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2005读者合订本-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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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吗?如今,一想起她遗留下的那些插在海绵是密密麻麻的绣花针和那副老花镜,我就一脸泪水。多年以后我在一首诗里写道:
那时的我只知道雪野里的奔跑和摔倒
吹不出声音的喇叭是最心疼的宝贝
却不懂得母亲的泪水威吓决堤
那时的我总想浪迹天涯却不知
儿子永远也走不出母亲的胸口
是的,谁能走得出母亲的胸口呢?随着我对这个道理的渐渐明白,母亲也渐渐为我耗尽了她生命的光华。
由于贪玩,5年的高中生活结束之后的那年暑假,我才考上北方一所著名的美术学院。我是从去省城查分回来的同学处最先获悉这一消息的。母亲兴奋得奔走相告可是当面对白纸黑字。,盖着鲜红印章的录取通知书,我却没有丝毫的欣喜——近两万元的学杂费使我们全家愁得彻夜难眠。尤其是母亲,总安慰我说会想出办法,其实我看得出她比我更着急。因为上火她的前胸生了个很大的疮。但母亲仍是带着我四处求援,原先在我还没考上大学时答应过帮助我的一些亲戚,如今纷纷表示爱莫能助。从未出过远门的母亲不顾我和父亲的劝阻。只身从辽南的山沟里辗转去了遥远的七台河,那是黑龙江北部的一个地方,母亲曾告诉我那里有她的一个表姐,据说在一个山里的小镇上做服装生意,有些积蓄。当时正值8月中旬,母亲的身体又一直不好,再加上那段时间的煎熬,我至今仍不忍去想象,她是经受了怎样的炎夏车厢内的闷热和山路上的颠簸之苦。但结果是,除了路费,表姨连一分钱都不肯借给我们。
我想要放弃去省城读书的机会。母亲的苦苦哀求下,父亲流着泪答应把居住了多年的老屋卖掉凑些钱,并以此向校方表示诚意,希望能延长交付学费的时间。可是在我们哪儿的农村,几间破瓦房才能值多少钱呢?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要不是后来我终于在大连通过亲戚找到一位好心的老板借来了钱,我可怜的父母恐怕至今还可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一年后,县里的电视台不知如何知道了此事,我和母亲于是都出现在屏幕上,我家的14寸电视效果不好,但我分明看到,母亲绣花的背影浸透了泪水。
上学的事总算解决了,母亲的病情却日益严重。后来听父亲说,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业,我可怜的母亲直到我临近毕业才不得不去做了乳腺切除手术。可是,一切已太迟了。
在陪伴母亲走国她生命的最后日子里,我的泪眼无数次目睹了她生命烛火即将熄灭时的辉煌与苍凉。母亲啊,我刚刚找到人生的方向,您却过早地在我准备为你泛起浪花的河流上消逝了踪影!如今,我虽然离开了小山村,留在母校为人师表,但我还时时感到无助和失落,多少次灯红酒绿中我却难以欢颜。母亲一生几乎没有下过馆子,去世前不久我才有一点能力为她买了一双不足百元的皮鞋。她勒索高兴得不得了。这几年,每次回老家我都是来去匆匆,每次都因为嫌父亲的唠叨和邻里乡亲的“没文化”,不堪忍受他们生活的平静和肤浅,借口工作忙,呆一两天就赶紧回省城。其实,我们这些终日幻想着名利双收的所谓文化人,比起勤勉的母亲又能高明多少?而缺失了母亲的故乡还会是完整的故乡吗?谁,又能重新给我回家的渴望?
摘自《读者》2005年第5期P26
夏天不热
作者:张丽洁
心理学课堂上,周正教授正在授课。“同学们,如果我现在说‘夏天’这两
个字,你们会想到什么?”
“夏天热,真难受——”话一出口,大家都笑了。
“假如我问的不是你们,而是一群三岁小顽童,听到‘夏天’,你们猜他们
会想到什么?”
“冰淇淋?”同学们饶有兴趣地回答。
“十岁的小女孩儿听到‘夏天’,又会想到什么呢?”
“花裙子。”大家有些兴奋了。
“如果问美国夏威夷群岛的女大学生……”
“那就是海滩、泳装了!”
周教授赞许地点头:“美国有一个‘少女节’,就是在夏季,你们知道为什
么是在夏季吗?”
一位女孩子站了起来:“因为在夏天,女孩子们的衣着比较容易显现美丽的
身材,看起来比较……性感。”
大家笑了,很善意。
周教授也笑了:“美国的少女节在夏季的原因,你们想:如果是在冬天,女
孩子们都穿得上下一般粗,少女的身段、迷人的体态,还能看得出来吗?大家想
一想,听到‘夏天’想起冰淇淋,是快感吧?想起花裙子是——”
“美感!”
“泳装呢?”
“性感喽——”大家忍不住笑起来。
“一说‘性感’,你们就笑——笑,表示不好接受,难道‘性感’有什么不
好吗?”
举座不语。
“那么,我们不妨先假设性感‘坏’,但比起‘难受’呢?你们更愿意接受
哪一个?”
“性感。”大家认真地做出了选择。
“你们有没有发现:”难受‘比’性感‘还坏?而你们,却是比’坏‘还坏!
