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2005读者合订本-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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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少年报》上看到了一篇介绍“岩洞小学”的文章。“我被孩子们的精神感
动了,心里总想着为他们做点事情。后来我就和同学们决定暑假时到”岩洞小学
“帮帮孩子们。”
2002年暑假,徐本禹和另外4位华中农大的同学一起来到“岩洞小学”。
“没来过这里的人根本想像不到这里的条件有多差。山洞里黑漆漆的,光线很暗。
孩子们都听不懂普通话。村民家里都很穷,孩子们每天都要背着背篓打猪草,上
山、下山,非常辛苦。”在狗吊岩,徐本禹教的是5年级。
他承诺要带这个年级的学生升入初中。2002年8月8日,徐本禹暂时离
开了狗吊岩返回学校。“有一个孩子问我,‘大哥哥,你还要来吗?’我当时正
在报考研究生,很难下决心。但看到孩子期盼的眼神,只能点点头。
我向孩子们承诺,毕业后,我来这里支教两年。“”孩子们对知识的期盼鼓
舞了我。“徐本禹说,毕业时他已经考取了学校的公费研究生。”我支教的愿望
非常强烈,最后学校同意给我保留两年的学籍,并给我很多支持和鼓励。“”这
是华中农大建校以来首次破例。“徐本禹笑着说。
8月28日,为民小学的创办者吴道江表示,徐本禹的到来,为狗吊岩带来
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孩子们可以听懂普通话了,与人交流也不害羞了。”吴道江说,因为徐本
禹,学校的学生增多了。在徐到来之前,学生大约是140人,他来后,学生的
人数上升到250人左右。
“最重要的变化是唤起了村民对知识的重视。”吴道江说。而为民小学的老
师们也都认为徐本禹的到来为狗吊岩带来了新的观念。
“没有电和信的日子,我是非常孤独的”
狗吊岩距猫场镇18公里,两地之间有一条简易路相通。这条路崎岖不平,
很少有车辆往来。记者进村时,租了一辆三轮车,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司机说,
如果下雨,这条路根本就无法通车,惟一的办法就是走路。志愿者邓长亮曾在雨
后走过一次,他在日记中记载,走这段路花了将近4小时。
“我每天都感觉到很孤独,从城市生活到农村生活的落差是一方面原因,另
一方面原因是语言上的障碍。”8月29日,徐本禹回忆那段支教生活时说,开
始的一段时间他特别不适应,非常想念家,“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2004年4月,徐本禹回到母校华中农大做了一场报告。第一句话是:
“我很孤独,很寂寞,内心十分痛苦,有几次在深夜醒来,泪水打湿了枕头,我
快坚持不住了……”本来以为会听到豪言壮语的学生们惊呆了,沉默了,许多的
眼泪夺眶而出。
徐本禹到贵州支教后,媒体曾对他的事迹做过一系列报道。徐本禹因此有了
全国各地的支持者。去年下半年,他总共收到了一百多封信,每封信他都要回复。
“我感觉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每5天收一次信。”他笑着说,“尽管有时候会
落空,但我有期待,感觉会好一些。”“去年中秋节,我只剩下50元钱。我狠
狠心到猫场镇买了5斤月饼,自己吃了3斤,其余的分给了学生。”徐本禹回忆
说,但是此后他就经常为钱而困惑。后来,他给一家报社投稿,赚了120元稿
费,日子才好过一点。但缺钱一直是困扰他的大事。
狗吊岩直到今年3月份才通了电。
“在没有电和信的日子里,我是非常孤独的,只能靠收音机获取外界信息。
我一遍一遍翻看以前的照片和信件,与照片上的家人、同学和朋友说几句话,只
有这时我的心里才会舒坦些。”
今年3月,徐本禹被列入“贵州省扶贫接力计划”,成为“体制内”的志愿
者,每月可领取500元生活补助。2004年寒假期间,徐本禹回到武汉向社
会募捐。
“我总共募捐到了3000册图书,4集装箱衣服。”徐本禹说,募捐的事
情对他触动很大:“整理募捐的东西是非常费劲的。我需要别人帮助我,但很难
找到真正帮助我的人,我感觉孤独无助。后来我的想法就发生了转变,想通过做
一些事情唤起全社会对西部地区贫困儿童的关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无助。”
徐本禹说,他的孤独还来自当地政府的态度,“我在狗吊岩的时候,镇政府
只派人象征性地看过一次。”徐本禹表示,当地政府并没有充分认识志愿者本身
的价值,他对猫场镇政府的态度有些失望,离开狗吊岩的念头油然而生。
“志愿者应成为桥梁,而不是单纯支教”
实际上,最终促使徐本禹离开狗吊岩到大石村,是他和大水乡党委书记的一
次谈话。徐本禹承认,这次谈话坚定了他利用自身价值为乡亲造福的决心。
2004年2月29日,徐本禹从武汉回到贵阳。是日,大方县团委借大水
乡党委书记沈义勇的车到贵阳接徐本禹。
