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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芳草·网络2009.4-第23章

小说: 芳草·网络2009.4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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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美:这个小说叙事比较严谨,背景介入也自然得体,由情境而生发的人物心理活动如水到渠成一般。作品看似写一个老人对身体欲望的渴求,实则隐隐地指向当代农村新生活秩序下两代人之间的关系现状这一主题。 
  石庆滨:趣味十足,还原了小说的本色——小说是需要趣味的,类似谈歌的笔记小说。写〃性〃但不俗,尺度和火候把握得很好。〃性〃是表象,〃爱〃是内核,写〃性〃是为了透视〃爱〃的深层主题——夫妻的爱、儿孙的爱、乡人的爱、梦幻的爱、浪漫的爱、责任的爱……另外,语言诙谐幽默,内心刻画比较细腻。 
  乔洪涛:这个小说娓娓道来,不缓不疾,背景和人物、故事融合得巧妙,老人的心理活动刻画细腻。小说从写性开始,却又不止于性,最后的〃幸福相拥〃,让人觉得小说充满了温暖。而儿子和孙子的〃侦探〃又给故事增加了些许趣味和幽默,结尾戛然而止,于幽默之中又蕴含了些许悲凉。作者的笔力把握得恰到好处。 
   恨铁:选材很好,留守老人的生活确实值得关注;切入点也好,一对老人最起码应该拥有的生活——在一起做伴睡觉,也被孙子们剥夺了,这样的切入点既小又新;语言也不错,不少富于诗情画意的文字,提升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印第安童谣《芳草·网络小说月刊》2009年4期杜 鸿

  我坐在马桶上,手里拿着那张纸片。纸片上写着他的电话。1369××16222。初春的寒冷把我的大腿两侧冻成了两张鸡皮,手也枯冷。窗外好像有暖流和阳光在拱动,我却不想到外面去。我拉上裤子,不经意看了一眼小腹。它让我突然想到草原。一只动物也不曾出现的草原。面对自己的肉体,我总有些怪异的念头。我想象它们与骨头和有机质的距离。 
   时间在耳边响着,像火车辗过没有轨道的草原,草原就是我的身体铺成的。它被时间以寂寞的方式辗压着。尤其是在春天上午的某个时刻,在我的男人刚把我的身体唤醒之后,又把我留在荒漠之中。我抬眼四望,全是苍茫一片,伸开五体,我没有方向。当我发觉有疼痛从头上向脚尖轰然开赴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十个手指,变成了夜叉的手指。我拼命揪住自己的头发,一种母狼的声音从我喉管里滚落出来,在屋子里到处乱撞。顺着头发的方向,我的右手抓住了我的左手。五个血痕在左手背上绽然开放,疼痛像五条牵牛花藤蔓,顺着抓破的血管,一瞬间爬遍了我的全身。 
   泪水也来赶集了,我用那只带血的手再次拿出那张纸片。我的心变得柔软,战栗也从脚心升上来。我只得缩到沙发上,闭上眼睛,嘴里不停地念着两个字:“不行,得装进去,不行……”印第安童谣又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十个印第安男孩,噎死一个剩九个; 
   九个印第安男孩,劈死一个剩八个; 
   八个印第安男孩,勒死一个剩七个; 
   七个印第安男孩,蜇死一个剩六个; 
   六个印第安男孩,砸死一个剩五个; 
   五个印第安男孩,淹死一个剩四个; 
   四个印第安男孩,吓死一个剩三个; 
   三个印第安男孩,摔死一个剩二个; 
   二个印第安男孩,枪杀一个剩一个; 
   一个印第安男孩,吊死一个全玩完。 
   
   我一想到这个谶语童谣,就感恐惧。现在,我想用它来捍卫我控制我,让我在一个周的时间里面安然无事。有过寂寞经历的女人都有体会。老公偶然回来一次,不仅会唤醒我的身体,还会唤醒我的心。他回来休息三五天,我的身心像睡在一口深井里的猫,他一点点撩拨,一点点将我弄醒,让我成为一个酣畅的女人。老公再次出发的日子临近了。我对他的依恋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害怕他走后,又回到从前,变成一个活死人。每次,我都会用一个周的时间,一点点死掉。那种一点点死掉的感觉,就像毒蛇在吞噬我的肉。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让我癫狂,让我精疲力尽,直到全身像软泥一般瘫到床上。因此,我最害怕老公走后的第一个周,我想过很多办法来对付它。我抽烟、喝酒,租来一箱碟片,连轴看上几天几夜;还专门购买了一台电脑,整夜整夜聊天;还约上闺中密友鸡毛一起泡迪吧,逛商店,去夜总会消遣。做这些的目的,我就是想让自己舒服地死掉,然后像一只猫一样蛰伏,等待老公下一次归来,等待我下一次活转来和死掉。 
   现在,我给自己雕刻了十个印弟安小木人,然后把它们装进琥珀瓶里——在它们下面,压着写有他的电话的纸片。然后我说出了我的谶语。在我的谶语里,只要我拿出任何一个小木人,我就会立刻死掉。 
   鸡毛看着我一天天死掉的样子说:“你没有必要为他守活寡。” 
   我说:“鸡毛,你不是不懂。我必需的。我不能违背自己。” 
   鸡毛说:“你为了这个承诺活着,等于你这一生没有活过。” 
   我说:“我一直在活着。虽然我是以死掉的方式活着。” 
   鸡毛说:“人活得太认真了,是不幸的。我无法说服你。你不能把自己的生活只理解成一种知恩图报。这是有违生命本意的。” 
   我说:“鸡毛,你说什么我都同意。但是,我是绝不会走出一步的。我已经发了毒誓。” 
   
