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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你带我回家 作者:窦红宇-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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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不懂,高深。安大泉说。
    笨! 叶小丫骂了一句,说,我好不容易说了句那么有意思的话你都听不懂,怪不得是个好人呢,我看你也只能当好人了。我是说,病,两个人之间的病,两块电池都没电了,就只能忙着充电了,就谁也顾不上谁了。
    还是不懂,还是高深。安大泉冲叶小丫摊开手、撇撇嘴。想了想,又问,那么,你的电什么时候充好? 不知道。叶小丫说,这部手机也许只能暂时关机了。也许,就再也充不好电了。
    嘿嘿! 安大泉笑了笑,说,我懂了。
    你懂个屁! 叶小丫伸手指了指茶杯,说,别说了! 喝茶! 你只配喝茶! 别! 安大泉伸手挡了挡,说,我还懂得关心人呢。我就是看着今天早上那情景觉得别扭才过来找你。怎么样,这两天好不好? 在忙什么呢? 不好。叶小丫浑身一哆嗦,说,把我吓死了! 所以我才问你怎么才来。
    什么事? 安大泉往前凑了凑。
    你还记得阿毛吗? 叶小丫满脸惊悚。
    记得。你的那条狗。
    我见到杀它的那个人了! 叶小丫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
    不可能吧。安大泉一脸的惶惑。
    我想去找他。
    谁? 修水龙头的。你来了,我就敢出门了。叶小丫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2
    来到了车上,安大泉才把事情全部弄清楚。
    你要去找他? 安大泉敲着方向盘问。
    他都来我家了你知道吗? 我要不找着他,哪天他要是把我也杀了,你来哭丧啊!叶小丫咄咄逼人。
    怎么找? 安大泉还是敲着方向盘,神情像一只表演失败的大猩猩。
    我怎么知道? 反正,他就是个修水龙头的。一想到大猩猩,叶小丫一下笑出声来,伸手就给了安大泉一拳。
    对呀! 安大泉用敲方向盘的手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电话呀! 什么?什么电话? 你打的电话呀! 你不是说你打电话叫他来修的水龙头吗? 安大泉盯着叶小丫,这一回,像是表演成功了。
    在楼上! 叶小丫喊了一声,就拉开车门,朝自己家门口跑。
    他们来到楼上。叶小丫顺着那些贴在墙上的纸条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立刻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女人。她的声音甜甜的,透着一种洁净和光滑的感觉,一点都不让人讨厌。叶小丫甚至还觉得,这声音突然间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喂。你有事吗? 那个女人问。
    我是前两天请你们修水龙头的。那个,那个师傅还在吗? 一说到那个男人,叶小丫便感觉自己的心在“砰砰”跳。
    噢,他现在不在,去工地了,你有什么事,我转告他,他要晚上才回来。那个女人毫无防备,露出了破绽。
    工地? 在哪儿? 叶小丫立刻抓住她的尾巴。
    你们说吧,你们有什么事? 我叫他晚上来。
    噢,是这样,他在收钱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钱丢在我这儿了,五十块,我想他挣钱不容易,想给他送过去。
    是吗? 那个女人笑了起来,说,那我让他晚上来拿。
    不用了。我们刚好有车,给他送过去就是了,省得他再跑一趟。叶小丫朝安大泉挤挤眼睛。
    那可真是麻烦你们了! 那个女人说,我们家金平遇上好人了! 他在一个酒店的工地。
