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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晚清文选-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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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饿殍,有司不以告,长吏若无闻,政体尚堪问乎!倭人乘隙诱惑,啖以钱粮,每每阴派汉奸,先入内地,托名贸易,暗通贿赂,勾接民心,穷饿愚民,遂乐为之用,为可以免死,并可以养生,有乳即娘,无足怪也。我惟饬通各属,查悉民间之疾苦,奏请拨赈,以重生灵。救民命即以收民心。民心固结,斯守望相助,妇孺皆之,何一地不可以战,此民情之宜察者也。 
   治兵之法,首重严整。今则三五营为一军,八营十营为一军,多寡不同,而统领名目同即分位同,其立心有忠奸曲直,意有高下,才具有长短,临阵亦有勇怯,自不能强不同以为同。头绪纷繁,茫无纲纪,安能同心同德,严肃整齐。此依将军海城一战,恃刘树元为援军,卒因负约失援,遂至溃败,良可慨已!至于忠愤之士,或备多力分,或有步无马,即能独当一面,而于截击尾追,起伏包抄,冲突驰骋诸技,已难操纵随心,徒藉别军应援,其可恃乎!语云:师克在和不在众,和不和在心,我一心,人又一心。离心则事终罔济,已覆辙之堪虞;同心则利可断金,何倭寇之难灭?此军情之宜谙者也。 
   由是言之,彼为客,我为主,彼难深入,我利久持。相持而我则安处室中,守寓于战,彼则悬军海上,战守两难。我不赔款,即以赔款济军,彼竭饷源,更无筹饷之地。各国逼偿旧债,彼国民怨愈深,彼之精锐渐消,我之征调无尽,区区岛国,不能出我掌握中。堂堂中朝,何竟甘贻腹心患?乾隆二十三年正月,高宗纯皇帝谕曰:驾驭外藩之道,示之以谦则愈骄,怵之以威则自畏。此二言若子孙世世能守,实大清国仁万年无疆之休也!钦此,圣谟洋洋,不独我皇上永宜谨守,内外臣工,何一人不宜钦遵。为今日正不必言和,而请与言战。战则避水就陆,倭有登岸,聚而歼旃。 
   且不遽言战而先言守。守则月异日新,遇有机缘,相时而动。顾守之道,亦有三焉。 
   一在选将。将贵勇,尤贵谋。承平日久,宿将凋零,有存或暮气已深,颓风莫振,或因陋就简,整顿需时,或任用非人,或兵额太短,以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此外将不知兵,夤缘幸进者,实繁有徒,恃兵符为儿戏,败由自取,非敌之强。夫朝廷所倚重者主帅,主帅所倚重者统领,统领所倚重者营官,哨官得人,而什长伍长均得其人,斯踊跃用命,万众一心。其统领者,乃能随意指麾,如身使臂,臂使指,血脉联贯,一气呵成。否则手足痿痹,腹心谁卫,虽众无所用之。拟请择关津要害,密驻重兵,处处与畿辅相顾,合关内外通盘筹画,应练大军六枝,每军步马精兵六十营,遴统领六员,外四匀派地段,各专责成。某处失守,必某员全军覆灭,斯诛无可诛,才谓诿诸气数。查彼倾国之兵,不过十万,纵令聚攻一处,而有三万人捐躯赴义,彼岂独无所损折乎?况此聚则彼聚,彼散则此散,前军败,而后军可胜。彼所先踞者,我复以别军取之,彼亦终无胜算也。此选将领,所以一事权,而选之之法,在平时留心细察,实事求是,未可曲循情面,贻误我机 
   。一在裁兵。兵贵精不贵多,统计征调各营奚啻数百,或招市井游民,或杂以僧丐,或狃制兵积习,不讲操防,或年力就衰,或吃食鸦片,此可严加训练,其可望成劲旅乎?拟请于关内外各营,循名核实,汰弱留强,挑足三百六十营,以备战守。无论旗员汉官,苟非劲旅,立即奏明皇上裁减归并,务祈一营尽一营之长,一勇得一勇之力,斯战无不胜,饷杜虚糜。如精壮不够足数,则赴南添募骁勇,以实戎行,不可滥收入伍,此左文襄入关平陇,办有成效者。兵裁饷节而后饷可议加。古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倭寇虽悍,何难尽绝根株。 
