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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杂志#2005读者合订本-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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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个米贩子过来了:“这米卖不卖?一块零五,不讲价!”

  母亲说:“你看我这米,多好!上场还卖一块一呢……”

  不等母亲说完,那人就不耐烦地说:“行情不同了!想卖一块一,你就等着往回担吧!”

  奇怪的是,母亲没有生气,反而堆着笑说:“那,一块零八,你要不要?”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这个价钱,不是开场的时候也难得卖出去,现在都散场了,谁买?做梦吧!”

  母亲的脸一下子白了,动着嘴唇,但什么也没说。

  一旁的我忍不住插嘴了:“不买就不买,谁稀罕?不买你就别站在这里挡道!”

  “哟,大妹子,你别这么大火气。”那人冷笑着说,“留着点气力等会把米担回去吧!”

  等那人走了,我忍不住埋怨母亲:“开场的时候人家出一块零八你不卖,这会好了,人家还不愿意买了!”

  母亲似乎有些惭愧,但并不肯认错:“本来嘛,一分钱一分货,米是好米,哪能贱卖了?出门的时候你爹不还叮嘱叫卖个好价钱?”

  “你还说爹呢!他病在家里,指着这米换钱买药治病!人要紧还是钱要紧?”

  母亲似乎没有话说了,等了一会儿,低声说:“一会儿人家出一块零五也卖了吧。”

  可是再没有人来买米了,米贩子把买来的米装上车,开走了。

  散场了,我和母亲晒了一天,一颗米也没卖出去。

  “妈,走吧,回去吧,别愣在那儿了。”

  我收拾好毛巾、水壶、饭盒,催促道。

  母亲迟疑着,终于起了身。

  “妈,我来挑重的。”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

  不等母亲说完,我已经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挑起那担轻的跟在我后面,踏上了回家的路。

  肩上的担子好沉,我只觉得压着一座山似的。

  突然脚下一滑,我差点摔倒。我赶紧把剩下的力气都用到腿上,好容易站稳了,但肩上的担子还是倾斜了一下,洒了好多米出来。

  “啊,怎么搞的?”母亲也放下担子走过来,嘴里说,“我叫你不要挑这么重的,你偏不听,这不是洒了。多可惜!真是败家精!”

  败家精是母亲的口头禅,我和弟弟干了什么坏事她总是这么数落我们。但今天我觉得格外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这等会儿,我回家去拿个簸箕来把地上的米扫进去。浪费了多可惜!拿回去可以喂鸡呢!”母亲也不问我扭伤没有,只顾心疼洒了的米。

  我知道母亲的脾气,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也心疼我,嘴里却非要骂我几句。想到这些,我也不委屈了。

  “妈,你回去还要来回走个六七里路呢,时候也不早了。”我说。

  “那地上的米怎么办?”

  我灵机一动,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装在这里面好了。”

  母亲笑了:“还是你脑子活,学生妹子,机灵。”

  说着,我们便蹲下身子,用手把洒落在地上的米捧起来,放在草帽里,然后把草帽顶朝下放在谷箩里,便挑着米继续往家赶。

  回到家里,弟弟已经回来了,母亲便忙着做晚饭,我跟父亲报告卖米的经过。父亲听了,也没抱怨母亲,只说:“那些米贩子也太黑了,城里都卖一块五呢,把价压这么低!这么挣庄稼人的血汗钱,太没良心了!”

  我说:“爹,也没给你买药,怎么办?”

  父亲说:“我本来就说不必买药的嘛,过两天就好了,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

  晚上,父亲咳嗽得更厉害了。母亲对我说:“琼宝,明天是转步的场,咱们辛苦一点,把米挑到那边场上去卖了,好给你爹买药。”

  “转步?那多远,十几里路呢!”我想到那漫长的山路,不由有些发怵。

  “明天你们少担点米去。每人担50斤就够了。”父亲说。

  “那明天可不要再卖不掉担回来哦!”我说,“十几里山路走个来回,还挑着担子,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会了不会了。”母亲说,“明天一块零八也好,一块零五也好,总之都卖了!”

  母亲的话里有许多辛酸和无奈的意思,我听得出来,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自己心里也很难过,有点想哭。我想,别让母亲看见了,要哭就躲到被子里哭去吧。

  可我实在太累啦,头刚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睡得又香又甜。 

  本文摘自于《读者》2005年第2期 









没有爱情有善良
  作者:杜海玲 

  萧伯纳说,穷人家的女儿是他们的原始股。不可否认,许多国际婚烟的缘起都不是爱情。〃为了更好的生活〃是大多数中国新娘公开或者隐藏的心声。没有爱情地开始一段婚姻烟,其结果也并非总是让人叹息。善良和责任,无关乎国度和文化背景,更与激情、浪漫无缘,但可以成就一个温暖平常的家。

  铃木宏男,某中小企业〃社员〃,无功无过,是一直没有升迁的老好职员,整天乐呵呵地上班下班、喝酒、回家睡觉,一个年龄、长相、前景在日本都不受年轻女子青睐的男人。

  他去上海见蔡少珍(一个别人为他介绍的中国女子)的时候,刚过48岁生日。少珍则是32岁,中上之姿的女工,谈过一次恋爱,因家里姐妹多且家境清贫而不受对方家长喜爱,恋爱告吹三个月后,她答应去机场接铃木。

  虹桥机场,站在介绍人身旁的少珍披着长发,笑盈盈对铃木低下头去。机场外,正飘着上海黄梅天的细雨,铃木很自然地走进少珍已经打开的尼龙伞下。没有交谈,他们偶尔对视一眼,客气、尴尬而温和地笑一笑。彼此都满意的初见,使以后几天的行程按部就班地进行——见少珍的父母,去豫园逛街,设宴招待亲戚们。这切都由介绍人陪伴,否则无法交谈。

