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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小商河-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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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却骂不下去,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上竟然出现大片血痕,居然就在这桂枝一夺之间被拉伤了一片。
    “剁了这崽子!”后面几位看着不对,纷纷从靴筒里拔出短刀来,看着杨峻不知深浅,叫得虽凶,却一时不敢俱上。
    “哈!——”
    终于有一位沉不住气的,脚下浮动,直扑了上来。
    杨峻本待一踢,却及时收脚,侧身让过刀锋,拗过对方持刀的腕部,反向一拧。
    “咔嚓!”
    一声脆响之后,才是刀子落地的叮噹声。
    “啊!——”一声惨叫响彻了西湖,那汉子捧着彻底废掉的右腕,放声嘶嚎,全无刚才的凶相。
    旁边的几位看到这幕,都是大惊,却不知该进该退。
    “不知进退的东西!”杨峻意犹未尽,从车伕手中夺过鞭子,兜头兜脑地抽过去,一时间刀子满地,几名汉子一头一脸地鞭痕无中生有地怒放开来。
    “妈呀!——”
    一向是自家欺负人,哪里曾被这样欺负过?这几个家伙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等清醒一半时,第一反应便是撒腿开跑,杨峻最大的乐趣之一便是追杀败军,那几个家伙喝得远比他多,跑得不快,一路上抽马一般直打上段家桥,看看跟家人离得远了,才放了几个衣衫破败,鲜血淋漓的家伙一马,掷下马鞭,恨恨而返。
    老秦一直垂着头,不敢多吱一声。
    看到自家老爷欺负人,他竟然一点也没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倒是车中的婢子们一阵欢呼,庆贺自家老爷不仅在床上威风八面而已。
    大佛寺外,一行人居高临下,点滴不漏地看着这一切。
    良久,一顶鸾轿中伸出一支纤纤素手,递出一纸素笺。
    老杨返回到钱塘门时,正考虑要不要到岳府去坐坐,身边一骑经过,扔出一纸素笺,正落入老杨怀中。老杨揭开,匆匆浏览了一眼,脸上大变,四处看看,做贼一般塞入怀中。
    ※※※※※※※※※※※※※※※※※※※※※※※※※
    “重九佳期,邀君过府一叙,君子莫负良辰!”
    短短一行字,边上是地址和时间。
    明日正是重阳!
    靠!这不跟地下党接头一样的么?
    大宋枪神还怕跟女孩子约会?!
    老杨回想这些天来见过的人,能够跟自己写这东西的人绝对屈指可数,而最让老杨心动的那位却是可能性最大的!
    老杨什么时候当过逃兵!
    “莫负良辰”?
    什么意思?
    ※※※※※※※※※※※※※※※※※※※※※※※※※※※※
    “诏谕江南使府上的几位,被杨都统打得颇惨,回去后大门紧闭,连临安府上门问案都吃了闭门羹!”
    一位小贩模样的人站在书房门口,轻声说道。
    秦桧伏在案上,手下不停,一幅三尺墨兰,缓缓从笔下流出一片长叶来,初时面色如水,后来竟悄然微笑:“还有么?”
    “积善坊后的那位姑娘,好像对这位都统有些意思,今日传了一张纸笺过去,不知道写的什么。”
    秦桧微笑摇头,随即纵声大笑道:“好!妙极!”
    数滴墨汗从笔端洒出,污了案上宣纸,秦桧随手在纸上擦了擦羊毫,将这张宣纸揉成一团,扔入案下的藤蒌中。
    “这位杨将军,倒有意思!”
    秦桧手捧茶盏,站在门口,看着涌金门方向。
    “叮嘱府中,未得本相允可,不得招惹杨再兴!”
    “是!”
    旁边闪过一名老者:“只是那几位?……”
    “管不了的,就不必管,让他们吃吃苦头也好,莫将我朝觑得无人了!哼!”
莫须有 第六十二章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束手!