   一在养气。古来祸变之大且奇者,莫如滔天洪水,而神禹得告成功。其次如铜头铁额之蚩尤,卒陨命于涿鹿,则以风后力牧之出奇,骑虎役豹之巨无霸,卒投首于昆阳,则以云台诸将之效力。盖天地间厉气,钟于异类,以乱天下,必有天地间正气,产为伟人,以安天下,其大较也。况以元会运会之说,推之尧舜,时当午会,今去尧舜仅四千余岁,依然午会。周孔之遗泽不应歇绝今日,即外域之腥膻,不能久溷于中土。考宋当南渡,恨抱金牌尚有岳少保气壮山河,屡拙金师。今诸将锐气全消,闻风鼠窜,又武穆之罪人。拟请代奏陛见,容面陈一切。 

   ☆陈虬○论俄国助中国 
   昨初八日伦敦传来电报谓:各国相约照会中日两国,请撤去驻扎朝鲜兵士,中国业已允诺。又俄罗斯日报言:俄国应襄助朝鲜俾得有权自主。倘日本欲强为干预,则俄国须会同中国为之保护云。至十一日伦敦又来电报则云:英国外部大臣行文中国日本谓,英国可为两国调停,俾之言归于好,日本业已应允矣。以是观之,中日之争端可以弭,中日之和局可以成。此事而果由英国出为调停,其事不难料定。惟外纷纷传谓:俄亦愿助中国以拒日本,使之不预朝鲜之事,亦一面止中国之兵,一面止日本之兵,初闻亦有似已允从之说。此则不免动人以疑。 
   何则?俄人固处乎嫌疑之间者也。俄国不得志于土耳其,为英法诸大国所遏,不能逾黑海之口,因辍西封之谋,而为东封之计。前此曾一觊觎朝鲜,而适为英国觑破,预防先占巨文一岛,以抗其吭。俄人遂知难而退。于是英人仍以巨文岛还之朝鲜,而与中国订约,此地不得使他国屯兵。此不过数年前之事耳。故英国而出为中日两国调停,俾仍言归于好,此固在人意计之中,其说可信。盖欧洲诸国,群推英执牛耳。英之遏俄于土耳其,则原为欧洲大局起见,其志实在顾全商务。今若遏之于西,而不能遏之于东,则大局仅顾其半,英人所不为也。顾欲遏于东,则恒虑鞭长莫及,故深愿中国为之襄助。当其交还巨文岛时,余早经论及,谓此地并非还之朝鲜,实乃还之中国。因此而与中国订约,不使他国之兵,得以屯扎于此。则保护朝鲜之权,明明独责之中国,而英国亦愿为之助。自是而俄人有所顾忌,而不复肆东封之志,然而其志则仍在也。观于西伯利牙广兴铁路,以直达于珲春黑龙江,大有窥视我东三省之意。东三省因此而设练军修武备,所以防之者甚至。顾又乌知俄人之心见中国之备者密,而以声东击西之法,又阴谋夫朝鲜。无隙则亦忍而不发。今乃忽有东学党之乱,而日本又不顾同洲唇齿之大局,起而与中国争保护之权。说者谓朝鲜之为中国藩属,薄海皆知,日本岂独昧昧若此。彼盖故作痴聋,以欺中国耳。其所以敢于欺中国者,以恃俄国为助。日本之所恃者,实惟俄与法。法人之于越南暹罗等国,步步欺凌,日人羡之慕之,竞起而则效之。无处则效,则借朝鲜以一试之。而俄国闻此,正中下怀,遂与日本合谋以逞。俄人为其暗,日本为其明,此英国之所惧也,故亟出而弭中日两国之兵,所以保全朝鲜,实所以止遏俄人,亦仍助土耳其以扼黑海口之一法也。而俄人乃亦出效英人之所为,大有与英争霸之意,而不知人之视彼如见其肺肝。 
   然彼以为俄人当襄助朝鲜有权自主,则仍是日本之意,欲使朝鲜为自主之国也。其曰:日本如欲强为干预,则俄国须会同中国为之保护,则犹是日本之意,欲与中国同保朝鲜。同保之则同属之矣。日后乃以此藉口,而与中国争保护之权。则是为朝鲜拒一日本人,反为朝鲜招一俄人,所谓以暴易暴者,殆尤甚焉。是岂朝鲜之利,亦岂中国之利哉!日本而果潜谋于俄国,以图朝鲜,不得志则日受其祸,即使得志,日人亦不过为俄人之功狗,将来必且为俄国所并。夫俄既有东封之志,非一朝鲜所能满其欲壑者。由朝鲜取日本途至捷也,事至便也。俄国较之致力于中国之东三省,难易判而劳逸殊矣。日本特未之悟耳。故传言谓俄人亦与中日排解,请两国撤兵云云,又安知其不以密计授日本,俾明撤而暗不撤,以绐中国而误朝鲜乎?然则为调停之说者,惟英国果为出场,则其事可成,其说可信。若易英而法,即有不可信者,矧其为俄国也哉!或者曰:俄人见英国已为出场调停,亦愿附和其间,以与英人同执牛耳,以为异日之后图,未可知也。然则俄之助中国也,其真俄之助中国也欤! 

