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恐怖悬疑电子书 > >

第3章

手-第3章

小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不过是一块小小的碎肉,在鼠齿间真如沧海一粟,眨眼间就没了。可是,那些老鼠现在都开始盯着我的手腕看,而手腕上由于刚有一块肉被撕掉,又有一点血滴下。沿着白生生的腕骨,在骨头茬子尖上慢慢变大,滴下来。

  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等待着的恐怖,我拼命地大叫起来,尽管那种叫声也只是虚弱得仅比小声哼哼大一些,老鼠似乎根本没有听觉,它们象一块在蠕动的褐色地毯,正在不停地翻滚涌动,象一块褐色的地毯。

  这时,大灯“啪”一声亮了,我听到他那温和的声音:“你和小朋友们相处得好么?”

  老鼠象退潮一样四散开。在地窖当中的地上,忽然打开了一扇门,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出了潮湿和腐臭的气息。老鼠们一下涌入洞中,我听得到下面象开了锅一样在响。

  他走下地窖,用大皮靴踢着那些傻乎乎的老鼠,把它们赶下洞去,一边微笑着说:“这下面是个污水管,我偶然发现居然有这么个好地方。你看,你那些小朋友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多方便。”

  我呻吟着,道:“求求你,别折磨我了,你想杀我,就杀了我吧。”

  他象是没听清,把手放到耳边,道:“你说什么?你还想和你的小朋友呆在一起么?哈哈。”

  我不再理他。他把所有的老鼠都赶下洞,扳了一下角落里一个手柄,这门又关上了。

  “天亮了,外面空气很清新。经过一夜饱睡,我想你一定神清气爽吧?”

  他冷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刀。

  “现在天气很热,你一定也觉得闷热不堪。来,我给你脱掉衣服。”

  其实我并没有多少衣服。昨夜——不,那已是前夜了,睡下后,我在睡着前是洗了个澡,又穿上了汗衫的。在地窖里,这汗衫也被老鼠咬得千疮百孔,他把刀尖勾住衣服,一下挑断了肩上的布,把汗衫撕了下去。

  他的另一只手摸着我的胸膛,嘴里“啧啧”地发出叹息:“唉,这么热的天,你居然还穿这么厚的衣服。”

  我不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了。不过,现在当然不是要他解答疑问的时机,他摸着我的小腹,嘴里又发出了叹息:“清明以前,我们去放过风筝。秋天,谁说不是放风筝的时机呢。”

  我一下想起他对她说过的“放美人风筝”的故事。我象是发了寒热,人也开始颤抖,即使我知道求饶没有用,我还是声音颤抖地说:“我知错了,我一定不会再来麻烦你的,你饶了我吧。”

  他的手摸着我的小腹,上面,那个被戒指烫出的印迹已经结痂了。那个戒指是纯金的,戒面可以当图章用,铸着一个箭射双心的图案,那是她定制的。现在,戒指不知在哪里,这个图案却在他手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晚了,晚了。”他摇着头,突然,他的小刀一下扎进我的肚子,一把拉开一条口子。他扎在我胃部以下,大肠的位置,扎得并不深,但那里并没有带子束着可以止痛,我觉得自己象是被劈成两半一样疼痛,额头的汗一下滴下来。我咬着嘴唇,那被咬破的伤口,重又滴血。

  他拉了一条大约两寸长的口子,又挽起右手的袖子,把刀放在一边,手一把伸进我的肚子里。这就象医生给孕妇施行部腹产手术一样,可是我没打麻药,这一下使得我一下昏晕过去。

  我醒过来时,是他在抽我的面颊。我马上看到,我的肚子上,亮出一坨怪怪的东西,象是一堆蛇,滑溜溜地盘成一堆。我马上知道那是我的肠子。肠子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拿出体外,这么堆着,上面的褶皱让它看起来比本身应有的还长,如果不是拿出来,我都想不到我的肠子居然会这么长。

  我喃喃地说:“疯子,你杀了我吧。”

  他象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把手放到耳边,道:“你有这样的要求么?好吧,快了,快了。”

  他的脸容依然温和,只是,我知道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后面,隐慝着多半邪恶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好听,娓娓地说着:“民国初年川人胡国甫的《竹枝》第二十一首中有云:东门更有伤心事,忍把风筝放女娃。这是说的当时四川兵乱时的一件事。那时,成都东门有一对姊妹花,被乱兵轮奸后,又剖腹取出肠头,挂在城头的雌堞上,然后,把那一对姊妹扔下城去。在身体坠落城下的那一刻,那些肝、肺、心之类都被拖出体外,我一直想知道,那个落下去的人是什么感觉。”

  他说着,猛地抽动了一下我堆在腹部的肠子。那种疼痛又几乎要让我昏倒,汗涔涔而下。

  “是很热么?看你有那么多汗。”他温和地看着我,又抄起了那把刀:“我来帮你吧。”

  他把那把雪亮的小刀刺入我的臂部。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如何疼痛,他的大拇指摁住刀背,一点点划下来。刀刺入不深,大约只深入到真皮层,没有刺进肌肉。本来真皮层应该遍布着神经末梢,会觉得钻心的疼痛的,可是我并不感到如何了。也许,我经历了太多痛苦,这一点痛已经无法刺激我了。

  “你是感到很热吧?”

