将标有铺号的卡片递了过去;然后仰起头对窦智说:“小同志;你们那个周警长还拿着我的证件呢;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窦智连忙笑笑说:“这个没问题;等会儿我去问一下警长;要是没什么用了;我亲自给你送来。”
小张接过陆洋递过来的卡片时怔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平静;对何丽说:“车长;没问题;这个包厢就两个人;上铺是空的。”
何丽朝于志明和陆洋点头致意;说了两句打扰了;请您继续休息的客气话走出包厢将门关好。
窦智出来后拽住小张就问道:“是不是有问题;我怎么看见你刚才愣神呢?”
小张吞吞吐吐地说:“我记得;我记得北河上车的时候;这个包厢里是两个人。可都是中年男人呀;一个就是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位;还有一个是个胖子;有点像个老板;怎么换成个小伙子了?”
窦智跟何丽对了下眼神儿;何丽说:“小张;你要是没记错就好办。咱们继续朝前检查;把这个事交给公安处理。”
三个人越过魏永仁和少爷所在的包厢;走到冠军待着的包厢门口时;窦智拉住何丽的手说:“何车;你……小心点。”
何丽推了窦智一把:“你怎么也跟你们警长一样呀;絮絮叨叨的;说不出一句整话。”说完敲开门走进包厢。
何丽走进包厢客气地核对着旅客手中的卡片;核对完转过身对冠军说道:“先生;能请您帮个忙吗?”
冠军看着这个漂亮的女车长;不由自主地答道:“我能帮什么忙呀?”
何丽很自然地笑笑说:“您看;刚才咱们这节车厢发生点事儿;估计大家也都知道了。为了搞好列车上的治安环境;我们在每节车厢里都要聘请一位治安协查员。一是协助公安民警进行调查;二是维护一下车厢的秩序。我看您身体这么魁梧就挺合适的。”
冠军听完心里暗乐;这敢情是太好了;我正愁着怎么混出去呢。可嘴上还得假装谦虚一下:“这个我哪儿干得了呀;不行;不行的。”
何丽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您别客气了;我在这节车厢里转了半天了;说实话;就您这块头;这身板儿;找不出第二个。您就当支持我们工作了;好吗?”话音落地;包厢里的其他几位旅客都投了赞成票;纷纷劝冠军答应女车长的要求;担任车厢的治安协查员。
冠军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也连忙表示同意。何丽摆出个请的姿势说:“谢谢您支持我们工作;请您跟我去拿一下袖标;顺便给您个纸笔;有什么情况记录一下。”
冠军与何丽走出包厢;边走心里边不停地琢磨着;真是想吃冰就下雹子;有这个掩护自己就能混到硬座车厢去。只等老板的指令就动手;到时候随便点把小火;准把这帮旅客轰起来。想到这些冠军掏出手机给少爷发个信息;内容简单得很:我过去了。前面的何丽也是边走边把帽子摘下来;顺手捋捋自己的头发。她是在告诉车门边的朱得海;人带过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乘务员工作间;何丽打开车门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冠军想也没想抬腿迈进屋里;抬眼看见迎面站着的鲁远航;还没容他醒过神儿来;鲁远航大喊一声:“沈冠昌!”
冠军猛然惊醒;刚想转身出门;身后的周泉立即跟进车厢;把枪顶在了他的腰眼上。“不许动。”
冠军浑身颤抖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平静:“你们是干什么的?”
“警察;我们是平海铁路公安处乘警支队的。沈冠昌;你涉嫌贩毒;我们现在拘捕你;把手举起来。”周泉手里的枪又使劲顶了下冠军的腰眼。
冠军稍稍动了下身子;缓缓地举起双手;眼神儿中却透出一丝轻蔑:“警察先生;这么近的距离你用枪顶着我;你知道子弹的穿透力有多大吗?这一枪通过我的身体;也把你对面的同事伤了。嘿嘿;我赌你不敢开枪!”
