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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芳草·网络2009.4-第26章

小说: 芳草·网络2009.4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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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只嬉皮笑脸的小狗旁印着两行诗: 
   如果生命如花 
   那么青春是最馥郁的时分 
   诗句下是夏天娟秀的笔迹: 
   如果往事如烟 
   那么烟云是最美丽的风景 
   如果风景如画 
   那么你是画中最辉煌的色彩 
   钟情想象在上海的夏天一定是带孩子带得无聊,胡思乱想之余,信手涂鸦,传达出一种对往事的怀恋。 
   这仅仅是个成人的游戏,它不代表什么。望着熟悉的字迹,钟情居然有一丝惆怅。这是从何而来的惆怅呢? 
   白雪拿了明信片扫了两眼,不置一词。这可不是她以往的风格。 
   
   近期,何文来钟情画室的次数相当勤。看画,建议钟情今年在通城中心美术馆搞一次个人画展。或者,两人下围棋,一下就是半天。或者,看各国的足球联赛球,看到半夜三更,何文就赖着不走了,睡客房。或者,喝酒,两人一连醉了三四回。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惨状。幸好白雪并未指责,默默替他们收拾。 
   看欧锦赛的时候,钟情和何文仰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品头论足。白雪居然有时也放弃睡眠,认真地看了几场,不时问问点球、任意球、越位之类的规则。钟情发现,白雪变了。以前她对足球是不屑一顾的。 
   六月中旬,白雪告诉钟情,她要参加编写一本乡土美术教材的任务,白天都得到市教研室,中午不回家吃饭,晚上才回来。这给钟情和田昕提供了极好的机会。频繁的幽会,累得钟情欧锦赛都看得丢三落四,常常看着看着就迷糊过去了,醒后再听每逢重大比赛必来的何文描述精彩场面。 
   在呐喊声中,钟情迷迷糊糊沉入梦境。梦里红衣、白衣狂奔,足球炮弹般飞舞,白雪雪白的腿慌乱地从何文怀里移开……钟情睁开惺忪睡眼,看见白雪何文都正襟危坐,何文兴致勃勃向他介绍贝克汉姆刚才的杰出表现。 
   直到那个突然肚疼下午的来临,钟情才恍然大悟──那不是梦。 
   那天下午,钟情在市中心美术馆和馆长讨论下半年举办个展事宜,晚上准备请馆长几个一起喝酒。谁知,才谈了会儿,钟情就突然感觉肚疼难忍,估计是吃了不洁食物的原因。和馆长打了招呼,赶紧先上厕所泻了一场,然后买了药回家。挨到楼下的时候,疼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了。 
   钟情捂着肚子,拎着钥匙,满头大汗爬上楼,一开门,就中弹似的,心脏停跳,弯着的腰好久未挺直。 
   呈现在眼前的是钟情今世来生都不愿看到的一幕── 
   他最好的朋友,何文,在他们昨晚还一起坐着看欧锦赛的沙发上,一丝不挂地和同样一丝不挂的白雪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连接在一起。何文的目光慌乱而羞愧,白雪则冷漠而镇静。钟情反而感到无地自容。 
   他的肚子刀绞似的疼。他艰难地关上大门,晃到卫生间,关门,虚脱般狂泻,臭气冲天。居然有两只苍蝇公然飞在他的胳膊上做爱。钟情一掌下去,皮肤发红,而那一对狗男女,轰然飞走了。 
   