  他嘻嘻地笑着,刀子还是划下。我看见我的右臂上已经出现了一条裂口,从里面流出一些血。尽管他砍掉我的右手前是用胶皮管紧紧扎住后动手的,但还是失了大量血,现在我的体内已经没有太多的血了吧。这条伤口长长的,因为刀很锋利,所以划得很直。当他把刀拉到扎住手腕的胶皮管时,刀没有停,一直拉下,胶皮管被划断了,“嘣”一声,弹了开去,从伤口流出了一些血来,但也不多。也许,因为被烙铁烙过,断裂的动脉已经大多闭合了。

  他把刀尖放到嘴边舔了舔,舔去了上面沾着的血,用两根手指拉住我的皮肤,象撕开一根红肠外面的皮一样,一下揭了开来。即使我已经半昏迷状了,但这疼痛还是让我一下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我毫不意外地发现,他已经剥去了我四条残肢上的皮肤,现在正在撕开我胸口的皮肤。被撕掉皮肤的地方,那些长条状的肌肉已经发白,带着点银光,上面沁出一些血珠,象是春天花瓣上的露珠,而从腹部的伤口处,我的肠子象是长大了一样,正从裂口处挤出来,堆在肚子上。他看见我睁开眼,露齿一笑,道:“你醒了?真对不起,我弄破了你的皮。”

  他从地上拣起了一张椭圆形的东西。这东西已经发干,发硬,但我看得了,那是个类似于孩子戴的面具一样的东西,在眼睛的部位有两个洞,鼻子的地方高出一块,还有嘴唇,只是没有血色。

  那是我的脸皮!

  “想看看么?”

  他的脸上,微笑得很和蔼:“你的脸上,大多是红色,不过额骨有白色,因为前额肌肉非常少,皮肤剥去后就是白色了。剥皮这种刑法在各地都有,倒不是国粹,正宗的剥皮法有几种,一种是很唯美的,把人埋在泥土中,顶门开一个口子,然后用水银倒入,借水银的重量把人的皮肤与肌肉分开。据说,因为疼痛,人会从泥中窜出,留下一张皮在泥里。还有一种方法是西藏式的,趁冬天让人穿上蓑衣,然后浇上水,马上脱下蓑衣,皮肤会整张掉下来。这种方法听上去很可不信,会损伤皮质的,其实是最为科学的一种,最具具体操作性,只是我这儿办不到,请你原谅我拙劣的手法,我本来该让你看看的,就是镜子一时找不到了。”

  他翻过来,后面还带着些黄色的脂肪和一些碎肉。他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说:“其实你的脸皮不够厚。真可惜,你自己居然看不到。”

  我呻吟了一声,嘟囔了一句。他带着笑容,说:“你想说什么?”

  他凑到我跟前,说:“说吧,我很尊重人权的。六朝的宋刘子业就喜欢剥去死囚的面皮后还要他们歌舞,那才叫残忍,玩弄别人的痛苦,我绝不会这么做,我会听取你的意见。”

  “就算你把我烧成灰,我也会报仇。”

  我恶狠狠地说。但我也知道,没有了嘴唇,我说每一句话都漏风,再狠毒的诅咒听上去也只是那么可笑。他笑了,道:“好,你给我出了个好主意。以前常有人说锉骨扬灰,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

  他把从我身上剥下来的皮肤胡乱扔在我身上,从架子下拖出一个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呛人的液体。

  那是煤油。

  他把煤油浇在我身上。我的身上很多地方都没有了皮肤,煤油浇上来时却感不到什么。也许,神经末梢大多分布在真皮层里,现在那些地方我已经露出了脂肪,因此没有了感觉。

  “你知道点天灯么?太平天国有这种刑法,那是把一个人用毛毡包起来,浇上白蜡,倒着绑在一根柱子上,然后从脚上点起,死者在初受刑时会没命地叫唤,当烧到胸口时才不会叫。那些天国领袖就用这种手段排除异己,以至于最后连自己也死得很惨。只是可惜,那是要一块很大的地方的,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他摸出了一个打火机,对我说:“最后,你还要说什么?”

  我没理他。

  他点着了火。火舌舐着我没有皮肤的身体,并不难受,只是有点喘不过气来。火燃烧要消耗大量氧气,这是必然现象。在火光中,捆住我的绳子一根根被烧断了,可是我已经无法再站起身。我没有了手,也没有了脚,连皮肤也没有了。

  在火光中,我看见他被烟呛得咳嗽,有点后悔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后悔的,只是太早让我解脱。他的后悔,只是让他的脸变得更狰狞。

  ※※※

  我已经屏住了呼吸,她的脸色煞白。我们都不会想到,听到的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故事。我干笑着说:“你哪儿看来这么一个恶心的故事?”

  他笑了,不答,摸出两根烟来,递给我一支。她忽然用手捂住嘴,向车上的卫生间跑去。我不由笑道:“你把她吓惨了,今晚上准睡不着。”

  他笑出声来,说:“也是。好了,天快黑了,我有点困,你不休息么?”

  “我还睡不着,再坐一会吧。”

  我没有说,他的故事让我极不舒服,我只想早点忘掉那个阴郁疯狂的故事。好在等天亮我就到了,可以下车,我干脆不睡了。看着他回到车厢,我坐在窗前,一支支地抽烟。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摸着已经只剩一支烟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得象深不可测的深渊。在黎明前那一刻,总是最黑暗的。我摇摇头,那种不快还是象一只鸱鹄般盘旋在我的头顶。那个女孩子倒睡着了?年轻,到底可以忘掉很多。我想着,点着了最后一支烟。

  我刚抽了半根烟,忽然在那一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个女孩子跌跌撞地跑出来,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乘警已经赶来了。等我过去看时,那间软卧间门口已经挤了很多人。我探起头看了看。

  床上的帘子拉开了,那人躺在床上,张开了嘴,脸上是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内疚的铁青色。在那人的脖子上,一只断手象长在他身上一样直立着,五指分开,已经深深地没入他脖子里。这只手已经烂得露出了里面的骨头,五根手指上,指甲也长长的,掐破他的皮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