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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动没有道理-第8章

小说: 心动没有道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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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奇我的背景吗?”他问。
  停在浴室门口。她回头道:
  “我与你尚未熟悉到知无不言的地步,而且我从不会放纵自己的好奇心而置他人隐私权于不顾。”
  “这样的同床共枕依然不能算熟悉吗?”
  “原谅我并没有敏感到那个地步,希望你也没有太多的错觉。”
  将他关在浴室之外,她面对镜子褪下皱巴巴的衬衫与西装裤,随着中性服饰的剥离,呈现在全身镜前的,是一具女性躯体——
  如果以男人看女人的标准而言,她是不合格的,一七三的身长,手臂与双腿都因运动及练功而略粗,结实且有力;胸部不丰满,腰倒算细致;再配上她俊秀的面貌来看,这种配备显然理所当然——如果中性面孔加上妖娆波霸身材,大概得列为悲剧了。
  什么样的男人会欣赏她的性格与非女性化的外貌呢?很难以想像。她的朋友向来只当她是哥儿们的。
  天性而言,她并没有一般正常女子所会有的思春怀春倾向,却也不代表她排斥有恋情迎面而来。
  有些男人——虽然只是极少数的男人,依然会用惯性的眼光来看她。在大学时期就有一位活跃的学长追了她三个月,最后作罢于她的无动于衷;尔后当然也有一些不怎么入流的男子追求,看中她的身家或当真觉得她不错的人都有;最惨的下场是被打断两根肋骨的。整个大学生涯可以说是空白的。
  她太忙,忙到没空付出感情去浪费在没结果的恋情上,所以撩拨不起她心思的男人,打一开始就判定阵亡。受女人崇拜、接女人情书,并不代表她有同性恋倾向;其实也只不过因为好玩而已。
  至于这个背景不明的风御骋,打一开始,也就是在她烂醉时就给了她安心依附的感觉,也给了她想亲吻的欲望。也大概不会有意外的,这男人会是她的伴侣;只是路还很长,不急着深陷。
  依她辉煌的结仇纪录来看,大抵与他的恋情也应该不会太顺利才对,如果他本身孤家寡人还好办,但并不,他有家人;如果当真像蝶起所暗示,他有黑道背景,那么应当也会有人来“看”她吧?
  淋浴到一半,外头突然传来怒吼: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哦喔!是她那个笨弟弟放暑假回家了?她飞快擦干身体,披着一件浴袍开门出去,就见着她宝贝弟弟像只猎犬,正对欲撕成碎片的腊物信信低咆。
  原来风御骋还没离开她的房间,依然大刺剌地半躺在她的大床上看书——并且刚好看的是她高中时期的毕业纪念册。
  “二姊,你……你……你们……”方范幻想力过盛的大脑看到眼前的光景已推演出种种限制级的过程。
  穿浴衣的方筝,房间床上有野男人……
  “你几时回来?刚才?”
  “我昨晚就回来了。”方范瞪大眼,挽起衣袖有打人的架势。身为方家长男,有保护女性的天职,没有人可以欺负他家的女人。
  方筝走过来接住他的拳头:
  “昨晚回来,今天会这么早起?是不是老天出了岔子让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是!康婆婆叫我起床,去机场接大姊!我来问你要不要顺便去——方筝!不许转移我的注意力,你房间的野男人——哇!”
  惨叫声起,方范被方筝过肩摔到走廊的地毯上。
  “小弟,注意你的遣辞用字,也小心保护你的骨头。”方筝靠在门边,淡笑道:“他叫风御骋,我雇用的人,如果我想要他替我暖床,也不用你允许。乖,去载大姊回来,别来惹我的起床气。”甩上门后,她坐在床沿:“别乱翻我的东西。”
  “对不起。但我抗拒不了。”他凝视纪念册中属于她的种种飞扬风采。
  她定定看他:
  “你这眼神彷佛你很熟悉那时的我?”
  他眼中的依恋没有掩藏。
  他押手拨过她湿发,沉声道:
  “我爱慕你六年了,方筝。”
  将纪念册放回书架上,他走了出去,留下惊愕发呆的方筝任晨光映照她迷惑的脸——
  *    *    *
  方笙,典型方家美人该有的样子。外表清丽而看来娇弱,一如他们体弱多病的母亲,不过差别在于拜习武所赐,她向来身体健康。
  很难教人相信她是“华康集团”中呼风唤雨的女强人。优雅的中国式罩衫与长裙,一贯的飘逸典雅,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哪里会有女强人的影子?不过光由外表就可以明白何以她在别人口中是精明厉害的了。
  通常正规的女强人扮相犹如一袭战袍,与男人厮杀于商场时,别人自然会升起高度警觉,全然地不敢掉以轻心;但她不,每一次出场都娇弱怜人,即使人人都知道她的厉害,但依然会禁不住软下心肠失了防备,然后被杀得很惨。善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优势,是方笙厉害的地方。
  甫一回到娘家,来不及喘口气,顺带以大姊的姿态教训一下与男人过夜的方筝,就被两位不速之客的来访弄出奇诡而火爆的场面。
  那个锺迅几乎像是被拎来方家的货品,而锺适就像是个牢头与老鸨,一脸铁灰色地押弟弟来“传宗接代”,活似非要亲眼看他们去“办事”一样。
  嘿……好玩。
  方筝极肯定这分功劳归她,瞧她一脸迷惑又无助的大姊看起来多惹人心怜呀?恰巧又可以躲过大姊的教训,她好趁机溜去公司办公。
  溜出大门之前,她拐了方范一肘子,然后坐风御骋的机车前去公司了。
  机车甫转出住宅区,立即被一辆黑色跑车盯上。方筝由风御骋倏地绷紧的肌肉中感受到不寻常,转过头看着,并确定他们果真被跟踪了。
  奇怪,她近来有得罪什么人吗?
