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字煎熬-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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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轻声问道:“是打劫吗?”
梁雪飞摇头,用传音入密对云梦泽道:“连累夫君了。一会儿切勿轻举妄动,保护寻儿姐姐,小心有人偷袭。”
云梦泽似懂非懂,不过看梁雪飞神情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法,看来不用自己太操心,再说自己并非高手,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萧寻在车内盘算,梁雪飞自己主动出去,来者一定不善,她却有办法应付,否则不会这么轻松就自报家门。他希望云梦泽不要轻举妄动,最好看看梁雪飞的实力,静观其变。
梁雪飞走下车去,开口道:“几位大哥可是缺钱吗?我们夫妇身上虽然所带不多,但诸位要,尽管拿去,只要不伤我夫妇性命。”
见对面人还沉吟着没说话,梁雪飞便卸下头发上一支银簪,看看对方,又褪下两只腕上的金镯子,身子轻轻发抖,仿佛十分惧怕。她身子微微向前伏,这么说着,她就像止不住害怕地反向前面蹭去。她身材本就瘦削,这么一步步轻微颤动更显得娇怯了。云梦泽以为她吓傻了,忙伸手向她一拉,竟没抓住,便跟着跳下车去,走到她身后。不过刚才梁雪飞的叮嘱,云梦泽没忘,时时注意着马车附近的动静,惦记着车内不会武功的萧寻。
那四人果然目光齐齐盯在那金镯上,那镯子本身并不重,但做工精细,扭丝镶翠,一望就知能换不少银子。中间那个身材瘦长、长了一对扫帚眉的人不由咽了一口唾沫,使劲咳嗽了一声,像勉强压下心头贪念,干着嗓子说:“不敢,梁姑娘误会了,我们不是劫匪,不要钱,只是来请人的。”
梁雪飞心中早已料到,面上却假装不解问道:“我们并不认识诸位呀——这请字从何而来?又在这么荒郊野外的,你们主人家是谁?有这么请人的吗?”
那汉子一脸恭谨,拱了拱手说:“我们奉了齐贤庄连庄主之命来请梁姑娘到府上一会的,在别处耳目众多,只好在这里恭请了。”
梁雪飞见对方态度还好,面容转温,回头道:“夫君,人家请奴,是去还是不去?”
那些人似乎并不重视除梁雪飞以外的人,有点不耐烦地蹬了一眼云梦泽,示意旁人少管闲事。
云梦泽还没回答,却听车内萧寻道:“齐贤庄与咱们素无交情,官人,叫雪飞妹妹也不要去了。”
梁雪飞听了这句眉头一展,估计着云梦泽定是会帮她了,因为寻儿姐姐分明是在暗示齐贤庄并非善类,不应扯上关系。
云梦泽便开口道:“雪飞,咱们还是不去吧。”说着拱拱手对那四人道,“我们夫妇还有别的事情做,不如代为转告连庄主,他日有空定将登门造访赔礼。”
梁雪飞也是温和地笑着,又褪下两只耳朵上的耳环,在手里掂了掂——那耳环上镶有两颗水钻,品质不俗,加上那镯子与簪子,这几样东西和在一起份量也就不轻了。“夫君既然不让奴去,奴自是去不得了。各位大哥也不是空跑一趟,这些首饰权当是孝敬了。”说着她连那镯子和簪子就一起要递给那个长着扫帚眉似能做主的人。
那四人的目光已被首饰胶住,可是奉的命令必是极严,不敢违扭,口里只说:“不、不……梁姑娘,这个我们做不得主”。
梁雪飞右手的银簪去势却忽然加快,将到那扫帚眉胸前时一簪就直刺入那人的胸口,那人痛呼一声,梁雪飞却毫不手软,手腕加力,已深入心口。旁边那一对门神似的兄弟还没反应过来,梁雪飞已左手一挥,两杯耳钉化做两枚暗器直向其中一人双眼飞去,她手法极准,离得又近,正中那人双眼,那人哀嚎一声,惨叫倒地,伸手去按,可是那对耳钉已深入脑髓,他只抖动了两下就猛地一挺死了。
