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2005读者合订本-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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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成绩是年级第一。
二:
她的父母没有注意到这个喜欢沉默的瘦小丫头的决心;尽管也为她的成绩高兴。可是她的压力却很大;因为她把自己的本来赌在这上面了;她要上大学;去很远的京城。有时偶尔考差一次;要么不吃饭;要么拼命地干活。而她从不对她的母亲讲;她的母亲不会理解的;她的母亲也不知道怎样给孩子最好的学习方法指导和意见。
13岁时她来月经了;鲜红的血一个劲地流出来;肚子又疼得厉害;她吓傻了;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偷偷跑去问同村的这年级的表姐;表姐给她买了白色的很温暖的卫生巾;给她讲了很多有关的知识。而她的母亲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可是作为每个女人成长过程的必经阶段;母亲对她并没有给予更多的关心;甚至连关怀的话都没说过一句。
她寂寞地独自成长着;很多时候想着自己以后有了女儿;一定要事先将很多东西都教会她;一定不让她这样孤单地;茫然地面对成长的种种烦恼。
她和母亲的隔阂越来越深。她觉得在精神上;物质上;母亲都是亏欠她的。
三:
她考上了省城最好的高中;可是那里学费比较贵;而她家还有两个上学的孩子;是不可能供得起的。于是她选择了一个可以免除她三年学费的普通高中;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的;她相信自己。
她从不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因为她买不起漂亮的礼物。而她自己的生日也常常被忘记;她的母亲从来来会给她买一个生日蛋糕。经常会有同学的父母来看望自己的孩子;她却从来来敢奢望她的父母来;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即使有了时间也不可能给她买什么补品之类的东西。
三年的高中;她的母亲只来过一次;是大清早不卖自己地里的西瓜的;带几个瓜来看她。她的母亲头上还带着露水;和她说了不到三句话就匆匆地走了。
她放学后到那个地方去找他的父母;想帮忙卖瓜;可是走近了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她怕被自己的同学们看见后笑话。她的父母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回学校;别耽误学习。
母亲要上厕所;她带母亲去公厕;母亲很恼火;上厕所还要钱啊。从卫生间出来后;她听到有人在身后说了一句:〃上完厕所都不冲水;一点素质都没有。〃她的母亲不知道该怎么样使用那个小小的按钮。她的眼泪差点出来;她知道不能怪母亲;一个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的农村妇女;可是她心里却有小小的怨气;要是我的母亲不是这样多好啊。
四:
高考时;她填报的都是北京的高校。她最终被京城一所高校录取了;学费也是申请的助学贷款每一年她依然得一等奖学金。一到周末她就自己去做家教或者促销什么的。她的父母只是偶尔给她寄几百元钱;也是从牙缝里省下的。
她的同学中;有很多父母都是高官或知识分子。有时;听同学打电话给母亲;叫〃darling〃〃亲爱的老妈我很想你〃她真的很羡慕;她是永远不可能对自己的母亲说出这样的话的;而她的母亲也不会对她说一句〃我想你〃。她的成长环境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她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父母。她被城市渐渐地同化;也学会了吃麦当劳;偶尔也和别人一起去喝咖啡;去唱歌。很多时候她在想;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而她的母亲的一生都没有这样的生活质量啊。
有一次;她回家过年;母亲看着她的花边牛仔裤;美宝莲璀璨唇膏;摇了摇头。她不以为然;这些都是自己挣钱买的。她越来越觉得和自己母亲之间的代沟太深;这代沟的产生;不光是因为她们是两代完全不同的人;在她看来更多的是自己的母亲没什么文化。她无法给她的母亲讲国内处的什么事件;她的母亲只关心粮食的产量;庄稼的收成;孩子的成绩。
吃饭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吃东西的声音太大了;而且她第一次发现母亲竟然像个男人一样吃了两大碗米饭。她的心里不由得反感起来;尽管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你的娘;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尊重她。可是那种掳夺不惯好像已经在她心里发了芽;根深蒂固;让她不由自主地想逃离。
五:
大学毕业;她考上了国家公务员;终于留在了自己渴望的京城。不多久她就找了个北京〃土著〃男友;感情还算不错;可她从不去他的家;害怕人家的父母问起自己的家庭情况。于她;那是一个疤痕;她不想示之于人。每个月她总是按时地寄500元回家;给弟弟妹妹上学用。她想对父母;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她学会了和身边的人攀比;在这个贫富差距巨大的城市里;她的欲望不断膨胀。穿衣服要名牌;手提电脑和珠宝什么都要不能比人差。为了显示自己良好的家境;她给男友也买了很多东西;而这些是她的工资所无法满足的。
最终她被查出挪用公款十万余元。男友没有和她一起承担;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而平时的那些朋友很多也是对她躲之不及。只有几个死党把自己婚嫁的钱都给她垫出来了;可是离十万还差三万多。她整个人崩溃了;才24岁;她不想坐牢啊。最后她甚至想到了一死了之。
她的母亲是从她最好的朋友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电话打到了村支书家;让从家去叫的母亲。她的母亲听完了朋友断断续续的话后;愣了很久;没说一句话;最后坚定地对她的朋友说:〃告诉我的娃;千万别想不开;有娘在。〃
