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读不尽的人生-欧美小说史话(下)-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史诗揭开了闭塞的顿河哥萨克的生活内幕。作者叙述了顿河哥萨克形成的历史。他们在沙皇政府愚民政策的腐蚀下,逐渐丧失了爱好自由的传统,培养成一副偏狭而又畸形的心胸,崇尚等级观念,追求愚蠢的荣誉,盲目地效忠沙皇,并且认为自己的优越于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农民,享有种种特权,竭力排挤和剥削“外乡人”。几百年来,由于沙后反动政策的麻醉,哥萨克成为镇压革命、绞杀革命的凶手。他们过着独特的经济生活,脱离了国内的阶级斗争。因此要在哥萨克社会中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无疑是一场特别复杂的斗争。
小说以震撼人心的艺术力量,深刻地反映了战争和革命年代哥萨克人的动荡分化与悲欢离合,真实地展现他们所走过的曲折道路,从而令人信服地证明:一个民族只在顺应历史潮流,才能兴旺昌盛;一个人不管有多大才智,如果脱离人民,不随历史潮流而动,必将走向沉伦堕落,被无情的历史车轮碾得粉碎。
小说主人公葛利高里·麦列霍夫是一个十分复杂而又很有个性的人物,他在动荡历史年代走着一条独特、坎坷的人生道路。他既不是死硬的反革命分子,也不是坚定的革命派,而是动摇于革命与反革命之间的复杂人物。在短短的四、五年间,葛利高里两次参加红军,三次投身反革命叛乱,其动摇徘徊是非常明显的。然而,革命与反革命两军对垒,泾渭分明,中间道路是不存在的。葛利高里徘徊动摇的结果,最后还是陷入反革命深渊而毁灭。作者对他的主人公的偏爱也是明显的。在小说中,作者虽然否定葛利高里的道路,却赞赏他英勇豪放的性格、非凡的军事才能和正直善良的人性,对他坎坷一生的悲剧结局寄予深切的同情。
小说分四部,具有史诗性的规模,有些研究者认为,“就史诗性的描写战争与和平生活的广阔性方面讲,也许只有《战争与和平》可以同《静静的顿河》相媲美。”
《一个人的遭遇》小说描写了卫国战争期间一个普通苏维埃人的悲惨遭遇。主人公索科洛夫原是个工人,夫妻恩爱,衣暖食足,过着美满幸福的小家庭生活。卫国战争爆发后,他忍痛告别妻子儿女上前线。在战争中,他受过伤,当过俘虏,在敌人的集中营中受尽折磨,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然而,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女早被敌机炸死,他的儿子也在攻克柏林的战斗中壮烈牺牲。法西斯侵略战争夺去了索科洛夫的一切,给他的精神和肉体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他的遭遇概括了苏联人民整整一代人的命运。
小说中的索科洛夫是一个普通苏维埃人的形象。他身世凄凉,倍感新社会的温暖,但又满足于小家庭生活,缺乏远大革命理想,然而一旦祖国面临危险,他却挺身而出。无论在战斗中还是集中营中,他虽感到艰苦难捱,却没有叫苦,没有求饶。而是坚持地斗争到底。战争毁灭了他的家庭和幸福,使他悲痛欲绝,然而他没有失掉生活的勇气,他以深沉的阶级热情收养孤儿万尼亚,踏上坎坷的生活旅途,迎接命运的严峻考验。索科洛夫平凡、朴实的性格,具有真实、感人的艺术力量。《一个人的遭遇》是作家关于战争和人的命运的深刻思考,小说所探索的战争和人的关系问题,以及描写普通人形象的问题,对苏联当代文学尤其是战争文学的创作,产生深远的影响。
《被开垦的处女地》这是一部反映农业集体化运动的优秀作品,它描写1930年初工人共产党员达维多夫受党的派遣,来到顿河哥萨克地区的格内米雅其村,他和村党支部书记拉古尔洛夫、村苏维埃主席拉兹米特洛夫一起,领导农民开展消灭富农和打击反革命分子的斗争,并教育和帮助个体农民组织起来,建立集体农庄,走社会主义集体化道路。
小说通过生动曲折的故事情节,表现集体化运动中尖锐复杂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集体化运动是一场深刻的社会主义革命,它必然要遇到阶级敌人的疯狂抵抗。富农分子奥斯特罗夫诺夫和白匪残余波罗夫采夫等人互相勾结,进行公开的和隐蔽的破坏活动,他们串连落后分子,拼凑反革命组织,阴谋策动反革命叛乱,他们窃取新成立的农庄管理委员会的领导权,散布谣言,煽动群众闹事,企图搞垮集体农庄。他们野蛮杀害革命干部和群众,最后被苏维埃政府逮捕法办。
小说还表明,个体农民的私有观念和习惯势力,是农业集体化运动的严重障碍、中农梅谭尼科夫留恋小农经济,对集体化顾虑重重,犹疑、徘徊、反复。一部分群众虽然形式上加入了集体农庄,但缺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坚定性,一遇风吹草动就闹着要退出单干。有的人甚至宰杀牲口,哄抢粮食,殴打干部。严重的问题是农民,只有通过深入细致的教育引导工作,帮助他们逐步克服私有观念和习惯努力的影响,农业集体化才能巩固和发展。
作品的风格方面,小说将悲剧因素与喜剧因素融为一体,表现出肖洛霍夫创造复合的审美形态的刻意追求和娴熟技巧。在描写重大的历史事件和严肃的阶级斗争时,作者往往插入许多令人发笑的情节和细节,并以惊人的艺术技巧使它们巧妙地结合起来,加强了作品的感染力。
欧美现代派小说
概 述
现代派又称先锋派,是西方现当代许多反对传统文学的流派的总称。发端于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从这个时期开始,特别是进入二十世纪以后,西方社会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资本主义生产的规模超过了以往任何年代,创造了过去人们难以想象的巨大的物质财富。社会成员的物质生活水平有了显著的提高。但是,恰恰在这个期间,西方社会发生了严重的、深刻的精神危机。这是西方现代人思想特别混乱、动荡不安的年代。这种精神危机首先是由西方人对自己社会的传统认识、传统价值标准的崩溃造成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在西方知识分子心中具有震撼一切的性质、劫后余生的人不得不对传统的理性、传统的价值标准作更深沉的思考,文明社会的演进却导致了史无前例的欧洲大屠杀,他们的信仰丧失了,他们精神上的支撑崩溃了,传统的“理性”原则则失去了作用。
