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6-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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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是个高科技厕所。有两大特点:一是厕所里不但一点臭味也没有,而且有一股柠檬的香味,闻了使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工作更有干劲;二是整个厕所都是全自动化的,上厕所的人拉完屎后,坐便器里会喷出一股水来,从多个角度把你的屁股洗干净。有人说,那屁股不是湿了吗?裤子怎么穿得起来呀?不要紧,我说这个厕所是全自动的嘛!冲洗完了你不要急着站起来,还坐着,坐便器里就会吹起一股暖风,把你的屁股吹得干干净净,还香喷喷的哪!爸爸向家属们推荐说:大家一定要进去试一试,拉一拉,效果跟平时很不一样的。听了爸爸的话后,家属们将信将疑地看着爸爸说,真的吗?真的吗?厕所怎么可能是香的呢?有人手扶着墙壁,迟迟疑疑地就进去了。这一进去以后就再也不愿出来了。厕所里不断地传来一阵一阵的惊叫声,然后是一片一片的笑声。很久以后,家属们才意犹未尽地出来,个个都是很陶醉的样子,异口同声地对爸爸说,厂长,您说的没有错,连屎拉出来都是香的呢!
参观了工厂之后,是吃中饭。这顿中饭,爸爸故意要安排家属们在工厂的食堂里吃,让家属们对工厂的食堂也有感性认识,让他们知道,食堂的生活条件是很好的,叫他们放心。关于这顿中餐,爸爸早就征询过施月琴的意见,问她有没有信心把这一顿菜做好,因为这次的人数比平时多出好几倍,菜的量也大了很多。烧过菜的人都知道,菜量越大是越难烧的。施月琴拍着胸脯对爸爸说,厂长你放心吧!我保证把这顿饭菜烧好,如果烧得不好,你叫家属们把我吃掉好了。施月琴今非昔比了,她已经被爸爸封为后勤主任,拿的工资跟车间主任是一个级别。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该是上战场的时候了。为此,她还专门去书店买了一本菜谱回来研究,夜里十二点还在厨房里“乒呤乓啷”。这一顿饭菜,施月琴确实也烧得不错,烧菜她有基础,有感情,有准备,又是全神贯注。亲人们吃得相当满意。
吃完了中饭,爸爸安排家属去参观市区。为了下午的参观更具专业性,爸爸专门请了旅行社的一个导游,让导游带他们去看看市区的五马街、妙果寺、华盖山、人民路、江心屿,参观的地方有商业地段,也有名胜景点,总之,市区排得上名号的景点都要走走到,要介绍好,让他们对这个地方要有一个感性的认识,也要有理性的认识。总之,要让家属们满意。
到了晚上的时候,是整个活动的高潮,爸爸和二叔请他们在住的酒店里喝分岁酒。
爸爸把酒店的一个大厅都包过来,一共摆了五十桌。用的酒有白酒,有葡萄酒,有黄酒,也有啤酒。点的菜都是酒店里最好的菜,有黄鱼,也有鱼刺,有龙虾,也有鲍鱼。光热菜就上了十五道。冷盘有鸭舌,有花蛤,有江蟹生,虾蛄肉等八盘。这些菜中,有些菜其实是没必要上的,比如江蟹生,就是江蟹活活的抓来生醉了吃,这种吃法只有信河街才有,外地人吃了一般是要泻肚子的。但是,爸爸为了体现本地特色,为了晚上的菜更加丰盛,为了表现自己对家属们的重视,他也就不管泻不泻肚子了。先上了再说。
酒吃到尾声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事情的起因很简单,酒喝到最后的时候,施月琴的弟弟有点过量了,也就是到了酒口大开的时候了,这时,他的酒却没有了。他看见一个男服务员,就把他叫住了,说,喂,服务员,快过来给我开一瓶葡萄酒。那个男服务员答应了一声“噢”后,就去拿酒了。过了一会儿后,那个男服务员又回来了,手上却是空的。施月琴的弟弟声音就很高了,他对那个服务员说,你是怎么回事,上个世纪就叫你开葡萄酒了,到现在还没有开过来。那个男服务员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找开葡萄酒的工具。服务员去了很久以后还没有回来,施月琴的弟弟的脾气就上来了,就想摔杯子了。这时,他又看见那个服务员了,他还是没有把葡萄酒拿来。施月琴的弟弟可能觉得这个服务员是从心底里看不起自己了,觉得自己不配喝这瓶葡萄酒了。他对那个男服务员说,你是成心不想给我酒喝是不是?那个男服务员白了他一眼,说,嚷什么嚷,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吗?施月琴的弟弟一听,酒气和火气一起冲上来了,二话不说,冲过去就是一拳。服务员无缘无故挨了一记老拳,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然不肯罢休,也就一个拳头抡了过来。工厂里的其他人看见施月琴的弟弟跟服务员打起来了,觉得自己义不容辞,于是,大家一拥而上,把那个服务员按住,你一拳,他一脚。把服务员揍得直喊老母。
酒店经理看看情况不妙,赶紧拨打了110。很快警察就来了。因为参加打架的人太多,警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带走,而且,那个被揍得半死的服务员是个老手,他一口咬定是施月琴的弟弟打的。警察就把施月琴的弟弟带走了。
施月琴的弟弟被带走时,施月琴冲了出去,一把将她弟弟抱住,她对警察说,你们不要把我弟弟带走好不好,我跟他换,让我跟你们去好不好?警察说,你抱着他干什么,要不然,就连你也一起带走。大家赶紧把施月琴拉住。施月琴转头看着爸爸,说,这下该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爸爸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的脸色一下就白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有二叔表现出应有的风度,显得相当镇定。他对大家说,不要惊慌,不要慌张。他分析说,只要那个服务员没有什么大问题,施月琴的弟弟在派出所里关一个晚上就会被放出来的。如果那个服务员真的被打出问题来,大不了也就是赔点钱。谅他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二叔的话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家更放心的是二叔说话的那种口气,“谅他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是啊!这是何等的气概。只有神通广大的人才有这种气概啊!既然二叔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大家就都说,那个服务员真是该打。有人甚至后悔刚才没有多踢一脚。
