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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贵妇的面纱(雪枫)-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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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去,不去。别动,别把点滴管扯掉了。”爸爸变得好温柔。

    “刚才爸爸好凶。”我委屈地扁扁嘴。

    “那是梦,不是真的。”爸爸耐心地安慰我,“爸爸最疼小如了,怎么会对小如凶呢?”

    是啊,是梦呀。爸爸是小如惟一的亲人,才不会那么狠心呢,我笑了。

    “告诉爸爸,梦里的爸爸对小如说了什么?”

    “爸爸不知道吗?”好奇怪,他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爸爸不知道,那是小如的梦,爸爸没有进去。”

    “对耶。梦里的爸爸和爸爸长得不一样。他个子矮矮的,有胡子。”我摸摸爸爸的脸,“爸爸也有胡子了,可是梦里的爸爸胡子比较长。”

    “那他说什么?”

    说什么?我瞪着天花板上的灯想。

    ☆☆☆☆☆

    他拉着我走进杂货店,“王老板。”

    王老板拉长了脸,“杨公力,你来干什么?咱们当初可说好了。可你家丫头不愿意,还打了我一巴掌,你瞧!”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家丫头不懂事。小如,快跟王老板道歉。”

    “对不起,王老板。”我鞠个躬,是不是道了歉,我就可以回家了,爸爸也不会生气了。

    “好,好。”王老板色迷迷地拉住我的手。

    我一缩手,躲在爸爸身后。

    王老板的脸又垮了下来,“杨公力——”

    “对不起,王老板,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小如,王老板喜欢你,是你的造化,还不过去?!”

    “爸爸?”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去!”爸爸把我一推,推到了王老板怀里。王老板满口恶臭的嘴凑上来。

    “爸爸——”我喊。

    “王老板,慢慢享用啊。”爸爸点头哈腰。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王老板的手在我身上又摸又捏,“聘金少不了你的……”

    “多谢,多谢王老板,那我走了。”

    “爸爸——”我哭喊,可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只能流着泪,木然地任人摆布……

    梦里的我哭哑了嗓子,流干了眼泪。

    “求求你,爸爸,别不要我,别让我嫁给他,他压在我身上,我好疼……好疼……”我伏在爸爸怀里哭。

    “我不会不要你,别哭,乖。”爸爸拍着我的背哄我。

    “可是,王老板说他给了你一百万,你把我嫁给他了……”

    “不会,爸爸不会把你嫁给别人。”

    “可是……”我呆呆地看着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那是梦里的爸爸做的,真的爸爸不会那样,对不对?”

    我点点头,“梦里的爸爸没有爸爸帅。”

    “是啊,那是假的。”

    “可是……”我打了个寒战,想起那露着黄板牙,散发着恶臭的嘴,那肥胖身子,还有那疼痛……都那么真实,“他打我……”

    “梦里的爸爸?”

    “不是,是那个人,他用身子压我,还打我,咬我,拧我,我全身都是伤……”

    我看见爸爸捏紧了拳头。

    “我要逃跑,我逃到城市去。我去打工,挣好多钱给爸爸,爸爸就不会卖我了。把钱还给那个人,他就不打我了,我就可以和爸爸回家了……”

    爸爸紧紧地抱着我,抱得好用力。

    “爸爸,我挣了好多钱,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爸爸的声音怪怪的,好像被什么哽住了喉咙。

    我想看清爸爸的脸,可他抱得太紧,我看不到。“我的钱呢?”我使劲挣扎,“我的钱在哪里?爸爸,我带了好多钱回来,有好几万,不,好几亿呢。在哪里?在哪里?”我把钱放在哪儿了?

    “别找了,我已经看到了,收好了。”

    “收好了?”我停止了挣扎,“收得好好的?”

    “嗯,收得好好的,谁也找不到。”

    我高兴地笑了,“那以后,小如就和爸爸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

    “对,快快乐乐……”

    “别哭呀,爸爸。”我擦擦他的脸,“我好高兴,应该笑。”

    ☆☆☆☆☆

    “叩叩!”有人敲门。

    是那个人!我拉住爸爸的衣袖,“爸爸,那个人来要钱了,别开门。”

    “别怕,是爸爸的朋友。”爸爸拍拍我的手,打开门。

    是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我好像见过他。

    “尉恒,怎么样?”那个男人说。

    爸爸摇了摇头,就是嘛,爸爸又不叫“卫横”,当然不会理他。

    “你是谁?”我瞪着他。

    “怎么,你不记得了?我是雷未央。”

    我为什么要记得他?哼,他又不是我的谁。对了,“明光呢?明光在哪里?”

    “谁是明光?”那个叫雷什么的男人问我。

    “明光是我的男朋友啊,我在北部认识他的。我们一起在便利店打工,他还给我买了一辆机车呢。”我甜甜地笑了。

    那个雷什么的看看我又看看爸爸,“怎么又冒出个明光?”

