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时代系列-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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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织热得几乎燃烧，战斗的狂焰舔卷着双方的神经，这一刻，每个人都听到了自己的喘息声，死亡突然变得如此透明清晰，生命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侥幸的心理，已经变成幼稚可笑的逻辑。
只要猿首一声令下，血肉，将偏执狂热地横飞。
空气，突然停顿了一下，时间同时凝固，但，很快又融解了。
所有的目光同一刻飞翔在空中。
空中黑鸦鸦的一片，悄然流动的褐色恐怖越临越近……
那是狂鹰，它们的利爪可以撕碎一头小象……达西斯的眼睛在充血，迅速填满恐惧的黑眸。
赤发男子粗粗地吐出一口气，卸去了胸中的闷石，他说，幸好还来得及……
这个饥饿的世界需要上帝，我就是上帝的使者！云雷大笑，狰狞的目光中，闪现着龙族狂化后的怒态。
猿鬼们一阵骚动，纷纷挥舞着黑茸茸的长臂爪，那阴森的尖刺在阳光中折射着说不出的邪恶光芒，同时空气中流窜着令人反胃的血腥和咸臊。
赤发男子说，暴嚣之后的猿鬼和凶怒之中的狂鹰，双方都拥有毁灭性的破坏力，无论在站在哪一方，我们都只能象帧板上的肉，轻易被铰碎，要活命的，跟我跑，趁猿鬼们还没注意我们之际……
影子，飞窜于青色山颜之中，旋风的舞姿，缀满大山的草绿之间，他们有着风的速度。
云雷怒气冲冲，龙族的骄傲让我全丢光了，如果先祖们知道他的子孙一天之内两次逃跑，一定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等到他们远离危险的时候，狂鹰开始了对猿鬼的凶猛扑击。
褐色的洪流自空中猛烈地泄下，与山岩上的黑流交织成一片，血，瞬息间怒花般绽放，狂舞的毛羽，悠悠飘扬，紧追着风远去，在凄厉的哀鸣声中，不时地释放着阵阵寒气和咸腥。
如此悲惨壮烈的剧幕机械般一轮一轮地回放着，直到榨干每个生命仅存的灵魂。
几只狂鹰负伤落地，瞬间就被伸出的十几双猿爪撕得稀烂，狂暴后的猿鬼，有着铰肉机般的恐怖，但，狂鹰们的凶猛同样毫不逊色。
被啄碎眼珠的猿鬼迸发着凄厉的惨嘶，结局不是跌跌撞撞地落入山崖，就是被狂鹰们拎到空中撕成粉碎……
腥血，在两类破坏力都极强的兽群中放肆地横行，狂暴后迸发出的力量，无政府般渲泄着，惊人的杀伤力让双方恐惧的同时，也制造着疲倦。
云雷冷笑，说，畜生永远只是畜生，除了蛮力，什么也不会。
达西斯却瞧得心惊肉跳，这么狂暴的战斗情景，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虽然场面上充满着无序和混乱，但是那恐怖血腥的结尾却不时反涌着他的心胃，他有呕吐的感觉。
撕斗的双方，已然处于疯狂的状态，生命的意义在如痴如醉的潮流中，变换成迷离的幻觉，穿过了风暴，穿过了火焰，最终迎来的却是目光晕眩的血雾朱岚。
随着时间车轮的翻滚，战斗的场面悄然接近了尾声，双方在彼此无畏的目光中交换了一下疲惫不堪的倦态。随着猿鬼的撤出，狂鹰们也知趣地停止了战斗。
赤发男子突然吹响了一声尖锐的哨音，空中悄然滑过一道金影，一头奇硕无比的大鹰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云雷拔了刀，敌意的目光锐化成羽箭，射向金鹰。