梁雪飞同时右手衣袖一挥,袖中不知有什么锋芒一吐,另一名壮汉就见喉间喷出一蓬鲜血,仰天而倒。最后那个胖子刚想上前,梁雪飞一只金镯已击打在他腕上,那是最柔弱的“关寸”,那胖子手一松,手中铁锁掉下来正砸在自己脚上。他方痛呼之际,梁雪飞已伸袖朝他胸前一按,他胸口就多了个洞,双眼直盯着梁雪飞,“扑通”一声倒下。
这一串动作极快,那几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梁雪飞这么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放倒了。云梦泽已被这一串变化惊呆了,却见梁雪飞望了望地上四人,重又回到马车旁,轻笑道:“夫君,没事吧?”她如是说笑着,眼神却是往四周飘。
云梦泽微觉诧异,耳边却听到利器破空之声,直向着马车袭来。
“有人放暗箭,大家小心了。”梁雪飞出言提醒。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几乎同时射出七八枚短箭。梁雪飞识得那些是弓弩机关施放的暗器,急忙挥衣袖亮出手中匕首拨打。可是她最多顾着两面,马车另外两面眼见就要被短箭洞穿。
云梦泽担心车内萧寻受伤,情急之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飞身转到马车另外两面,左右手齐挥,竟然准确无误地将射来这边的四支短箭全抓在了手中。云梦泽对自己眼神敏锐,行动迅速大抵习惯了。
梁雪飞却看着吃惊。要知道弓弩射出的暗器,速度极快,劲力也大,若没有一定内力,决不会空手去接。而且云梦泽那时后发先到,身手敏捷,动作快到根本看不清,这份功力怎能不让人敬畏?
梁雪飞本想寻着暗器发出的方向找到偷袭之人,云梦泽却道:“不必追了,我听着偷袭的那人放出暗器,已经借机跑了。”
这时只见车帘一挑,萧寻探出头来,颇有深意地盯着梁雪飞道:“没想到齐贤庄宝物失窃竟与雪飞妹妹有关。”
那件宝物并不在我身上。”梁雪飞急忙辩解,无异于已经承认确实与齐贤庄宝物失窃有关。
萧寻进一步逼问:“那在谁身上?莫非是你的夫君藏了不成?”他说这句时眼角余光瞄着云梦泽。
云梦泽一脸茫然。她之前听萧寻讲过最近发生的一些江湖大事。其中也提到七八个月前齐贤庄丢失宝物,却秘而不宣,也不让官府插手,而是暗中调查。原来盗宝贼竟与身怀有孕的梁雪飞撤上关系。难道是梁雪飞的真夫君偷了宝贝,抛妻弃子,自己跑了,害得梁雪飞受牵连,背井离乡躲避仇家走投无路?若真是如此,那个负心汉薄情郎可真是该杀。
梁雪飞被逼问得紧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分辩,急火攻心,身子晃了两晃,竟然晕了过去。幸好云梦泽抢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抱入车中。
萧寻也有些懊悔,不该操之过急,惹得梁雪飞又用晕倒来掩饰。他为她把脉,并无大碍,想是刚才打斗,耗力太大,一时体虚,精神紧张才如此。他对云梦泽道:“雪飞妹妹躺一会儿就好了,咱们继续行路吧,再担搁恐怕天黑找不到宿头。”
云梦泽却担心梁雪飞的身体,驾驶马车行得缓慢,尽量保持平稳。
本来他们中途受阻拦,就浪费了时间,在前行的路上又碰到一座断桥。虽说稍微绕行一段有另外一座桥可走,仍是多用了些时辰。这样前后担搁,天色完全黑的时候,竟没赶到村镇。只好歇在道旁一处荒废的破庙里。
幸而这处破庙虽然年久失修,大殿的墙壁屋顶仍在,尚能遮风避雨。
奇怪的是梁雪飞一直未醒。云梦泽和萧寻进庙内稍微打扫一番,造出一块干净的空地,铺了些干草将梁雪飞安置好。萧寻手中的火折子快燃尽了。云梦泽眼尖,看见供桌上摆着两个烛台,其中一支还剩半根蜡烛,就将那烛台取了过来。
