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一剑破天骄-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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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通老道又道:“贫道只是山野之人,云烟过眼,心如止水,就因为心如止水,大概再活个九十八年,还可以办得到,呵呵!”
田中玉道:“老道长真是神仙中人!”
“二位何尝不是神仙中人?”
玄通老道笑了笑道:“贫道算出今午会有二位日友光临敝庙,而且和贫道有缘,贫道这有缘二字,指的是宿缘,大概二位小施主听不懂吧?”
凌干青道:“老道长语含玄机,在下兄弟确实不易领悟。”
“呵呵!”
玄通老道又呵呵笑着道:“这也难怪,二位小施主年纪还幼,灵根已泯,贫道称二位旧友,那是一甲子以前的事了。贫道路过峨嵋,曾和二位在金顶畅淡大道,二位怎地忘了?”
田中玉道:“一甲子以前,在下还没生哩!”
“不错,不错。”
玄通老道微微一笑道:“二位当时正是峨嵋茅蓬炼气之士,得道成胎,还得转胎,所以贫道觉得仙道无凭……”
凌干青被他说得迷迷糊糊,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又像很有道理。
只听玄通老道又道:“二位经贫道一说,总应该想起一点来了。”
田中玉道:“我怎么会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慢慢的想,呵呵,慢慢的想。”
玄通老道眯着双目,含笑道:“贫道觉得二位灵智不应如此被尘俗所蒙,再仔细想想,就会想得起来了。”
凌干青忽然双目乍睁,一手拉起田中玉的手,霍地站了起来,喝道:“兄弟,咱们快退出去。”
“呵呵!”
玄通老道依然眯着双目,笑道:“这位小施主可能已经想起来了,请坐,请坐,既已想起前因,正作贫道的座上客了!
※ ※ ※
不是座上客,是阶下囚!
凌干青、田中玉迷迷糊糊的被人抬起,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迷迷糊糊中逐渐清醒。凌干青第一件事,就运气检查全身。
田中玉却已经尖叫起来:“大哥,我们在哪里了呢?”
凌干青这一经运气,登时发现自己身上有两处经穴果然被人家以截脉手法给闭住了。
他暗暗觉得好笑,自己练的是“乙木真气”,不惧任何手法闭住经脉,方才一运气,就已豁然贯通,只是田兄弟……”
田中玉看他没有作声,还当他没有清醒过来,着急的摇着他的身子叫道:“大哥,你快醒醒,快醒醒呢!”
凌干青突然想到自己两人被他们迷翻了送到这里,说不定暗中仍有人监视,自己说话可得小心,一念及此,不觉口中“唔”了一声道:“兄弟,你嚷什么呢?”
一面却以“传音入密”说道:“兄弟,你别作声,把人坐过来,你身上有两处穴道,被他们用截脉手法闭住了,愚兄给你先解开了,但不论遇上什么事,没有愚兄出声,你仍然要装作经穴受制,不可露出破绽来。”
田中玉听得心中—惊,暗道:“看来大哥江湖经验果然比自己老到多了!”
一面依然嚷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呢,我们被关在一处暗不见天日的地方,那贼老道果然不是好人。”
口中说着,人已捱着凌干青身边坐了过来。
凌干青安慰着道:“兄弟,既来之,则安之,这里很可能是在地室之中,但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有目的吧,且等他们有人来了,问问明白,再作道理。”
一面再以“传音入密”说道:“现在不可说话了,快些运气,和愚兄度入的真气会合,引道运行。”
说着就伸出手去,按在她背后“灵台穴”上,默默运功,把真气输入她体内。
田中玉果然不敢再说,立即运气行功,引着大哥的真气,循经而行,直待真气循行一周,但觉十二经络豁然而通,凌干青才能把手掌缓缓收了回去。
田中玉想起大哥给自己脚弯上起出毒针,给自己胸口接骨,现在再给自己运气,不但自己身子都给他看到了,连自己体内,都有了他贯注的真气,自己总归是女儿之身……
她突然感到一阵羞涩,袭上心头,脸上登时热烘烘的,急忙把身子移开了些,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凌干青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伸手摸摸身边,镇江剑已经不在了,那不用说自然是给对方搜去了,回头仍以“传音入密”问道:“兄弟,你的紫艾剑还在身边么?”
田中玉摸摸身边,她把紫艾剑藏在贴身之处,居然未被搜走,这就点点头低声道:“在。”
她不会“传音入密”,因此只说了一个“在”字,而且声音说得很低。
凌干青道:“如此就好。”
田中玉问道:“你呢?”
凌干青道:“被他们搜走了。”
田中玉低低的道:“大哥,我看还是交给你的好,你武功比我好,万一动起手来,你就用得着。”
凌干青笑道:“还是你留着吧!”
“不!”田中玉道:“我留着不如交给你,遇上一个武功比我强的敌人,我就施展不开,不小心还会被人家夺走,在你手中就不同,你足以自保,也可以保护我。”
她在说话之时,已从长衫里面解下了紫艾剑,递将过去。
凌干青听她说得也是有理,就伸手接过,佩到长衫里面,然后举步走了几步,伸手在墙上一摸,那是一堵砖墙。
这间地室,地方扑不大,虽然没有什么光线,但他凝足目力,还能看得清楚,只有左首有一道门户,他走近门前,再伸手一摸,只觉着手冰凉,是一道铁门。
他身边有了紫艾剑,这道铁门,就关不住自己两人,但他并不想破门而出。
因为自己两人,被制的经穴已解,要想出去,随时都可以走。
对方既以朱衣道人测字为由,要自己往北来,“遇仙而止”,又把自己两人,诱入观主静室,以迷香把自己迷翻,可见对方着实用了一番心机!