   ○腹地应置木路议 
   呜呼铁路之在今日,其真不可以巳乎!近之为富强计者,动曰:筑炮台更练营,设商局精制造。然无铁路以为之纬,则呼应不灵,终归无用。铁路其终不可以已乎?顾或者谓腹地之设铁路,筹费不易,养路须资,宜先就通商口岸举行。蒙独以谓铁路者,军国之大计,非工商之末务,当视轮舟不及之处,宜先由西北而复及于东南。铁路之费诚巨矣,无已则请先以木路。 
   进考木路之始,有新金山之人马斯孟于其地初开铁路之时,劝用木路,以引火轮车,作书一卷,极言木路之便利。普刺萨又试之于伦敦。尝以杉木为条,长约九尺方六寸,其火轮车重十三吨,所牵五座客车各重二吨,每日行十点钟,平常之速,每点钟行七十五里,可行八千次而并无损伤。至木路火轮车之价,与一切修费,约省铁路一半有奇,且成路所费之时,又约为铁路三分之一。译其旧说,参之时局,其利有十。能速成,利一。成费大省,利二。销磨甚少,利三。能易行湾曲之路与斜路、利四。如正轮忽断,则辅轮能受车体之重,行甚稳当,利五。车行时并不摇动;且不发响,利六。因各项之费用少,则运客之价可便,而主人易于得利,利七。木条内地各足,无须洋铁,财不外渗,利八。木作土工易仿,民无失业,利九。木厂视铁厂简易天渊,便利速成,利十。有此十利,胡不仿而行之? 
   其取道之法,请由宛平、良乡、涿州、正定(计六百六十里)出井陉(计一百五十里)、寿阳、榆次至山西太原(计四百里)。循汾河南下而至潼关(计一千另七十里)。达西安(计二百二十五里)。过商州商南郧阳而迄襄阳(计一千一百另十四里)。之江陵(计五百五十里)。以为干地,计长四千一百六十四里。再由西安至咸阳,西北由兴平、乾州,达甘肃皋兰西南,由兴平、武功、沔县达成都,此备之于西北也。复由潼关循黄河东行至郑州归德,以及宿州,而以宿州为一汇。由宿州滁州北上,历滕县、济宁、德州、景州、保定,达通州以卫神京。再由宿州、凤阳、历滁州、江浦、达江宁,由江宁北达扬州,南达江苏而止于浙江,如此而东南之声势壮矣。复由郑州至郾城,历遂平、应山,下达武昌。再由郑州、许州、陈州、太和、寿州、庐江而至安庆,由安庆至九江达南昌。再由九江东行至铅山、广信、玉山,左达浙江,右达福建,复由九江南下,至临江由新淦达广东,由新喻、袁州达广西,星罗棋布,节节可通,而全路成矣。 
   夫泰西各国,皆各有铁路数万里,其成皆近在十数年之内,有开必先,宁可畏艰而自画哉!蒙之为是说也,取道似纡,用费似繁,然实有深思存乎其间焉。欧邦之创铁路也,其始只取便商,而后乃假之行军,中国则当以军务为急,而辅以载运。东南沿海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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