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 2010年第4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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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经峰不容他往下想;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美国这次挽救金融危机;据说是八千亿美元;中国是用四万亿人民币;咱们往大数说;折合为七千亿美元;加起来才一万五千亿;正好是你股票的一半;看来你一个人就能挽救全世界经济了。不过还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花旗银行本身有这么多钱么?
老头眨眨眼;他自从打出“花旗银行股票”招牌行骗江湖;还没有人这么给他算过账呢;他一时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徐经峰马上又把话头转回来: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多年了;你六十五岁;党的一大在船上开会;你怎么租的船呀?
这个问题老头还没弄明白;徐经峰又提出一个问题;你的股票是解放前的?老头儿点头;而徐经峰后面的话;恰似给了他窝心一脚:简体字是解放后推行的;股票上的印章是简体字;怎么解放前美国人就用上了?
徐经峰一下揭了他的老底儿。他就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让骗子自我揭露;那是需要点功夫的;对这种“艺高胆大”的家伙;那真是智慧的较量;尤其是对付这种以骗为生的老骗子谈何容易。
徐经峰见得多了;对付他不在话下。不在话下的;还有炸药包。
就读于北京某寄宿中学的学生张某在星期天晚间返校时;突然被绑架;歹徒带着他连夜驾车逃窜到山西省境内;绑匪在那里给人质的父亲打电话;索要两千万元的赎金。
这起大案从一开始;就蒙上了一层阴云:凶残的绑匪为了防止人质逃跑;竟然制造了一个背包状的爆炸装置;不管走到哪里;歹徒都把炸药包捆在孩子身上;在每一次给张某父亲打电话要钱时;都会以此进行威胁;说会随时点燃炸药包;让他儿子粉身碎骨;不仅如此;他还威胁张某;你就别想跑;我一按遥控器上的按钮;你就被炸飞了。绑匪带着人质从北京逃到山西;又经西安逃到四川的南充市;最后又潜回山西境内;终于在一个停车场内歹徒的车被发现;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歹徒驾车冲出。徐经峰和侦查员小方立即进行跟踪;他们发现歹徒将车停在一个村口处;他们慢慢地贴了过去;车里的人正是被绑的张某;此时被胶带缠绑在车座上;再看绑匪;正比画着两只手在问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两只手是空的;没有遥控器。
两位侦查员一对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徐经峰慢慢开着车;不知不觉来到绑匪跟前;车门一开;小方冲出;飞身跃起;一个擒拿动作;便将绑匪摔倒在地;顺势将他的双手扣在身后;而徐经峰在手起手落间;将铁铐牢牢锁在歹徒的手上。被绑在车上的人质张某高声叫喊着:警察叔叔;快来救我呀;车里有炸弹。
本来周围群众是在看一场从来没见过的警匪搏斗;而此刻一听有炸弹;他们不是四散而去;却是哗地一下向汽车围拢过来。徐经峰奔到车前;拿起刀子三下五除二割断胶带;一把将孩子拽到车外;自己却独自驾着装有炸药包的汽车飞驰到数里之外;四周都是空旷地带;只听嘎的一声刹车响;徐经峰嘭地打开车门;一手拎起炸药包;拼尽全力甩了出去……
据小方回忆;徐经峰钻进装有炸药的汽车;关上车门的那个时候;他的头发根根直立;就跟在科技馆里做静电试验一样。而徐经峰自己却说:我怎么没觉得?
在那个时候;他肯定不觉得。
责任编辑/杨桂峰
7
'侦探与推理'
两朵玫瑰
一
正是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阳光透过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雾霭及已经泛黄的法国梧桐的叶子;懒洋洋地洒在墙上;留下了一些很抽象的橘黄色的影像。
衣然靠墙坐在那些影像的对面;正在认真地做着手工;一种市面上正在流行的女红活计;叫做“十字绣”。她选择的图案是两朵玫瑰;纯净的玫瑰红的底色;花瓣上带着晶莹的露珠儿。
衣然正在绣着那露珠儿;她偶尔会停下针线;端详一下手中的活计。玫瑰还没有成形;但露珠儿却是有些端倪的了;不过在她看来更像两滴泪珠儿;于是凭空地;就给了自己一个叹息的机会。
一到了周末;如果不出去游逛一番;衣然就会觉得自己无所事事。
她没有工作;按理说时间的划分上本不该有什么周末;但她赖以生存的股市却有;她便只能跟着股市走了。
甚至心情也会跟着股市走;只不过近年来经过了大涨大跌;心智早已成熟了许多;或阴或阳也不过是当时的事;等收了盘她便也不再去理会。大盘不需要时时盯着;空闲里她便又开了个网店;卖些她从到过的各地淘来的各种小玩意儿;甚至有她自己的手工;正在绣着的两朵玫瑰就是打算放到网上卖的。
说白了衣然就是个漂一族;没有固定的生活场所。等她在某个城市过得厌倦了;就打起背包离开。
其实北港之行是早在计划中的。从她在网店出售自己做的并在用着的窗帘扣开始;她就在北港的地方网站开始给自己找房子了。
她的要求一贯不高:有卧室、有厨房、有洗手间即可。最好是老房子;能够隐于这个城市最普通的市民中间;悄无声息。
她找到了。位于老城区朝阳街的老房子。距离海边不远;又靠近市中心;可惜的只是城市改造的脚步已经走到这里了。
因为要拆迁了;房主在别处买了新房子;等待拆迁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便出租。谈好了房租;房主又说;他们对门老街坊的房子也空着;如果衣然嫌房子小;可以把对门一起租下;并热心地留下了邻居的联系方式。