   鸡毛走后,我开始烦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我突然萌生了不顾一切的想法。我开始盼望这个周像闪电一样快点结束。我把那个琥珀瓶儿拿在手里,看着里面十个小印弟安木人。我想,一个周之后,我一定要将它们全部烧掉。 
   
   一个周以后,鸡毛看着我手指说:“你太苛刻自己了。” 
  我只是笑笑。我让她往我的手指上涂药。她说:“你把指甲全部抠翻了,可见你当时是多么骚。” 
   我拍打了一下她的背,握住她的肩膀。她的肩膀有些尖,还有些削,像古典美人的肩膀。 
   我说:“有你骚吗?你看你的肩膀,一看就知道是个浪荡胚子。”鸡毛的双肩往后稍稍翘着,锁骨突出,让她的肩与乳房构成了一种曲线。这种曲线令人心旌摇荡。即使我是个女人,我也为她的肩膀和乳房所吸引。我的目光会在那儿长时间停留。 
   鸡毛的眼睛闪着光泽。我说她浪她心里高兴。她说:“你不是也一样吗。你这种闷在心里的人,要么不浪,一浪起来,就像决堤的海。” 
   我说:“任何事情我只能想,不能动。我就是那印第安木头小人。” 
   鸡毛说:“还说,这一个周,你还少了杰作呀。看看,抠破了十个指头,洗烂了三双袜子,给我打了一百多块钱的电话。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你还打了这么多电话,还说没有行动。好了,你给自己定的刑期已满。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你了。把那十个小木人送给我好吗?”鸡毛站起来,走到博物架跟前。她刚要伸手拿小琥珀瓶子,我叫道:“住手!” 
   鸡毛转过身来,怔怔地望着我。我一字一顿地说:“不能打开它,你不能,我也不能。我又发过毒誓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一个周之后就能打开它吗?” 
   “我只是这个周最难过。但是我的誓言是永远不打开它。永远。” 
   鸡毛笑了笑,很快黑了脸,她说:“你真是,我真闹不明白你。” 
   她走到门口,回过身来说:“你这种生活太没有意思了。我告诉你吧。我虽然没有老公,可是我一点儿也不缺乏男人。我随时都能够让他来到我身边,让他来陪我。你这种日子没意思透顶了。我走了。” 
   
   儿子睡下了,我的夜晚又来了,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钟声又成了我的佛。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抓起电话。我这样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我想找个人说话。儿子早上六点就出门,晚上进门了,关上门做作业。中间吃一下饭,和我说不上三句话,然后继续做他的作业。做完后就上床睡觉。我只能像他的影子,他也是我的影子。 
   很长时间,我以为自己不会说话了。我哼一下歌。我的声音就像风一样,没有方向地乱飘。实在忍不住了,我就给鸡毛打电话。可是,我晚上从不给鸡毛打电话。她没事晚上就会来陪我。她没来就是有事。她在我这儿,有时玩得太晚了,就在我这儿睡。可是这样的机会太少了。因此,在夜里电话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会情不自禁地来到卧室,关上门,然后睡进被子里。这时我会关掉灯,让自己坐在黑暗的床上,然后,我拨了一个号码,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他的声音始终是那么温厚:“是你吗,在做什么呢?” 
   我没容他多说,直接说道:“你见过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人,晚上九点就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十点还在床上的吗?” 
   他不做声了。我感觉到他屏住了气息。好长时间之后,他说:“你的话让我的心痛了。我想来救你。” 
   我喘着粗气。我的声音粗得我自己都害怕:“我不要你说这样的话。我快疯了。我只能对你说一个字——不——” 
   我把电话挂了。 
   一秒钟之后,电话响了。我不敢去抓话筒。我用枕头将电话压住。我想让我的枕头将电话的蜂鸣声压住。可是,电话的蜂鸣声异常坚韧。它们透过棉花纤维千万个缝隙,依然传达到了我的耳朵里。像在一座非常空旷的楼房里,它们在我的耳朵里构成了巨大的回音。 
   当我捂住双耳时,我的眼泪涌现在眼眶里。我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不要哦!不要哦!这样会杀掉我的。” 
   可是,话筒在我的枕头下挪动了。透过枕头上面的桃花,透过我头发的气味,他的声音传来了。他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说话。可是,我听得非常清晰。 
   “你完全没有必要让自己过这种苦日子。你这是在暴殄天物。也许,我就是上苍安排给你,来拯救你的。……” 
   我静静地听他说。在他的话语里,我的心开始狂跳。我的头开始发热。我忘记了我对那个琥珀瓶子里的小木人所发出的咒语。我扔掉枕头,抓起话筒,对他说:“你来吧。我的男人。我等着你。” 
   我的心里,飘过一句话:我是世上最美丽的花朵,今夜我要为你怒放…… 
   他说:“不。你出来。” 
   这个主意真好。我出去。这个屋子属于我和我老公的。还有我的儿子的。儿子现在已经睡下了。我起身,穿衣。 
   当我悄悄走到门口时,儿子在我的背后说:“妈妈,你回来!” 
  (选自波比创意社区bbs。bobig/) 
   
  网友评论: 
  书柳:深入骨子的空虚在作者的笔端得到淋漓尽致地表达,揪人心肺的生存境遇令人百感于心。灵魂的空虚比身体的渴望更折磨人。与其把爱情和死亡相联,为什么不想办法重生?不同情小说的主人公。 
   注册非法: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人,晚上九点就上床睡觉,因为老公不在;长期不在,女人就开始象花一样慢慢凋谢,女人的心也开始慢慢的死掉。寂寞的不是女人男人,寂寞的是心。如果女人家里有孩子还是寂寞的,那她的心就已经不在家里了。她只是为虚幻在紧张。她本可以找人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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