而人的境况、异化、人与人的疏远和敌对又使西方知识分子感到焦虑和痛苦,他们成了一些在精神上失去了根基,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归宿的精神上的流亡者,是现代资产阶级的浪子,他们自身也处于难以克服的精神危机中。
现代派文学鼓吹非理性主义、强调自我表现。在艺术创作中,反对传统的现实主义,主张在艺术形式上大胆创新。经常运用象征、意识流、荒诞手法表现社会现实。
心理流程的记录——意识流小说
意识流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兴起的一个现代派流派,流行于本世纪二十至四十年代。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许多现代派文学流派都有较大的影响。“意识流”这个名词是从心理学借用过来的。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第一次提出了“意识流”这个术语。他说:“意识并不是片断的连接,而是流动的。用一条 ‘河’、或者一股‘流水’的比喻来表达它是最自然的人。此后,我们再说起它的时候,就把它叫做思想流,意识流或者是主观生活之流吧。”他还认为,每一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从有连续性的“意识流”中把他所注意的那一部分挑选出来,构成自己的世界;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物是不存在的;每一个人所谓的事物,只是他自己从“意识流”中任意划分出来的片断。
后来,法国哲学家亨利·柏格森提出“心理时间”论。他认为,常人所说的“时间”;只是各个时刻依次延伸,表示宽度的数量观念;他所提出的“心理时间”则是各个时刻互相渗透,表示强度的质的概念,人们越是深入意识领域,这个“心理时间”的概念越是适用。柏格森还强调,“真实”存在于人们的“意识的不可分割的波动之中”,并劝作家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跟着人的意识流动从心理的角度去刻画人物。
同时,詹姆斯提出的“意识流”论还得到了一位著名生理学家,奥地利的弗洛伊德的肯定,并加以充实。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学认为,人的意识受“下意识”支配,“下意识是精神的真正实际”,而下意识的基本内容就是“性爱”;由于人的“性爱”不能不受到社会环境的制约,受到外力和“自我”的压抑,所以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心理活动。因此,“性爱”是一切心理活动的原动力。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学既扩大了詹姆斯“意识流”说的影响,又扩大、发展,完善了它的内容,为“意识流”作家洞察和描写人的心理起了规范作用。他们三人的理论互相支持、互相补充,不断完善,从而为意识流小说的产生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
另一方面,我们还注意到,意识流小说的产生与当时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有着密切的关系。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危机、劳资冲突、各种社会矛盾不断激化,给人们的心灵造成严重的创伤,不少青年人对社会产生悲观情绪和虚无主义思想,形成扭曲了的思想状态,传统的文学形式已无法表达人们的心理。于是意识流小说就应运而生了。
超超时间把握自我——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流年》
马塞尔·普鲁斯特(1871—1922)是法国20世纪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1913年他出版了他的长篇巨著《追忆逝水流年》的第一部《在斯万家那边》,标志着意识流小说进入兴盛期,并被认为是意识流小说的开山之作。
《追忆逝水流年》包括《在斯旺家那边》、《少女如花的庇荫下》、《在盖尔芒特家那边》、《索多姆和戈莫尔》、《女囚犯》、《消失了阿尔贝蒂娜》、《寻找回来的时光》七卷。
小说的故事发生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法国。作品以第一人称叙述着一个家境富裕,从小身体虚弱的人过着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生活。小说一开头,叙述者就把读者置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时间和空间里,叙述者本人也飘忽于形形色色的时间和地点之间。他躺在床上,思绪象潮水一样涌来。他想起从前在贡布雷姑妈家生活的情景;想起了他家的朋友斯万的一段恋爱经过,他对吉贝特恋情,他在巴贝克海滩的生活,他结识的许多上层人物,特别是后来他对阿尔贝蒂娜的爱情,然后回忆起他家在巴黎盖尔芒特公爵夫人家借住的经过,以及在巴黎的生活。复活节时一家又返回巴贝克。他想起外祖母的死。他怀疑阿尔贝蒂娜是中性人。接着是他同艺术界、学术界人士的交往。他在似梦非梦中又同阿尔贝帝娜在一起,同时又受到怀疑的折磨,最后他俩一起到巴黎。他表示要娶她,她感到婚姻不自由,终于不别而去。但彼此还通信,不久他得到她已死的消息。他更加想念她,想在别的少女身上发现阿尔贝蒂娜的影子。
这时,叙述者发现,他成了一种空幻的幸福的俘虏,这种幸福无法满足自己向往幸福的需要,使他产生了无可补救的苦恼。最后,叙述者的一切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