萧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以梁雪飞的脉象不应昏迷这么久,而且似乎他们今日是被人设计故意阻到这座破庙。但是刚才打扫时他也四下检查过了,一时也没有发现隐藏的机关或者陷阱。不会是自己太紧张太多疑了吧。
萧寻接过烛台,第一感觉那根蜡烛有点过于新了。这座破庙里到处灰尘蛛网,但这根蜡烛似乎最近才燃过,烛身之上的灰尘明显少得多。他又转念一想,或许之前有人在此留宿,点了蜡烛照亮也未可知。自己总这样疑神疑鬼,又无缺凿证据,搞得大家不能休息也不太好。所以他用手中火折点燃了蜡烛,放在身侧。他想临睡前,再检查一下梁雪飞的情况,免得一时大意耽误了什么病情。
烛火跳动,照亮破败的大殿一隅,气氛有些诡异。
云梦泽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不一刻萧寻也察觉到,暗叫不好,出声提醒:“闭住气,是软玉酥香。”
软玉酥香是一种强力迷香,就算内功高强者,只要吸入一定量也会手脚发软,真气运行不畅,昏迷不醒,但至少能比不会武功的人多撑一时半刻。萧寻说完话就觉得手脚无力,他已猜到是那根蜡烛有问题,却是动不得,强烈的睡意袭来,只好拼尽最后一丝清明道:“熄灭蜡烛,清水混合马尿可解。”
云梦泽依着萧寻提醒,一直闭住呼吸,立刻熄灭蜡烛。她见萧寻晕过去,害怕那软玉酥香是什么厉害的毒药,不敢拖延赶紧出去寻找清水。她记得来时遇到过一条小溪,离这里并不远,而且他们有一匹马,做解药应该不困难。她离开萧寻身边时,为慎重起见,凝神细听,确保方圆半里内并无旁人,才放心。
云梦泽当初闻到异香,未经提醒前就本能地闭住呼吸,再加之她闭气的能力超出常人,是以并无中毒迹象。云梦泽行动迅速,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取得清水,可马尿却要等些时候,逼不得。她守在马儿旁边,耳朵却听着破庙内的动静。
忽然她觉得有些奇怪,大殿里太安静了,就算萧寻和梁雪飞都昏迷不醒,不可能连呼吸声也轻得听不到。莫非出了什么事情?她害怕那两人是中毒太深没了气息,急忙冲进破庙。却发现大殿之上空空如也,萧寻和梁雪飞踪影皆无。
云梦泽惊出一身冷汗。难道刚才有高手出入,趁她走开的一刻,劫走了那两个人?她本来对自己的耳力很有信心,这下也拿不准了。萧寻一直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功高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神出鬼没,任你耳朵再好眼睛再尖也无法察觉他们的行踪。
云梦泽此时并没有惊慌失措,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考虑各种疑点。她不能排除还有另外一种假设。如果一开始梁雪飞的出现就不是巧合,她以孕妇的身份博得同情,纠缠着留下,之前中伏只是陷阱的第一环,做个样子或者为了某种试探,而后拖延时间,算到他们必在此处留宿……梁雪飞为何这样做,最有可能是早已知晓萧寻的身份,而且她应该还有同谋,否则不能提前布置好这一切。她认真回忆这些天的一些细节,越发觉得梁雪飞是内奸。从刚认识时,梁雪飞坚持自己去沐浴,就有点奇怪。暗说一个孕妇,与假丈夫避嫌也就罢了,为何拒绝女装的萧寻帮忙?除非她早知萧寻不是女子。再有树林中伏之前,梁雪飞明知有危险,若是坚决绕道而行,想来大家也不会固执己见。然而梁雪飞没有,反而主动迎着劫匪,自报家门。现在看来似是有意要试探同行之人的实力,并且得知她云梦泽“耳聪目明,武功高强”的信息。接着梁雪飞晕倒,路遇断桥,这一系列事情拖延时间,她的同伙就在这座破