’难受‘只是一个词汇,带来的是意识——真的是夏天惹了你们吗?究竟是谁让
你们难受的呢?“
“自己——”大家恍然大悟。
周教授发人深省的话语继续着,此时,同学们已是全神贯注。
“我问‘财院’,你们说‘破’;问‘男人’,你们说‘坏’;问‘女生’,
又没有反应……想一想,你们身边除了女生就是男生。男生都‘坏’,对女生没
有反应,身在财院嫌弃这里‘破’,身处的季节让你们难受,对自己,也搞不清
楚……凡是属于你们自己的都不好。可以预见:将来你进了一个单位,会嫌单位
差;娶了媳妇儿,会嫌媳妇儿次;生个孩子,也会让你看着不顺眼;连对你自己
都是这反应。
“有一个女学生这样跟我讲:”周教授,我告诉你为什么对‘自己’没反应。
我眼睛小,单眼皮,嘴唇厚,家里穷、没钱打扮,只要是男生,看都不看我一眼。
寝室六个女孩,就我一个没有男朋友——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这个时候你光告
诉她:“人要注重内在美‘,有用吗?”
“当然没用。”大家意见一致。
“冰激凌是不是真的?花裙子是不是真的?泳装是不是真的?”周教授不动
声色地点化我们,“都是真的。当然,你可以坚持:”夏天热,也是真的,它就
是让我难受!‘那么秋天呢?’秋天,万木凋零秋瑟瑟,愁煞人啊!‘那么冬天
呢?’冬天最糟!我告诉你们,到了冬天,别人的冻疮长在手上,我的冻疮却长
在脸上、大腿上,烦死了!‘那么春天呢?春天来了,花就开了,花一开就有花
粉,我这脸一到春天就花粉过敏。再说,花开了终究要落,落在地上就会被人踩,
与其花开不如不开的好啊!’同学们,这人是谁啊?“
“林黛玉——”大家笑起来。
“黛玉活了多久?”
“20岁?”
“20岁都高寿了,再猜。”
“18岁?”
“18岁也是高寿。”
“16岁?”
“反正是‘未成年’!你们想想,像她这样悲秋伤春怎么能成年?!假如一
个人像黛玉一样生活,怎么能过得好?黛玉妹妹的眼泪是从春流到夏、从夏流到
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不惹到她!我们有些学生,失眠、掉头发、休
学……痛苦得不得了,而事实上,真的是有什么事情惹了他们吗?”
周教授的话语掷地有声:“事实上是:90% 以上的情况是没有任何人惹到
你,只有你自己。你们可以看看自己是不是这样的:女孩子整天在想:”我应该
考研吧,这样以后好找工作,但是考研必然会消耗很多时间,读完研究生出来就
不好嫁人了;可要是不考研,又不好找工作……到底考不考啊……‘男孩子呢:
“男子汉大丈夫要以学业为重,不能谈恋爱。可是,班里那个女孩子很吸引我…
…那也不能分心……不行啊,我一见她在教室里,就无法安心学习……哎呀,不
能想不能想……’要不就是:”我到底是考研还是找工作?‘——很多人就是这
样天天跟自己内耗:“起来读书吧’、‘不行,今天刮风了,明天再说’,第二
天又睡过了:”改天吧,反正时间有的是‘……很多人到了成年,之所以没有成
就,就是这样经常地把自己给消耗掉了,一直处于负性之中。“
周教授的话语仿佛一剂良药,却有根治前的一阵“切肤之痛” 。“下面一个
问题就是:为什么有心理学——心理学讲:”真往往是害人的,比谎言更甚。‘
如果一个人骗你,他能骗你三天、三年,终究要被识破;但假如一件事是真的,
正如’夏天热,真难受‘一样,会让你终生受其害而不自知。“
“那么我们应该怎样避免负性思维的伤害呢?”有人问。
看到大家开始用心思考了,周教授和颜悦色道:“举个例子,我们都去过公
园,那里景色怡人,令人神清气爽。就在你正欣赏风景的时候来了一个女孩,我
们权且叫她真真。她说:”你上当了,我带你看看真实的公园吧!你看,这里有
人随地大便都没人管,瞧瞧,这里一堆,那里一堆……‘你不看还好,一看都恶
心死了,公园美丽的形象被彻底破坏掉了。你走了,真真可没有走,还略带自豪
地说:“怎么样,看到真实的花园了吧?你们这些人单纯得可笑,我就喜欢研究
真相。’她还兴致勃勃地在花丛后面继续寻找‘真相’——同学们,真真怎么了?”
“有毛病了——”
“她变态了——心理学中给‘变态’一词的定义是:真实地、执著地寻求伤
害自己和他人的元素。一般正常人看到这儿都走了,以后避免再提——真真这样
的人却仍要盯住不放。
世界上对人危害最大的,不是杀人犯、也不是骗子。一个杀人犯来到这里,
最多让他待上一个小时,必定要被抓走;一个骗子来到这里,就算他伪装得很好,
骗了十个教授、二十个学生,最终也会被识破——但是,一个‘变态’对你的伤
害却是无法估量的:‘你想谈恋爱?——我让你看看男人都干的啥事儿……’‘
你想上财院?——我告诉你财院有多破……’‘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三角眼、塌
鼻子、小矮个儿……你都失恋十次了。’你什么感觉?‘哎呀,别说了,我早都
难受死了!活着真没意思!’真真怎么说呢:“对啊,死了算了!‘”
听到这里,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周教授话锋一转,语重心长:“你们愿意站在前面还是愿意站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