    九九重阳,桂子飘香,菊满临安。
    西湖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城内自不消说,大理寺至朝天门,沿街俱是各色菊花,当真满城俱带黄金甲,战火渐远,民生复盛,各名园俱办菊花赛会,官宦仕女齐聚,赏菊花,品菊花酒,尝菊花糕。城外的游人享尽秋游之福,栖霞山、玉皇山上,遍插茱萸者占满通途,年长者以助长寿,年青者却以游乐为要务。其间不乏来自北方的背井离乡者,于高处北望,设案拜乡茔,洒泪念故土。
    杨峻在家,被摆布得团团转,重阳祭祖之礼可简可繁,但老杨最为痛苦的则是压根不知道自己(杨再兴)的先祖名讳,老秦连黄纸都写不下去,最后只得以“杨门诸先祖”的说法草草了事,重阳餐也与平日大不相同,菊花酒、重阳糕之类是头一天就做好了,可是重阳家宴毕竟菜品繁多,这些从秦府简拔而来的厮仆们多经此事,准备起来倒也有条不紊,上百两银子花出去,湖蟹海鲜俱全,满院菊花,居然也有些大户人家气象。几名婢子到现在也还没有分出个尊卑来,祭祖时没有人敢跟杨峻跪在一起,只好一字排开跪在他身后。
    午宴时正堂中摆了一桌,老秦头在杨峻的坚持下,第一次坐上了大桌,其他厮仆还是在院内摆开两桌。不过老秦始终不敢正对杨峻,畏畏缩缩地坐在桌角,看着杨峻与诸婢调笑,酒喝得老大无趣。倒是杨峻还念在这些日子来老秦还算勤勉,没忘了让诸婢敬了老秦几杯,让老秦受宠若惊。最后老杨看老秦实在难受,挥挥手让他到院中去了,老秦这才威风八面,在院中吆五喝六,喝得不亦乐乎。
    下午是出游的时候,杨峻让秦榉安排厮仆,买了几本中品菊花,十来两银子那种,给岳府送过去,送给秦府的却是花上百两银子的上品,当然了,两家府上都少不了菊花酒和重阳糕之类的小东西,这还是在老秦提醒下才去办的。
    让老杨心如撞鹿的,却是今晚的“莫负良辰”。
    人在西湖,老杨心不在焉,连与俏婢们调笑的心情都没有多少,一心只想着“烟笼芍药”般的帘后美人,那种成熟丰韵的美,与这些年少婢子们相差不只里许,味道又自不同,让老杨心痒了多日,岳飞临走时说的“须在意名节”的话,此刻早已经被菊花酒浇融得无影无踪。
    酉时初,天将薄暮,老杨已经猴急地跑到积善坊后巷内,死巷尽头处,左边高墙上一面朱漆大门,瑞兽衔环,人车俱缈,清静得不似临安城,倒像是世外隐居的所在,有一点“中隐隐于市”的味道。主人选择这里,颇有不愿意多受骚扰的意思。这巷尽头还有一种“禁地”的味道,连穿街过巷的小贩匠人也不愿意到这里来。
    叩响门环后,许久才有人应声,大门却只开了一条缝,一名老妪露出半边苦瓜脸来:“何人在此喧扰?”
    言下颇不客气,一双眼上下打量杨峻。
    老杨难得地收起小性子,拱手道:“殿前司杨再兴,应主人之邀,还请婆婆通禀!”
    “呵呵!是杨将军?!这不须通报了,家主人早已等候多时,老婆子得罪佳客,还请杨将军海涵!”老妪一张脸立即笑得如今日大街上的的“万岁菊”,缓缓将门拉开。
    老杨听到“佳客”二字,不由得心下一跳。
    宅院并不甚大,也就跟杨府差不了多少,但房舍更少,园林更佳,眼下满园各种菊花,将幽香溢满高墙内的每一个角落,味道与杨府相较,却是清幽得多了。老杨自愧了一秒,立即释然:“老子又不是女人,搞得过这些花样才怪!”