    爸爸摇摇头。

    爸爸当然不知道啦,我离开乡下,到北部,一直没有和爸爸联络,他不知道我有了男朋友呢。“爸爸,”我拉住他的手,“我会带明光去看你的,你一定会喜欢他。他对我可好了,用机车载我去上班,还把泡面分给我吃。”

    爸爸深深地看着我,眼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

    “怎么了,爸爸?你不喜欢明光?是不是因为他没有钱?”我困惑地望着他。

    “唉。”那个雷什么叹了口气,“医生说梦是现实的反映。当人急于逃避现实带来的伤害,就会躲进一个保护壳里。”

    他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我要找明光,“明光怎么不来?他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爸爸看了看我,“未央,拜托你了。”

    “放心。”雷什么的站起来,“我会查清你要的资料的。”说着往门外走。

    “雷大哥,你叫明光来看我好不好?”我冲他喊。

    他们两个都回头看着我,样子很古怪,然后开门出去了。

    ☆☆☆☆☆

    我呆坐着,一直等,一直等,等爸爸,等明光。

    有一个男人来了,他高高瘦瘦的,胡碴青青的,长得很好看,但我不认识他。

    “你是谁?”我听见自己问他。

    他好像愣了一下,说:“我……是爸爸呀。”

    “不对,你不是爸爸,爸爸掉进海里淹死了。”

    “我……”他的表情好古怪,像木头一样。

    “你也不是明光,明光娶了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不要我了。你不是王老板,他也死了,他们说是我克死了他,不准我住他的房子,说我是扫把星,叫我滚远一点……”我的眼睛模糊了。

    “别哭,宝贝,别哭,我在这儿。”

    是谁在安慰我?我看不清,不是爸爸,不是明光,他们都不要我了,他们都只要钱。爸爸到海里去找金鱼了,因为金鱼会给他变很多很钱;明光去娶有钱的女人了。他们不要我了,因为我没有钱……

    “你是谁?”

    “我是……”

    “不管你是谁,给我钱好吗?”

    “好,我给你钱。”

    “好多好多钱哦!”

    “好多好多钱。”

    他身后面有两个人在看我,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很年轻,他们是谁?是明光和那个有钱人的女儿吗?我想不起他们的样子了。他们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又是来骂我的吗?我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哼,我就知道她只会要钱。”那个女人说。

    我好害怕,我把脸埋在那个陌生人温热的胸膛里。她又会骂我痴心妄想,勾引她的男人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勾引明光……

    “尉芳,不许胡说!”那个陌生人说。

    “大哥,你干吗护着她?也许她只是在假装。”那个女人说。

    陌生人说话,我偷偷抬眼看他,他低头对我笑一笑。

    “大哥,难道你真的……”那个女人说,“你疯了!这是乱伦,我决不答应!”她干吗恶狠狠地瞪我啊?明光已经要娶她了,不要我了,她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呢?我害怕地又缩缩身子。

    “尉芳,你吓着她了。你们先出去吧,我以后再和你们解释。”

    “大哥……”女人还在叫。

    “走吧,尉芳。”和她同来的男人拉着她,“这是大哥的私事,让他自己考虑吧。”他们走了。

    “他们是谁?”我抬起头问。

    “我妹妹和她的未婚夫。”

    “可是……你又是谁?”

    ☆☆☆☆☆

    为什么我整天睡觉,床是白的,被单是白的,墙也是白的,除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天天陪着我,还有一些穿白衣服的人来了又走了。

    好奇怪,我的家不是这样的,这也不是我和明光租的铁皮屋。我掀开被单坐起来,我想回家,我不要在这个白色的地方,那个男人都不让我下床,趁着他不在,我要逃走,逃到他们抓不到的地方。

    走廊里也有好多穿白衣服的人走来走去,他们看见了我,但谁都不理我,我走出了大门,阳光好刺眼。

    有花、有树、还有可以坐的椅子,有些穿白衣服的人在走,还有人坐在有轮子的椅子上,让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孩推着走。

    我看见他了!我看见那个总是陪着我的男人,我高兴地笑了,向他跑过去。可是……要是他看见我偷偷出来,没有乖乖听话待在床上,会不会很生气?我放慢了脚步,犹豫起来。

    他正在和一个人说话,好像是……姓雷的,雷大哥,我想起来了。可是我总是记不住他叫什么。

    “……十七岁时被她父亲以一百万的代价,嫁给了村里姓王的土财主。这个人又老又丑,还是个虐待狂。据邻居说常听到她的惨叫……”雷大哥在说话。

    那个人好像很生气,眼睛里都在冒火光。

    “……大约一年左右,她逃走了,逃到北部,到处打零工为生。这期间她结交了一个男朋友,叫刘明光。他们租了一间楼顶的违章建筑,住在一起,一起打工的人都说他们很要好,她很乐天,很可爱……”

    “后来呢?他们怎么分手了?”

    “据说刘明光认识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就甩了她。她那时一无所有,就离开北部回乡下了。这期间她的父亲遇海难死了。她只好回到夫家,姓王的土财主也已经死了,亲戚已经瓜分了所有的财产,见到她,就指责是她克死了丈夫,把她赶了出去。这就是她的第一次婚姻。”

    “该死!”那个人低声咒骂。他在骂谁?

    “她以打工为生,换了很多工作。后来在南部一家电子工厂当女工时,老板很喜欢她并娶了她,这就是她的第二个丈夫,姓费。费先生对她不错,可是她总是郁郁寡欢。据当时费家的佣人说,她很少笑,而且总是闹着让费先生给她钱。但她自己却又很少花钱,给人的印象很古怪……”

    费……费……头好痛,是谁,是谁在叫我想起他?我捧着头,好痛!好痛!我不要想了……

    “你怎么在这里?”有一个女人拉住我问。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穿着白衣服,头上戴着白帽子,两边还向上翘着,很好看。我也有一顶白帽子,是孝文给买的。对了,孝文……

    “你快回病房吧。”她扶着我走。

    “是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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