  “抱紧我。”他低喝。
  方筝搂紧他腰,在转过一个回弯时,她交握的手中多了一个圆圆的小铁球。
  “等我放慢速度时,你往跑车的前车盖丢去。”
  “好。”
  她没有费事地多问。在他倏地减速时,她发挥大学时救援投手的功力,相准距离去去,正中雨刷前端。
  就见得一束火光激起灰白的浓烟让驾驶者看不到前方,直直往一根电线杆上撞去,车速终止于一道石墙上。
  “不停下来捉人问吗?”
  “我们有胜算吗?”他车速恢复悠闲状态。
  方筝嗤笑:
  “如果不是你心里有数,就是你怕他们有枪。”手臂收紧,她头栖在他肩上,凑近他耳:“但我比较肯定的是你还想多玩几次,陪我过这种刺激的生活。”
  “是你比较想要刺激吧?”他揶揄。
  她默认,笑得全然不心虚。叹了口气:
  “看来你挺习惯这种生活。”
  “是。”这次他正面回应。
  “你想,刚才那个是你的仇人,还是我的仇人?”如果他是黑道中人,那么往后出现跟踪她的人,就不能说完全是她惹来的了。
  “我想,我们已很难去分彼此了。”他说得别有深意,并且也是事实。
  日后的种种,她方筝与风御骋断然是纠葛定了。
  *    *    *
  如果方筝以为早上被锺氏兄弟一闹过后,大姊就会忘记教训她的事,那么代表她把算盘打得大好了。幸好方筝没有太乐观。
  晚上九点开完会回家,看到方笙正优雅地蜷由于沙发中看着书时,她没有装做没有看见混上楼,乖乖地坐在方笙对面,伸手解下领结。
  “要算什么帐吗?锺氏兄弟回去了呀?”
  方笙搁下书本,摘下眼镜,叹气道:
  “想骂你都不知道该先骂哪一件事。”
  “我先声明,我没有存心惹锺适——”
  “是他自己跑来给你惹的,是吧?”方笙代她说完。“我说过,这是我的事,你少给我插手。”
  “是!明白,了解。请说下一桩。”
  “才四个月没见,你又被跟踪了几回,收到了十来封恐吓信,有一次甚至还被打青了脸。你是怎么搞的,仇人这么多?而你没报警又没让培良去查,你活得很烦是不?至于早上我看到的那名男子,也就是与你共度一夜的风御骋,不必看报告也可以感觉到他背景不单纯,你又何苦硬要把生活弄得这么刺激呢?”
  这些当然都是董培良那小子提供的。至于方笙特地回台,当然是受到远在欧洲的父母所授旨,前来教训她的。
  “姊,我还活着。”她指出极明显的事实。
  “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不追究,否则明日起方氏企业由我暂代,所有暗杀明杀以及恐吓全冲着我来。而你,会在十二小时之内被空投到爸那边当孝女。”
  她要是会任姊姊忙到没命或涉入危险才有鬼!但方笙就是有法子让她说的话兑现。
  “不好吧?想想你的公公,以及现任丈夫与未来丈夫,你的命挺值钱的哩!”
  “方筝。”方笙忍耐且无比轻柔她笑望妹妹。
  “好好!”她抬手投降,不愿惹火家中的老大:“这么说吧!我确实是心里有数的,而且也没有人真的要置我于死地,了不起只是警告我一下而已。”
  “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我不相信董培良的报告书中没有写。”方筝咕哝。
  “说吧。”
  “是,老大,”她坐直身子:“就我所知,三个月前抢走了“超前”公司的一个大客户,立下三年的合约,而且签定的金额比“超前”提出的还低了几百万,当然人家会不甘心了。”
  方笙细声细气地补述:
  “听说你还特地打电话去嘲笑人家。”
  “是他先嘲笑我没本事抢的耶。”在大姊面前,她的孩子气会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你明知道“超前”的何必生是个小人,偏生要去犯小人。”
  “你忘了两年前你的婚礼上被那恶劣家伙口头上吃豆腐的事了吗?当时你还哭了呢!要不是妈咪拉住我,我早一拳挥过去了。”
  “呆子,你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呀!我是哭给某人看的。”方笙嗔骂着伸出纤纤玉手搓了搓妹子的额头。
  “哦!”方筝恍然大悟:“那后来何必生被不明人士揍昏在后门正是“某人”的杰作了?”
  至于那个“某人”是谁,根本问都不必问了。
  “所以我说你少管呀!如果我的“五年计画”功亏一篑在你身上,那你有十颗头都不足以谢罪。”
  “是,大姊头。”
  接下来告知的恶形恶状,不外是撞见了某人的外遇,藉此耍威去除刁难的合作条件;看到了某位清纯少女被人搞大肚子又一脚踢开,代为讨公道,敲下一笔钜款以供过日子;偶尔在酒会上与人唇枪舌剑;抢生意比男人还凶,就这样了。
  哦,还忘了提,她将两名古板的股东踢出了公司,并利用手段买下他们手中握有的股权;谁叫他们酝酿着改朝换代的阴谋。一切都是不得已的。
  当然,这些人都撂下了狠话要她好看!
  “这些人没什么好怕,我已派人盯住。还有什么你得罪了,却不自知的人吗?”方笙细问,一一在纸上写下资料,以及处理方式。
  这种缜密与细致,是方筝所没有的,也大概是因为她向来不重视的关系吧!她很努力地想了之后,道:
  “我没注意。”
  “你确定风御骋值得信任?”
  “值得。”她点头:“自小,有许多接近我们的人,大都怀着目的,他当然也不例外,但显然他的目的浪漫得多,这个男人不怕死地看上你唯一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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