    园中故意以竹篱分隔,有些出世味道,大大地冲淡了主人的富贵气。
    入堂前,门外一道低矮的藤门,上缠各色菊花,本来这也算临安城一种风俗,只是多见于茶楼酒肆,寻常人家若按此办,不是显着俗气,就是有贵客上门,以此为迎宾的举动。
    堂上只设了两张案几,主位仍放在一幅宽阔的纱帘后,客席才在堂中右侧。数名婢子立在屋角相候,光线尚明,犹未掌灯。
    杨峻至此,终于肯定了家主人的身份:其他人也不会玩这种排场。
    见杨峻进了门,老妪为前导,两名婢子忙上前服侍安座。一名婢子却到后屋内去了。
    须臾,不闻脚步声,帘后佳人却娉婷现身,缓缓入座,堂上十来支明烛点亮,薄薄的纱帘形同虚设,虽然仍让老杨有些遗憾,却已经足以将帘后佳人看个清楚。
    “杨某……”杨峻知机地离席,就要下跪,却被阻住。
    “杨将军,此是柔福私宅,不必多礼!”柔福公主在帘后轻挥柔荑,两名婢重侍杨峻坐回席间。
    柔福坐在帘后,半倚座榻,却一时间没有再发一语,隔帘似能看到柔福满面的愁容,杨峻心下居然有些轻微的痛意。不过老杨若是单骑破阵,举枪厮杀,那是万举万当,眼下这般面对小儿女家的轻愁浅恨,却是无从排解,有力无处使。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万人敌的猛将,当此情此景之际,也须束手。
    “谢杨将军枉驾,柔福只怕将军事忙,不肯见顾。”柔福半晌后轻垂螓首,幽幽叹道:“万劫余身,将军之恩,实在无以为报,将军明白柔福心意便好。”
    杨峻一张老脸顿时飞红,实在不知道应该说“明白”还是“不明白”,两者皆有余病。
    “重阳佳景,昔年在开封府时,须热闹得多了,如今却……柔福为将军略备薄酒,还请将军不要见弃才是……”
    说话间,几道应景的精致小菜已经布上,无非菊糕蟹之类,与今日午间在鹤秋亭所用的并无多大差异,只是器具精美,远非市间酒肆可比,菜品形色味俱佳,更远胜湖边所烹。
    可是菜已盈席,却不知该如何开嚼,老杨怔在那里,听不到柔福说话,竟然不敢动手下筷。
    杨峻呆座一阵,实在受不了这等冷清,举起酒杯:“昔年靖康之难,杨某在两河间多见大宋子民情状,凄惨不堪,实恨番贼荼毒,故战阵之上,遇敌多无留手。公主能够得脱大难,得圣上如此宠渥,实是可贺,当此佳节,杨某敢以杯中菊酒,为公主上寿!”
    言未已,帘后竟然传出轻微的啜泣声。
    老杨大感无趣,更加手足无措。
莫须有 第六十三章 缀补乾坤,是男儿本份事!
    “杨某罪过!”
    杨峻只道是自己误触了柔福的伤心事,放下酒杯,缓声赔罪。
    “杨将军哪有罪来!柔福不过心伤上京诸人,自惭自恨罢了!扫了将军佳节好意,将军勿罪才是!”
    柔福哽咽着解释,言下颇为谦冲客气,却让老杨更加难受。
    本是冲锋陷阵的勇汉子,却在这温柔乡中面对佳人垂泪,无计可施,情何以堪!
    “阿蛮留下来为杨将军斟酒,李姥姥,带人下去吧。”
    柔福低声吩咐,那老妪深深躬身一礼,带着众人退去,偌大厅堂,烛光中只有一名俏婢侍立身后,杨峻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那年开封城破时,柔福本该死了!……”
    帘后佳人语声幽咽,若断若续:“父皇和韦妃都强劝柔福,不可轻生,却哪里知道,原以为忍一时之辱……”
    杨峻隔帘都能看到柔福脸颊上滑下的两行清泪。
    “后来到了上京,柔福就当自己已经死了,不过一具行尸走肉,哪曾想竟然被那……那狗贼将柔福和韦妃……柔福那时才知道何为‘生不如死’!呜呜——”
    柔福的哭声先是幽幽咽咽,后来竟然变得撕心裂肺,不可抑止,人也伏靠椅榻,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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