它没有敌意，别这样，赤发男子摇了摇头，一只手按在了云雷的腕上。
达西斯说，你是罗生族的训鹰人？这可是狂鹰中最凶暴的鹰王，居然也能被你训服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这只比牛还壮的雄鹰。
金鹰怪叫一声，眸射阴霾，涂满猿血的利爪闪电般抓了过来，要不是赤发男子及时喝止，达西斯一只手臂将和他的身体说永别了。
赤发男子说，别恼它，它的战力超过了五只猿鬼。
它可真听你的话，达雅一旁轻笑着。
当然，我以爱自己方式爱它，它是我生命的全部，赤发男子自信地微笑，一手轻抚着立在大石上的金鹰。
云雷说，你可真是个异类，罗生族的恶名在你手中快要改观了。
达西斯惊疑的目光四处环顾，他说，要是你的族人都和你这般，邻近的几个人族也不会对你们如此憎恶，而闹得象现在有血海深仇似的。
赤发男子沉默了，他背过脸去，一份淡淡的忧伤滑落在地，半晌，他说，你们快走吧，永远也别再到罗生山来，幸运之神已经光顾了一次，绝不会再光顾第二次的，下次碰面，我将做为罗生族的战士，和你们中任何一个擅闯罗生山的人，战斗至死……
那一刻，青色沧桑的兽衣，裹不住他一身剽悍的血性，他的目光中凝缩着苍鹰的桀骜。
达雅忍不住问，那你又为何要救我？还打跑了发狂的猿鬼。
赤发男子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迷乱的眼神中充满着模糊和虚幻的概念，他轻轻地摇着头，默默地转过身去，一人一鹰，悄然遁入空灵的山林之中。
淡淡的雾气涌来，飘逸清盈的水之精灵，溅入她无法领会的眼里，她茫然地看着周围同样茫然的每个人。
对着山林，云雷说，罗生族的汉子，我将象敬重自己一般敬重你……
寂寞的回音，一遍遍诚心膜拜着凄迷诗意的大山，在永不苍白的阳光中，洗沐着无言的真挚和热诚。
他走了……达雅的轻叹融进那淡淡的烟岚之中。
达西斯轻声说，我突然喜欢了他，因为他不是冷血战士！
云雷注目着头顶的天空，白云蹒跚而落寞，仿佛雪银烟宵，沉浮于幽幽的青色之中，这一片青色，好远，又好近……
达西斯，翻过了罗生山，真的就能进入帝国的领地？他回头，突然说。
是的，罗生山是帝国领地唯一不设防的边界，罗生族的战士为他们免费监管这一大片荒凉的边界，这里流传着许多恐怖残忍的传说，任何进入此山的人，都要被恶神诅咒，经受着炼狱般的恐怖，许多自称勇敢者的偷渡人，宁可选择死亡也绝不选择罗生山……达西斯的声音在颤抖，恐惧以刻骨铭心的姿式晕沉醒来。
云雷笑了，他说，无知者无惧，就算与整个罗生族为敌，我也绝不后退。
对着大山，他大声呼喊，罗生山，我，来了——
第七节
山林静默幽远而深沉，次第开放的野花缀满芨芨草绿之间，灌木在林间织成一张网，道路羞涩隐约，被虬枝莽树撕成断断续续。依稀一串串兽蹄虫印，徘徊于薄雾笼罩的四周。
枯枝在脚下呻吟断碎，臊闷的气息频繁流动于空中，每个人都有湿热疲倦的感觉。
云雷用刀劈开了眼前一丛藤草，露出了一条足够两辆马车并行通过的山路。
我们找到了罗生山的正路，达西斯兴奋地呼叫，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们将不再为迷失山林而苦恼。
三人步入正路，放眼看去，路的一头隐没于深沉的莽林之中，路的另一头左曲右转，时隐时现于虬枝青草之间。
好象有人，达西斯回首望着远处，说，不象是罗生人。
云雷抽出了长刀，那是什么人？
达雅一旁说，好象是支偷越边境的小型商队，为了金钱，他们连灵魂都能出卖给魔鬼……
不久，正路上出现了二、三十人规模的马队，一群穿着胸甲皮衣的战士，护着五辆大马车来到近前。