    酒店的工地? 哪一家酒店? 我也不知道那酒店的名字,离市政府不远,四星级的。
    我知道了。叶小丫立刻挂断了电话,问安大泉,听清了吗? 安大泉早已经在一旁摩拳擦掌了好一会儿,他说,不早说! 巧了,那是金大虾那狗日的工地! 他们把车一直开到那家酒店大堂的门口,安大泉跳下来,一个箭步闯了进去,扯开嗓子就喊,金大虾! 金大虾! 郭金柱刚好提着一桶水泥从他旁边走,就说,我们老板刚出去,你找他他不在。
    那你们这儿有一个叫金平的吗? 安大泉的眼睛盯着脚手架,根本不看郭金柱。
    我给你找去。郭金柱丢下桶,一拐,就不见了。
    一转眼,又搂着郭金平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郭金柱指着郭金平对安大泉说,你找的是他吗? 在撒尿呢,被我给拽出来了!是他吗? 安大泉回头问叶小丫。
    是他! 叶小丫直往安大泉身后躲。
    郭金平也认出了叶小丫,一看见他们,他转身就走。安大泉几大步追了过去,飞起一脚,把郭金平踢在了地上。接着又一把把他抓起来,一拳挥在他的脸上。
    郭金平倒在了地上,卷成一团,血从嘴里冒了出来。周围的工人和不远处的郭金柱都呆呆站着看,没一个人敢动一动。
    安大泉又朝郭金平肚子上踢了一脚,才骂,狗日的!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他妈居然敢把她的狗杀了,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安大泉边骂,边举起了他主攻手的手。
    叶小丫这才赶了过来,扯住安大泉。你怎么打人呀! 你打他干什么! 谁叫你打人了! 安大泉愣了愣,刚想说什么,郭金平已从地上一翻身爬起来,飞一般跑出门去。
    安大泉还想追,被叶小丫死死挣住。走吧! 叶小丫喊,谁叫你打人了! 你怎么打人呀! 他们重又坐回到车里。安大泉痛快地喘着气,叶小丫慌手慌脚,车门关了几次才关好。
    你怎么打人呀! 叶小丫还在不依不饶,谁叫你打人了! 你打他干什么呀! 我看,他也不像是坏人。
    那他不是坏人谁是坏人? 他自己都对你说了。安大泉发动着车,喘息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道。叶小丫把身子扭朝了一边。
    安大泉一脚踩住刹车,问,你是说,那房子不是你的,是你那个女朋友的? 叶小丫不说话。
    我明白了! 安大泉一敲方向盘,说,这事跟你那个女朋友有关系! 哈哈哈哈!叶小丫弯腰大笑了起来。
    安大泉一脚油门,车飞了出去。他们没有看见。
    身后大堂里的脚手架上,挂满了一片死一般沉寂的目光。
    3
    叶小丫在喝酒,安大泉也在喝酒。
    他们在一家酒吧的一张烛光融融的桌子上喝啤酒。烛光照亮了叶小丫的脸,烛光也照亮了安大泉的脸。这个时候,烛光是吝啬的,除了彼此的脸,它让他们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黑暗着。
    叶小丫笑笑,想了想,说,我突然发现了一个花园。不对不对,应该说,那个花园突然就降临在我的眼睛里了。
    什么花园? 在哪儿? 安大泉的眼睛被烛光照得亮亮的,也许是因为酒的缘故,此时显得羞涩、柔情绵绵。
    我家楼下呀。叶小丫的手指在桌布上胡乱地画着,仿佛已经画出那个花园来。她说,那是个不大的地方,被教委宿舍周围的高楼围成了一个葱绿的院落。可是,对于一个很久没有在花园里走走的人,这儿已经够茂盛的了。我每天都要在里边走走,每天都要试着从每一条碎石子铺成的路走到中心的那张石桌子旁,然后,又从石桌子旁走上每一条碎石子路。我觉得,我是在贪婪地走着,每一天,每一个这样的时候,我都会对自己说,我已经好久没有花园了,或者,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什么花园。