由此看来,这仙女庙不是和柳凤娇有关,便是和掌中双杰失踪有关了。
和柳凤娇有关,那么自己正好藉此机会,探听聂小香的下落,索回青藤剑。
和掌中双杰失踪有关,那就更须趁机把两人救出。
这两件事没有下落之前,自然不能走了。
田中玉跟在他身边,低低的问道:“大哥,我们有办法出去么?”
凌干青朝她微微一笑,以“传音入密”道:“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去,只是现在还不能走。”
田中玉道:“为什么呢?”
凌干青把她拉到壁角坐下,仍以“传音入密”说道:“我们进来不易,总要摸出对方的底细来,否则岂非白来了?”
田中玉道:“我们被关在这里,能摸到他们底细么?”
凌干青道:“所以要忍耐,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会有人来的。”
“那老道士坏透了,故意说些玄机,把我们听得迷迷糊糊的!哦,还有……”
田中玉仰起头叫道:“大哥,我在想,那游艇的娘们显然也是他们一路的了。”
凌干青笑道:“我们一路行来,早就落入他们的眼中,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早在北固山,要我们往北来,遇仙而止的朱衣老道,就是他们一路的了。”
田中玉矍然道:“这么说,我爷爷和师父也是他们劫持的了?”
“当然有可能!”凌干青又以“传音入密”,把自己方才所想的两件事,也和她说了。
田中玉由衷的感到佩服,低低说道:“大哥,你真行江湖经验比我多得多了,这些事情,我怎么没想到呢?”
凌干青道:“这是你没遇到什么事,我从小听大师兄(徐兆文)讲江湖上的故事,听也听得多了。”
正说之间,凌干青一摆手道:“有人来了。”
田中玉听到没有声音,忍不住问道:“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呢?”
凌干青道:“还在门外走道上,快到了。”
话声甫落,果然听到铁门外面有人开启铁锁的声音。凌干青急忙以“传音入密”叮咛道:“兄弟,你要记住了,我们两处经穴被制,不能和人动手,一切由愚兄来应付。”
田中玉只是点着头道:“我知道。”
铁门“碰”的一声,被人往外拉开,就有灯光从门外射了进来。
田中玉故意大声骂道:“贼毛道士,你们把小爷关在这里,要待怎的?”
从门外走来的却是一个连步细碎的绿衣女子,一手提着灯笼,俏生生的走入,轻笑道:“二位公子,不用动怒了,我可不是道士。”
她一开口,凌干青就已听出是游艇上那个打桨的少女,不觉哼道:“姑娘真行,居然把我们骗到仙女庙来了。”
田中玉道:“大哥,她就是那个打桨的女子吗?”
绿衣少女把灯笼提高了些,照着她春花似的笑容,眼波一溜凌干青,笑着说道:“还是这位公子的耳朵行。”
—面又道:“公子说我把你们骗来的,可冤枉人了,仙女庙可是你们找来的,不是我把你们骗来的。”
凌干青问道:“姑娘来此作甚?”
绿衣少女霎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说道:“来看看二位,不行么?”
田中玉笑道:“状元夫人自然是来看状元郎的,不会来看我的了。”
绿衣少女被她说得粉脸一红,啐道:“你少贫嘴。”
她没有发怒,显然对“状元夫人”这四个字,还很感兴趣。
不!这应该说人长得俊,到处都沾到便宜,哪个少女不怀春?
凌干青却冷冷的道:“我们经穴被闭,关在地室里,成为你们囚犯了,你进来有什么事,干脆说出来吧!”
绿衣少女听得一呆,望着他道:“公子好像真的在怪我了呢!”
她回身关上铁门,才道:“其实你们是大师伯引来的,可不关我的事。”
凌干青心中一动,暗道:“此女口气稚嫩,也许可以从她口中,探出一些口气来。”
心念一转,忙道:“在下并没有怪你。”
绿衣少女道:“真的不怪我么?”
“自然是真的了。”
凌干青一笑道:“在下要怪就该怪你大师伯才对,只不知你大师伯是不是这里的观主?”
绿衣少女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这里的观主了。
凌干青又道:“那么还有一个朱衣老道呢?他是你什么人?”
“他就……”
绿衣少女只说了两个字,就突然缩住,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凌干青知道了,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那朱衣老道可能就是她大师伯,因为她说过:“你们是大师伯引来的”,这就含笑问道:“那么姑娘的令师是谁呢?”
绿衣少女脸色微微一变,凛然道:“我不知道。”
田中玉道:“你怎么都不知道?”
绿衣少女对她可不假词色,回头冷然道:“我不知道不可以?”
“自然可以。”
凌干青陪着笑道:“那么姑娘叫什么芳名,总不该不知道吧?”
他知道对付姑娘可得下水磨功夫!
“我……”
绿衣少女粉脸蓦然一红,她想说:“我不知道”,但她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停住了,过了半晌,一双水汪汪的眼上,瞟着凌干青,看到凌干青也正在望着她,不觉幽幽地道:“我叫……陆小翠。”
田中玉看她和大哥含情脉脉的说话,心中不禁有气,冷声道:“这名字真还像状元夫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