   钟情后来才知道,何文一直深爱着白雪。他对钟情说:我比你先爱上她。这本该是个动人的爱情故事,现在却变得如此荒唐。 
  

   何文看到白雪拼命追钟情的时候,就主动退出而竭力促成钟情和白雪的婚姻,但深深的单恋一直苦苦地折磨着他。何文的每一页日记上,都写满了对白雪刻骨铭心的爱恋,以及面对这一感情的矛盾、痛苦、斗争…… 
   在一个钟情无从知道也不想知道的偶然机会里,白雪洞悉了何文的内心世界,便为之感动,为之激动,最终为之献身──当钟情和田昕在《天鹅湖》的旋律中狂欢时,他们也正一步步走向床。 
   钟情恍然:难怪这几个月来,白雪回娘家的次数越来越多。 
   早就戴上了绿帽子,钟情却还在为和田昕的关系惴惴不安。白雪不是不知道他的底细,而是早就把钟情从她的黑板上擦去了。钟情就像无声飘落的粉笔灰,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钟情回忆起爱得死去活来的热恋时光,恍若隔世。今天的他们和昨天的他们,形同陌路。 
   白雪平静地说:离婚吧。 
   两人对视,都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爱情游戏已经结束了。如果有个孩子,还可以和许多家庭一样维系下去,自欺欺人地继续高唱爱情之歌,在回忆和幻想中,扮演恩爱夫妻的角色。 
   人们渴望有个孩子的动机莫非仅此而已? 
   钟情平静地想了一会,点点头:离吧。 
   
   很多天,钟情静坐家中,形同白痴。什么也不想做,不想想。空虚、孤独、无聊的气流从空调里嗡嗡而来,钟情浑身冰凉。 
   田昕影子一样闪进。钟情腾地跃起,死死地抱住她。就在那张何文和白雪鏖战过的沙发上,钟情几乎揉烂了田昕。 
   才磕磕绊绊进去,茶几上电话响了。田昕嘟囔:半夜三更,谁那么不自觉?不接。哪知,电话坚强地响结束,钟情的手机又刺耳地响起来。 
   钟情困难地拿起手机。 
   钟情,我是夏天,在干吗哪? 
   我离婚了,手续都办了。 
   为什么? 
   说得肉麻点,是没有爱情了。 
   钟情来来去去,三下五除二忙完,索然寡味。 
   夏天邀请钟情到上海去散散心。钟情扔下手机,紧紧搂住田昕。他想象她是夏天。 
   田昕问:我们之间有爱情吗? 
   钟情用唇堵住她的嘴,始终没有回答。 
   快乐稍纵即逝,空虚如一条长蛇又紧紧缠住了钟情。他终于决定去一趟上海。 
   
   第一眼看见夏天,钟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年没见,夏天变化惊人。飘飘长发无踪,细碎的皱纹爬上了眼角眉梢,苗条的身材变得丰腴,胸部也饱满了许多。毕竟是少妇了。没变的是声音,软软甜甜,还有眼神,亲切、深沉、含蓄的情感从黑黑的深潭中流淌出来,依然让人激动,让人捉摸不透。 
   来了。她平淡地说,放下一本关于幼儿教育的小册子。 
   钟情感慨:你变了。 
   变怎么了? 
   胖了,白了,也老了。 
   她轻轻笑:不老难道还是个小姑娘? 
   吃晚饭时,餐桌上只有夏天、她妈、钟情。夏天说,丈夫出差去了。钟情居然感到莫名的紧张。 
   洗完澡,她妈睡了。夏天在奶孩子,钟情用超然的语调倾诉着自己的故事。空调器嗡嗡响,凉风徐徐,钟情却浑身燥热。夏天袒露的一角雪白乳房,磁铁般吸引了他的目光。吮奶声渐渐停止,鼾声悠悠而起,草莓样的奶头滑出小嘴。钟情喉头发涩。夏天若无其事地揉揉草莓,一边简要发表见解,一边走向婴儿床。 
   帮我把小枕头放放好。 
   钟情连忙上前挪枕头。 
   夏天放下孩子,拖过浴巾盖上,弯腰在小孩额上亲了一下。衬衫钮扣敞了几粒,两个丰满、成熟的乳房全裸露了出来。 
   夏天发现钟情目光的去处,红了脸,抬手掩住衣襟。 
   钟情毫不犹疑地握住那双想扣钮扣的手。在这刹那,他想起了田昕的手。夏天没动,只是凝视着他,目光里有一种迷醉、激动。 
   钟情亲她的额、唇。脑海里一片空白。感觉迟钝。舌尖轻轻开启她的唇,触弄她的舌尖。只感觉到一点鱼汤和西瓜的味道。失望从舌尖渗入,流淌在平稳的血液。心里发出一声叹息,无法想象这如果是七八年前的一幕,该是怎样的感觉和心情。 
   夏天闭上了眼,睫毛在颤动,温软的舌渴望和钟情的打成一个结。这种反应纵容钟情蹲下身含住她的乳头。钟情像个婴儿,乳汁陌生的滋味激起许多遥远的回忆。夏天揉搓着他的头发,身体微颤。钟情真想在这样的怀抱里大睡一场甚至就这样死去,但顽固的欲念控制了他。贪婪的手从她腰间滑落下去,探入石榴裙中。 
   夏天抓住钟情的手,有力地推开他。她喘着气,坚决地摇头:不能的,我不能。对不起,钟情。 
   钟情手足无措: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夏天,真的很对不起。我变坏了。 
   夏天还在摇头,轻轻笑:你确实变坏了,该变坏时没变坏,不该变坏时却又变坏了。 
   钟情低下头。 
   沉默像一条河在他们之间缓缓流淌,打破寂静的是夏天的儿子。小家伙无缘无故地大哭起来。夏天一边拍打他,一边哦哦地哼,一边摇着婴儿床。小家伙很快安静下来。 
   夏天轻轻哼:乖宝宝,好好睡觉觉…… 
   钟情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依然孤独而空虚。我来干什么?寻找安慰?寻找答案? 
   夏天说:反正,谁也帮不了你。和田昕的关系,你要慎重考虑。不过,站在她的角度,我希望你们结婚。爱上一个人,不容易…… 
   问题是我爱她吗?钟情不知道。 
   钟情已经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了。 
  (选自芳草网fangcao/) 
   