    她说,因为是教委的老宿舍区,因此,这个花园更像是一个陈旧的庭院。在秋天的这些个晴朗的日子,我经常会觉得自己走进了记忆中的一间仓库,我经常会这样无休无止地想,这是不是就是我父亲的庭院了? 这是不是就是父亲曾经带我来过的地方? 之后,我就会进一步去想,庭院一旦陈旧荒芜,它的结局是不是最悲惨的?她说,院落里基本都是一些退休的老人,他们要么是有人搀扶着,要么是有手杖支撑着,再也不可能独自站立了。每一次,我一遇上他们,他们都会对着我笑一笑或者猛咳一阵,这样,我每一次都会在一阵微弱的风带来的一阵枝叶微弱的摇晃中,这样想,这是不是就是生命的终点了。
    好在,还有花。叶小丫收回了手,支在自己的脸上,她说,我就经常去看那些似乎永远开不败的花。要是新开的,我就会待在一旁,看上好一会儿。
    要是已经开放了一两天的,我就会对着它们,用嘴轻轻吹一吹。好像这样吹一吹,就可以一点一点整理着它们的叶片和花瓣。有时候,顺着叶片上那些细碎的纹路,我一不小心就会走到自己心里去,就会使劲去想,我是怎样走到这片叶子和这朵花的旁边来了? 安大泉一下笑了起来,说,连我都觉得我自己美好了许多。
    你懂个屁! 拿酒来,喝酒! 叶小丫冲安大泉挥了挥手。
    怎么,想通啦? 还是酒好? 安大泉也一下兴奋起来。
    是! 还是酒好! 叶小丫喊,我怀疑我刚才跟你说的滴酒不沾完全就是我记忆中的假象,它骗了我好多年! 我怀疑我过去所有的生活都是假的! 是我编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坐在这里的! 安大泉,你知道吗? 他们还是醉醺醺地出来了。他们大口大口在大街上野兽般喘息开来。安大泉不停加着油门,车在城市的大街上嘶鸣。一驰而过的瞬间,它就像一只兔子在森林中闪身飞过。
    猜猜,现在,他们在干些什么? 安大泉用一只手指着街道两旁的行人,声音大得似乎让车也跟着猜了起来。他觉得,他的声音从来没这么大过,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大声嚷嚷过。
    你说呢? 醉的感觉似乎让压抑已久的活力在叶小丫的眉梢直起了腰、踮起了脚尖、手舞足蹈地蹦踺着。醉的感觉让叶小丫在这时看上去情不自禁、带出了一脸心心相印的激情。
    管他妈的! 安大泉叫唤着,像是翻了一个空心跟斗。
    对! 管他妈的! 叶小丫也跟着翻了过来。
    管他妈的! 城市在这条路上铺展,爱情在这条路的尽头散去。还有行人。大街上翻来覆去的行人也只不过是被爱情丢弃的饰物,他们的攒动真像一场没有主角的盛宴。还有花。你们怎么还在开放啊? 你们还想装扮什么? 你们装扮了别人的眼睛,你们掩藏了每个人心中的危机四伏。还有灯光。一路华彩四溢的灯光让这座城市彻底变成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妓女,她勾引着欲望、凌辱着尊严,她有太多的奢华和虚荣遍布全身,她可以使任何一种神圣都变成一个个随意抛撒的笑话,遍地飘落,遍地的灯光。
    现在,要去哪儿? 安大泉轰鸣着,问。
    回家! 叶小丫大声地回答。
    4
    座机突然响起来的时候,叶小丫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其实,叶小丫每天都这样守在这部乳白色的座机旁,睡着了,她就觉得她是在守着一个乳白色的梦。
    她就是那样固执地坚信着,她的母亲一定会来找她的。她就是那样固执地描画着,铃声响起,母亲翩翩而至,一双可以抚慰一切的手,一个可以温暖一切的怀抱,这样,她被抱进卧室,这样,她从此便不再孤单。
    因此,铃声响起,叶小丫一下就从沙发上扑过去了。抓起话筒的时候,其实她才醒过来,她还看了看墙上的钟,怎么才九点半,她想,怎么她已经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了。
    喂。叶小丫这样说了一声后,还在心里加了一声,妈妈。
    喂。请问是叶小姐吗? 还是那个中国男人的声音! 叶小丫的心立刻一阵狂跳。是是是! 她问,怎么? 对不起,叶小姐,我这儿是法国,真的真的对不起。
    你说什么?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东,中国留学生,你母亲是我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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