罗生人？领头的一个大胡子骑士扬了扬手中的弯月砍刀，一眼深深的惊骇，几乎同时，所有的战士拔了出刀。
气氛急速冻结，锐化的杀气溢满整个山林，对立的情绪陡升为深深的仇视。
云雷摇了摇头，说，你认错人了。
大胡子骑士松了口气，说，你们来自何方？
达雅注目着大胡子骑士腰际间青铜扣串成的腰带，带中央缀着一面圆型十字徽章，那是这个时代骑士受过册封的标记，她说，高贵的骑士，我们是西摩族的子孙，我们能否与你们同行？
大胡子骑士重新打量着三人，眼里摇曳着无法明了的笑意，说，你们身上带着多少金币？
云雷冷笑，仰着头，说，一个子儿也没有！
大胡子骑士轻蔑地扭过脸去，哂道，这个世界可没有免费的早餐，我们可没义务保护你们这些潦倒的穷鬼。
身边，是侍从们放肆的大笑。
一个头戴青皮帽的锦衣中年胖子走下马车，眼里散射着恼怒和不安，说，我勇敢的苏斯顿骑士，为何你们要在此地停留，难道不知道恐怖的罗生人随时会发现我们的行踪吗？
苏斯顿骑士不耐烦地挥舞着手，说，好了好了，我的波格拉商主，看在你的那袋还算沉甸的金币份上，我就让马队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大手一舞，叱喝，我们走！
马队超过了三人，向莽林深处挺进，行过了云雷的身旁，苏斯顿骑士停住了骏马，高傲的姿式中倾斜着嚣狂的轻蔑，他斜睨着眼，说，不许跟来，否则就如此树一般。
刀光一闪，隐匿于凄迷的山林之中，一棵碗口粗的橡皮树咯吱倒下，伴随着骑士的怪笑声，渐渐远去。
身后，是云雷冰冷的叱喝，如果遇上罗生人，你们也别指望我们的援助！
山林深处，回答的是更响亮的暴笑声。
达雅胀红了脸，恼道，这个所谓正统的青铜骑士好张狂，他那充满浆糊的大脑袋里，大概还遗留着上几个世纪中，做为大地救世主的傲慢。
一旁的达西斯却释放着憧憬的目光，他轻声说，能成为正统骑士是我一生的夙愿，为此，我愿意忍受再多的磨难……
云雷拍拍达西斯宽厚的肩膀，大笑，说，这里可有一个美丽的公主需要你来保护，我的达西斯骑士。
达西斯瞧了瞧羞红脸的达雅，也会意般大笑起来，风大陆上也只有西摩族没有自己的骑士，我定要改变这种难堪的局面。
他的语气象是在发誓，也象是在述说着一件仿佛很遥远的事。
达雅的大眼睛闪动着精灵般的光采，说，云雷大哥，听我们年长的族人说，大地上最厉害的骑士就是你们龙族的武士，是吗？
云雷自豪地扬起了头，说，那是自然，龙族里面最厉害的就是十二龙将，他们拥有圣龙的力量，也只有他们才有骑飞龙的特权，当他们出现在大地的任何一处地方时，七大陆上再也没有哪个武士能抵挡得住他们的攻击。
他神采飞扬，又说，其次是铁血龙骑，他们是龙族最勇猛的骑士，他们也拥有骑龙的特权，不过他们的座骑却是只能在大地上奔跑的大脚鳞龙，尽管如此，这群龙族的精英们，曾经以一个小队一百骑的部队，让两千炎魔人流尽了鲜血。在大地上，没有哪个人族比我们更强悍的。
达西斯敬慕的眼里散发着憧憬的光芒，他说，是啊，我看在大地上有着暴战士之称巨灵战士，也比不上你们铁血龙骑的强悍。
可是为何现在的龙族，流落到如此凄凉境地？连最后的龙神，也成为了龙族的绝响。达雅的目光徘徊着不解和疑问。
云雷目光凄凉地跌落在地，沉默了许久，他说，整整一百年了，龙族一直在同七大陆上所有的黑暗势力战斗，年长的龙将不断死去，而年青一辈的龙将却已来不及成长起来，就在五十年前，在云大陆上的亚蒂斯战争中，龙族最后一个龙将风远的战死，让有着龙族最强骑士的龙将称号，整整真空了半个世纪……
时间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