  晚宴上,少珍的亲戚们笑着、说着、评论着也午将带走少珍的男人。铃木听不懂,但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他很窘,知道自己并不英俊,且比少珍大了许多岁。宴席将尽,铃木拿着他的黑提包,走到少珍母亲身旁,打开,捧出他带来的500万日元,让介绍人翻译:〃我在日本不算有钱人,爱喝酒,工资都用在下班后的喝酒上了。这是这些年的积畜,给少珍的父亲在上海买房养老,谢谢你们养大少珍。以后我有了少珍,就不去酒吧喝酒了,我们自己还可以储蓄。〃

  500万日元对少珍一家来说是笔大数目,或是这钱代表的诚意让少珍的母亲放了心,她叫过少珍来,说你等一下送人爱回宾馆吧。铃木明白后,欣慰地说了三个字:谢谢妈。

  发音古怪,语调拖长,引得一屋人发笑。铃木自然不知道别人为何笑,但知道他就要有一个看起来善良温柔的妻子了。

  接下来的切顺理成章:办结婚手续,铃木回日本,少珍学日语,然后,看着父母离开亭子间住进新房,少珍来日本,开始新婚生活。

  是的,没有丝毫浪漫。少珍被铃木接到家,是日本为低收入者提供的低房租住房〃团地〃,铃木说你虽嫌弃,我的钱给你父母,先让他们住好。我们再挣,再买。

  初夜,铃木放好一缸洗澡水,让少珍先去洗。惯于在公共浴室的莲蓬下洗澡的少珍面对一缸清水一筹莫展,她不懂得日本人是习惯泡澡的,便一弯腰,在浴缸里洗起头来。

  铃木看见了,却没有足够的汉语能够说清。他们的新婚生活,是在只言片语、手势、汉字笔谈,以及身体语言里完成的,但他们的相互依赖之情与日俱增。半年后,少珍有了身孕,日语也说得明白起来,生活里说笑声多了,代替了从前尴尬的无声的相对傻笑。

  婚姻本是磨合,何况没有爱情基础的婚烟。生活习俗的不会闹出许多诸如浴缸洗头的事。而尽管少珍对自己的烹调手艺很有自信,但对油腻的中华料理皱眉的铃木却无福消受。

  有相当长的段时间,少珍炒菜给自己吃,而后在男人要下班回来前,为他去超级市场的熟食部买寿司、生鱼片或日式盒饭。

  铃木对生活上的方便安之若素,因为有了中国妻子,对中国满是友好感情。若是在电车上有中国人问路。赶上有时间,他甚至会下车将人送到目的地。外带买罐咖啡塞给人家。

  这被少珍称为〃神经病〃的行为,铃木却理直气壮:中国人多不容易,出门在外,不会日语,像你刚来那时,我卖了你你也不知道呀。

  日子平静安稳,男婴诞生取名〃希望〃,少珍跟着铃木用日语唤他,〃望〃的日语发音接近沪的〃宝〃,于是少珍有了希望,有了定,愈加安然地为人妻为人母。若要找生活中的不满,便是铃木有时仍恶习不改,下班喝酒到深夜才归。〃我有办法治他。〃少珍得意地对我说,〃哄睡了儿子,我就站在窗口,看他汽车来了,就下楼,站在楼梯口不说话,吓死他。〃

  铃木没有被吓死,却满怀愧疚,渐渐地下班便回家,为儿子洗澡喂饭。

  希望两岁了,少珍将儿子送入托儿所,自己开始在盒饭店打工。〃看看,我爹娘住上了新房子,我们倒住得像贫民窟。我们总也要买自己的房子呀。〃少珍笑眯眯的开始了一边照顾儿子一边打工的生活,骑着自行车去饭店的时候,少珍感到日本春天的风很柔和,像从前在上海骑车去上班一样。知道这里有她的归宿,知道她与丈夫间满是关怀的感情。

  虽然那可以与爱情无关,但足够他们养育希望,过一生了。









娘是世上那个最亲你的人
  作者:王小艾

  一:

  她出生在一个小乡村;父母都是农民;世世代代也都是那儿生活的。她下边还有一弟一妹;她从小就洗衣做饭;充当他们的保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可她是个心气极高的女子;从小就觉的自己不该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而应该是那种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是出身已经无法选择了;她明白只有靠好好学习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的母亲是个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程度的矮小女人;嫁给了一个喜欢酗酒的男人;每天为了丈夫和孩子忙碌着;忙完了家里忙田里的;从来都没有自我。在她小小的心灵中;这样的一生真是无趣至极啊。

  而她也从末从母亲那里得到更多的关爱;从小她就懂得要把好吃的;好玩的让给弟弟妹妹;争宠什么的在她是从没想过的。

  每天上学的时候;隔壁养鸡大王的小女儿都来叫她一起走。人家同龄的小女孩都穿得花枝招展;而她的衣服都是最朴素和最普通的。她的心里不是没有羡慕。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她看中了一条带有小小的蕾丝花边的裙子;眼睛停留在上面不动;她的母亲过来一把将她拉开;嘴里嘟囔着:〃太贵了;都抵得一袋粮食了。〃

  那以后的几个夜晚;她的梦里都是那条小裙子;泪水打湿了枕巾。她多第恼啊;为什么我要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我要有这可样的母亲?童年没有玩具;没有漂亮的衣服;只有不应属于她的早熟。倔强的她在外人面前总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有最令人自豪的资本;她的成绩是年级第一。

  二:

  她的父母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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