  博士点评: 
   爱情是那么美好,在现实生活中却常常变得面目模糊,不堪一击。美丽女生白雪对钟情的爱情和期望,在平凡或是平庸的婚姻生活中消失殆尽;田昕的善解人意和对平庸生活的满足,却让钟情产生了生理上的迷恋;而自始至终都可望不可及的夏天,让钟情在爱情面前彻底迷失——究竟什么是爱情。小说用一种隐喻的手法,揭示了现代人灵与肉、情与欲分离的痛苦和迷茫,或许,真正的爱情其实也就是过平常日子,堕落了的仕女才是生活,小说中田昕的生活哲学最引人深思。小说干净利落,情节设置巧妙,行文如水。 
  点评人:旦大学比较文学博士 李鹤鸣 
   
  网友评论: 
  子夜有雨:功利时代的爱情是苍白的。小说写了爱与性之间的冲突,几个情节设置比较有意思。有爱无性和有性无爱。当爱与性可以分离的时候,我不知道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倒退。单从短篇小说的角度,我认为语言很精彩。 
   蒋林:爱情是个永恒的话题,人们总是在悲欢离合与爱恨情愁里挣扎、徘徊。本篇小说中的几位人物,也同样如此。透过他们之间复杂的情感,折射出的是当今社会的迷失与困惑。特别喜欢小说里钟情与白雪不能生育这个情节,物质越是发达,精神就越空虚,我们中的大多数人,精神上还是找不到皈依,所以孩子是我们情感的寄托。这才点了我们这个时代的“死穴”。 
   马国福: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加油站。在作家笔下,婚姻是一种痒,纠缠在理想与现实之间,这种痒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婚姻这座围城的真谛。这是当下社会部分人爱情和婚姻的写照。理想与现实的矛盾,爱情与婚姻的冲突,艺术与性灵的交融,道德与爱的相悖,被作家以平常的心、幽默的笔调、巧妙的运筹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泰籍华裔诗琳娜《芳草·网络小说月刊》2009年4期罗 希

  一 
   
   喜鹊是我在泰国皇家大学国际学院一起念生物系的同学。从念大二起,我们便有好多专业课在一起修,那是理想的培育友情的温床。他的本名叫维欣言,今年整整二十三岁。因为他性情开朗活泼,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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