鲁远航猛地伸手一把扣住冠军的锁骨;巨大的酸痛感使冠军倒吸了口凉气。鲁远航直视着冠军的眼睛冷冷地说道:“我跟你赌;你动一下试试啊。”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着;都在默读着对方的心理。
终于;冠军把眼神移开了。他感觉对面的这个警察眼里射出的不仅仅是怒火;仿佛还夹杂着别的东西;是一种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有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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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泉;上铐。”鲁远航喊道。
周泉顺手从腰间抻出手铐;刚要向冠军手上铐去时;列车忽然发生一阵轻微的抖动;紧接着就是巨大的轰鸣声。这是火车驶上铁桥时特有的声音。
冠军猛然矮下身形挣脱开鲁远航的手;侧身让开周泉的手枪;左臂猛地向身后的周泉击去。这两个动作快似流星;既挣开钳制住自己的鲁远航;又出击身后的周泉。果然;匆忙中的周泉举手格挡;身子一斜手中的铐子飞落在地上;还没等他再次抬起手臂举枪;冠军的另一只拳头已经打在他的手上;枪也从手上脱落了。
鲁远航早有思想准备;忙抢上一步;手臂画个半圆一把卡住了冠军的脖子;抬起膝盖顶住冠军的腰间;顺势朝他的膝关节处猛踹一脚。冠军单腿跪在地上;但他借力抓住周泉的衣服也将周泉拽倒在地。周泉匆忙中反应极快;借着冲力用脑门狠狠地朝冠军脸上撞去。砰的一声闷响;冠军觉得眼前金星乱颤;脑袋轰轰地发热。他想抬胳膊去打对方;刚要伸臂就觉得双手被对方扣住;脖子被身后的鲁远航勒得透不过气来;他使劲向后仰头拼命地挣扎着。鲁远航任凭冠军如何拼命挣脱;手臂死死地缠住冠军的脖子就是不撒手。三个人像杨柳青年画里的娃娃抱鱼;一环扣一环地纠缠在一起。
门外的朱得海与何丽急得手心里都攥出汗了;可是没办法进去帮忙。工作间的门是朝里推的;三个人在里面挤成了个螺丝转相互咬着劲;一会儿撞到门口;一会儿又撞到窗户边上;冠军使出浑身的解数就是挣脱不开。朱得海心里明白;这样相持下去的结果;只能是耗到一方没有力气为止。可眼前的情况是冠军拼死抵住鲁远航的纠缠;和周泉乱踢乱打。周泉虽然也数次击中冠军的要害;但冠军的抗击打能力极强;每一次还手反倒把周泉打得摇摇晃晃。不行;得进去帮忙。这个想法一闪;朱得海立即握住门把;用力推开道缝隙朝里面喊道:“周泉;给我腾地儿……”
与冠军厮打的周泉听到朱得海的叫喊;用尽全力挣开冠军的手;顺势朝墙壁上一靠;朱得海正好推门进来。冲进门后的朱得海顾不上被门挤住的周泉;迎着冠军提膝就是一下;不偏不倚地撞在冠军的裆部;把冠军疼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趁着冠军浑身松软的瞬间;鲁远航抬腿猛力朝冠军的膝关节蹬去。冠军终于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被朱得海的到来倾斜了天平;冠军被鲁远航和朱得海两人扭住胳膊;利索地铐上了背铐。
鲁远航大口地喘着粗气;抓住冠军的衣领对门外的何丽说:“开;开车门;把人带;带餐车上去。”
三个人连拉带拽地把冠军带到餐车里。鲁远航抖搂着用劲过猛有些麻木的胳膊对朱得海说:“老朱;你;你洗洗他。我这手有点不吃劲儿。”
周泉在旁边检查着手枪和套着枪把的枪纲;挂在枪把上的枪纲因为撕扯时用力过猛;已经断了。他不停地活动着手腕。何丽端起水杯悄悄地递到他的手上;周泉哆嗦着险些把杯子掉在地上。何丽忙伸手去接;两只手碰到一起;周泉的脸上一热。何丽也连忙把脸扭了过去。
半坐在地上的冠军仰起脑袋冲鲁远航喊道:“我不佩服你们。这他妈的这算什么;踢足球呢。两个人跟我打还带换人的。”
这句话把鲁远航逗乐了;他点着冠军的脑袋说:“这叫集中优势兵力打你这个秃蛋;你核桃仁大的脑子能想明白这个吗?老老实实地给我待着;等会儿问你话。”
冠军哼了声:“没想到能栽在你们手里;别费工夫了。我没什么能告诉你们的。”
鲁远航指着冠军眼角上被打得青紫的淤斑说:“你都快变成熊猫了;还肉烂嘴不烂呢。”说完冲朱得海和周泉两人眨眨眼。这二位立即心领神会;他俩知道讯问冠军的工作已经开始了;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进行。
朱得海边从冠军的衣服里往外掏东西边说:“宝贝儿;让我们抓着了还不觉悟。知道你为什么成现在这副德行吗;就因为你太小瞧我们乘警了。”
周泉捂着胸口说:“你也别觉着冤。着个脸子跟窦娥似的。别说是你;就算是武术大师;在火车上跟我们拼短打也占不了便宜。”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冠军当成个小毛贼一样不停地奚落;气得冠军脑门的青筋胀得老高;嘴里一个劲儿向外呼着粗气。鲁远航拿起朱得海递过来的手机;边拨弄着边说:“你这手机没怎么用过呀;留着看画呢。哦;这儿还有条刚发的信息;我过去了……你过哪儿去了?给谁发的?”
冠军把脑袋往旁边一扭:“不知道。”
鲁远航没有着急;举着手机在冠军眼前晃悠:“按照痕迹学的说法;只要是你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痕迹。你觉得自己不说我们就没办法了吗?你不说;有人说。”说完鲁远航指了指铐在远端的杨金宝;“你应该认识他吧;你的同事;也可以说是你的马仔。”
武惠民拍了下杨金宝的后背;朝冠军那边示意。杨金宝看见冠军连忙向武惠民点头说:“就是他;盯着我收钱的就是他。”
坐在地上的冠军咬牙切齿地骂道:“操你妈的;你这个软骨头。老子非灭你全家不可。”
朱得海拿起纸卷拍了下桌子;对冠军呵斥道:“嘴里放干净点。说大话压寒气儿;我也没看见你骨头能硬多少;你有种就等着;等把魏永仁和张少炎凑齐了;火车到了平海有扳你毛病的地方。”
冠军斜了眼朱得海;露出不屑的神情:“就凭你;哼。”
朱得海知道冠军上扣了;马上跟了一句:“凭我怎么着;你不服气?”
冠军冷笑着:“你想在火车上抓他们;别看你一把年纪;你还嫩点!”
朱得海飞快地瞥了周泉一眼;周泉和鲁远航也从冠军的话里听出了味道;三少爷张少炎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