“在车上,我和徐本禹聊了很多,主要是希望徐本禹能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以
及华中农大的优势,为西部经济的发展创造条件,从根本上解决西部的基础教育
问题。”8月29日,大方县大水乡党委书记沈义勇告诉记者,他在和徐本禹谈
话中,觉得徐的专业和所在学校对西部地区的发展“有招可施”。“我还告诉徐
本禹,大水乡政府一定会大力支持和配合他的工作,一定积极为他的活动创造条
件,希望他能到大水乡支教。”
“支教只是解决一部分人的问题,但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农村孩子读
不起书的原因就是经济不发展。”沈义勇说,“所以,我就请徐本禹到大水乡来,
利用他自身的资源为大水乡的发展带来机遇。”
当日晚,大方县县委组织部张部长与徐本禹也有一次谈话。“张部长也说,
希望我能利用自己的专业优势和学校资源,学有所用,发展地方经济,从根本上
改变大方县贫困孩子的受教育状况。”徐本禹说,寒假期间,他就产生了唤起全
社会关注西部地区贫困儿童的想法,但一直没有找到好的途径。
“与沈书记和张部长谈话后,我的想法就开始‘升华’了,从单纯的支教行
为变为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徐本禹说,在来狗吊岩之前,目标很单一,就是把
孩子们教好,但现在他认为这样的想法有点狭隘,应该由点上升到面,上升到带
动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上。“我一直在考虑如何才能在支教的同时,利用自己所
学的知识为当地经济的发展做一点事情,在更大程度上发挥志愿者的作用和价值。
大水乡大石小学的办学条件更差,学生更需要帮助,而且当地政府很重视教育和
经济的发展,因此我决定忍痛割爱,离开狗吊岩,到更需要帮助的地方去!”
“我认为志愿者应该成为一种桥梁,而不是单纯支教。”徐本禹说,只有这
样,意义才会更大一些。 2004年7月,徐本禹正式离开狗吊岩。 与狗吊
岩相比,大石村同样贫穷。
按照大石村村委会副主任王成良的介绍,大石村是大水乡最偏僻落后的村庄,
全村187户,783口人,人均年收入约200元,村里的机动车是外出打工
者购买的两辆摩托车。
王成良说,大石小学始建于1944年,没有在教育局备案,没有公办老师,
现在所有的老师都是自愿的,老师们的月工资在110-150元之间。
大石村小学的教室是一座两层木质结构的楼房。踩上去,感觉整个建筑都在
摇摇晃晃。木质楼房的每层楼有三个房间,分别安置1-6年级6个班的学生。
教室的墙壁是用竹子编织而成,四处透风。
“冬天孩子们勉强挨得过。”学校老师高松说,没有取暖设施,孩子们都是
硬挺着,这让他心疼。
“徐老师说要给大石村换一个新的面貌。”35岁的校长王成范谈起徐本禹
时,脸上就挂满了笑容。
王成范说,知道徐本禹要到大石的消息后,村里人就一直盼着徐老师的到来。
8月27日,大石小学报名工作已经开展了几天。
“村民们知道徐老师要来,都来给孩子报名了。很多辍学的孩子都回到了学
校,这学期学生由128名增加到近200名。”校长王成范说,本来学校每学
期收70元书杂费,但徐本禹说了,只收40元书费,杂费他去争取。
8月30日,徐本禹告诉记者,大石村128名学生的杂费已经落实。不可
避免的是,徐本禹的离开在狗吊岩掀起了轩然大波。
狗吊岩为民小学的创办者吴道江就颇有微词:“徐本禹的离开不仅伤害了我
的感情,而且还伤害了孩子们的感情。因为他承诺要在狗吊岩呆两年,要带一个
年级的学生升入初中。
吴道江表示,徐本禹的离开对为民小学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他非常希望有更
多的志愿者到为民小学支教,但他不想要“编制外”的志愿者。“学校最大的问
题就是教师资源的短缺。
为民小学有6个年级,只有4位老师,长期下去,不仅老师吃不消,学生们
受到的影响也非常大。“吴道江尤其感到失落的是,很多志愿者和捐赠物资都是
追随徐本禹的,徐本禹走到哪,志愿者和捐赠物资就走到哪。”为民小学能办一
天算一天,即使倒闭,我也无可奈何。“
徐本禹的学生对老师的突然离去也感到不可理解。14岁的杨光军说,徐老
师走之前,班上的人都不知道。“他走之后,我们非常想念他,希望他还能回来
教我们,还能给我们寄来书费,徐老师曾答应给我们的。”
徐本禹的“品牌效应”
看得出,能把徐本禹“挖”到大水乡支教,大水乡党委书记沈义勇非常满意。
沈义勇说,他看重的是徐本禹的品牌效应。为此他做了一系列工作,包括借
用网络和媒体。
6月26日至7月3日间,华中农业大学党委宣传部部长到贵州看望徐本禹,
并拍了一组徐支教工作的照片,发在天涯社区网站,很快就引起了强烈反响。
借此机会,沈义勇在天涯社区公布了徐本禹和他自己的电话号码。
“我很多时间都在回复短信。”徐本禹的手指一直停留在手机键盘上,不停
的收发着短信,“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和我联系,表示要用各种方式支持贫困儿童
上学。”沈义勇也认为宣传达到了效果。
“帖子在天涯的点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