衣然用键盘敲下一长溜的“呵呵”;然后说够了;自己一个人用不着两套房子。
她乘坐的火车于清晨到达了北港火车站;一辆出租车把她带到了那个陌生的家的楼下。
衣然在楼下转了转;很满意地注意到;这里的环境很安静。
她上了三楼;依照约定在门口的脚垫下拿到了钥匙;开门进屋。看来房主刚来打扫过;房间里到处都很干净;空气里也没有那种发霉的味道。
她挨个屋转了转;试过了所有的开关。令她惊讶的是;除了沙发、家电、床等这些生活必需品;床上还摆着崭新的被褥;这是她以往租房子从没遇到过的。
但她的习惯是这些东西得自己置办。她饿着肚子给自己列了一张购物的清单;然后给房主打了电话;请他早点过来把那些床上用品搬走。
午饭后衣然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修锁的师傅。她请师父帮她换了锁芯;然后开始布置自己的小窝。
先前的被褥拿走了;换了一张A4的白纸;上面用彩笔写着“欢迎回家”;还有一个夸张的笑脸。
衣然笑了笑;莫名地觉得一阵温暖。
衣然用了很短的时间来适应新的生活。
周末衣然会走出家门四处游逛;其他的时间除非网店需要办理业务;她很少出门。
她从没与自己的房东正式见过面;有一次房东倒是来了;是她从猫眼里判断出来的;但她没给他开门。房租都是给他打到卡上的;她觉得除此以外她没必要跟他保持联系。
太多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人待着;上网、看书或做做女红。她就像一只有思想的猫;在这个深秋季节;借住在这个陌生城市的一角;安静着;也孤独着。
二
傍晚时分;季云走进了一家装修豪华的女士用品商店。
这是一个很讲究穿戴的女人;着装可体;身材妖娆;从头到脚;看不出刻意的打扮;却处处透着精细;衣服、手袋、鞋子的搭配简直是无可挑剔。
她似乎对手套情有独钟;一口气买了四副;红、黑、蓝、黄;颜色鲜艳得好像是登台的演出服。
她留一头中长的头发;烫着大大的波浪卷;发间隐隐闪着葡萄酒红的光泽;冷眼一看;根本猜不出年龄几何。
这是一个为了时尚肯掏空钱包的主儿;是商家真正的上帝。柜台前的服务生小心伺候着;等她飘然离去后;除了她浑身透着的细腻;竟会忘记她有着怎样的容颜;除了右侧嘴角一颗大大的美人痣。
很多时候她都很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也许会有人说这是作为女人特有的虚荣;但对季云而言;却有着实实在在的实用价值。
她去款台交了钱;然后飘然离开。
站到路边;季云向街对面望去。街的对面;有一家咖啡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雕刻时光”;一明一暗的霓虹招牌;像一把锉刀在雕刻着夜空。
第一感觉;店内的灯光很暧昧。
她被引到一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客名叫“往日时光”的蛋糕;外加一杯名曰“渴望”的酸梅汤。
她漫不经心地吃着“往日时光”;偶尔轻饮一口“渴望”;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店中央弹着钢琴的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的手好纤细;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些像玉雕。
季云在那里坐了好久;久到几乎忘记了时间。
终于;她决定离去。
去款台必须经过一个小小的开放式酒吧;调酒师正在表演着调鸡尾酒;动作很是优雅;她的注意力分散了一下;脚下失控;身子就一下歪在了旁边一位就餐的客人身上。
客人有女伴在;女人面前更显男士风度;赶紧站起来问她有无大碍。
季云尴尬地红了脸;匆匆地道了歉;赶忙离开。
身后隐约传来那女伴略带惊讶的问话:看见她的美人痣了吗?
季云的嘴角悸动了一下。
三
衣然搬进这个屋子已经十多天了。
这天早上又是九点醒来的;躺在那里她觉得自己的头有些隐隐的疼。
昨晚她又做那个梦了——这几天她一直重复那个梦境:她看见屋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很模糊的干活的工具;正冲她咧嘴笑着;笑得口水都顺着嘴角往下滴。在黑夜里;那男人牙齿倒是很白;很是显眼。
那露着白白牙齿的黑影在向她靠近;她很害怕;惊慌之余只能大喊:你是谁?不要过来!但她的喉咙好像被一只手掐住了一般的窒息。
她在窒息中惊醒过来;瞪着双眼在黑暗中静待黎明;直到天光发亮才又迷糊过去。
现在;她拥着被子;闭着眼睛;静静地在床头靠了一会儿。她想尽快地摆脱昨晚的梦境;于是忍着头疼;在床上做了几个简单的瑜伽动作;然后下地;准备自己的早餐。
房东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小的冰箱;但是很显然;她的储备食物不是很多了。
衣然给自己煎了一个鸡蛋;一块蛋糕;再加一杯奶。
吃饭的时候;衣然想起了昨晚的QQ记录。
自从她把房子租好了就再也没上QQ;昨晚登录了;一下子跳出好多信息;一看都是房东留下的。
他的最后一条信息引起了衣然的注意。他说这几天挺忙的;有个奇怪的案件需要处理。他是个警察?有奇怪的案件?衣然忽然有些好奇。
想了想;她留了言。她说感谢他的关照;自己刚安顿好;也刚看到他的留言;表示感谢。以后少不了会麻烦他的;请他多多关照;等等。
扩大自己的生活圈子并不是她所喜欢的;可是这个房东……
四
季云是隔了两天之后再次踏进了“雕刻时光”的大门的。
灯光依旧暧昧;不过她今天来得有些晚。引座员把她领到靠近吧台的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
季云今天点了夏威夷比萨;以及咖啡。
她非常注意自己的吃相;极尽优雅。
那女孩在弹奏那英的《白天不懂夜的黑》。
她用心地吃着饭;用心地听着音乐。
不过;她的心还用一种直觉在提醒着她;在这个大厅的某个角落;有一双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