酒宴散去后,二叔去了一趟派出所。在酒店里,二叔已经给派出所的领导打了电话,派出所的领导对二叔很是客气,说那个服务员已经在医院里检查了,好像问题不大,最多给点钱就摆平了。但爸爸却还是一句话也没有,他的脸还是白灿灿的。过了很久以后,他还是叫二叔去一趟派出所,出多少钱都没有关系,叫他尽快把施月琴的弟弟保出来。
二叔从酒店直接去了派出所。爸爸领着一班工人往工厂里走。爸爸他们到工厂没有多久,外面的警笛声就响起来了,大家以为是施月琴的弟弟回来了,说,怎么这么快?看来副厂长真是神通广大啊!刚要跑出去看,十几个警察已经冲了进来,大喊一声“不许动”,十几个枪口黑黑地伸过来,把所有的工人团团围住。工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转头去看爸爸,爸爸这时倒是镇定下来了,脸也红润过来了,只是一声不响地坐在那儿。警察喊道,所有人列队站好,把自己的证件拿在手里。工人们站好后,各自把证件拿在手里。警察就一个一个地检查过来。检查好之后,警察就把爸爸叫进他的办公室了。他们从爸爸的办公室里出来时,已经把爸爸的双手铐了起来,有一个警察还从爸爸的办公室里抱走了一大捆东西。爸爸从办公室出来时,突然把头抬得老高,一脸骄傲的表情,有一个警察在他身后推了一下,爸爸回头恶狠狠地呵斥他:你再推一下老子就揍扁你的狗腿……。
二叔很快知道爸爸为什么被警察带走了,他伪造了大量的暂住证。工厂里工人的暂住证都是爸爸伪造的。施月琴的弟弟被带到派出所后,警察问他,你是哪里人?他说,我是江西上饶人。警察说,你把暂住证拿出来看看。施月琴的弟弟就把怀里的暂住证摸出来给他们看。警察接过去一看,立即就看出问题来了。因为施月琴弟弟暂住证的质量实在是太好了,无论是做工还是纸张质量都比真的好。警察厉声地问施月琴的弟弟,你的暂住证是哪里办的?施月琴的弟弟惶恐地说,是我们工厂里的老板替我办的。他接着又说,我们工厂里其他工人的暂住证也是老板办的,老板是个好人,没有收大家一分钱。于是,警察就冲到爸爸的工厂里来了,还从他办公室里搜出几千本的假暂住证。
我们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叫我们想不懂的是,爸爸为什么要伪造那么多暂住证呢?工厂里又不缺这点钱。我们去派出所见爸爸,警察不让我们见。我们打电话找二叔,二叔正在活动,想办法把爸爸保出来。二叔的口气倒是很轻松,他叫我们回家等,说自己很快就能够把爸爸带回家的。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钟,二叔果然将爸爸带回家了。二叔来了之后,我们才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真相:原来,爸爸的腿不是被广东工厂里的工人打断的。他刚到广东时,很好奇,在街上到处走,样子相当探头探脑。这时,来了两个警察。两个警察把爸爸喊住,用指头枪戳着爸爸说,你哪,说的就是你哪,把暂住证拿出来看看。爸爸说,我是来做生意的,哪里有什么暂住证。说着,他把车票拿给他们看。他说,你们看看,车票是昨天刚刚到的。两个警察瞥了一眼车票,对爸爸说,你拿出车票来吓唬谁呢?谁知道你的车票是从哪里偷来的呢!没有暂住证,就跟我们回派出所。爸爸听他们这么说,很是生气,他说,回派出所就回派出所,难道回派出所就不说理了?我还正想找你们领导反映反映呢!爸爸就跟着两个警察回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爸爸说,我要见你们的领导。那两个警察冷笑了起来,说,就你一个来打工的人,还想见我们的领导,你做梦去吧你!爸爸说,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工的,我有一身的本事,刻得一手好字,用得着出来打工吗?用得着办什么暂住证吗?你们也太把人看扁了!两个警察说,你会刻几个臭字就了不起了?就不用办暂住证了吗?爸爸听到这里,身体已经抖起来了,他说,有本事你们就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爸爸的话刚说完,有一个警察一脚就踹过来了,正好踹在爸爸的小腿上,爸爸只听到自己的骨头“咯噔”地响了一声,人就倒了下去了。二叔说自己之前没有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是因为这事说出来总不好听,毕竟是进过派出所的,对于爸爸来说,也是人生的一个污点。很影响声誉啊!但是,谁想得到,爸爸后来会伪造暂住证呢?这就有点剑走偏锋了。
责编 杨新岚
中国象棋
武 歆
武 歆 男,原籍山东,现为天津作协专业作家。1983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长中短篇小说等300多万字。作品曾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等刊发表,并多次被转载,作品曾入选《2005中国年度中篇小说》等选本。中国作协会员。
楚小棋和新调来不久的高明康亲近起来,对许多人来讲,这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因为午休的时候,有人多次看见楚小棋和高明康面对面坐着,办公桌上的两个大号饭盒也非常亲密的挨着。高明康依旧坐在那把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