她的母亲一生不曾求人;为了找换女儿的钱;她抛下尊严;一家亲戚一家亲戚的借钱;她卖掉了家里的几头猪;卖掉了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她每月寄的钱母亲都一分没动地存着;是为她应急用的。终于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凑齐了三万块钱。
那一次;她的没有出过县城的母亲在上大学的妹妹带领下第一次到了京城;来到她租的小屋里。母亲看到她第一眼;第一句话就是:〃孩子;你受苦了。娘给你做点好吃的。〃便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妹妹在她的身过给她讲着母亲是怎样筹钱的。姐姐;你知道吗?你一直是娘的骄傲啊。娘一直以你为荣;在心里是最喜欢你的啊。姐姐;你很少回家;可能不知道;娘曾为了我们的学费去卖过血。这一次娘也去卖了啊;她还让我一直瞒着你。她原本已经想死的心;一点点地被融化;最终抱着妹妹嚎啕大哭。
身高不中一米六的矮小的母亲;做好了她最爱吃的土豆肉丝各鸡蛋汤。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眼神里的坚定让母亲变的高大。她掀开母亲的衣袖;看到了母亲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 〃娘! 〃她第一次扑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像一个婴儿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找到了重生的力量和爱 。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2期
贫穷是一种病
作者:余毛毛
每次他来 ,脸上都带着一种谦恭、讨好的表情,他低三下四,和每个人打招呼,不停地说着谢谢。是的,他感谢我们,更确切地说,他感谢的是我们所代表的国家机构和一种保障机制,这种保障机制使他每月能在我们手中领到100元钱。他矮小、干瘪,面容总带有一种病态的赤红。每次看到他,我都能感觉到一种衰败的气息,那是一种被生活打败了的气
息。他下了岗,妻子没有工作,女儿上初中,他是城市里赤贫阶层的典型代表。他什么都干,卖菜、卖内裤、卖袜子……一次在路边,风将他的袜子吹向了排污沟,他下水去捞,被玻璃削去了半个脚趾,他没心疼自已的脚趾,却庆幸自已捞上了袜子。没有人会为他每月领这100元钱而有异议,是的,他是一个天经地义的需要帮助的对象。
然而,却有人来提出异议了,而且是那么地尖锐。那天我们正在会议室开会,一位老太太打断了我们,她冲着会议室喊:我来打听一件事,你们是不是每月给某某100块钱?我是他妈妈啊。我们的第一个反应是我们的工作有了疏忽,漏发了他的钱,以致于他的母亲来向我们提意见。但想想又没有,于是对她说,我们没有漏发他的钱,你回去和他再核实核实。“凭什么要给他们钱,他们夫妻年纪轻轻的,搞不到吃饭钱么?你们不要发给他。”老太太歇斯底里地冲我们吼着,凌乱的白发,满是皱纹的面孔在幽暗的走廓中显得是那么凄厉。我震惊了,母亲为什么要拆儿子的台?如此怨恨地不让她的儿子活得好一点呢?
下午我们打电话喊他来,细究事情的原委。他一坐下来,未语泪流满面,我感觉到了他彻骨的伤心。我们犹犹疑疑地问他:你的母亲是你的亲母亲么?他说怎么不是,我的父亲死得早,我们一直相依为命。我们又问他,你是不是特别地不孝,不赡养她?他长叹一声,说她自己有最低生活保障线的钱,以前我每月也补贴她50块,可现在女儿上了初中,花销太大,真的没有余钱给她了。“她这个老不死的,这么坑我,她为什么还不死!”他以这样怨毒的话语结束了他的叙说。
他走了,这一切让我感到悲哀。我一直以为母子之间的亲情是这人世间最原初、最本真、最无私、最伟大的情感。我也知道在生活的过程中,一些事情的发生,如儿子拂逆母亲的心愿或母亲干涉儿子的生活等等,造成了隔膜,削弱了这种情感,但削弱并不意味着那源于心的、天然的深深关切和祝愿的消失,天下有不希望自己儿子过得好的母亲和不希望自己母亲过得好的儿子么?
然而,我终于亲眼看到了这种情感的崩溃,崩溃得那么彻底和决绝。这缘于什么呢?我想是贫穷,因此我想说贫穷是一种病,它诱发了人性中的恶,毁灭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战胜它,消灭这种病。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2期
让我也做一次好人
作者:孙鲁宁
温暖折射一瞬间
人物:杨小姐 女 29岁 某家具集团业务助理
我家是乡下的,记得我刚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同事给我打电话,说附近的出租车千万不能坐,否则的话,他们宰了你我们可担待不起。但偏偏这个城市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一个人躲在出站口,满眼都是陌生的人和听不太懂的话,我有些惊惧。
那辆出租车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由于同事的嘱咐,;当司机探过问询的眼神时,我摆摆手说,我不坐。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对我说,天这么晚了,又下雨,你说到哪里去,咱们打表走,我不坑人。
或许是那朴实的语言让我相信了他,坐上车,我给了他公司地址,他微微一笑,按下了计价哭 ,边开车边与我闲聊起来。
行至三五路的时候,他忽然一个急刹车,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去,才看到路边有一个中年妇女,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那里等车。他自言自语了一下,说,可怜,他们也没有伞。然后停下车,问那女人,坐车吗?
女人大概是从乡下来的,没有坐过出租说,不敢说话。看着她在寒风中有些抖动的身体,我忽然想到自己的家。我对出租司机说,让她坐上吧,车钱我来付。他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女人上了车,报了一个地址,离这儿不远,但并不顺路,要绕一段路。那个小孩身上淋湿了,后座上也湿了一片。
原来她是到城市里来找一个亲戚的,她并没有说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